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良心的,讓他想想也好。”冉曦媽看了一眼冉曦凝重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幾分,從眼里擠出了一滴淚水,“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想趕我走??允文就不會這樣做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早知道當初生你的時候用尿淹死你,說不定我還能生多一個兒子。”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出來太久了,沒有什么人照顧爸,哥那兩夫婦,我真的不怎么放心。”
“也是,趙英那個女人可厲害了,把我欺負慘了。”
“你會被她欺負??”冉曦笑了笑,自己的母親是什么樣的人,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
“那也是,我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允文回到家里,煮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準備吃完了這一頓,就和朵朵說清楚。不久,朵朵回來了,見到允文,愣了一下,接著就撲到他的身上,“什么時候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下午回來的,你先去外面等等,很快就可以吃了。”允文很不喜歡被她這樣抱著,記得以前,冉曦也很喜歡這樣抱著自己,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女人變了,就連被抱的感覺都變了。
朵朵走到了廳里,坐在沙發上,凝視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允文,你回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讓我去接你?”
“又不是做官回來,一點也不光榮,有什么可接的??再者,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允文看也不看她一眼,整副心思都在醞釀著,該怎么對她說呢??怎么樣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允文,你怎么去了這么久,這段日子,我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你,然后數著日子,等著你回來。”
“哦?”
“你怎么一點也不高興??”
“沒有,我很高興,做了一整天的飛機,可能我累了。”允文勉強地擠出一點笑容,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比死還難看。
“那你還煮什么飯??并且煮這么多菜?”朵朵心疼地走了過去,又在他的臉蛋上親了親,“允文,怎么不到外面吃,這樣,你就不會這么累了。”
“外面的味精多,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那我學會煮飯,經常煮給你吃,你說好不好。”朵朵看了一眼鍋里的紅燒魚,吸了吸,很香,“其實,你出差的這段時間,我已經學會用電飯鍋煮泡面了。”
“了不起啊。”允文笑了笑,用電飯鍋煮泡面也可以成為她炫耀的資本!?
“行了,這是最后一道菜了,你端出去,我刷鍋。”允文把魚盛在雪白的碟子上面,然后擦了一下邊緣的蔥末,遞給她。
“那我在外面等你。”朵朵接過了魚,鼻子湊近聞了聞,“允文,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真香。”
“你喜歡吃,那你就吃多點。”允文淡淡地說,依然面無表情。
“嗯,你煮的,我都喜歡吃。”朵朵甜甜地笑著,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
吃飯的過程,或許是出自愧疚的原因,允文拼命地給朵朵夾菜。
晚上,允文表現出從來沒有過的兇猛,當兩個人都達到**的時候,允文站了起來,看了朵朵一眼,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么?為什么要分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我都可以改,允文,我為了你,真的什么都可以去做。”
“你很好,什么都不需要改,是我的錯。”允文做到了床沿,抱著頭,一臉的無奈,是自己一時大意,喝醉了酒,要不然,朵朵就不會懷孕,就不用和自己愛的人離婚。
后悔了,可是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沒有后悔藥。
“你是不是不想要小孩??我可以去打掉,我可以為你去打掉,允文,我只求求你別離開我……”朵朵哭得“嘩啦啦”的。
“朵朵,我……”
“允文,都是我不好,不該不聽你的話,我不應該去找冉曦,不該不打掉孩子,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原諒我,求求你別離開我……”
允文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心軟了,他閉了閉眼睛,說了句對不起,是對不起冉曦。
難道,他對冉曦的承諾都忘了嗎??
男人,這輩子最怕的,往往就是女人的眼淚
夜,有一種死寂的感覺。
朵朵躺在允文的胸膛里,忐忑不安地睡著了,他把她的頭移到枕頭上,掏出了一支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一縷縷的煙幕,就好像是人生的障礙一樣,幸福,就好像是他手中的煙,慢慢地燃燒,最后走到盡頭。
一支煙抽完,允文的思緒依然很亂,本來打算今晚和朵朵說清楚的,可是,話到嘴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該怎么做?
倘若不能理清這段關系,那么,他又憑什么讓冉曦等他?女人苦等一個男人,除了流逝寶貴的青春之外,往往什么也無法地得到。
允文換上了一套衣服,穿好鞋子,走出了門外。
外面,很冷,風吹著高大的樹木,葉子時不時發出怪異的悲鳴。他,一個人,走在路上,黯淡的燈火,拉長了背影,糾纏的感情,何時能理清,何時是盡頭,卻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掏出了手機,想打給冉曦,想聽聽她的聲音,可是,一看屏幕上角顯示的時間,他還是一次又一次把手機放回口袋里。
原來,已經凌晨一點了。
這么夜了,他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來到了酒吧里,喝下了幾杯小酒,電話卻來了。
“允文,三更半夜的,你到哪里去了??我找遍了整所屋子,都沒有發現你的影子,我都急死了。”朵朵坐在廳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為什么允文出差回來后,感覺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朵朵,我沒事,你先睡吧,我只是心情有點不好,想一個人靜一下。”允文淡淡地說,覺得內心很空虛,有一種無助的感覺,就和冉曦離婚的那段日子,他都沒有這般難受。
到底想怎么了??他清楚得很,不就是想和冉曦復婚,兩個人一起過嗎??只是,現在朵朵夾在了中間,他不知所措,他向來就不是一個果斷的男人,辦起事情來拖泥帶水,所以,弄得三方都覺得特別的無可奈何。
“那你現在在哪里??”朵朵試探著問。
“我在喝酒,你先睡吧,我很快就會回去了。”允文喝下了一口酒,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朵朵連續“喂”了幾聲,看著屏幕,不安,擔憂,難道從一開始想幫著這個男人,就代表是一個錯誤的開始碼??
她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喃喃道,“允文,難道你的心,真的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不管我做了多少,你都無動于衷??”
她揚了揚頭,嘆了一口氣,向房間里走去,躲進被窩里,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允文連續喝了很多杯酒,可是,為什么一點要醉的意思都沒有呢??做人難得糊涂,這樣,就什么也不用去多想了,唯獨今晚,腦子異常的清醒。
為什么和朵朵發生關系的那天,自己沒有這樣呢??
三點多的時候,他回到了家里,朵朵坐在床上等他,沒有熟睡。她一聽到了開門聲,就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樣,立馬跳下了床,跑到他的面前,抱著他,緊緊地,生怕他會拋棄自己。
允文怔了一下,神情很痛苦,說,“我渾身都是酒氣呢??”
話下之意,就是讓她放開自己。
朵朵聽了,雙手不單止沒有放開,反而抱得更近了,“允文,求求你,別離開我。”
允文看了一眼可憐巴巴的她,一時無語凝噎,這一切的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現在,彷佛已經沒有后退的余地了。
“答應我,陪我走完生命的旅途,好嗎?”朵朵把頭貼近他的胸膛,默默地說,好不容易得來的愛,她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手。
允文說了一聲好,卻沒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她跑去找了冉曦,又惹出了一場麻煩。
冉曦剛走出門口不遠,朵朵便走到了她的面前,雙目充滿了敵意,想恨不得把兔子吃掉的老鷹。
冉曦猶豫了一下,沒有理她,雙腳也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朵朵見了,氣急敗壞地追了上來,雙手扯著她的雙臂,粗聲粗氣地說,“柳冉曦,我們談一談。”
冉曦皺了皺眉頭,她指名道姓的架勢,像是找人好好談話的樣子嗎??
“我要趕著去上班,沒時間和你談。”冉曦語氣淡淡的,談,又有什么用?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嗎?這個問題的根源就在允文的身上,即使要談,那她不是找錯人了嗎?
“你怕了我?”朵朵見到冉曦不搭理自己,心里又急又氣。
“怕你什么?”冉曦冷笑了一下,哪有正妻怕狐貍精之理,即使現在她和允文已經不是夫妻了,但是,允文不是還給了很多承諾她嗎?
朵朵還沒有和允文結婚,允文的心還在她的身上,那么,她都還處于上風,既然如此,又何怕之有?
“怕我搶了你的男人。”朵朵的每一句話都很鋒利,就好像帶刺的玫瑰一樣。
“你不是已經搶走了嗎,我為何還怕?”冉曦白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又說,“別忘了,他和我已經離婚了,他的事,好像與我無關了。如果你不是對他沒有信心的話,今天,你應該不會來找我。”
當她口中說出“與我無關”這幾個字的時候,心里是那般的沉痛,就好像刀割一樣,以后,真的與她無關了嗎??
不,她不希望是這樣。
朵朵被冉曦說中了要害,一急,就像瘋狗一樣撲上前,扯住冉曦的衣襟,搖曳著她,口里罵道,“為什么你不肯放過他??既然你和他離婚了,你還教唆他離開我,你的心怎么這么黑?”
到底是誰的心黑了??冉曦瞪了她一眼,用力甩開了她的手,她身子哆嗦了一下,站不住腳,倒在了地上。
很快,腿邊滑出了一陣暖流,鮮紅的血,竟然慢慢流了出來。這月事,來得還真是時候,朵朵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肚子,絞痛得很,“柳冉曦,你傷害我的孩子,你的心,怎么這么狠?”
冉曦完全沒有料到會有這一幕,之前,甩她的手之時,也在氣頭之上,哪里還想到她身懷六甲?
這下,該怎么辦??一時之間,冉曦也亂了方寸。
“你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冉曦抱著她,卻抱不起來,冉曦慌亂地招著出租車,和司機一起合力把她弄上了車子里面。
“到人民醫院。”冉曦簡潔地說。
“不,不到人民醫院,我一直都是在保健院看胎的,我要到保健院里去。”朵朵有氣無力地說,嘴唇慢慢發紫了,她知道,到了保健院,自己的朋友就懂得怎么做了,因為那個朋友,一直都知道她假孕的事實。
“好好好,你別激動,要小心身子,我聽你的,馬上到保健院去。”冉曦看著她下半身染紅的衣服,心,已經提到了嗓子上。
到了醫院,冉曦雙手顫抖地打電話給允文,不到十分鐘,允文便趕來了,他盯著她,滿臉是怨恨。
因為允文覺得,冉曦是為了他,才會狠下毒手,可是,朵朵懷中的那一個,畢竟是一條生命,她又怎么可以這樣做??
允文來了老半天,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抽著煙,噴出一縷縷的煙幕。
冉曦愧疚地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臉上悲哀的表情,說,“允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允文白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令冉曦不敢相信的話。
“你變了,變得不擇手段了。”這句話,對冉曦來說,無疑就是一把能奪取她性命的長刀。允文,他怎么可以這樣想呢??她一直都在等他的消息,沒有干涉他的一點空間,可是,現在,他誤會了她。
冉曦搖了搖頭,咬著嘴唇,心里萬分悲痛地吶喊著,允文,我沒有變得不擇手段,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想解釋,可是,連一句簡單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沉吟了半刻,淡淡地低聲說,“對不起。”
允文別過了頭,把手中的煙頭弄滅,慢慢走到長椅上坐下,雙手抱著頭,一言不發。對不起??那可是一條生命,冉曦,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把問題解決了嗎??
冉曦,你什么時候就變得這么糊涂了?
冉曦見他不做聲,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了僅有的現金,走到他的面前,遞給他,“這里只有三百元,你先拿去應急吧。”
允文沒有接過她的錢,抬起了頭,面無表情地說,“冉曦,我以后想好好對朵朵。”
冉曦心里苦笑了一下,想哭,卻沒有一滴眼淚,她狠狠地捏著自己的大腿肉,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表現出依依不舍的表情,“那是應該的,我祝你幸福!”
“謝謝。”簡單的兩個字,他說的云淡風輕,可是,內心呢??彷佛要死了。
冉曦揚了揚頭,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吸了一下鼻子,說:“不客氣。”
說完,隨即轉身離開。
如果,掉頭之后,彼此都能幸福的話,那么,她寧愿忘卻和他所有的回憶。或許,鄭允文,真的就好像塵封的酒一樣,只能停留在記憶中。
允文看著冉曦慢慢遠離的背影,慢慢地扶著墻,站了起來,這一刻,腳步變得無比的沉重,他閉了閉眼睛,眼淚緩緩而流。
難道,這一切都是錯嗎??他是不該對冉曦承諾什么,還是不該停留在朵朵的身邊?
他不清楚,只覺得很亂很亂,亂到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圍。
允文又掏出了一支煙,才發現這里是禁煙區,他放回了口袋里,苦笑著,以前自己是不抽煙的,是因為和冉曦吵架,結果,慢慢賴上了這個慢性毒藥。
他看了手術室一眼,很快,那扇綠色的門打開了,他急忙站了起來,走到醫生的面前,著急地問,“醫生,她怎么了?”
“對不起,孩子,我們沒有保住。現在我們把病人移到病房里去,你去買一套干凈的衣服過來,給她換上,她就馬上可以出院了。”
“這么快?”允文疑惑極了,流產可不是一件小事,怎么不用住院觀察呢??他看了一眼推出來的朵朵,臉色恢復的血色,不由自主放下了心來,“那好,我馬上去買衣服。”
“買寬大一點的,知道嗎?”醫生看了允文一樣,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允文走到朵朵的身邊,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朵朵,我走了,我很快就會回來。”
朵朵點點頭以示回答,片刻,她見允文走遠了,慢慢坐了起來,然后下地,對著醫生說,“老朋友,這次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醫生沖她笑了笑,“你別忘了要請我吃一頓飯。”
“行,什么時候都行,只要你這個副院長有空。”朵朵笑著說。
“我說的是你喜宴,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很關心你,難怪你費盡心機想要抓住他。”
“還可以。”朵朵低著頭,鄭允文,是否真正能夠得到他,她不敢保證。
醫生看了一下手表,輕輕拍了一下朵朵的肩膀,說,“十點鐘,我還有一場手術要做,我去準備一下。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還是到病房里休息一下,等他回來了,你再離開吧。”
“嗯,我知道了。”朵朵從包里拿出一個刺眼的紅包,遞給他,“這個,是你應得的。”
醫生擺了擺手,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是想要這個?”
說完,他轉身離開。
朵朵看著他慢慢遠離的背影,揚起了手中的錢,喊道:“對不起,我只給得起這個。”
醫生別過了頭,盯了她看了一會兒,說:“如果,我不是這一個星期才升職,而是一直都是副院長,朵朵,你還會跟著他嗎?”
朵朵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低著頭,無語,是的,她當初是喜歡他的,只是,他沒有錢,沒有身份,沒有地位,她只好附在允文的身上,設下一切的局。慢慢地,她在這個局當中,愛上了這個被騙的男人。
現在,她是真的深愛鄭允文了。
“對不起。”
“很可惜,你的心,我永遠無法得到,但是,只要你開口,我還是愿意為你去做任何事,哪怕是不道德的,違法的。”醫生淡淡地笑了笑,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外面火熾的太陽仿佛變成了烏云密布,在他的面前下了一場大雨。
那雨,是晶瑩的眼淚,還是鮮紅的血?
朵朵往自己的病房里走去,一個女子,在這個城市里蝸居,哪里有這么容易??她為了生活,不斷向上爬,那是無可奈何的事。
“天至,對不起。如果你家里不是找了關系,花了十多萬元,你也不可能升職。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希望你能夠明白我。”
朵朵在心底說完了這一句話,允文便回來了,他雙手拿著兩套衣服,放在床邊,說:“不知道你喜歡純棉的,還是別的,所以就買了兩種。”
“允文,孩子沒有了,這下,真的沒有了。”之前,那個燦爛的朵朵,立刻變得頹廢起來,她雙手抓著頭發,表情痛苦萬分,“我對不起他,沒有好好保護他。”
“朵朵,我替冉曦向你道歉,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允文坐在了床沿上,拿起了她的雙手,心里反復掙扎了幾下,說,“朵朵,我們結婚吧,以后想要孩子,機會多得是。”
“結婚??”朵朵搖了搖頭,“允文,那是我們的孩子,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可是我……我沒有去保住他。”
說完,她抱著允文,哭成了一個淚人。
允文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對她的愧疚就更升一層了,“傻丫頭,別哭了,我們都還年輕,想要孩子,什么時候都行。現在,你最重要的就是把身子給養好了,那么,我就叫我媽找一個黃道吉日,把婚禮給辦了。”
允文說出這句話,心里有點不情愿,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仿佛沒有退路了。
只是,結婚的話,又該怎么和他爸說??
允文爸這一關,可不是容易過的。
“允文,你真的想要和我結婚??”
“嗯。”允文沉重地說,話音剛落,電話便響了,一看是冉曦的號碼,剛走到走廊,想接,她卻蓋掉了。
想必,她的內心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電話當不當打。
允文思索了一下,看了朵朵一眼,把號碼撥了過去,當冉曦接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剛才,是你打電話給我?”
“嗯。”
“有什么事嗎?”
“朵朵,她怎么樣了?”冉曦試探著問。
“孩子沒有了。”
“對不起……”冉曦手中的電話慢慢滑落,最后跌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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