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這般對我,我想大抵因為我跟陳慕琬僅有血緣的聯(lián)系,卻毫無親情可言,跟陌路人無異。
陳慕琬當時騙我,她手上有能幫我爸爸翻案的證據(jù),就約我出去見面,可我喝了她給的飲料之后,醒來自己已經(jīng)在鐵窗下來,我甚至連自己到底怎么坐牢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坐牢的原因。
“在監(jiān)獄里,我吵過鬧過也絕食過,”我深吸一口氣,塵封的回憶被重新撕開傷口,鮮血淋漓的疼痛:“最開始,他們還會給我打鎮(zhèn)定劑,可到后來,就直接拿皮帶抽我,我被打怕了,所以也就乖了……可我仍舊覺得,你會來的,你總有一天會來救我的。”
在監(jiān)獄的三年里,我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要當著白秀行的面哭訴自己的委屈,可眼下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的一顆心卻平靜得像是死了那般。
再難熬的三年,我一個人跌跌撞撞地,竟真的熬出了頭。
“在監(jiān)獄里聽到爸爸自殺的消息,恰好我媽媽就過來探監(jiān),她告訴我,乖乖地待在監(jiān)獄里,反正也沒人會來救我我若老老實實地聽話,出獄以后,她會給我一筆錢,會告訴我,爸爸的墓地在哪里。”
白秀行踉蹌著倒退一步:“你,就是為了知道蘇伯父的墓地?”
“是,很傻是不是?可我那個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你和爸爸,可你……”
卻不待我說完,他竟再次將我擁入懷中,長臂圈緊我的身體,恨不得永生永世將我守在身前。
這次我并不打算掙扎這個懷抱,是我憧憬三年,做夢都夢不到的東西。
吻著我眼角落下的淚,他捧著我的臉,哽咽著聲:“慕然,你跟我走,我不結婚了你跟我走……我什么也不要了,你跟我走……”
他的眼淚落在我的眼瞼上,灼人炙燙仿佛要用眼淚來填補彼此三年的空白。
我抽泣著,淚水再次模糊了視野不清不楚地只瞧見五步之遙立著一個男人,淺藍色的襯衫,袖口半挽,緊抿的唇線愈加深了他臉上的戾氣。
我不知道陸然到底沉默地站了多久。
“慕然,我們?nèi)ツ莻古鎮(zhèn)買一套小房子,養(yǎng)一只金毛,然后生兩個孩子,一日三餐,你顧家?guī)Ш⒆樱夜ぷ鲯赍X養(yǎng)家慕然,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說好的,結發(fā)同心。”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描繪著曾經(jīng)最讓我憧憬的生活和未來。
他這么說,只是讓我哭得更厲害整整三年的委屈,若真能等來這一天,怕也是值的。
“跟我走,好不好?”
我正欲點頭,卻忽地聽到耳畔涼涼的一聲冷笑腕上忽然出現(xiàn)的大力毫不留情地將我從白秀行的懷里給扯了出來。
“恐怕不行。”
“陸然,又是你?!”白秀行急道:“為什么不行?”
陸然臉上的笑,浸著三分慵懶三分冷嘲外加了四分的……我若沒看錯,剩下四分的,是傷心:“因為,她現(xiàn)在愛本公子愛得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從容的笑意,卻越發(fā)襯得他眼底的不自信是那么自欺欺人。
……
……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一直都在哭,一想到我跟白秀行被命運錯開的三年,就讓人淚如雨下。
半生緣的最后,顧曼楨曾對陸世鈞說:“我們回不去了。”
而眼下,時光不能倒流,我知道我跟白秀行,同樣回不去了哪怕他的心里還有我,哪怕他愿意為了我義無反顧地拋下一切,我們都回不到最初了。
“哭夠了沒有?”陸然沉寂了一路,忽然剎車一踩。
我抽著淚,一時沒聽清。
“蘇慕然,我讓你下車你聽沒聽到!!”陸然原本無力暗啞的聲音忽地變成了斥責和怒呵,我眼里包著淚,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繃露,陸然整個人都氣得發(fā)抖,胸膛劇烈起伏,卻連看都不看我:“要哭你自己下車哭!”
我下車的同時,車內(nèi)跟著被丟出一束玫瑰,車輪碾過濃密的花束,絕塵而去。
這才是我愿意面對的陸然。
……
……
生活重新恢復正軌,而工作照常忙碌,在咖啡廳里等客戶的時候,我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里通訊記錄跟陸然的最后一通電話,已經(jīng)是一個星期之前的事情。
“蘇經(jīng)理,久等了。”
聽聲音貌似是個強勢而有主見的女人。
“還好,我剛到。”微笑著禮貌起身友好地打量著來人,漸漸地便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對方的五官很眼熟。
也許是我略帶疑惑的打量提醒了她,女人從容笑著自我介紹:“我是陸然的大姐,陸思東。”
握手的時候,她望著我,一字一頓寓意深長:“三年未見蘇慕然,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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