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醒,醒了睡,長白的冬天冷得滲骨頭,洞里燃著好幾堆篝火,可火焰帶來的溫熱沒留存多久,又迅速被風雪帶走。小鳥的身體依舊溫暖,寒少宇的身體卻暖不熱,暖了冷,冷了又暖,如果不是怕小鳥生氣,他早離他遠遠的蹲去別處了。
“是傷勢原因。”小鳥搓暖手捂著他的耳朵道,“這幫天殺的真下重手,那根羽箭是灌了多少妖力,你都多少年沒受過這樣的傷了,血流了那么多,現(xiàn)在存不住體溫也正常。”
被罵的天殺的面面相覷,雖表情不甘,卻沒一個敢搭話,只有野豬精駁了兩句:“青木臣這怪我們?我們又不知老參是中了九黎巫蠱,長白山險象環(huán)生求存不易,因為產(chǎn)參,修行長住的參精很多,不僅早早被天庭那幫狗神仙盯上了,還有凡間一些修士也來騷擾,我們要守護這里的寧靜,自然在防身兵器上多下工夫,要怪就怪這位神君大人命不好,剛好趕在這個點上,你應(yīng)該慶幸我眼神不行,準頭差沒把他射死!”
小鳥爆了粗口,寒少宇聽他罵粗吃了一驚,小東西向來溫雅,素日所有粗蠻似乎都用在他身上,下手揍的情況很多,可也沒罵粗口,這回竟然罵野豬精的十代祖宗罵得酣暢淋漓。洞里靜悄悄的,野豬精又駁了兩句,小鳥罵他更兇,后來他不再說話,倒是很快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日,風雪終于停了,經(jīng)過這么久的休養(yǎng)調(diào)息,那一箭貫穿造成的傷勢雖然沒有完全愈合,卻已無大礙,小鳥看著那傷口跟他說他昏迷時只用雪水幫著簡單清洗過,但那根箭矢覆有妖力,野豬精說他們還在箭頭上涂了東西,等回南郊,一定要讓兔子看過,用藥粉泡酒仔細洗洗。
“一切依你。”
寒少宇答了四字,不意外又收獲野豬精的一堆白眼,舒展身體離開,借了那些妖怪的弓箭,陪小鳥在雪原晃了一圈,打了幾只兔子烤了。
被風雪困了這么久,大家需要攝食補充體力,小人參到地底溜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角破皮碎片,是老參衣袍上的,他說他爺爺雖然不懼風雪,又被體內(nèi)邪蟲支配,他們休憩的幾天他一定還在趕路,但暴雪封山,他一定還在山里轉(zhuǎn)悠,沒辦法走出大雪覆蓋的山脈雪原。
“考慮清楚了?”
寒少宇從袖里摸了把bs,利落剝了兔皮削掉不能吃的部分丟進火堆,做這些時小鳥一直支著腦袋在旁觀看,并沒有露出厭惡的表情。
“少撒點鹽巴。”小鳥叮囑,“我上回烤咸了。”
寒少宇笑了一下,利落削了幾根木簽,將兔子肢解成塊。“我只是很意外你竟然吃這個”
“為什么意外?”
“因為兔子很可愛啊。”他想起父親曾說的那些關(guān)于母親和蒼溟早年的趣事,不自覺勾了勾嘴角,“我母親要是看到我把小可愛烤來吃,一定要說教我的,在她觀念里,小可愛那么可愛,是不能烤來吃的”
“可是小可愛雖然可愛,也很好吃呀!”小鳥直勾勾盯著開始冒油的兔子,回得漫不經(jīng)心,“小可愛當然可以烤來吃,小可愛很好吃。”
雪原的兔子長得不錯,肥而不膩,除了以前戰(zhàn)時,寒少宇已經(jīng)很少能吃到這么好的兔子,小鳥吃得很開心,還說從這里回南郊要挖一窩兔子帶回去養(yǎng)著,這樣不久就能變成一群,想吃隨時可以宰了烤。
寒少宇聽了,記了,頭一回覺得被小鳥盯上的小可愛有點可憐,不過還是打算這么做,他記得袖子里有件可納百物的乾坤袋,多年用不上,拿來裝兔子卻正好。
在山里搜尋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早上有了老參的下落,去山巔冰湖捕魚的妖怪說,離得老遠就看見老參在冰湖附近轉(zhuǎn)悠,鞠了捧雪水喝得痛快,他遠遠叫了一聲,老參卻逃了,腿似乎出了些問題,走起來沒幾日前那么穩(wěn)當。
小人參剛沒答話,這會兒聽妖怪如此說道,臉色很難看,小鳥勸了幾句,無奈看著他,寒少宇本就沒指望靠一個兩百歲的孩子下狠心,一言不發(fā)將逐月別上腰拎了把趁手的弓箭走出山洞,小鳥看了眼小人參抬步跟上,同他一路走向妖怪所述的雪山。
“你打算怎么做?”
寒少宇揮了下手里的弓箭,“射死他。”
“可是你拿他的土遁沒辦法。”小鳥答,“如果你有瀝膽在手,我們是不是就不會這么被動?我聽說你的瀝膽龍槍一出地裂山崩,有如此能力的一把神兵,你當年怎么舍得葬了他?”
“傳說多少都有些夸大其詞,這是很正常的事。”寒少宇道,“我久經(jīng)殺伐,厭世棄戰(zhàn),瀝膽跟隨我多年,身上戾氣很重,而且我決意不理俗事,四海升平荒安穩(wěn),自然也沒有再用他的機會,不葬了要留他作甚?我也勸過他離開,他不走我有什么辦法?”
“好一個死忠的仆從。”
小鳥抱著手道了這么一句,寒少宇主動拉了他走,“你那些年跟著我,難道就沒見過我使瀝膽?”
小鳥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我就是一只小小鳥兒,你帶兵打仗烏煙瘴氣,出生入死的時候我自然躲起來了,如果為了陪你在戰(zhàn)場上飛來飛去,一不留神被弓箭射死,再被馬蹄子碾成肉泥,那我不是死得很冤枉?這種虧本買賣怎么能做?所以你征伐時我自然躲著了,自然是等境況安全一點兒才跑出來逗逗你。”
寒少宇嘴角一抽,心說你就是這么愛我的?你這小東西真是愛得一點兒誠意也沒有,他心里想什么小鳥自然是清楚的,抬手一拽他耳朵剛要數(shù)落,卻被寒少宇一把捂了口。
空氣里可以嗅到酸腐臭氣,味道很淡,幾不可查,如果不是風雪剛停,也許憑他的嗅覺,也聞不出這味道,小鳥看到他俊眉微蹙神情嚴峻,自然也猜到是什么,輕輕扒下他的手,向四周看了眼,茫茫雪原,蜿蜒山道,視線可及之處什么都沒有。
“在山巔。”寒少宇壓低聲音道,“氣味從西偏北方向飄來,但和那小妖怪說的冰湖還有距離,有松油味兒,還挺濃,那邊應(yīng)該有一片小松樹林,他在林子里。”
“你這個鼻子真比狗鼻子好用多了!”小鳥發(fā)自內(nèi)心贊了句,接著又問,“他在,用土遁,要打要逃,咱倆還是沒轍。”
“如果能想辦法把他甩進冰湖里呢?”寒少宇早有對策,雖有勝算,要實施也困難,“你是青鳥我是應(yīng)龍,要把他丟上天讓你大顯神威不可能,但要是能將他丟下水,我卻可以冰封湖底,將他牢牢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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