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宮先謝過佐侍衛(wèi)了,本宮身子不適,你退安吧。”
佐傾目光閃爍,躬身退下,向御花園而去。若曦將白玉瓶捏于手中,匆匆往迎月殿而回。
若曦回到殿內(nèi),摒退宮女,那如竹身粗的紅燭幽幽映光,若曦關(guān)好紗窗,鎖上殿門,方在妝臺前會下,借著那搖曳的燭光,將那白玉瓶打開。
但聞一陣幽幽暗香,沁人心脾,若曦精神一震,這種暗香,幽淡,不濃,卻又極為獨特。
瓶口粘著一張小紙條,若曦小心翼翼地展開,見上面有寥寥幾字,“此香油為佐家傳家之寶玉露薰油,涂于青絲之上,幽香長盛涂于膚上,雪瑩嬌嫩,更余香惑人。”
寥寥數(shù)字,也便暗示著他之意。
若曦輕然一笑,這什么玉露油,還是佐家傳家之寶?
不過,若曦亦不得不承認,此香油的確是香味獨特,但若曦也是自幼于皇宮中長大,什么樣的薰油沒見過?但是這薰油,卻又凌駕于各種名家薰油之上,可是卻又無名,真的冤了這薰油呢。
小綠可是軒王的人,佐傾和軒王乃是兩路之人,并且,佐傾意在若曦能用此薰油來引得慕容曜的寵愛,怎么可以讓她得知呢?
“聽說于家的人都擅長研制丹藥,那么薰油,娘娘的薰油定然家傳之寶,不過不綠極好奇,娘娘你在殿中并無藥引,又何來”
小綠好奇地問道,若曦微微一笑,“小綠,你太多嘴了。”
小綠臉色一僵,以前仗著軒王為靠山,對若曦極冷漠,而若曦卻一向不計較。
如今若曦第一次斥責她,倒是有些意外。
“娘娘,安公公來了。”
侍女淺云突然來報,若曦倒是有些意外,一連幾日迎月殿風平浪靜,后宮亦是如此,慕容曜也一直忙于政事,晚間也只是召沈紫侍寢,好幾日都不曾見之。
如今一來,他可是有事?
若曦出到正殿,卻見小安子匆匆而入,見到了若曦,便笑著躬身道,“奴才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吉祥如意。”
若曦頷,“安公公駕臨迎月殿,可有何事?”
小安子笑瞇瞇的,他乃是歷代帝王身邊的內(nèi)侍最年輕的一個太監(jiān),年方二十,但卻八面玲瓏,其心可善,其心亦圓滑無比,聞得若曦身上有幽香傳來,更是喜顏大展。
于若曦雖然為亡國公主,但卻極得慕容曜寵愛,是皇宮人人皆知之事。小安子對于得不得寵之妃,都以善心對待,后宮之中極有口碑,方才能勝任皇上內(nèi)侍一職。
“娘娘,今晚皇上會于御花園設(shè)下花月宴,所以皇上差了奴才來通告娘娘一聲,望娘娘按時赴宴啊!”
若曦微微一怔,唇邊立有笑意,“有勞公公了,小綠,賞。”
小安子連忙搖,“娘娘客氣了,這是小安子的份內(nèi)事。”
話雖如此說,但小綠將銀票塞到其手中之時,推托一番,終是收下。
待小安子離開,若曦便吩咐小綠去精心去絲衣局領(lǐng)回前幾日定做的孔雀五彩天女錦羽百褶裙,她等不及了,不管以后是腥風血雨,還是驚濤駭浪,她都必須盡快爭取到慕容曜的真心寵愛。
如此一來,她的皇兄才有存活的可能。
到了用膳之時,若曦打點一番,小綠綰的手藝極是好,為其梳了一個百花朝鳳髻,別致而巧妙,再配上金嵌雙蝴蝶簪,簪上斜吊白色流蘇,隨著一舉一動而輕然搖曳。
慕容曜素愛孔雀與天女花,若曦才讓絲衣局那邊定做了身上著著的這一套孔雀五彩天女錦羽百褶裙,今晚,她志在必得。
趕到御花園之時,但見處處花燈迷離虹光漫,宮女內(nèi)侍如水流行,慕容曜與眾后妃已于御花園中布置好的案幾上入了座,慕容曜居,沈紫于左,太后于右。
令若曦暗暗驚訝的是,佐傾和軒王皆在此,更有一些若曦未見過的達官貴人于里面。
“德妃娘娘駕到!”
若曦蓮步款款移至慕容曜前,慕容曜見若曦身著一襲孔雀五彩天女錦羽百褶裙,華服映襯得美人玉面生輝。
沈紫眼中抹光一縷驚詫之光,太后臉色沉下,軒王等人倒是面色不驚,靜觀其變。
“臣妾參見皇上太后,貴妃娘娘。”
慕容曜素幼極愛孔雀鳥,天女花,所以御花園之中亦是天女花的天下。
如今見若曦一襲討喜服,心中大悅,連忙朗聲道,“曦兒,來到朕身邊來!”
他的右則還有一個空位,而太后在右邊的那端,見若曦甚是得了慕容曜歡心,臉色一沉,不動聲色地看著若曦應(yīng)邀而來。
眾人的歡笑聲,亦在此刻停滯了下來,齊齊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移到了若曦身上。
氣氛有點怪異。
若曦心一驚,只覺得太后那眼神如刀刃一般朝她剜來,她不明白的是,太后乃是軒王之母,而自己又是軒王的棋子,為何太后一直要針對自己?
若曦剛剛坐下,慕容曜眼中有喜色,眉輕然揚起,但見若曦的衣裙上孔雀開喜屏,天女花嬌艷,裙上處處,大部分是慕容曜所喜歡的事物。
更有一陣幽幽暗香,隨著若曦的到來而更清晰沁人心脾,近處一看,若曦臉若桃花,冰膚玉肌,已脫去往日的黯然之色。
沈紫見狀,心中一震,有一股濃烈醋意于心中騰升而上,卻不動聲色,扣著慕容曜的手臂笑道,“妹妹你來遲了,瞧,姐妹們和皇上等你好久,沒料到妹妹一出現(xiàn),四座,實是讓姐姐慚愧。”
若曦朝沈紫淺淺一笑,見沈紫亦是華衣盛妝,上那閃閃金步搖,綰心朝艷六鳳釵,無不暗顯其地位。
“皇上,姐姐,是臣妾來遲了,望恕罪。”
若曦溫婉一笑,但感覺太后的目光仍然落在身上,慕容曜卻難得朝若曦露出一個笑容來,她的心像撥云見日,松了一下,反正今晚之舉,并不是白費,雖然惹得下面眾妃都有嫉妒之色,但能博皇上一笑,她就滿足了。
“想不到后宮之中,亦有人如此好針線,能繡出如此天女花。還有,曦兒,你的身上有一陣香味,可否是天女花之香?”
慕容曜見沈紫臉色微沉,收斂了笑容,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道。
若曦怔了怔,這下如此說是好?瞞著他,又是欺君之罪,說實話,難道又要將佐傾給供出來?
“是呀,姐姐一身幽香,連妹妹在這里都聞到了,可否告之妹妹是什么花香呢?”沈紫也笑道,她自幼于官家,什么花未見過?但若曦身上的香,卻是極其獨特的,分明不像單純的花香。
下面的淑妃等人也暗自討論,她們花盡心計,欲得圣寵,今晚的裝扮更是各有特色,在剛剛進來之時,慕容曜也曾露出滿意之色。
如今風頭,全部給于若曦搶去了,如何沒有不滿之意?
“姐姐,妹妹也想知道那是何種花香,如此沁人心脾?瞧,我和賢妃妹妹坐在這里都能聞到了呢!”
淑妃司馬靜也笑道,一時間,軒王和佐傾也朝若曦投來了復雜的眼神。
太后卻冷哼一聲,“哼,媚惑君心,曜兒,這德妃是何其大膽,竟然以妖香惑人,罪不可恕,立刻廢了她!”
若曦臉色一沉,太后無非是想自己失寵,太后擔心的就是慕容曜一旦有了自己的子嗣,但會立太子,軒王更難有翻身的機會了。
慕容曜輕笑一聲,桀驁之光閃現(xiàn)在眼瞳之內(nèi),“母后言重了,這幽香,孩兒覺得極似體香,曦兒,你說呢?”
若曦連忙朝太后笑道,“太后娘娘,這的確是臣妾的體香,臣妾自從六年前,便有了這種奇香,時淡時烈,淡之時,聞不著,烈之時,乃滿殿芳香,太后娘娘何來的妖香之說?”
太后揚揚眉,正欲怒,卻見軒王站起笑道,“太后,勿動氣,孩兒也在很早前聽說吉祥公主有此一怪現(xiàn)象也,太后,飯菜涼了,還是早點開宴吧!”
“是啊,母后,家宴不宜晚,還是開始吧!”慕容曜深深地看了若曦一眼,淡淡地道。
若曦的心一震,微微收斂復雜之色,慕容曜和軒王都為自己開脫,這下太招惹其他人的注意了。但她的對手,也只有兩個人而已。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壯著膽子欺了君,這一下,那佐傾交給她的薰香油,不能讓人見著了。
太后臉色不悅,看了若曦一眼,“曜兒,一個區(qū)區(qū)德妃,又豈可與本宮平起平坐?”
慕容曜眼神一冷,這個女人對于他寵愛的女人,總是處處為難,他的母妃就是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下。但是太后背后的權(quán)勢還是極大,動她不得。
“母后言重了,請母后仔細一看,母后的尊座,可是比孩兒的要高一些。”慕容曜淡然一指,太后順著他的手一看,果然現(xiàn)自己的座位和慕容曜若曦所坐的座榻要高出一點點。
這一點距離,若不是用心細看,卻是現(xiàn)不到的。
太后見兩次找若曦的不是,都被慕容曜擋了回來,極是不悅,冷眼看了一眼若曦,“皇上,后妃豈可與國君同為一座?”
“母后,您錯了,現(xiàn)在可是家宴,曦兒和紫兒都是孩兒的心愛之人,怎么會有座位之分?母后,菜涼了,用膳吧!”
慕容曜冷冷地道,太后臉色更難看,卻意外看到軒王不住地朝其打眼色,于是也無心再挑釁,冷冷地一揮手,“菜涼了,大家用膳吧!”
眾人得太后口詣,皆放松了下來,拿起箸子,用起膳來。
司馬靜和賢妃對望一眼,心有不甘,但她們皆是在習儀期間,能與皇上一起進膳,都算是一種恩賜,當下也不多言。
“皇上,這款百葉養(yǎng)心雞可是清熱潤肺,來試一塊吧!”沈紫一手執(zhí)箸,一手攏袖,將一塊蒸得金黃色的雞肉夾到了慕容曜的碗中。
慕容曜臉上綻出笑意,若曦輕然一笑,看了沈紫一眼,倒是沉默用膳,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是被逼展出笑顏,討君心,也只是權(quán)衡之計。
太后有一侍女用心侍候著,若曦明白太后是慕容曜的“敵人”,但卻又是不能得罪的一個,然有軒王在側(cè),她倒是不擔心
“若曦,怎么了?”
見若曦心神恍惚,慕容曜不由得問道,今晚他心情極好,故而對若曦也成般溫柔。
若曦抿唇一笑,“皇上,臣妾無事,這款金玉滿堂香,可是天朝極為聞名的皇家菜?”
“當然,這可是紫家的爹爹專心研制出來的一款名菜,紫兒,你爹爹可當是天朝功臣,令得皇家家宴更具特色呢。”
慕容曜輕笑道,格外溫柔地看了沈紫一眼。
沈紫輕然一笑,這個溫婉的女子和若曦完全是不同的,她冷而溫婉,而若曦卻如一株清幽的翠竹,冷然而立,就算笑,也有幾分寂寥。
用膳完畢,歌舞升平,有舞姬于殿中翩翩起舞,太后瞇著眼睛,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這個女人其實也可憐,親生兒子不能常常見面,對著慕容曜還得苦作笑顏,和若曦也差不多。
沈紫伸出修長玉白的手指,為慕容曜執(zhí)酒壺而斟酒,看她存心是想與若曦爭一高低,畢竟若曦后到,她一直自認是慕容曜的心上人,如今卻能坐于慕容曜身側(cè),心中極是不平衡。
“皇上,這酒可是赫石國名酒金芝玉,只有皇家可享也,每年只入貢二十瓶酒到我們天朝,你多嘗幾杯吧!”沈紫輕笑道,將白玉酒樽斟了八分滿的酒,遞到了慕容曜的唇邊。
若曦卻輕笑一聲,眉間有諷刺笑意,沈紫之前雖然待她如賓,但在沈紫心中,她終究是一個卑賤的亡國公主,從今晚開始,她們將是公開的對手。
“姐姐言重了,這美酒雖然難得,但是過量將傷身,還是少飲為好。”
若曦聲音不大,卻令慕容曜一怔。
“皇上才飲了兩小杯,怎么會過量呢?難道妹妹你不想皇上過量飲用,是妹妹也想喝吧?”沈紫臉色一冷,冷冷地道。
“皇上,臣妾只是一介女子,不沾一滴酒,豈會有嘗美酒品玉槳之意?”
若曦不動聲色,臉上波瀾不驚地道。
“好了,朕再喝一杯便夠了。”慕容曜不悅,沈紫和若曦對望一眼,皆收斂了張揚之色。
殿下面,眾后妃語笑嫣然,皆因有絲竹之聲在耳邊,否則慕容曜定然是被鶯語燕笑包圍著。
佐傾和軒王座位極近,靠著而座,二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皆眉開眼笑。
“皇上,那佐侍,乃是皇上的侍衛(wèi),為何一直被皇上當作上賓看待?”沈紫見那蒙面男子眼若流波,笑意洋溢于眉間,極是不解地問道。
若曦注意到慕容曜臉色一沉,不由得用心傾聽慕容曜的回答。
“佐侍衛(wèi)乃是天下有名之士,能請其入宮當朕的劍師,乃是朕的榮幸。”
慕容曜看著那和軒王談得正歡的佐侍衛(wèi),淡然回道。
“可是皇上,他畢竟是江湖人士,并且,臣妾如今看來,他和軒王,還是極投機的。”
沈紫盈盈一笑,有些冷然地道。
瞧她的神色,對佐侍極是不滿,若曦心中暗暗好奇,為何一向高傲的沈紫也會留意到一個小小侍衛(wèi),并且眼中似有不悅之色?
太后斜睨了慕容曜一眼,他們的對話皆落到了她的耳朵之中,太后慵懶地伸手揮動,示意一側(cè)的侍女為其搓背。
再看佐侍衛(wèi),見其黑色面紗掩了真顏,太后再斜睨了慕容曜一眼,見他正在和若曦沈紫二人說開了佐侍衛(wèi)的事兒,原來這個人,正是江湖上極有名的劍俠佐傾,雖然太后一早就聽說過,不過卻暗暗好奇,這個佐傾,真的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慕容曜,又真的只看中了他的劍術(shù)而已?沒有其他的目的?
“你們退下!”
太后突然大聲地說道,于殿中的舞姬們停了下來,朝太后福了福身,輕然退殿。
奏樂的樂師也在太后的指示下,停下了奏樂,大殿中恢復了平靜,眾人皆抬,望向了太后。
“佐侍衛(wèi),本宮極是好奇,為何佐侍衛(wèi)要蒙真顏示眾人?本宮突然來了興趣,想看看佐侍衛(wèi)的真顏,可好?”
太后笑盈盈地道,佐傾一怔,眼波流轉(zhuǎn),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太后娘娘,在下面目丑陋,故而以黑紗蒙面,掩丑顏,以眾不驚也。”
若曦一怔,那佐傾,明明長得俊美無比,玉樹臨風,可及慕容曜之容也,怎么在太后前面會如此一說,難道他不怕太后怒摘下其面紗,露出真顏,而被揭開了俊美的真顏,卻會犯上“犯上”之罪也。
這個罪可大可太后不喜慕容曜的人,可能會一怒斬之,到時,他又如何是好?
慕容曜臉色極陰沉,他并不喜太后這樣對待自己看重的人。
“母后,佐侍衛(wèi)的確丑顏不便面眾也,所以母后還是”
“皇上!本宮難道想看一個下人的真顏,也無資格?”太后猛然拍案,冷然說道,殿中的人頓時屏起呼吸,靜看其變。
慕容曜臉色極難看,桀驁之光掠過了眼內(nèi),“母后,孩兒只怕嚇著了母后”
“太后娘娘,佐侍衛(wèi)的確有丑顏,所以一直以黑紗蒙面,太后娘娘何必動怒?”軒王突然沉穩(wěn)地說道,眾人暗驚,都以為軒王才是太后的親生兒,會助太后說話,沒料到卻恰恰相反,竟然為佐傾說話去了。
“軒王,本宮未讓你說話!”太后氣得顫顫的,咬牙切齒地說道。
佐傾卻清朗一笑,“皇上,軒王,在下丑顏不堪,故而黑紗蒙面,但太后娘娘卻有興趣欲睹在下丑顏,就讓在下一示丑眼,以滿足太后娘娘的好奇心也!”
慕容曜和軒王皆對望一眼,太后娘娘極得意,“怎么,佐侍衛(wèi)也極樂意,難道你們還想阻攔本宮?”
若曦坐在那里啼笑皆非,太后看起來真如孩子一般,愛鬧別扭,也只不過是想讓慕容曜下不了臺,慕容曜極喜歡佐侍衛(wèi),待他如弟,若佐侍衛(wèi)丑顏一現(xiàn),有失顏面,慕容曜也會感覺到面上無光。
但太后,能穩(wěn)穩(wěn)坐上太后之位,又是極不簡單
“在下得蒙太后關(guān)懷,在此在下謝過了,太后見了在下丑顏,有失體面,還請?zhí)蟾挪挥嬢^!”佐傾溫雅笑道,眾人目光如炬,落于其身上。
太后頷,“佐侍衛(wèi)請除下面紗吧,本宮概不計較后果。”
佐傾得了這一句話,心安,輕然地掃了若曦一眼,伸手去摘那面紗。
只見他一揚手,面紗摘上,殿中,靜得無了聲息。
若曦震驚地看著佐傾的真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怎么回事?難道上次若曦被救之時,所見的那張臉,不是真顏,這一張,才是真顏?
太后抽了幾口氣,手一軟,手中的那片生果竟然滾落在地。
眾人都暗地里倒抽幾口氣,慕容曜臉色極陰沉,沈紫卻極為自然,其他人皆露出了震驚之色,皆因他們也未見過極得寵的佐傾侍衛(wèi)的真顏,沒料到今晚得以一見,竟然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無幾。
只見那幽幽燈火之下,佐傾的面紗除去了,露出了一張布滿了傷痕的臉來,那臉輪廓還是極好的,但那些傷痕,卻猙獰地占去了那臉的清秀,如一塊碧玉,上面有著一道道驚人的裂痕,毀了完美,去了絕色。
一張猙獰的臉,露于眾人眼底下,殿中的氣氛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冷凝了起來。
若曦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這佐傾,哪張臉,才是他的?
為什么要掩飾?在那次她被劫持之際所看到的,難道是他的面具?
慕容曜注意到了若曦的走神,伸手用力了握了握她的手,若曦一驚,回眸,對上了那雙黑幽幽的眸子。
“怕了?”
怕了,是指,她之意曾在那個人的懷中,慕容曜也一度吃醋,但是現(xiàn)在他竟然有幾分幸災樂禍。
“皇上夸張了,佐侍的臉平平凡凡,臣妾怎么會怕?”若曦抿唇低聲說道,而太后已呈木頭狀。
過了許久,太后才回過神來。
“原來如此”太后喃喃念出幾個字,那驚人的丑顏,令得見怪風雨的太后也不由得有幾分懼意。
佐傾輕然一笑,眸若燦星,伸手將面紗掛上,朝太后拱手道,“在下丑顏驚了太后,望太后恕罪。”
“不礙事沒料到佐侍衛(wèi)一張好好的臉,竟然毀成這樣!實是讓人心痛。”
太后緩緩地道,侍女碧綠為其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手也微微顫抖了。
若曦心中迷惑又震驚,今晚這張丑驚,和那日那俊臉,到底哪一張才是佐傾的真顏?他于慕容曜左右,又有何目的?
“謝太后憐愛!”佐傾語氣輕松,仿佛無事生過。
淑妃和賢妃對望一眼,二人相距堪近,不由得暗自低語,說了幾聲閑話。其他的大臣都假意安慰佐傾,殿中僵硬氣氛終有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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