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曦聽了,頓了一下,口里的飲料差點噴了出來,他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皺了一下眉宇,連忙說清關系,“對,我們是朋友,能談得來的朋友。”
計博明白她的心事,有點不悅,“他對你還好嗎?”
“好,很好,他的病也好了,他對我說,想盡快要一個孩子。”冉曦維護者允文的尊嚴,她覺得這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即使允文有什么隱疾,那也是自家的人,別人知道了,除了同情或取笑,什么忙也無法幫上,既然如此,多說了,又有什么用處。
“那就好,難怪你的心情最近這么好。”計博說著句話的時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冉曦,我現在約你出來,也是你心情好了的原因嗎?不管怎么樣,我都會守在你的身邊,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了,可是還是無法控制去想你,現在做朋友也好,至少可以多看你幾眼。
冉曦,你知道嗎?我一定都努力著,想和伊晴好好過日子,可是我每次都被現實打敗了,我和她生活不下去,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
計博不知道,自己想留在冉曦的身邊,做一個偉大的男人,甘愿做冉曦的朋友,卻要付出很重的代價,這代價都是允文一手造成的,當然,這都是后話。
“既然你待會要去面試,我帶你去挑一套職業裝。”
“不用了,我家里有。”
“但是你待會就要去啊,走吧,還跟朋友客氣什么?”
計博拉著冉曦下車,朋友兩個字說得特別重,心里很沉重。他不想做冉曦的朋友,想做她的男人,只可惜比允文來遲了一步……
計博把冉曦拖進了一所牌子店,那些衣服的價格是冉曦發夢也不敢夢到的,幾千元一件衣服,她才不會這么大手筆。以前她買的,都是商場里打折的清貨品,像這些店鋪,她走近一步都會覺得害怕。
計博掃了一眼,拿下了一件黑色的女性職業裝遞給冉曦,笑著說,“你去試一下,我覺得這套設計挺不錯的。”
冉曦極不情愿接過了衣服,心里算計著自己身上還有多少錢,不然待會結賬的時候就丟臉了,這衣服,總不能讓計博結賬吧。
“快去啊,你不是趕時間嗎?”計博催促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一件低胸晚禮服上面,布料是是紗樣的,紫色的,看起來很輕盈,他幻想著冉曦穿上這件晚禮服的樣子,并且和他在別人的掌聲之中跳著迷人的舞蹈,嘴角甜甜地笑著。
“先生,那一件晚禮服是出自著名設計師梁美蓮之手,我覺得很配你的女朋友。”
“是嗎?”計博晃過了神,本來他不想買的,但是聽售貨員這么一說,便動心了。后天晚上他的公司碰巧有一個聚會,他決定約冉曦同去,只是他不清楚冉曦的態度會是怎樣的。
“是,這件衣服簡直是為她設計似的,只能她才能穿出這件衣服的味道,輕盈飄渺,就好像一個下凡的仙女一樣。”售貨員討好地說,她們為了那筆不錯的提成,即使說一些違心的話,也在所不辭,更何況冉曦穿上那件晚禮服,實在是很不錯。
“那好,你給我包起來。”
“謝謝,你女朋友真漂亮。”
“是有點。”計博笑著,恭維的好話,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是什么年紀的都很愛聽。
冉曦在試衣間那里試著職業裝,很合身,但是她翻看了一下牌子,三千三,她的手抖了一下,嚇得半死。
這可是自己一個多月的生活費了,她怎么舍得花在這些衣物的身上,即使是當了經理,升官發財了,她也不會如此破費。
冉曦的穿衣原則就是,不求最好,但也不允許最差。她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衣服,對著計博說,“這件不是很合身,不如我們到別的地方看看吧。”
好看是好看,但是一件衣服恨不得要了別人全副“身家“廣東話,指家里所有的錢,這店鋪實在太黑了。冉曦暗暗地想著。
“是嗎?我覺得這件衣服合身才對。”計博拿了起來。在她的身上比了比,忽然懂了,他把衣服遞給售貨員,“幫我包起來。”
“好的。”
“計博,這件衣服真的不太合適,你買下來干什么?”
“買來送給你。”
“不合身,買了也沒用。”
“我量過了,不會不合身,冉曦,我明白你的心事,作為朋友,送你一件衣服都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是太貴重了,要買可以,我自己付錢。”冉曦心疼地掏出建行的卡,媽呀,簡直割肉似的,看來還是不交有錢的朋友才好。
“你不當我是朋友?”
“是當你是朋友,我才這么堅持。”計博又怎么會懂得,他越是出手大方,冉曦越是無地自容,在他的面前,自己彷佛抬不起頭了,“計博,讓我結賬。”
“冉曦……”計博皺了一下眉頭,心里清楚,三千塊,對于她家來說并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看了冉曦一眼,對著售貨員說道,“那件衣服不太好看,我們不要了。”
冉曦呼了一口氣,把銀行卡放回銀包里,心里失去的踏實感又回來了。
她剛想走出店子,計博卻停住了腳步,不停地揉著眼睛,“怎么了?”
“眼里進了一條毛線什么的。”
“你別揉了,我給你吹一下。”
計博放下了手,冉曦把頭湊了過去,用力地吹了吹,她萬萬沒有想到,背后有一個人路徑這里,死死地盯著她。
“行了。”
“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你等我。”
“好的。”
計博剛走不遠,允文推門而進了,他冷笑著,好一對郎情妾意的狗男女,柳冉曦,你怎么這么賤?
“冉曦,你剛才在這里干什么?那個男人是誰?”
冉曦怔了一下,聲音有點哆嗦,“他是我朋友。”
“朋友?我看是情夫吧,朋友你會做出這種事?”允文鼓紅著臉,氣急敗壞地說道,冉曦,你對得我住了,三番兩次在外面找男人,就算是我沒用,你也應該守身如玉吧。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丈夫,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哦,我知道了,你一夜未歸,想必是到情夫那里過夜了,我還真傻,為你擔心了整整一夜。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請你別侮辱別人,也尊重你自己。”
“侮辱?我都親眼看到了,難道這還有假嗎?賤人……”賤人兩個字的聲音很大,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全不顧她的面子了。
“鄭允文,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你當然不想看見我,你想看見的,是你的情夫。”
一句一句的情夫,冉曦聽了,心好像被人用刀大卸幾塊似的,允文,你怎么能這樣想呢?我沒有對不起你,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這樣對我……
“怎么,被我說中了,講不出話了嗎?”
冉曦瞪了他一眼,蒙羞地走到售貨員的身邊,和她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讓她轉告計博,自己有事先走了。
冉曦走到門口,被允文一把拉住了手,往里面一扯,“今天你把話說清楚,你跟了這個賤男人多久了?”
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售貨員想叫他們出去處理家庭事,但是看著允文發紅的眼睛,又膽怯不敢。
“你放開我,鄭允文,你別太過分?”
“過分的是你,竟然背著我偷漢子。”
“你住嘴!”冉曦狠狠甩了他一巴,“鄭允文,我要和你離婚……”
不離婚面子掛不住,這個男人太不識趣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即使我是做錯了什么,他也應該回家關上門好好審,現在算什么了?想到這里,冉曦用盡了力氣沖了出去,丟人,實在太丟人了,恨不得一死了之。
“離就離!”允文沖著冉曦的身影,不留情面地說,哼,自己做錯了,現在還有理了,離婚?好,我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
冉曦把手機給關了,在街上游蕩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傍晚時分,她才回到家里。她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這房子我也有份供的,就算離婚,我也有資格回來。
打開門,她換了一雙鞋,允文坐在沙發上,假裝著看報紙,目光時不時看向這邊來,柳冉曦,難道你就一點解釋的話都沒有。
每次想到這里,他的心都有點痛,他懷疑著,自己的女人,不知道和多少個男人發生了關系。他性無能,無法滿足她,這點他感到很愧疚,但是對于冉曦的背叛,他痛心疾首,無法接受。
有時,他自己也在想,等自己的病好了,會嫌棄她嗎?每次他想起冉曦打過胎的事實,他的思緒都很亂,不情愿再多想下去。
偶爾,他也會給自己找一個借口,沒有男人能忍受能把人背叛自己的,他生氣,嫉妒,怨恨,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冉曦放下手袋,才記起又忘記買菜了,到廚房看了看,允文也沒買,只是垃圾桶那里多了一個快餐盒,很顯然,他已經吃過了。
鄭允文,你真沒良心,竟然只打一份。冉曦心里暗暗地罵著。
走出廳里,允文站了起來,沒有對她說一句話,面無表情地把報紙狠狠地砸在茶幾上面。現在,他只好用這種方式泄憤,他瞪了冉曦一眼,走回了房間,房門又是“砰”的一聲,他是故意大力關上的,這樣,冉曦才知道他內心的不滿。
冉曦沒有理他,心想,大庭廣眾之下,丟我的臉,我都沒有生氣,你倒好,戰火相對。
她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隨意搜著節目,平時十分喜歡的連續劇,現在一點看頭也沒有了。她關了電視,掏出手機,開機,十幾條短信飛了過來,都是計博發的。大概意思就是問她現在怎么了,大概事情他已經向售貨員了解清楚了,問她要不要他向允文解釋一下。
冉曦正想回一條短信過去,電話便來了,是他,“冉曦,你沒事吧,打了很多遍,都無法打通,我都快急死了。你千萬別做傻事,知道嗎?你現在在那里,我馬上過去……”
冉曦看了一眼房間的門,說不定允文正貼著耳朵偷聽呢?料想到這一點,她走到了陽臺,低聲說了幾句沒事,便草草掛機了。
計博哪里放得下心,冉曦越是這么一說,他越是覺得不安,很快,電話又像火箭一樣射了過來。冉曦看了一眼號碼,沒接,徑直按了。
她叫了飯,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洗完澡,吹干頭發,十一點又來了。她走回房間,擦了一點護膚品,瞟了一眼允文,只見他“大“字形躺在床上,他是故意的,不想給冉曦一點空間,她要想睡覺,那好,到客房,或者沙發。
冉曦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很想和他大吵一遍,但是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她拿起了枕頭,走到門口的時候,回看了允文一眼,賭氣地說,“什么時候到民政局辦手續?”
允文沒搭話,冉曦轉過身離開,其實,她才不想離婚,她是特意說給他聽,嚇嚇他的,她喜歡他挽留自己,求自己,這樣心里有一種被在乎的感覺,她十分享受。
只可是,允文沒有多說一句,等她出去了,捏緊拳頭,狠狠地捶打著被子,嘴里喃喃罵道,柳冉曦,你果真要和我離婚?你太沒良心了……
冉曦來到客房,翻來覆去,也睡不下去。她拿起床頭的一本,是明曉溪的泡沫之夏,目無目的地看了起來。依稀記得,這本書是很久之前向雨梅借的,已經看完了,但是具體的情節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
她看了幾章,覺得里面的內容過于華麗,反而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于是,把書合了起來,放回床頭。
輾轉反側,又過了一個小時,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到廳外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躡手躡腳地走到允文的房間,細聽著里面的情況。
令她失望的是,里面沒有什么翻轉的聲音,而是傳出允文頗有節奏的打呼聲。冉曦揚了揚頭,看了一眼窗外,頓時感到很悲涼。她覺得允文變了,好像不太愛自己了,至少以前她生氣了,他會想方設法哄著自己,但是現在,他擺著一副無所事事的態度,讓她覺得很失望,迷茫。
夜,越來越深了,打開電視,把音量放到最低,從零搜到七十六,都沒有一套電視可看的。里面放的,幾乎是訪談內容,都是賣一些乙肝,或者壯陽藥之類的。這樣的節目,冉曦是最反感的,因為她從同事的口中得知,打電話進去的患者,都是電視臺自己找人打的,有些事內部工作人員扮演的角色。
她把電視關了,走回客房,從柜子里找出了幾本書,這些書,都是以前自己買的,但是一次都沒有看過。
看書,她喜歡借別人的看,因為借別人的,是要還的,總是能夠很快看完,多則一天兩天,少則幾個小時。而自己買的書,放多久都是自己的,所以一直擱置著,幾個月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買了什么書。
這個道理很容易懂,就好像男人玩女人一樣,喜歡到外面玩新鮮的,刺激的,而自己的老婆涼在家里,永遠都是自己的,什么時候想上就上,根本就不會溜走。
三本書,冉曦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眼睛腫得好像西紅柿一樣,允文看到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但是隨后有的,便是無厘頭的喜悅。
柳冉曦,你愧疚了?知道對不起我了,心里不安吧。允文想到這里,便搶先一步道衛生間洗刷,冉曦沒有搭理他,找出了一件職業套裝,今天她想到人才市場那里找一份工作。
沒有煮早餐,允文空著肚子出去了,他在上班的時候再叫一份三明治就解決了。冉曦打開冰箱,倒了杯牛奶,空腹而下。
走出門外,計博的車子便開到了她的門口,撥了撥頭發,假裝沒有看見,便徑直往前走。
“冉曦,上車,我送你去面試。”計博淺淺地笑著,他知道,冉曦今天一定會去求職,而自己讓幼兒園的園主炒了她,也有自己的全盤計劃。
而他卻沒有想過,冉曦到底喜不喜歡他的決定,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喜歡按著自己的思路方式去做某件事,往往不計較著后果。
冉曦別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什么熟人,心才稍微定了下來,要是允文此時此刻在這里出現,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不用去上班嗎?我怕耽誤你的時間。”
他自己當老板的,想去就去,誰敢多嘴說他一句。
“上車吧,沒事。”計博還是那個招牌的笑容,淡淡的,好像盛開的花朵一樣,很迷人,很純凈。
冉曦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上了車,兩人默不作聲。車子開到紅綠燈的時候,停了下來,計博才偷偷看了她一眼,一臉正色地說,“昨天,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冉曦勉強地笑了笑,自己的家事,她不想讓外人知道,不管和允文怎么吵,都是兩口子的問題。
“沒事最好。”本來計博還想說自己擔心了整整一夜,但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沉默,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冉曦想找一個話題,但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時候,于是索性拿出了手機,瀏覽了一下空間的留言,忽然她發現多了好多條,是一個叫“野男人”的陌生人留的,大概的內容就是一些鼓勵的話,頗有斗志的。
她疑惑地猜測著,不知道此人的真面目,很快,便鎖在了計博的身上。她揚了揚手機,盯著他,“這個野男人,是你嗎?”
計博也沒有否認,點點頭,“我擔心你。”
冉曦沒有接話,計博從座位旁邊拿出了那套紫色的晚禮服,遞給冉曦,“這個,是送給你的。”
“什么來的?”冉曦接了過來,拿出來看了看,很美的一件衣服,“送給我?我這些歐巴桑,沒有什么宴會可參加,送給我只怕會白白糟蹋了。”
說完,她把衣服塞回了紙袋里,遞回給計博,卻被他制止了,“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參加我們公司的一個聚會。”
“怎么不叫你太太去?”
“她也會去。”計博若無其事地說道,又補了一句,“雨淳也會去,你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吧,他挺想你的,整天在我耳邊,冉曦姐姐,冉曦姐姐……這般叫。我真拿他沒辦法,都吃你的醋了……”
“雨淳真的會去?”
“會,我騙你干嘛?”
“那好,我去,什么時候?”冉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答應,聚會,很久沒有男人邀請自己參加了,允文公司的聚會,他從來都沒有邀請自己。
計博邀請她,讓她找回了女人的虛榮心,知道自己沒有人老珠黃,再者,就是特意氣氣允文,有一種示威的味道。
“明天晚上,八點半,到時候我到你家接你,如何?”
“這……不用了,你們一家去吧,我自己搭車去。”冉曦害怕允文知道,會誤會,但是內心深處,明明又是想被他知道。
頓時,她感到無比的矛盾。
很快,車子便來到了人才市場招聘中心,計博停到了一邊,冉曦開了車門,走出來,向他擺了擺手,便走了進去。
冉曦進去不久,計博也悄悄跟著進去了,當然,她是不知道的。
里面,很多人,幾乎都是大學生。冉曦擠了擠,掃了一眼,最后在一所廣告公司那條隊伍停了下來,她大概排了三個小時的隊,才輪到她面試。可是主考官看了一下鐘,十一點半,下班時間,他皺了一下眉頭,對冉曦說,“對不起小姐,我們的招聘時間已經到了,請你到別處看看吧。”
冉曦嘆了一口氣,把預先做好的簡歷遞了上去,“你好,你能看看嗎?我等了很久,才輪到我的……”
“對不起,我們已經下班了。”主考官心里估計這冉曦的年紀,沒有一點同情心可言。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接了,支支吾吾說了幾句,便叫住了正欲離開的冉曦,看了一眼簡歷,“我們看了你的工作經歷,覺得你很適合我們的公司,我們的總經理打算親自面試你,不知道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你是否有時間來我們公司一趟。”
冉曦疑惑地聽著他的話,很快便回過了神,連忙點頭,“有,有時間。”
“那好,祝你好運。”主考官把一張名片遞給冉曦,名片上面印刷者公司的電話和地址,他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三十零歲,長得不出眾,但是總經理怎么會親自留她?又怎么知道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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