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呢,專房專寵,機遇與福分就擺在眼前,卻不愿把握!
棋子在指尖亭久矣,最后一步遲遲未落,她見了,凝了娥眉,輕聲相問,“娘娘有話,不妨直說,長久以來,您從未將奴婢當成外人”
細細端詳她的神色,語聲極為平淡,“現如今,有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就擺在眼前,不知夫人可愿一試?”
“機遇?”她反問一句,“難道是…是侍寢之事?”
“是艾一語中的!”陣陣酸楚,齊齊涌上心尖,我哀然淺笑,“昨晚,皇上舊事重提,消能為他增添子嗣”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艾娘娘為何愁眉不展?”
“喜事?”低垂眼眸,指尖仍舊夾住棋子不肯落下,“對于其他女子來說,或許是天大的喜事,可對于我來說,比凌遲還要痛苦!”
“是為了樞王殿下么?”她溫言一語,悄然嘆息,“奴婢略有耳聞,宮中流傳您與殿下原本是一雙璧人,只可惜……”
璧人成雙是長久以來的心愿,可惜……
輕忽一笑,勾起萬千感慨,我連連喟嘆,“從前璧人,如今冤家,他已然學會憎恨,很是慶幸啊”
“原本不相信輪回轉世,可從您身上,奴婢瞧見了無窮無盡的輪回!”將棋盤上的棋子重新放回盒里,惠夫人輕言細語,“奴婢早知道,您不是甄主子,可奴婢依舊愿意這般喚您,因為很親切,親切如昨”
雖未直接點明,但她的言外之意,我已知曉果然沒有看錯,她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唇畔掩隱一抹深深笑意,我略微頷首,“好一句親切如昨,甄主子若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
自那日見過惠夫人,心中一直就在盤算,盤算如何讓她替代我侍寢
從來就不是聰慧妍俐的女子,也沒為自己留條后路,只覺得女人該從一而終,無論那男人愛我,或者恨我
不知不覺又過了三日,這天臨睡前,宗廣澤忽然來了
深夜到訪,寓意很明了,就是過來就寢的
一時惶惶不安,腦海里有邪惡的念頭快速閃過……
好,就這么辦!
故作關心涅,攙扶宗廣澤坐在榻上,仿佛狗皮膏藥般黏住他,笑得曖昧,“聽說近來朝中諸事繁多雜亂,皇上累么?”
“累啊”他撫了撫額頭,慵然開口,“朕真是老了,一瞧見那些奏折就頭痛得厲害呢!”
料想他會這樣說,一切正合心意,“既然皇上累了,那菀兒為你按摩按摩,如何?”
見我這般殷勤,他受寵若驚,隨口答應,“好艾那真是太好了!”
起身來到妝臺前,我抽開小屜,取出一只玲瓏玉匣,剛掀開盒蓋,一股奇異芬芳撲鼻,滿室皆香
明眸流轉,含笑嬌嗔,“皇上,這可是我的小秘密哦,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別問那么多了!”
見他喂我酒,伸手去擋,含笑睨望,“不,還是皇上先請!”
他略微蹙了蹙眉,“難道……”
“快喝嘛!”倚在他身畔勸酒
“你不喝,難道這酒有毒,還是……”他意味深長一語,猛然將我拽倒在膝上,輕佻調笑,“還是想讓朕親口喂你!”說著,仰首飲滿大口
…
暖酒入喉,很快發作,他瞇著蒙蒙雙眼望我,重重,“菀兒,你好美,美得天下無雙”
“是啊”我笑得千嬌百媚,“**苦短,你好好享受吧!”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綠岫已然將惠夫人引來
她見我,又望了望榻上的宗廣澤,驚道,“皇上,沒事吧?”
“沒事,僅是醉酒而已”說著,握了握她的纖手,晦澀輕笑,“一切就仰仗你了……”
記得洞冥記上說:種火之山,有夢草,似蒲,色紅,晝縮入地,夜則出,亦名懷夢
世人皆以為懷夢草只是傳說中的仙草奇葩,其實不然,它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我就見過,還擁有一盒懷夢草的香膏
此種香膏無毒無害,可以寧神靜氣,但若與桂花暖酒同服,則會神昏情迷……
“菀兒”他低低喚我,撫弄妖嬈凌亂的青絲,喃語道,“昨夜,難為你了”
不去搭理他,我裹緊錦被翻身朝里,心底隱著些許快意
我要的,他給不起他給的,我要不起
昨夜,我在南齋看書到很晚,遙遙聞見寢殿內很是熱鬧,悠長快樂的笑聲鬧了一整夜,雖未親眼瞧見,但可以猜想皇上一定很瘋狂
四更天,我送惠夫人離開時,赫然發覺她連腰肢都直不起來呢!
探起慵懶的身子,宗廣澤銜住我的耳垂,柔柔,噥噥私語,“菀兒,昨夜朕是不是你了,你是不是生氣了?”
瘟神,他不是天神,而是瘟神
好不容易將他送走,頓覺神清氣爽
一連休息好幾日,不是睡,就是吃,成日里歪在榻上,身子越發懶散
這天晌午,強打精神起身,欲去春暉苑走走
誰知剛行兩步,只覺眼前昏暗,腳步踉蹌,心口還陣陣翻涌,陣陣惡心
“娘娘,您……”還是弗公公手疾,一把將我攙賺旋即喚人去傳御醫
“我,我沒事”撐著螓首,淡淡言語,“一定是中午吃的太甜,有些膩人反胃,你去讓人沏盞青梅茶給我,壓一壓就好”
老宦官驚惶道,“娘娘,還是傳御醫吧,否則皇上怪罪下來,老奴擔當不起!”
“沒事的,一定沒事”勉強在榻上坐了,輕聲囑咐他道,“不必大驚小怪,也不必驚動皇上,讓我休息片刻就好……”
原本以為休息一下就好,可幾天過去,仍然覺得惡心反胃,人也憔悴得不成樣子
午后,剛躺下預備午歇,只聽綠岫恭聲稟道,“娘娘,惠夫人來了”
自那夜代我侍寢之后,便將她視作恩人,不敢怠慢
懶懶散散起身,披衣靠在床頭,慵然一語,“快傳”
弱柳扶風至,她依舊朝我行大禮
我探身將她攔賺笑道,“前幾日才說過,你我不是外人,何必這般講禮數”
徐徐在床頭繡凳落座,她一本正經言語,“娘娘是主,奴婢是仆,禮數少不得”
微微笑了,我輕輕覆上她的手背,懇切道謝,“近來,總覺身體不適,也不曾過去探望,那夜之事,多虧了你,真不知該如何感激!”
低眉順眼,她壓低聲音,“娘娘,惠兒有句話,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含笑深望,“你我之間,再無旁人”
“主子,您覺得值得么?”她驟然一語,宛若霹靂當空炸響
心下一凝,我愕然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您與樞王殿下曾是一雙璧人,可那段情感已成過眼云煙,還有必要為他守身如玉么!”說著,她頓了頓,話語越發寒涼,“別忘了,他的母親桓雪晴是害死甄主子的罪魁禍首啊”
未明月的母親桓雪晴!
我怎敢忘記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那份刻骨的恨,那份剜心的怨,已然扎根心底深處,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淡忘,不會隨著歲月老去而消磨殆盡……
“惠夫人,消你能夠明白”細細思量半晌,終于決定向她吐露心聲,“妍妍原本就是淺薄的小女子,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覺得愛一個人,就該為其傾盡所有,就該為其肝腦涂地…你也知道,皇上并非吾愛,真的很難很難勉強自己,與他共度**,與他床榻……”
“娘娘,您還年輕艾剛剛十五歲而已,以后的路還長得很,您為今后的日子考慮過,打算過么?”
一語觸及心靈,她問的,正是我不知的
木木地搖了搖頭,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長長嘆息,惠夫人笑得凄涼,“奴婢若是您,就會牢牢抓住機遇,盡量為皇上誕下一男半女,至少以后有所依靠,有所寄托…或許,您還不知,大周皇室是鮮卑人的后裔,有些舊風俗,被世人不齒……”
早知宗氏皇族是北胡鮮卑人的后裔,可這舊風俗卻從未聽說過
我漫不經心相問,“什么舊風俗?為何被世人不齒?”
眸光深幽,惠夫人側臉望向我,寥寥幾字,卻極為沉重,“夫兄弟婚,兄終及弟”
愕然怔賺嘴都合不上,我驚問,“什么?”
以為我不懂其中涵義,她輕語緩緩,悉心解釋,“夫兄弟婚,兄終及弟,就是民間所謂的轉房婚,夫君死后,妻子轉嫁其兄弟,叔伯,亦或是子嗣”
“天吶,這有悖……”
原本想說這等舊風俗有悖倫常,可轉念想到自己現在的我,現在的身份,還有什么資格提及倫常二字
宗廣澤已然年過半百,若有朝一日,龍馭歸天,我該……
想到這兒,心口一陣抽搐,頓覺惡心反胃
“娘娘……”
惠夫人似乎又說了什么,我心思恍惚,沒有聽清,直到她再次重重喚我,方才回轉過神來
“娘娘,放心吧,皇上沒有兄弟存世!”深瞥我一眼,惠夫人說得隱晦,“就算有兄弟,那人也早已改名換姓,遠走他鄉,永不還朝!”
“那人是誰?”我追問一句
她恍惚一笑,沒有回答
宗廣澤雖無兄弟,但有子嗣十數人,難道我……
正思索間,綠岫端著茶盤而至,畢恭畢敬奉上,“娘娘,青梅陳皮茶沏好了”
接過茶盞,我輕聲埋怨,“你這丫頭真不懂事,也該給惠夫人沏一盞啊”
“是,奴婢疏忽了”丫頭垂手退下,不一會兒,又端來一盞遞上,“夫人,請用茶”
“青梅陳皮茶?怎么忽而想起喝這個!”惠夫人淺嘗一口,旋即驚呼,“好酸,牙都酸倒了”
“是么?”聽她這般言語,我蹙著娥眉,端起茶盞嘗了嘗,笑答道,“不艾味道尚好,清甜適宜呢,或許是我喝習慣的原因”
“喝習慣了?”臉色略微沉了沉,惠夫人一語令我震驚,“娘娘,您該不會是…有了吧!”
不會是有了吧?!
躲咣當,茶盞由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惠夫人的話語著實令我大吃一驚!
下一刻,唇角擠出尷尬笑意,勉強安慰自己,“從未與皇上有過親密之事,我天生膽鞋你可不要嚇唬艾不會的,一定不會被你言中!”
凝眸深望,惠夫人猶猶豫豫道,“可是……”
見她欲往下說,我一怔,疾聲打斷,“只因為近來腸胃不好,所以喜歡食用酸甜蜜餞,夫人千萬別想多了啊”
“真是這樣么?”她遲疑片刻,緩緩起身告辭,“那娘娘就好生休息吧,奴婢告退”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句話久久在心上盤旋:畫虎畫骨難畫皮,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真能徹底仰仗她么?
越想越覺心慌,越想越覺可怕,連忙喚來綠岫,吩咐道,“讓弗公公派個面生的小丫頭去往春暉苑伺候,死死盯住惠夫人,若有風吹草動,即刻回來向我稟報”
一連幾日,未見任何異樣,漸漸的,我開始放松警惕
春天來了,天氣暖了,和風熏人醉
上午,我都要倚窗看書一個時辰,每日如此,已然形成雷打不動的習慣
綠岫從苑中歸來,一臉驚訝之色,“娘娘,您說怪不怪,這才三月天氣,蓮池的芙蕖竟一夜綻放”
“這也值得大驚小怪”隨手擱下書卷,瞧著窗外碧樹繁花,嗔笑,“或許是天氣回暖,或許是……”
不等我說完,只聽屋外傳來竊竊低語聲,“小陸子,你聽說了么,芙蕖開得詭異,一定是妖孽作祟,禍國害民呢!”
“是艾是艾國泰民安太久,妖孽也蠢蠢欲動,那位新來的主子不就是嗎!”
說者或許無心,但聽者有心有意
這哪里是在說芙蕃分明是在說我,說我是禍國妖孽!
十指緊緊握成拳頭,涂有蔻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我冷聲言笑,“你聽聽,這些奴才是要造反啊”
見我一臉煞白,渾身哆嗦,綠岫顧不得禮儀,探身出窗,厲聲喝叱,“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青天白日的,亂嚼舌根,亂傳閑話!”
背地說閑話的,是兩個面生的黃門小太監,見有人察覺,一溜煙似地跑遠,再也尋不見蹤跡……
我早已預料深宮內苑是非多,可他們也太目中無人,竟敢跑來菀芳閣撒野
絕不能放過,更不能放縱!
溫暖的掌心貼上我寒涼的手背,綠岫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是反復嘮叨道,“娘娘,奴婢這就告訴弗公公,讓他將那二人揪出來,按例責罰”
“不必了!”哀哀抬眼,一語問得驚心,“她們是不是都在議論我,是不是說得很難聽?”
“沒有的事,她們哪里敢艾還是您多慮了!”說著,順手端來茶盞遞給我,“您正得恩寵,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她們是在嫉妒,是在吃醋呢!”
原本清心寡欲,與世無爭,可有些人就是愛尋軟柿子捏,不能讓她們得意,更不能讓她們踩到頭上,肆意踐踏!
我該……
倏地起身站起,喚道,“綠岫,伺候梳洗更衣,本宮倒要去瞧瞧,蓮池芙蕃一夜綻放,是妖孽作祟禍國,還是有人裝神弄鬼!”
水波瀲滟,滿池緋色芙蕖絕美綻放,隨著暖暖春風,輕輕搖曳
三月里,這般美景真是少見,也難怪池畔圍滿了人
不曾驚動任何人,我悄悄出現在人群中,一語驚詫,“喲,這是看什么呢?”
不知是誰,大聲喊了句,“快看,是菀后娘娘!”
眾人聽聞,皆戰戰兢兢,連忙跪拜施禮,“拜見娘娘”
“好玩么,好看么?”笑得戲謔,語聲生冷,“本宮雖不喜出門,但并不代表沒有耳朵,沒有眼睛…近來聽聞傳言,說什么芙蕖開了是妖孽作祟,還說三道四,肆意編排本宮的閑話!”
放眼望去,方才嘻嘻哈哈圍觀看熱鬧的侍婢全都低垂頭首,異口同聲,“奴婢惶恐”
“惶恐?怕是不見棺材,不落眼淚!”說著,我優雅轉身,朝向一旁的弗公公,寒聲吩咐,“你去挨個問問,謠言從何而來,若問不出源頭,索性一齊打死!”
圍觀者有數十人之多,一時半會兒也審問不完,綠岫上前道,“娘娘,您身子不適,這兒又是風地里,不如先回去,等弗公公審完再說……”
“不必了”我斷然拒絕,“本宮就是要當面看著,看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膽大妄為!”
弗來是宮中老人兒,審訊逼供的功夫自然不賴,只見他從花圃中隨意折取一枝樹藤,攥在手中專打那些侍婢的掌心,剛問過兩人,便有一年輕宮婢熬不住了,匍匐在地,不住叩首求饒,“菀后娘娘,別打了,奴婢說…是嬈夫人,就是嬈夫人最先說起的!”
“你不要血口噴人!”另一宮婢咻地站起,一副與人拼命的涅,眼睛瞪得大若銅鈴,“我家小姐哪有說過,分明是你任意栽贓嫁禍!”
拔了蘿卜,帶出泥
眼瞧著,越來越有趣了
我入宮日子尚淺,不知那些鶯鶯燕燕的名號,唯一熟悉的也就只有惠夫人一位,故壓低語聲詢問綠岫道,“誰是嬈夫人?”
“就是獨居靜心塔的那位”
聽她這么一說,倒是讓人想起章華宮的西北角上有座高高的樓塔
我一直以為那是佛塔,所以沒有多問
“嬈夫人!”勾唇莞爾,頗為好奇,“光聽這封號就知是位傾國佳人,可不知她為何要孤零零的獨居樓塔?”
緊貼耳畔,綠岫一語極快,“她,她與某位皇子有染,后來還懷有身孕,皇上仁慈,沒取她性命,只命她墮胎,后來她便搬去靜心塔,閉門謝罪”
“既是閉門謝罪,何來知曉蓮池芙蕖一夜開放?”瞥眸橫掃那告密的宮婢一眼,冷聲道,“你當本宮是癡的,還是傻的,由你任意欺騙,玩弄于鼓掌之內!”
頭磕得砰砰作響,宮婢大呼冤枉,“菀后娘娘,奴婢所說句句屬實,還請您細細查證啊”
看來在這深宮內苑中,不知死字如何書寫的,大有人在
我又問綠岫,“她是跟誰的?”
丫頭仔細端詳一番,肯定道,“她是翠環,是賢德妃謝娘娘的貼身侍婢”
難怪艾這侍婢竟敢如此囂張,原來是狗仗人勢,原來是仗著有賢德妃撐腰
“賢德妃終于來了!”呵呵的,我笑出聲氣,“真是愈來愈好玩啊”
既然她千里迢迢從洛陽來往豫州,我就不能怠慢艾定是要送她一份大禮的!
從蓮池一回菀芳閣,剛進門,便開始解帶,并伸手將云鬢發髻抓得亂蓬蓬,綠岫見了,連連驚呼,“娘娘,您這是……”
捂著心胸,蹙著娥眉,我假意急喘,“快去請皇上,本宮心口疼,似乎……”
一時的痛苦表情將丫頭嚇賺她愣了愣,顫聲道,“這……”
“還不快去!”我再次沉聲驚喝
不出一刻,宗廣澤果真來了,還未進屋就嚷,“菀兒呢,她現在如何?”
“皇上!”倚靠著床柱,顫顫巍巍伸手,擒住他的衣袖,一副駭然失神的憔悴涅,悲泣慟哭,“我好怕,好怕啊”
“弗來!”只聽他詫異詢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公公,向來為我馬首是瞻,當然會順著說下去,“聽聞蓮池的芙蕖一夜綻開,菀后娘娘很有興致,說要,結果就……”
宗廣澤迫不及待呼喝,“就怎么了,快說啊”
“遇上賢德妃的侍女,對娘娘指指點點,說得很難聽,說什么妖孽作祟,妖孽禍國……”
不等弗來說完,我驚呼一聲,“皇上,你是不知,那些芙蕖鮮紅似血,真的很詭異,就像一張張血淋淋的大口要將我的靈魂吞噬,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別怕,別怕!”他撫上我蒼白的雙頰,低聲安慰,“朕是天之驕子,會一直守護在你身畔,將它們全都鎮住”
“不行,它們還是會…是賢德妃,一定賢德妃作祟,她想害我!”緊緊攥住他的手指,駭然失色,“前幾日,她沒來豫州,我不是好好的,為何她一來,我就……”話至此處,一連數聲咳嗽,咳著咳著,竟咳出絲絲血紅……
雕花窗虛掩著,縫隙很大,無論是誰,都能輕而易舉瞧見屋內發生的一切
殿下?難道是未明月!
不,不會的,絕不會
再次凝神靜聽,只聽那人不屑嗤笑,“什么江南第一美女?”
聲音…那就是未明月的聲音啊
天艾他居然……
“太子弟弟!”未明月喃喃自語,唇畔隱著晦澀笑意,“宗明伏法,可兒臣仍舊不能高枕無憂,雖然還是胎兒,但畢竟也還是競爭對手嘛!”
“你……”
他的言語令人心驚肉跳,我抬眼怒視,“你想干什么?”
北境,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早
這是妍妍離去后的第一個冬季,原以為會很難很難熬,豈料柳湘湘的回歸,帶入一股洶涌澎湃的暖流,讓未明月感覺從腳底到心尖都是熱意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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