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說的不錯,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同樣適用于神界。
寒少宇看著風停雨住的天際,想著張百忍那廝先受驚嚇后受奚落,怎么著都該有所收斂才是。鳥兒扯他小耳朵,疊著雙腿坐在他腦袋上,還在口頭教育。
聒噪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煩,但是不討厭,寒少宇頗享受鳥兒的數落,印象里被捏著耳朵如此教育還是在很久以前,揪他耳朵的是蒼溟,嘮嘮叨叨,討厭得不得了。他認真聽著鳥兒所述每一個字兒,然后抖抖肉乎乎的小耳朵,將聽到的東西再清出去。他是很愿意聽大鳥說話沒錯,可他的腦袋記不住太多的東西,只能選擇性記住一些,然后將沒有意義的全都清理干凈,至于什么是有意義的什么是沒有意義的,唯一衡量標準就是鳥兒所說的為數不多的情話。
蚩年被解了繩索,仍舊縛著雙手,國師抬手一指,巫眾中跳出個樣貌猙獰的高大巫人,腰佩一把長刃彎刀,刀柄似乎是骨制,像是什么東西的大腿骨,刀柄上嵌著顆耀眼的紅寶石,能配這樣的腰刀,想必是在巫部中有些地位身份。
那高大巫人落在蚩年身側,押赴蚩年的天兵見他面相兇惡,抽刀格擋,誰知那巫人伸出手,握上其中一個天兵的刀刃,那天兵不知他想做什么,呆愣原地,巫人慢慢使力,將那柄刀折彎,天工府的大師傅和妖市鐵匠合作設計的刀兵,竟然在這高大巫人手中脆的像根木棍,而待那巫人張開手,掌心只有一道并不算深的血痕罷了。
那兩個天兵不及張百忍下令倉惶而退,寒少宇活了許多年,見慣奇人異士,倒沒多大感觸,但諸將十分恐慌,張百忍更是目瞪口呆。
“糟老頭子”蚩年被那巫人護著路過張百忍身邊,惡狠狠看他一眼,“你壞得很!這筆賬小爺同你記下了,來日方長,咱倆日后清算!”
說罷,一腳踏出懸崖,縱身躍向峭壁方向,寒少宇瞄到張百忍遞了個眼神給旁邊的弓箭手,有個弓箭手趁所有人不注意隱于兵列之后,開弓搭弦,瞄準蚩年后心就射了一箭。
寒少宇頓時惱火,鳥兒也看見了,扯他龍須想要閃身制止,寒少宇雙翼一展,飛至那支羽箭旁一尾掃上,羽箭自中而斷,張百忍狠狠瞪了他一眼。
“剛讓你不要惹他,沒想到身不由己還是惹了”鳥兒嘆了一聲,“不過這回的事情,歸根結底是張百忍不對,你惹了他也沒辦法,這蚩年要是死于國師面前,雙方即刻就會交兵,二帝都在這里,出點差池情勢于我們不利。”
“糟老頭子,果然壞得很!”蚩年回頭看此景破口大罵,“沒想到你寒大帥還有點良心”
寒少宇聽這話頗覺不適,心說你贊我便贊就是,何必如此陰陽怪氣?與其陰陽怪氣還不如不要贊我!
國師拍了兩下手,也不知是贊揚他還是羞辱張百忍,蚩方勃然大怒,拔了石壁上的魔斧,揚言要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武神仙怪立刻緊張起來,局勢一下子便亂套了。雙方隔著一道溝壑劍拔弩張,張百忍早逃得沒影兒,躲在重重盾牌之后,慌里慌張向外張望。
“寒大帥覺得這件事如何算得?”國師側頭問他。
寒少宇目光陰冷,瞥張百忍數眼道:“玉帝一時糊涂了,這是他病了,隔三差五有藥管著還能控制得當,今個兒大概是出門忘記吃藥了”
國師不言不語,黑紗遮面看不出表情,眼神也淡,揣測不出她此刻是什么心境。氣氛瞬間僵持,狂風再起,西海水君領著子孫部署重新戒備待命。
“寒大帥的意思是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件事情咱們就此作罷?”
“雖說玉帝之前揍了蚩年是他不是,但蚩年身為階下囚也該順勢而為,不是有句俗語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不懂這道理挨了打,也算流點血買個教訓吧,再說您剛剛伏擊,也殺了我們許多將士,血金貴還是命金貴?玉帝剛遣人放那一箭,我也做了阻攔雙方人馬耗了這么久,大家都乏了,此事到此為止成不成?回去歇息好不好?”
國師笑了一聲,還未說話,蚩方卻搶了他娘的話頭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寒少宇!這次的事你說了不算!”
寒少宇心說他娘的你個臭小子,論輩分本君同你爺爺平輩兒,你還敢大放厥詞問我是老幾?我同你爺爺平輩你說我算老幾?
未開口斥責,國師先道:“方兒,不得無禮。眼下先論大事,私仇來日方長,日后再議不遲。”
蚩方忿忿不平用巫語罵了句什么,也不敢違背他老娘的意愿,執著魔斧退到一邊去了。
“寒大帥的意思是今日的事情到此為止,其余咱們日后見分曉?”國師瞟了兒子好幾眼,目光移到寒少宇頭上,“可是就事論理,我們下令伏擊你們,是為張百忍毆打我兒一事,一報還一報,二者抵消就不說了,那玉帝剛剛那一箭可不地道,算來算去,還是我們吃虧,這件事情要怎么說?難不成我們要無故吃這啞巴虧?憑什么?”
“憑”
憑什么?
還真說不出來!
寒少宇有點沮喪,倒能看出這娘們今日不想大動干戈,有點到為止的意愿,成也是這兒的地理環境讓她施展不開,所以沒帶那些兇蟲來,無兇蟲助陣,雙方又都忌憚對方他處有埋伏,最好的抉擇就是點到為止,各自散場。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誰知全毀在張百忍那一箭之上,寒少宇朝兵列瞄了一眼,張百忍抱著腦袋被幾個近侍簇著,恨不得變成只臭蟲縮進地縫里去。
蚩年說的沒錯,糟老頭子壞得很!知道自個惹上麻煩就變縮頭烏龜,余下責任,全拋給他擺平
“不然你說這事兒如何處置好了。”
思來想去,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將主動權移交國師手上,雖然不甘心,但旁觀張百忍遭難也是神生難得的體驗,寒少宇很清楚國師想做什么,更樂意順水推舟。
“玉帝雖然出門沒吃藥剛剛糊涂了,但他這病犯得不深,糊涂一下,過了那個檔口也會清醒,他現在就很清醒,定會以大局為重,你的要求不大過分的話,他一定會答應的”孽緣難逃:神君,別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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