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卻忽地被她拉住:“心鎖很棒。”
“所以你想把它據為己有么?”陳慕琬從三年前開始,對于我緊追不放的理由也就這么一個她心心念念地,只想將我收歸麾下,做一個永遠隱在幕后的槍手,來替她收攬名利,在名流圈子里步步高升。
“你不愿意么?”她挑眉沖我笑笑,仿佛我答應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為什么要愿意?!”從她手中狠狠地拽回自己的行李箱:“每一份畫稿都是我的心血,我為什么要無條件贈送給你?”
“誰是無條件的贈送?每一份作品,我都會相應地給你酬勞,各取所需,怎么樣?”
真是天真的提議,陳慕琬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可笑?
“你以為我會稀罕你的錢么?”我俯身微微靠近她的耳,得意、挑釁地低語:“你知不知道爸爸臨死前……到底給我留了多少積蓄么?”那么大的一筆錢,等時機到了,足夠可以讓我無憂無慮地渡過好幾輩子。
“而如你這樣的才盡江郎到底又有何德何能讓我屈你之下?!”
對于我的貶低,陳慕琬微微把眉一挑:“在你眼里……我江郎才盡?”
“難道不是么?”不留情面地回諷:“巴黎的白鷺頒獎晚會就在今晚,至少今晚,我能讓你知道我的心鎖不是如你這種泛泛之輩可以設計得出來的。”
冉曦曾經跟我透露過巴黎那邊評委的意見“白鷺”的創意金獎,多半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哦?寶貝,你這么有把握?”
不得不說陳慕琬氣度極好,不管我如何貶低她,她都不驕不躁,從容得讓我咬牙切齒。
“是!白鷺會讓我功成名就,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像你證明!徹徹底底打敗你,不過是小菜一碟!”
陳慕琬忡怔地看了我半響,驕傲和激動讓我雙頰通紅我等今天晚上的頒獎,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我要用這千載難逢機會,讓自己脫離該死的“釋刑犯”,也要讓陳慕琬知道我的才華和我的能耐,我要讓她知道,當初沒有留在我身邊伴著我一天一天長大,這是她這一生里最大的損失。
她忽然不屑地輕哼了聲,毫不留情地打擊我:“寶貝,你知道么?因為你枕邊的那個人是陸然,所以你注定贏不了我,你不但贏不了我,而且參賽白鷺,等著你的,將是身敗名裂功成名就?你在做夢!”
這一切跟陸然又有什么關系?
我覺得陳慕琬這話中有話,可我卻弄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往登機口走的時候,卻忽地被她給叫住。
“寶貝。”
“別那么惡心地叫我!”
“你說我生而不養,養而不教?”她喃喃自語地重復了這一句話,忽然釋然一笑:“寶貝,二十二年前生下你,也許我的確從未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我想今晚我要給你的人生上最重要的一課,那就是永遠不要輕易相信你愛的人。”
我冷然望了她一眼。
“慕然,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會用那些所有值得你驕傲的東西,橫溢的才華,以及讓人驚艷的能力你會求我幫你,會為你今天拒絕我的行為而后悔。”
拎著行李箱登機之前,我回眸諷笑,不甘示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很期待。”
她笑笑,重新點上了一根女煙。
最后分別,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深吸一口氣:“陳慕琬。”
這是我二十二年以來,第一次連名帶姓地稱呼我的母親三年前,我滿懷欣喜地叫她媽媽,可我的媽媽給了我一瓶下了藥的飲料,等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鐵窗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從此便開始了我人生當中,最絕望的三年。
“嗯?”
“爸爸在被捕的前一天晚上曾跟我說,如果我將來有機會遇見你,讓我替他告訴你,他很愛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他都無條件地原諒你。”爸爸可以原諒她的,可我卻無法原諒她,永遠都不能原諒她。
陳慕琬的臉瞬間蒼白,淺色的瞳孔里是讓人心揪的無神,她指尖的細煙無聲地掉落明凈的地磚上。
“可這三年來,我一直都覺得,你不配你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我爸爸?”這樣不負責任的母親,怎么配得到爸爸的傾心相待?
半分鐘后,她神色恢復如常,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你怎么看。”
爸爸心愿已了,我跟她已經可說,一腳邁進登機通道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她輕輕的道別:“寶貝,uk。”
最后的告別,居然是她祝我好運。
……
……
放好行李在座位上等起飛,空姐禮貌地過來提醒乘客將手機關機,我從包里掏出手機,還是陸然送我的那只手機的桌面是他在浴室里的。
傻笑臭美又愛粘人的陸然,我不知道分開的這三天,他到底會有多想我。
還沒離開市,我卻已經歸心似箭,我想早早地頒完獎回去,早早地,一家三口的團聚。
手機屏幕上是好幾個未接電話,清一色都是陸然,方才跟陳慕琬的爭吵,讓我完全忽略了手機的震動。
我不知道他這么急著給我打那么多電話是什么意思,正欲回撥,一旁的空姐很禮貌地提醒我:“小姐,飛機馬上要起飛了,電子設備請關機好嗎?”
“好的,抱歉。”
也不急于一時了,反正到巴黎之后再給他電話報平安也是一樣的。
機翼的風葉緩緩張開,巨大的客機在跑道上起飛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小小的機窗外,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看到登機通道里那巨大的落地窗后的陸然,他扒著窗,一臉焦急,一臉懊悔,拼命地搖頭,薄唇張闔像是很努力地要告訴我什么而我不確定眼前這一切,會否是因我昨夜未休息好而產生的幻想。
借風起勢,飛機沖上云霄的時候,落地窗里頭疑似陸然的臉,越來越模糊,徹底被我隔離在了十萬八千里的高空之下。
……
……
飛機在空中遇到了氣流,顛簸的行駛過程有點慢,班機晚點,好不容易抵達戴高樂機場的時候,距離“白鷺”的頒獎晚會還剩一個半小時的準備時間,匆匆趕往下榻的酒店換禮服,我瞅著空隙給陸然打電話。
連著回撥兩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略略一遲疑,不知道他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分別的時候明明說好的,我若是下飛機了,第一時間便打電話給他報平安。
也許是他有事沒聽到電話也說不準。
莫名其妙地就覺得不安,腦海當中是陸然那張在落地窗后焦急的臉,抬手輕輕撫上小腹,隱隱的,能夠感覺到一陣微弱的痛意。
“慕然,好了沒?稍微快點,要來不及了。”冉曦在門外催促。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定下心神,匆匆就將手機丟進手包里:“馬上就好。”
魚尾款的白色禮服長裙將鏡中的我襯得優雅而嫻靜,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果真是比先前豐腴了不少。
小灰狼的存在讓我的胃口很好,除了偶爾的孕吐之外,在飲食上,我從未有過任何的不適。
拉開房門,原本不停抬表看時間的冉曦望向我的眸中,驚艷過后,是片刻的忡怔。
“怎么了?”
“沒……沒事。”他失神地撫了撫額頭,匆匆領我下樓。
……
……
轎跑在巴黎充滿異域風情的大道上奔馳,夜色將巴黎籠罩,五彩斑斕的街燈耀目得能夠迷亂人的眼。
車內的沉寂被冉曦打破:“慕然,你……確定要跟陸然結婚了么?”
“嗯,在白鷺領完獎以后,我們就準備結婚。”等我功成名就,我還有一大批令人艷羨的嫁妝,我要讓我自己配得上他,然后風光大嫁。
為了腹中的寶寶,我不會讓自己委曲求全。
“你確定你想好了,不是因為……頭腦發熱?”
“再清楚不過了。”告訴陸然我愛他那一晚,將身心徹底交給他的那一晚,我認定了他是我下半生唯一的依靠。
冉曦斂眸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慕然,你認識……陸念西么?”
“你是說然的三姐?”
“對。”
“認識倒是認識的,不過接觸不多,但感覺上是挺好的一個人。”我對陸念西的印象極好,彬彬有禮,親近謙和,舉手投足間,都是氣質,只可惜了一場車禍讓她的人生有了缺陷。
“我跟她有婚約的。”
冉曦訥訥開口,可這,卻是讓我吃驚的。
“是么?那恭喜啊!”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冉曦倉皇地笑了笑:“我不喜歡她,婚事都拖了四年了。”
“那你……”陸念西的車禍應是發生在三年前,那么四年前她應該是完好無缺的姑娘為什么這么好的姑娘,冉曦卻是不喜歡?
“感覺不對,我總是覺得我跟她有距離,她越謙和越溫柔,便越是讓我覺得陌生,距離感太強,壓根沒法在一起,三年前跟她哥哥一起出的那次車禍……”他欲言又止:“現在這樣,我就更不愿意娶了。”
“那……不愿意娶的話,拖著別人也不對啊。”
陸然都二十八了,那陸念西的年齡難道不應該更大了么?
“其實……我父母現在也不喜歡念西的身子,所以順著我的意思,將婚事一拖再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冉曦倒是第一次跟我說起他自己的事情。
“我媽咪曾經跟我說,若是我哪天碰見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到時候帶上她,當面去跟念西退婚,這樣估計把握也更大一些。”
“可不是我說,這種做法畢竟對然他三姐而言,是一種巨大的傷害。”
“但與其一直拖著讓兩個人痛苦,不如快刀斬亂麻,不是么?”
我對他的反問不知該如何作答是不是男人無情起來的時候,都能毫不顧忌女方的感受?
那天跟陸念西在公園里曼步閑逛的時候,我明明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對冉曦的眷戀和愛意。
“那現在呢,你碰到自己喜歡的了么?”我下意識地隨口問他。
轎跑在頒獎的劇院門口緩緩停好。
紅絨鋪就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劇院里頭,三三兩兩盛裝打扮的設計師紛然入場,我光是看著這架勢,就緊張得難以呼吸,有些怯場。
護欄兩旁早已水泄不通圍滿了時尚雜志相關專欄的記者,鎂光燈閃動的頻率讓人眼花繚亂,各種語言的聲音嘈雜,瞬間充斥進耳的時候,無端讓人感受到時尚魅力下的華麗和浮夸。
冉曦下車之后極紳士地替我拉開車門,然后牽過我的手挽住他的臂彎。
水藍色的耳鉆在閃光燈的照射下變得異常炫目。
他輕輕在我耳邊說:“好不容易碰到了,卻晚了別人一步,所以只能衷心祝她幸福。”
我低著頭緊張地輕拉長裙的下擺。
冉曦忽然掰正我的腦袋,提示我要從容地面對鏡頭微笑。
僵硬地咬了咬唇,我生澀地扯出一個笑來。
他握了握我的手,領我走上紅地毯的時候,他的聲音對我的怯場是一種莫大的鼓舞:“慕然,你相信我你將是這場頒獎盛宴里,最閃亮的新星,你會比白鷺上的參展的所有珠寶,都要耀眼。”
我對整個“白鷺”都感到陌生無比,入場的時候碰到很多美名在外的老設計師和設計新秀,是冉曦領著我一一跟他們寒暄客套。
每當我自報家名,對方先是愕然,然后才會驚訝地出言感嘆:“天哪,你就是蘇慕然?ap;是你的作品?它太棒了!”
這對我而言,是天底下最好聽的贊美。
“慕然,你信么?今天你會將刷新白鷺歷年來的參賽者的最低獲獎年齡。”冉曦在我耳邊打趣。
“是么?”我笑:“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我應該怎么感謝你?”
雍容華麗的衣香麗影,熨燙得齊整的襯衫和西裝禮服女人的身上是淺淡不刺鼻的香水,而男人的身上則帶著濃烈的古龍水的味道,掩蓋西方人本來就有些濃重的體味。
跟他們握手交流的時候,我的思緒會不知不覺飛遠,莫名地就會想到陸然,陸然身上的味道很干凈,他的襯衣里頭,能讓你聞到最和煦的陽光,聞到最清爽的夏風。
而我習慣了他的味道,也喜歡這樣的味道。
“慕然,在想什么呢?”冉曦用手肘捅了捅我,輕聲抱怨:“魂不守舍都一個晚上了。”
“啊?沒……沒什么。”尷尬地撫額,我打著哈哈道歉:“可能剛下飛機就馬不停蹄趕過來,有點累。”
不知是不是我的神經過敏,我總感覺小灰狼在肚子里挺不安生的,小腹會時不時地弱弱刺痛也許今天折騰得,的確夠累。
“慕然,這是我在巴黎讀研究生時的導師朱迪,法籍華裔。”冉曦提醒我對對方打招呼。
朱迪是個小眼睛的中年女人,眼角有著歲月的痕跡,艷紅色的的唇彩是她整套黑白香奈風里套裝里點睛的亮筆。
“老師好。”跟著冉曦一起尊稱她一聲老師。
“老師,這就是蘇慕然,ap;的設計者。”
朱迪的眉目里透著生人勿近的傲然,灰褐色的眼睛打量我的時候,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銳刺,一字一句,態度不善:“蘇慕然,久仰大名。”
我只能笑著輕聲道謝。
可朱迪卻對我的友好不屑一顧,劈頭就問我:“ap;是你的作品?”
“是的。”
“你一個人設計的?”
看得出來,她也許跟很多人一樣不相信我那可憐的學歷下,我的能力。
但這樣的質疑,對一個原創設計師而言,是一種不可言說的羞辱。
冉曦急著替我解圍。
朱迪不置一詞越過我身畔的時候,微不可聞地丟給了我一聲輕輕的冷哼。
這樣的輕蔑讓我氣惱,偷偷地攥緊拳我會讓白鷺成為我事業的起點,會讓陳慕琬,會讓朱迪,會讓所有曾經看輕過我的人,對我刮目相看。
冉曦好言安慰:“朱迪就這個脾氣,我讀研時,也覺得她挺難接觸的,慕然,你不要沮喪,哪怕卡爾拉格菲爾德設計的東西,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但你不覺得,朱迪不是針對ap;,而是直接針對我這個人么?”
朱迪是看我不爽,而我莫名其妙地就被她看扁。
冉曦失笑:“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要怪你就得怪那個人。”
目光順著他的手指望向紅地毯上另一簇人堆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英國人的背影,對方偶爾側臉跟旁人交流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他下巴上蓬松的一大把胡子。
好熟悉的大胡子。
“還記得本杰明么?”
我恍然大悟。
“時尚這圈子其實也很小,我若說那天在溫泉酒店你替婉婉爭取到增資案之后,本杰明回到英國就對外人大肆宣揚你,夸你急智夸你聰明,而朱迪跟本杰明又是死對頭,那今晚朱迪對你的態度,是不是就很容易解釋得通了?”
就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原因?
“這……這算什么呢?”我這算是……躺著也中槍么?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冉曦笑道:“其實本杰明在英國,是一個很有話語權的珠寶設計師,門生很多,歷年的白鷺他的學生出色到能將大獎橫掃,而你今晚到手的最佳創意獎一直都是他學生的囊中之物。”
冉曦話音剛落,面前那團寒暄的人群當中忽然爆出一句欣然的招呼聲:“嘿!漂亮小姐!”
本杰明擠出人堆,朝我走來的時候,淺藍色的眸中洋溢著笑。
“漂亮小姐,我應該叫你……蘇慕然,對么?”
他捧起我的手,很紳士地在我的手背上印上淺淺的一個吻,毛毛的大胡子蹭在手背上,微微有點兒癢。
他動作滑稽,眉眼俏皮,拋卻了當初初見時的傲慢和輕鄙,本杰明對我態度極其親切熱情。
“想不到今天能在這里碰見您。”我很是意外。
“哦?”他開懷大笑:“可我等你,可等足足一個月哦,從看到ap;那一刻開始,我就在等你來到巴黎,來到白鷺。”
“是么?”
本杰明走在紅地毯的前頭領著我跟冉曦往劇院里走。
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當然咯!你的ap;就跟你的臉一樣,漂亮到讓人驚艷!。”
“呵,謬贊了。”此刻的心情說不高興都是假的。
我打量這偌大一個劇院,滿滿的扇形席位,人聲鼎沸而嘈雜,高高的穹頂,一顆心都感覺激動到躍然出胸,相機的閃光燈記錄著這里一切的浮華和絢麗。
這里將見證我人生新的起點告別釋刑犯,告別過去,我是全新的蘇慕然,我是耀眼的設計新星。
功成名就的那一刻,我將是陸然的妻子。
“蘇慕然,ap;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等我答,本杰明已經笑著揣度:“我想,這應該是你跟你愛人的定情信物吧?兩個字母的開頭,不會就恰好就是你們兩個的名字吧?就像那部電影里頭,漫長的婚約里,的意思就是anehariageahile,還是這是你們兩個之間愛的暗號?”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本杰明笑著沖我擠眉:“都是很浪漫的寓意。”
不置可否,我笑著垂眸,目光落在左手的無名指和中指上,仿佛這兩指的指根上仍舊留有陸然那天孩子氣似的突發奇想那兩個用黑色的簽字筆繪到丑得要命的指環,我卻喜歡得要命。
陸然是我的牢,我的障,哪怕鎖著我一輩子,我也心甘情愿。
“哦對了,冉曦,真抱歉,我可能要跟你搶人了。”
我愕然盯著本杰明笑盈盈遞過來的名片。
“蘇慕然,ap;的設計者,有興趣加入我么?”
相比我的驚愕,率先反應過來的冉曦遠比我要激動:“慕然,收下來!有他做你的老師,你會獲得更大的機會和舞臺!”
不能置信地接過名片,讓人艷羨的成功似乎在一剎那間,變得唾手可得。
“期待你今晚的艷驚四座。”
在觀眾席跟嘉賓席之間分別,本杰明側過頭,對我慧黠地眨了眨眼,充滿善意和鼓勵。
我興奮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很久以后,我有多希望有人能在我最驕傲自滿的時候,給我敲一記警鐘,告訴我一個人爬得越高,她摔下來的時候,就越慘。
那樣,我就不會在這一個晚上,失去那么多。
本杰明擺手離開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評審席位上,那個屬于“陳慕琬”的位置,卻空無一人。
她……去了哪里?
頒獎晚會開始,一個一個上臺領獎的設計師有年輕張揚的,也有中年沉穩的,甚至不缺白發蒼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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