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沒有落到他的臉上,下一瞬便被人攏進一雙溫暖的掌間,恒廷閻抬起頭來,目光到處,是一雙明麗的雙眸,他重眸一亮,似暗了一千年的水澤突然有了陽光,華光瀲滟。
芷妍,你醒了?聲音緊滯,似仍不敢相信,若非伸手揉眼睛的動作太幼稚,他會毫不猶豫這樣做。
梁芷妍朝他溫柔一笑,啞聲道:廷閻哥哥,讓你擔心了吧。再環(huán)視了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未央居的東廂里,她連忙道:廷閻哥哥,我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搬去南院的,我馬上讓朝歌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搬。
梁芷妍掙扎著坐起來,失血過多,一陣頭暈目眩,下一瞬,她被擁入溫暖的懷里,恒廷閻隱含怒氣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這個傻瓜,為什么這么傻?
梁芷妍呼吸著他身上清淡好聞的梨花香,道:因為我不想惹你不開心,廷閻哥哥,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去做,哪怕…哪怕是讓我死。
恒廷閻死死的擁緊她,想起她渾身染血的情形,心底仍驚顫不已,他霸道的道:不許說死字,我不許,我不許。
梁芷妍最終沒有搬去南院,而是搬去聽雨軒。
消息傳出,府內(nèi)眾人皆驚,昨兒恒廷閻才當面貶罰了她,今天就入主聽雨軒,那可是連正妃都沒有的榮寵,這樣一來,眾人都猜不透恒廷閻在想什么。
流韻軒內(nèi),柳萱妍得到消息當即便大發(fā)雷霆,將新上的一批瓷器全部摔了個遍,屋外侍候的下人見情形不妙,都躲得遠遠的。
而屋內(nèi),鸞兒顫巍巍的看著柳萱妍,生怕她手中的那個羊脂萃玉瓶下一瞬間便砸向她的腦袋,她道:娘娘,現(xiàn)在不是生氣發(fā)怒的時候,您該想想,如何才能將梁側(cè)妃從聽雨軒里攆出來。
柳萱妍冷冷的橫了她一眼,怒道:這還用你說,只是梁芷妍現(xiàn)在被王爺接進了聽雨軒,我們要算計她就難了。
娘娘此話差矣,依奴婢看,梁側(cè)妃本身就很會出狀況,我們只要稍加利用,還怕不能離間她跟王爺?shù)母星椤{[兒道。
柳萱妍想了想,道:不成,坐等其成不是我做事的風格,我必須要做點什么,我一刻都不想看到梁芷妍跟王爺在一起,鸞兒,備轎,我要去一趟六王府上。
鸞兒瞧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柳萱妍見狀,斥道:有什么話就說,不必吞吞吐吐的。
鸞兒低下頭來,雖然自家小姐有時候過于嚴厲,但是她受過她的恩惠,不想看到她走入歧途。娘娘,雖然對付梁側(cè)妃是緊要的事,但娘娘也不可急于一時,讓旁人占了便宜去。
柳萱妍聞言,臉色大變,心忖那天她與恒澤的話她都聽在耳里,她看著鸞兒,星眸里浮現(xiàn)一抹算計,笑道:自然,本王妃即使再恨梁芷妍,也不會把自己賠進去,你不必替我擔心,快去備轎吧。
恒澤是急色之徒,自己此番前去必然會受到他的騷擾,她說過事成之前,絕不會讓他得逞,不過倒可以讓鸞兒去安撫安撫他,況且鸞兒的姿色也不差。
可憐的鸞兒,此時她尚不知,她家小姐打算將她賣了,只是這番利用,到最后又會是誰利用了誰?
聽雨軒內(nèi),梁芷妍體內(nèi)毒素暫時得到壓制,休養(yǎng)了幾日,她的身體漸漸好起來,然而自那日恒廷閻將她抱回聽雨軒后,他就強硬的將她禁錮在他的寢居里。
雪辰每日午時便會過來替她號脈,這日也沒有落下,號完脈,他起身剛要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袖被一雙蒼白細瘦的手扯住,他垂眸看去,正瞧見梁芷妍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模樣我見猶憐,他心頭一震。
說吧,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樣?他無奈嘆息,她日日變著花樣求他,可是那日親見她毒發(fā),他又怎會允她的任性?
梁芷妍癟癟嘴,央求道:雪辰,求求你,你去跟廷閻哥哥說一聲,我已經(jīng)大好了,不用天天臥在床上休養(yǎng),你瞧這大熱的天,我都快躺出痱子了。
要說你自己去說,我可不助紂為虐。雪辰挑了挑眉,見她憋悶的樣子,他的心情無端的大好起來。
梁芷妍瞪著他,鼓著腮幫子道:這怎么是助紂為虐呢,你就當是日行一善,好不好?
不好,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床上,那天你吐血的事把大家都嚇慘了,我若讓你出了屋,要出了什么好歹,恒廷閻會一劍殺了我,我還沒有活膩呢。雪辰不理會她,徑直走出房去。
水晶珠簾珠子碰撞聲噼啪作響,梁芷妍瞪著他的背影,指控道:雪辰,你沒有同情心。
雪辰出了里屋,外間恒廷閻正坐在書案后批閱屬地送來的緊急公文,他抬頭瞅了他一眼,又埋下頭去繼續(xù)看公文,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今兒情況如何了?
耍賴的功夫見長了。雪辰答非所問。
恒廷閻凝了水晶珠簾內(nèi)那道坐在床上生悶氣的倩影,道:你覺得不該這樣關著她?
我只是覺得你的方式有些太過了,她的情況確實有點糟糕,可是抑郁的情緒也會加速毒發(fā)。雪辰淡淡道,他并不贊成恒廷閻的做法,卻也體會他那種害怕失去的心理。
翻閱公文的手頓了一下,他又淡淡的瞥了梁芷妍一眼,道:在不加速毒發(fā)的情況下,她還能做些什么?
是夜,滿天星辰璀璨,銀月光輝洋洋灑灑的布滿塵世的每個角落,仿佛為這大千世界鍍上一層銀輝。
梁芷妍郁悶的托著下巴,這樣撩人的月色,她卻只能待在床上。
這幾天恒廷閻與她同吃同睡,枕在他懷里,她很安心很幸福,可是這樣靜謐的幸福暗中卻又似藏著驚濤駭浪,她有些害怕。
腰身陡然一緊,梁芷妍駭?shù)秒U些尖叫出聲,直到鼻間盈滿淡淡的梨花香,她才放松緊繃的身子,頭微微向后仰,靠在來人的頸側(cè)。
廷閻哥哥,我想出去數(shù)星星。梁芷妍輕聲呢喃,身后一陣沉默,她有些心慌,連忙道:我身子好多了,你要真把我關下去,我憋都會憋出毛病的……
好。話音剛落,她已經(jīng)被來人打橫抱起,恒廷閻抱著她大步走出廂房,來到屋外他輕點地面,身形倏得拔高,借力使力,旋身飛上屋頂。
失重之下,梁芷妍覺得自己快要跌到地上去,她反手摟緊恒廷閻的脖子,閉上雙眼,感覺夜風拂面的清涼滋味,滿足的嘆息。
兩人坐在屋頂上,恒廷閻將梁芷妍擁在懷里,淡淡道:現(xiàn)下可滿意了?
嗯。梁芷妍重重一點頭,臉上還配送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她仰頭望天,眼睛亮得也跟天上的繁星,她指著北方最亮的一顆星,道:廷閻哥哥,你知道那顆星叫什么么?
恒廷閻對星宿沒有多大興趣,可是那顆帝王星還是認識的,他淡淡道:那是紫薇星。
不對。梁芷妍反駁。
哦?聲音里有著淡淡的疑問,是他一貫的慵懶語氣。
朝歌說那叫北極星,如果迷了路,順著那顆星子就能找到回去的路。梁芷妍獻寶的道。她對星宿也沒有研究,只是覺得朝歌所言甚是有理。
所以你便是尋著這顆北極星才找到回來的路?
梁芷妍看了他一眼,一臉憂傷的道:我的心里住了一顆北極星,有了它我永遠都不會迷路。廷閻哥哥,假如有一天你迷了路,我希望會有一顆北極星為你指路。
恒廷閻看著那顆閃亮的星子,沉默不語。他早已迷了路,而為他指路的那顆星子從不曾出現(xiàn),也再不會出現(xiàn)。
梁芷妍靠在他懷里,心里有些惆悵,廷閻哥哥,如果雪辰解不了我的情蠱,我希望你遵守諾言,幫他找到夏夏姑娘,我……
別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恒廷閻淡淡的打斷她的話,語聲雖淡,卻有一股執(zhí)著在里面。
世事難料,我也只是說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找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那樣你才不會孤單寂寞。想著他與另一個女子在一起的情形,她一顆心隱隱作痛。
她在干什么呀,這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她該與他情意綿綿,怎么無端的盡說些掃興話。
廷閻哥哥,我……未竟的話語悉數(shù)消失在兩人疊重的唇間,梁芷妍撐大雙眸,眸內(nèi)映著他微閉雙眼專注的模樣,臉色三分沉凝七分柔軟。
今夜的他有些地方不同了,是因為她說的那番喪氣話?
恒廷閻嘆了一聲,好吧,看來就算他很想做未完之事,也無法繼續(xù)下去,又將她攏入懷里,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芷妍,今生有你相伴,唯愿足矣。
那夜之后,恒廷閻對梁芷妍的禁令解除了許多,允許她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走動。
此時梁芷妍正光著腳坐在他腳邊的地毯上,手里拿著一塊水晶糕點大口吃起來,久久聽不到身后書頁翻動的聲音傳來,她回過頭去,瞧見恒廷閻雙眸火熱的盯著自己的唇。
她嘴里塞了大口的糕點,她舉起手中的糕點,含糊的道:廷閻哥哥,你想嘗嘗嗎?很好吃的。
喝得太急,茶水嗆到嗓子眼上,她撲哧一聲,縱使頭移得快,茶水仍不可避免的濺到那未合的書冊上。
一連番丟臉的事都做足了,她心里直哀怨,邊咳邊道:廷閻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聲音都快哭了,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聽雨軒內(nèi),梁芷妍坐在秋千上,垂頭沉思,牙齒輕咬著紅唇,不知想到了什么,時而竊聲低笑,兩頰亦染上了醉人的紅暈。
剛才在書房,恒廷閻肆意她后,在她耳邊低喃,芷妍,今夜我再不饒你。
喲喲喲,芷妍,有什么好事讓你躲到這里來偷著樂?不妨說出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朝歌來到梁芷妍身后,見她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心里也好奇極了。
近十天以來,自從梁芷妍被恒廷閻抱進聽雨軒后,她就再也沒見到梁芷妍,此時見到她紅光滿面,眉目間的陰霾也似湖上的霧被風吹散了一般,她總算放下心來。
又見她咬唇竊笑,忍不住打趣她。
梁芷妍也有好多天沒見到朝歌,這時見到,她也不顧自己還在搖晃的秋千上,猛的撲向她。
這一下把朝歌嚇得心臟都要停了,若梁芷妍磕著碰著了,那個死人臉一樣的恒廷閻肯定會拿自己開刀,她連忙伸手去抱住她,沖力下,自己與她連連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芷妍,我知道你看見我很激動,可是也不用這么急切的投懷送抱吧,我又不是你的廷閻哥哥。危機解除,朝歌也有了調(diào)侃她的心思。
梁芷妍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來,這些日子不管她怎么求恒廷閻,恒廷閻都不準她見雪辰以外的人,說是怕影響她的病情。
朝歌,你最近怎么樣?廷閻哥哥他都不讓我見你。梁芷妍有些委屈,她挽著朝歌的手臂,語氣里偏生又多了一抹幸福。
朝歌捏了捏她圓潤的臉頰,幾日不見,恒廷閻倒是將她養(yǎng)得極好,原本瘦削的臉頰現(xiàn)在也長了些肉,我很好,倒是你,長了不少肉呀,看樣子恒廷閻對你是極好的,原本我還擔心他會故態(tài)復萌,如此倒是我白擔心了。
梁芷妍近日沐浴在愛河里,神情之間多有幾絲媚態(tài),她嬌嗔道:廷閻哥哥不會的,他對我可好了。
朝歌瞧她自豪的模樣,心底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她刮刮她可愛的鼻子,戲謔道:嗯嗯嗯,我知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這就開始護他了。
朝歌。梁芷妍跺跺腳,自己的小心思被她識穿,她滿臉羞紅的道:我不理你了,盡會調(diào)侃我。
朝歌見她如此,促狹道:莫不是借我的話想回到你的廷閻哥哥的身邊去?哎,果然女大不中留。
梁芷妍這下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她臊紅了臉,瞪著朝歌,嚷嚷道:還說我伶牙利齒,朝歌你才是鐵齒銅牙。
朝歌悶笑一聲,道:好好好,我不調(diào)戲你了,對了,前些日子你病得厲害,明月很擔心,如今你大好了,什么時候與他見上一面,讓他也寬寬心。
梁芷妍神色一頓,恒廷閻對未明月一直心存芥蒂,自己若不識眼色去跟他商量,只怕他也不會允,倒不如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偷偷去跟他見面。
這樣一想,梁芷妍便覺得此法越發(fā)可行,她看了看尚早的天色,對朝歌道:擇期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去跟廷閻哥哥說一聲。
讓朝歌在聽雨軒外等自己,她向書房走去,邊走邊合計著自己該怎么和恒廷閻開口,她并不想騙他,可是關于未明月,一直是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她無法解釋,也解釋不清。
剛走到一半,就見燕易冷的丫鬟小綠從前面走來,不知為何,她下意識就想避開她。
身形剛動,小綠已經(jīng)眼尖的看到她,高聲道:這不是梁姨娘么,怎么沒在床上靜養(yǎng),反而出來走動了,瞧您這氣色,倒不是久病之人啊。
小綠語氣中是滿滿的嘲諷,因為梁芷妍,她家小姐一連被冷落了十天,今天總算得已見到王爺,她可不會讓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去破壞了她家小姐與王爺?shù)臏卮妗?br />
梁芷妍轉(zhuǎn)過身來,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小綠,她著實不明白這小丫鬟為什么處處看她不順眼,如果是為了燕易冷,倒是個忠心的奴才。
合著我沒病你很失望呀,那真是抱歉了。
小綠見梁芷妍態(tài)度囂張,咬緊牙關,切齒道:奴婢哪能失望啊,奴婢希望梁姨娘沒病沒痛才好,這樣才能不知廉恥的去勾引別的男人。
你!梁芷妍沒料到她說話會如此刻薄,指著她的手指頭微微發(fā)顫,最后硬是將這口氣忍了下來,道:論勾引男人,誰比勾欄院出來的你更懂?
梁芷妍本性溫婉,要不是被小綠再三沖撞侮辱,斷不會說出這番不知禮的話來。此時見小綠聞言后滿面猙獰,心底也有幾分害怕,可想到自己是主她是奴,就算她氣怒,也不敢動她一根汗毛。
小綠氣得渾身發(fā)抖,她與梁芷妍斗嘴,次次完敗,她心中縱然不甘,也不敢拿梁芷妍怎么辦?只得將滿心的氣恨咽下,道:梁姨娘,你莫要以為王爺寵你,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終有一天王爺會玩膩的,到時候我看你還怎么囂張。
小綠說完便走,與梁芷妍擦身而過時,還故意去撞了她一下,只把梁芷妍撞跌坐在美人靠里,她才心滿意足的走了,走了一半,她停下回望梁芷妍,眸里掠過一抹曖昧之色。
對了,現(xiàn)在王爺正與我家小姐在書房里辦事,我勸梁姨娘還是別過去打擾了。說完她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梁芷妍捏緊拳頭瞪著小綠的背影,這個該死的丫頭,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讓她一再沖撞自己,若非她本性就是不愛與人計較的,早用了府規(guī)將這丫頭就地正法了。
她站起來向書房走去,走了一半,又想起小綠說恒廷閻正與燕易冷在書房里辦事。辦事?是她想象的那樣么?
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腦海里浮現(xiàn)恒廷閻燕易冷的情形,她只覺得一顆心被嫉妒狂噬著,她可悲的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清高大方。
想到此,她像瘋了般向書房沖去,她要去證實恒廷閻是值得相信的,可是卻在書房門外猶豫了,如果親眼見到他正與燕易冷行著**之事,她又當如何?
不如不見,沒有看到她是否就可以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不行!心底有一道小小的卻甚是堅決的聲音響起,如果他愛自己,就不會在剛與自己親熱過的地方與其他女子親熱,至少他能夠在此事上尊重自己。
別去,芷妍,假如看到不該看見的東西,你會受傷的。另一道聲音又響起來,那聲音卑微而怯懦,就像此刻徘徊在書房外的她。
只要推開眼前這道門,她就能得到答案,可是這一刻她卻遲疑了,舉起的手遲遲不敢落下。
躊躇良久,她強忍住心底的好奇,轉(zhuǎn)身向廊道深處走去,剛轉(zhuǎn)了彎,身后傳來吱呀的開門聲,門扉發(fā)出的那道粗嘎沉重的聲音,似要把她的心都磨碎。
她無法控制自己不轉(zhuǎn)過身去。
書房門前,向來郁秀清俊的白袍男子輕輕替那名藍衣女子攏好衣襟,湊過頭去在她臉頰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藍衣女子含羞帶怯的凝了他一眼,低低道:四爺,別鬧了,讓下人見著可會笑話我的。
男子臉上略帶著頑皮似的笑意,在她耳畔低語著什么,只見那藍衣女子整張臉都暴紅,輕捶了白袍男子一眼,斂衽走了。
僅這一眼,便讓梁芷妍心中對恒廷閻所有的幻想都潰散,她捂著心口,呆呆的看著那道挺拔身影回身走進書房。
原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對她與對他其他妃子一樣,有著溺愛與縱容。
淚不知不覺的滑落臉龐,原來無論如何他們都回不去了,因為他身邊的位置永遠也不是獨為她留。
心神恍惚地走出聽雨軒,今日的陽光格外刺眼,她眼底澀痛,撐大雙眸不讓淚水泛濫成災。
此時身后傳來一聲,梁妹妹,難得今日天氣晴好,你也出來曬太陽了?此聲夾雜著嫉與恨,來人不是柳萱妍是誰?
梁芷妍心中大慟,此時也不想理會柳萱妍,她返身低眉順眼的向柳萱妍福了福身,道:見過柳妃,妾身還有事,先告退了。
說罷轉(zhuǎn)身欲走,柳萱妍見她倨傲的模樣,心中怒火翻騰,她向前跨了一步,冷笑道:妹妹仗著王爺?shù)膶檺圻@般囂張跋扈,可曾想過來日失寵時的悲慘?
梁芷妍腳步一頓,真是好笑,她是招誰惹誰了,怎么每個人都希望看著她悲慘的下場,她回過頭去,不避諱的盯著柳萱妍,笑道:柳妃說得是,莫因今日寵,忘卻來日舛,妾身可是時刻謹記這句話,也不敢囂張跋扈,柳妃有時間來譏笑妾身,不如去抓住王爺?shù)男膶嵲凇?br />
你!柳萱妍氣極,梁芷妍這話是譏她沒有抓住恒廷閻的心,她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翻涌的心緒,道:梁芷妍,我告訴你,男人的心最是靠不住,你以為王爺為什么寵你?莫不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就憑你這種滿大街都是的姿色。你就是替王爺拾鞋也不配。
那日她攜著鸞兒去了六王府,恒澤告訴她,梁芷妍是紫梁的女兒,紫梁,當年名動天下的紫梁,誰人不知她的故事。
一名平凡的女子,只因一曲洛神賦名動天下,同時也震懾了三名男子的心,英偉不凡的柳永華她爹,睿智深沉的少年天子,溫潤如玉的未曉楓。
此三人在二十年前誰不是出類拔萃,頂尖尖的人物,她的出現(xiàn)就像一顆石子投進三人平靜的心湖,驟起一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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