口罩男站在房間,手里提著自己的腦袋,就像握著一個球,大號羽毛球,不,應(yīng)該是人毛球。
這駭人的一幕差點把胡天一二人嚇殘廢,一人咬著一口炒面,如遭電擊。
就連東方也一陣惡寒,還不好意思腦袋掉了,你咋這么謙虛,哥們差點讓你嚇硬了,不對,僵硬的僵。
“啊”
“閉嘴!”
驚呼來得快去的更快,那一剎那的靈動,扣響了誰的心門,直白點說就是讓女鬼吼住了。
“誰也別喊,這是非法操作。”鬼大姐指著三人,一頓眼神壓迫。
三人拼命點頭,小女孩連這都不怕,顯然不對勁,很有可能是鬼。
胡天一二人趁機咬斷炒面,還不要臉的嚼了兩下,他們心中怕得要死,真的見鬼了。
“那個,我不會針線活。”大官人覺得自己膽子挺大的,可面對一顆頭,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沒事,隨便縫縫,掉不下來就行。”鬼大姐心很大,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頭,能用就行。
口罩男臉色一變,“什么叫隨便,我的頭就那么不值錢嗎。”
“一個破頭而已,搞的誰沒有一樣。”
“就是,是個人都有頭,鬼也有,烏龜也有。”
“烏龜?shù)念^能和人比嗎,你罵誰呢?”
“罵你咋滴,不服舔我啊。”
“信不信我一頭砸死你!”
女鬼和無頭男又吵了起來,男子把頭舉起來,作勢要砸。
這一幕看的人無語,居然用頭當武器,真特么有創(chuàng)意,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胡天一他們快哭了,平常看吵架都是看熱鬧,這看鬼吵架是挑戰(zhàn)心里承受極限,心臟病都嚇出來,一不小心可能被他們吵到駕崩。
大官人一看不行,大晚上的真要和顆頭打架,影響多惡略,還有一點,作為一只帥哥,熬夜是帥的天敵,不能讓這些貨影響完美的我。
“別吵了,我縫。”
一嗓子下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張瑩瑩把床讓開,口罩男坐上去,把頭放在床上。
這貨的頭看三人緊張模樣,還眨巴眼,“別怕,一會縫好就沒事了。”
胡天一三人哪敢應(yīng)承,只是苦笑。
“工具準備好了嗎?”
“好了,要啥有啥。”
東方有點緊張,平常都是縫充氣娃娃和襪子,第一次縫人頭沒啥經(jīng)驗,希望別失誤,要不然就對不起東方教主這個姓了。
“那個,你喜歡啥顏色的線,白色,黑色,還是粉色?”大官人很認真詢問。
“粉色,附和他大內(nèi)總管的氣質(zhì)。”鬼二姐搗亂道。
“死開,我要黑色,黑色低調(diào)不張揚,還顯白。”人頭很有主見。
擦,你個活死人還那么多講究,白癡的白吧。
穿針引線,然后打個死結(jié),東方的動作很熟練,看的女鬼們眼睛都亮了,這種賢惠的男人居家旅行必備啊。
“大哥,你先把頭放上去對齊,我給你縫。”
“你來吧,我又看不見自己的脖子,萬一歪了就尷尬了。”
“那好吧。”
東方吸了一口氣,兩只手把腦袋舉起,四目相對,口罩男居然還擠擠眼,差點隔應(yīng)死人。
胡天一二人暈死,老同學屬狗膽的,他就不知道怕嗎,張瑩瑩很想暈過去,可自己太爭氣,暈不了。
放好頭,調(diào)整好位置,大官人手賤了一下,把口罩男的口罩給卸了,一張車禍現(xiàn)場臉出現(xiàn),他趕緊戴好,好奇心嚇死寶寶了。
“需不需要打麻藥?”東方想了想手術(shù)的基本程序。
“打吧,打了心里踏實。”口罩男回答的很認真。
“你別逗好不好,頭都掉了,疼你也感覺不到。”
“縫上不就有感覺了。”
“你是死人啊,別浪費我們辛辛苦苦偷來的麻藥好不好。”
“死人怎么了,死人也有尊嚴的,你們是鬼了不起啊,就能歧視死人。”
東方無語的看著這群非人類,沒好氣道:“吵毛吵,再吵自己縫去,別影響我們睡覺。”
女鬼們和口罩男一看金主不高興了,只好停戰(zhàn)。
拿起針線開始縫合,東方也不打麻藥了,這上下都分開了也不知道打哪里。
一開始他還有些緊張,手有些抖,肉與肉的接口也不太整齊,慢慢的手法越來越熟練,每一針都計算好,傷口十分整齊。
針針到肉的感覺很奇怪,尤其是縫到前面時,口罩男瞪著眼睛,一副死不瞑目又沒死透的樣子。
“麻煩把眼睛閉上,我暈單眼皮。”大官人不想和死人的心靈窗口對視,容易生理畸形,一柱擎不了天。
“我可以變雙眼皮。”
口罩男眨下眼,單眼皮中間嘎嘣一下多了條縫,竟然真特么變雙眼皮了。
你阿姨的水桶腰!
活死人都有這樣的才藝了,單雙眼皮來回切換,你是想逼死整容醫(yī)院嗎。
“還不行嗎,三眼皮我也會。”
口罩男見東方發(fā)呆,以為變得不好,兩只眼睛和得了羊癲瘋一樣抽搐,每抽一次,眼皮就變化一次,單雙三都有。
表演上勁了,他又是轉(zhuǎn)圈又是瞪眼,兩只眼睛像上了發(fā)條一樣。
噗一聲,高速旋轉(zhuǎn)的眼珠子被離心力甩了出來,耷拉在眼眶上,還上下有節(jié)奏的晃悠。
現(xiàn)場一下寂靜無聲,好像時間停止一樣,無數(shù)意念產(chǎn)生,消亡。
胡天一咬著上嘴唇,眼睛水氣騰騰,很想高歌一曲: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堅強的人也會被玩崩潰,
何況我還是個膽小鬼,
不如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哼唧一回,
哦哦喔
陳冠南咬著下嘴唇,眼前一黑,接著又亮了起來,表情茫然。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要到何處去,
為什么我想哭,
耳邊傳來你多么熟悉的聲音,
讓我再和你一起唱,
就干唐麥武,
就干唐麥武,
唐麥武是誰,
他從哪里來,
為什么要干他,
這樣做真的好嗎?
張瑩瑩很想咬嘴唇,可貝齒無力,四肢蘇軟,她翻著幸福的白眼,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暈了暈了,
終于要暈了,
好幸福好開心,
眼睛一閉煩惱盡消,
腦袋一暈愛咋咋地,
希望那兩個猥瑣男也暈,
這樣清白之身就得以保存。
女鬼大姐:傻逼,眼珠子都能轉(zhuǎn)出來。
女鬼二姐:二貨,看你怎么裝回去。
女鬼小妹:白癡,自己把自己玩殘還第一次見。
看著盡在咫尺的眼珠子,一彈一彈好像在挑逗,大官人覺得咬嘴唇已經(jīng)詮釋不了此刻的心情。
唯有咬舌自盡,方能表達這種生無可戀,看破紅塵的絕望。
最不濟也要遁入空門,或者某門,讓靈魂在墮落中腐朽,讓**在腐朽中滅亡。
死亡不是終點,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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