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看那些仙怪眼神飄忽雙頰通紅,哈哈大笑眼纏血絲,也知他們這是喝大發(fā)了糊涂,忘了他們家還有只顯懷數(shù)月的母鳥兒。
青鳥哈哈大笑,順著那娘們的話調(diào)侃他“沒顯懷”云云,寒少宇動唇欲辯,想想自個又是何必,能逗鳥兒笑笑就好了,何必如此較真兒。
后來混熟,鳥崽子倒是敢從鳥兒懷里跳出來玩鬧,邁著兩只金黃的小爪子在大圓桌上踱步,啄這個野仙一口,啄那個妖怪一下。
有野仙立馬認(rèn)出這是鳳凰崽,有妖怪酒醒拍了拍腦袋,“喔這孩子是鳳熙神君的兒子啊!”
一時附和聲不絕,附和完畢,又是哀嘆
“那何時才能見到青官同神君大人的鳥崽子啊”
寒少宇翻了個白眼喝酒不答,嘴上不說,心中卻道:“別想了,反正你們看不到,或許這輩子都看不到。”
妖市的年夜飯吃到半夜才回殿,鳥崽子早闔了眼,懶洋洋窩在鳥兒懷里,鳥兒邊走邊說按那幫仙怪的尿性,即日起直到上元燈節(jié),怕是每日都不思進(jìn)取不開門迎客了,日日擺酒相慶胡吃海喝,這個月的月租自然要掉多半,又是相熟,念在交情份上那干脆剩下的那一小半也不要了,直接全免。
“所以你是肉疼月租銀錢,還是單純感慨一下?”
“感慨一下。”鳥兒箍著鳥崽子答,“順便肉疼月租銀錢。”
這答案實誠,寒少宇笑了笑,路過鳳熙房門故意敲了幾下,才將鳥崽子塞進(jìn)窗戶縫兒里,鳥崽子不開心,想跳出來纏小鳥兒,被一只大手捏走,鳳熙只著一件紅色單衣閉了窗子,瞥他一眼,不開心道:“二表兄你帶別人家的鳥崽子去外頭瘋本就是一件很不地道的事情,還瘋到這個點兒,那就更不地道,你說你不地道就算,這么晚還敲門擾鳥清夢,你的良心就真不會痛嗎?”
“你自個的兒子自個不管,每日丟給我家的鳥兒照顧,你應(yīng)該先捫心自問自個的良心痛是不痛!”
扔了一句,箍鳥兒回房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夜好眠,大清早雞叫三遍時被啄門聲吵醒,開門就見鳳熙家的小崽子蹣跚滾進(jìn)門兒,未及阻止,蹦上床榻,鳥兒昨夜勞累還在酣睡,鳥崽子沖他搖了搖尾巴,見他不應(yīng),直接鉆進(jìn)被子里。
“什么鬼東西!”
那小東西也不知對鳥兒做了什么,鳥兒驚呼一聲坐起,捂了被子伸手摸了半晌,才提溜出個粉絨絨的毛團(tuán)子,又癱下去,一聲長嘆。
“安安啊,真是嚇?biāo)励B兒了”
鳥崽子坐在被子上沖鳥兒眨巴眼,寒少宇怎么看它怎么不對勁兒,湊近一瞧果然不對,鳥崽子大半張臉藏在小翅膀里,只露一只眼睛眨巴著看鳥兒,這神情是嬌羞?
“阿臣,你”
“做什么?”
鳥兒懶洋洋坐起倚在床邊,裸著白皙的胸膛和脊背,背部的線條柔韌有力不失美感,寒少宇直勾勾盯著,一顆心蕩了幾蕩,大概又被表情所賣,鳥兒窺出他心中所想,目光變得有些兇惡。
“神君大人昨夜剛吃飽,大清早又發(fā)春?您這一把年紀(jì)也不克制,回頭要是出問題,大家都不好了”
寒少宇心說我也想克制,可是你大清早的袒胸露肉,這種充滿美感的畫面本君克制得了嗎?克制不了!那你想本君克制就不要坦胸露肉。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問:“我就是想問問你穿褲子沒有?”
鳥兒瞪他一眼,臉頰飄過一絲紅暈,“本來是穿著的,昨天晚上是怎么被扒下來的我選擇性失憶,神君大人肯定記著,那你自個說”
“那就是沒穿。”
回答是迎面飛來的枕頭。
沒伸手擋,知道鳥兒心里憋氣,干脆任那枕頭拍在臉上,彈了一下,再飛進(jìn)院里。
鳥兒掀了眼皮瞥他數(shù)眼,拍手逗鳥崽,鳥崽還是那副嬌羞的鬼樣子,寒少宇翻了個白眼,捏了鳥崽將他拎走,鳥崽沒有抵抗,縮了腦袋小翅膀遮擋半邊臉看鳥兒。
再回床邊坐下,小鳥坦胸露肉倚在床壁看他,被子遮蓋腰際以下,露著大半精瘦腰身,抱著雙手看他數(shù)眼,也不說話,自向里挪了挪,以精瘦的脊背對著他。
“你又想怎?”鳥兒縮進(jìn)被子里悶聲道,“大清早調(diào)戲我很好玩嗎?在只鳥崽子面前下我臉面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不好玩,沒有成就感。”
寒少宇伸手箍上鳥兒腰身,被拍掉,再箍上,又被拍掉,幾次三番,鳥兒掐了把他手背干脆隨他去,拉近摸了兩把,伸手墊了鳥兒腦袋,在他腦袋上親了一口。
“那干啥奚落我?”鳥兒終于肯搭理他,轉(zhuǎn)過身來,表情有點委屈。“給你睡還奚落我!”
“沒有奚落你。”寒少宇答,“你沒穿褲子,n了”
極近小聲提示,鳥兒還是受驚,大半身體僵硬在懷木頭樁子一樣,寒少宇覺得頗好笑也頗好玩,箍進(jìn)懷里拍了拍,良久,鳥兒才緩過神兒來,身體也軟了下來。
“我就說我就說那只小鳥崽子怎么不對勁兒。”鳥兒悶聲道,“我還以為你奚落我”
“只是好心提示。”
將鳥扒出被子透氣,鳥兒一臉不高興,“我就說安安今天怎么不對勁兒,哎,你說他這破殼才幾天,就這么大丁點懂什么!你家的蛋真奇葩,你家的蛋里孵出的玩意兒真是奇行種!”
鳥兒伏在懷里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寒少宇很想提醒他:你早認(rèn)祖歸宗,真論同安安的親緣關(guān)系,你是堂叔我是表叔,那應(yīng)該是你同他關(guān)系近,所以他該是你家的蛋,是你家蛋里孵出的玩意兒。
可想到鳥兒大清早就被只剛破殼沒幾天的鳥崽子看光了屁股,寒少宇還是覺得自個該體諒鳥兒心境,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就不要再同他爭論了。
時辰還早,鳥崽子被拎出門便沒了動靜,成是又晃回去找爹娘去了,估計有了這一尷尬的狀況,他也有段時間不好意思再黏鳥兒。鳥兒又同他說了幾句,打瞌睡拿他當(dāng)枕頭又睡了個回籠覺,寒少宇箍著他縮在被子里,溫?zé)岬捏w溫透過一層薄薄衣料傳來,很快整個身體都變得十分溫暖,什么時候下了雨,打得窗外綻放的海棠花枝顫了兩顫,又吹了小風(fēng),小風(fēng)緩緩,夾帶著幾片艷潤的花瓣飛進(jìn)屋子。
屋內(nèi)冷香浮動,又被風(fēng)帶來淡淡花香,攪在一處,倒是好聞,寒少宇低頭看看安靜沉睡的鳥兒,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似乎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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