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已換了宮服,是一襲藍色的騰龍云紋宮服,藍色云頭靴子綴著三顆燦然生輝的珍珠,光暈淡淡閃爍開去,實是炫目而美逸。
王爺亦是青衣宮服,身后有二名側妃打扮的女子,都長得美若天仙,只不過衣裙卻微微露,看來這軒王的風格,也遺傳到了這些側妃身上。
佐傾仍然是黑紗蒙面,輕然跟于后,到了亭中,眾妃請安后,慕容曜于沈紫身側坐下,看了若曦一眼,卻不說什么。
王爺身后的那二名女子果然上前給太后請安,都以臣妾自稱,看來若曦猜中了,那便是軒王的女人們。
“德妃娘娘,這是本王的賤內,還不快見過德妃娘娘?”軒王見二女子看著若曦發怔,不由得冷然喝道。
兩位側妃都微微顫了一下,剛剛軒王還是笑容明艷的,如今那俊容有若烏云遮月般,有著陰冷的氣息。
太后訝然,轉眼去看若曦。
若曦尷尬地笑笑,雪顏微愴,朝那兩名側妃頷首。
那兩名側妃是軒王府里十八個女人中,唯一有名分的女人。雖然只是側妃,卻也比沒名分的好。
“臣妾靜兒見過德妃娘娘。”
“臣妾柔兒見過德妃娘娘。”二女款款福身,若曦再次打量了一下,靜側妃長著一張鵝蛋臉,小巧的鼻子,五官搭配起來,精致而甜美。
而柔側妃則是瓜子臉,模樣亦清秀,柔弱令人憐。
“軒兒,這里還有貴妃,淑妃,為何偏偏要特意介紹德妃?”眾人坐下后,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貼身的侍女捻起了一顆紫色透著晶瑩光芒的葡萄,她優雅地張開嘴,將葡萄緩慢地在嘴里輕嚼著。
軒王淡淡一笑,微微對太后垂首道:“德妃娘娘乃是個奇女子,寵不驕,柔不冷,謙不虛,實是她們的好榜樣。”
二女一聽,臉色微斂,眼中有明顯的不悅,卻又不便發泄,便將螓首垂得更低。
沈紫聞言,卻溫和地微笑起來,“王爺如此贊妹妹,姐姐實是有愧了。”
“貴妃不必謙虛,貴妃娘娘得體大方,是她們學不來的,所以只能先借著德妃的光,好歹有個小方向,而后才向貴妃娘娘討教。”軒王不失分寸地道,慕容曜在一邊含笑品嘗葡萄子,眼中全是笑意。
淑妃連忙趁熱打鐵,“貴妃娘娘和姐姐一樣大方得體,妹妹也得長個心眼兒,他日一定要向兩位姐姐討教。”
太后臉色微微不悅,然,很快綻出一縷笑容,“皇上今日看起來心情極好,不知道有何喜事?”
眾人也微微一怔,若曦印象中的慕容曜,其實也一直是面帶微笑的,只不過在這天朝的皇宮中,他才是真正的慕容曜,平時都為冰顏酷容,嚴謹冷漠的。
如今倒是笑意盈盈,喜上眉梢。
佐傾立于一邊,在慕容曜的熱情邀請下,這才坐下,慕容曜含笑地對太后道,“今日政事異常熱鬧,因為赫石國的君王立妃,倒是有笑話在大臣之間流傳著。”
太后面有訝然之色,大概是慕容曜第一次說到了這種事情,政事,慕容曜可是一向都放不在后宮說起的。
“皇上,這里是御花園,議政事恐怕……”沈紫輕柔地看著慕容曜微有擔憂。
若曦波瀾不驚,侍女奉上了茶,那茶乃是大楚的國茶湘瀟翠,乃是炎夏最佳清熱去炎之品,茶水為輕暖,輕抿一口,便有一縷沁涼的香,裊裊浮上了自己的鼻間,流連于自己的唇齒,久久消失不去。
若曦臉色微微一變,長長的睫毛輕顫,手指微微用力扣住了茶杯。
這種茶,是她最愛的,今日這茶,也不知道是太后還是貴妃沈紫所安排的,卻那么深入地刺到了她的心。
一看到湘瀟翠茶,便憶起當初,父皇母后都會在品茗亭中品茶,自己側嬌羞坐于慕容曜的身邊,如今憶起,已恍如隔世,那么漫長,令人若過萬年,心碎不得。
池面上折射來的一縷柔光,卻映得她的臉極蒼白。
慕容曜繼續笑道,“不礙事,那赫石國的君主仍是新登基的太子,名為西門折,平時大大咧咧,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卻有一個特長那就是愛笑,無論發怒還是喜悅,皆是一張笑臉。就連立了一個丑女為妃,還是笑得不攏嘴。倒是不知……”
“不知什么?”太后一下子來了興趣,赫石國乃為大國,但先皇卻子嗣不旺,只有三個公主,一個皇子,毫無疑問,這個太子便是西門折,如今先皇已垂垂暮年,不得不立太子為皇。
這太子,傳說中的笑面君,不學無術,整天愛游山玩水,胸無點墨,大志若塵,不要說定江山,安社稷,只怕自身都難保了。
若曦頓時悟了,怪不得慕容曜會那么高興,赫石國乃是天朝之敵,西門折不學無術,應該極好對付。
若是赫石毀于西門折的手中,天朝也少了一個敵國,到時,天朝更是一夜成名,美名流天下。
自古以來,都是以成敗論英雄,傷亡的百姓,自然是陪葬品。
“那明陵皇西門折,冊了三妃子,有一個奇丑無比。倒是不知為何,那太子卻在冊妃之夜,攬著丑妃到河上過洞房去了。哪料正在興起當頭,小船承受不住劇烈動作,竟然翻了。明陵皇和丑妃一起掉入河,水入肚中,肚漲,明陵皇差點駕崩,醒后還哈哈大笑,氣得赫石國眾臣目有怒焰卻又不敢張聲。”
慕容曜笑了起來,眾人一聽,皆忍不住掩嘴哄笑。
若曦之前也有聽說過這個笑面君的事情,如今再聽慕容曜說得那和傳神,剛剛失神的不悅也暫斂了起來,掩唇輕笑。
“果然是笑面君,這太子昏庸無能,看來赫石國危矣!”太后也破例地笑了起來,那臉上的皺紋如朵垂暮的白菊,縷縷綻放。
貴妃也頷首,眼中全是笑意,柔柔地看著慕容曜道,“怪不得皇上今日如此高興,原來是聽了這一出笑話。”
淑妃亦是喜顏燦然,“這實是好事,新皇無能,我國天朝,不也少一個敵人么?”
軒王也撫掌道,“的確如此,赫石國眼看就要到了盛世,不料出了這個明陵皇來,只怕被他國虎視眈眈,成為了別人的囊中之物,離亡國倒是不遠了。”
眾人再哄笑一番,若曦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倒是沒有說什么。
成王敗寇,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也。
只不過,慕容曜也太放肆了,竟然也敢在這后宮里拿此事說來,若后宮有赫石國的人,也不知道如此是好。
不過,不知道為何,若曦隱隱察覺到了慕容曜的意思,若是明陵皇當真如此昏庸無能,他定然是欲將赫石占為天朝所有。
這,又是第二個大楚國。
池面光芒泛泛,夏風拂,池中的蓮葉光影搖曳,幾些光影,就那打落在若曦的側面上。
眉目如畫,朱唇緊抿,左臉線條微緊,這側面清絕,微白,青絲幾縷垂下,光影微搖青絲動,伊人池蓮相映畫,恰恰令人悄然心醉。
沉默間,但覺得兩道目光灼灼地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若曦微抬螓首,但見軒王坐于對面,笑意盈然地看著自己。
若曦心一驚,他身側的二側妃飛快地掃了她一眼,眼神若有幽怨,靜妃溫和地對太后道,“太后娘娘,一段時間不見,太后娘娘精神仍然是如此抖擻,臣妾幸感心安。”
“靜兒客氣了,過來讓母后瞧瞧。”太后一得意,倒是和靜妃沒有什么隔閡。
靜妃的生母乃是太后的妹妹,靜妃和軒王可以說上是表妹與表哥的關系,太后極喜楚靜兒,不管軒王愿不愿意納妃,還是強迫他娶了她。
靜妃微笑地站起,去到太后的身邊,太后拉著她的手喁喁細語,看起來極親和。
慕容曜注意到了若曦臉色不太好,略有意軒王的目光,見軒王仍然是深深凝望若曦,臉色微微一沉,幸好若曦安然垂著螓首,仿佛沒有感覺到軒王的視線一般。
“德妃,身子可是有不適?”
慕容曜的聲音拉回了若曦的沉思,她微微一驚,連忙抬起螓首,這個地方,充滿了湘瀟翠的芳香,時刻令她心里酸澀,還是離開的好。
“正是……臣妾身子突然有些不適,不能侍皇上左右,臣妾……”
“德妃,何不先等哀家的紫蘇糕上來,嘗了再回宮?難道德妃嫌棄哀家老人家不懂品嘗糕點,怕哀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太后咄咄逼人,若曦微微垂著螓首,“太后言重了,臣妾也想品嘗一下紫蘇糕,讓太后娘娘心儀無比的點心,必定是絕世美味,臣妾又怎么會嫌棄呢?”
若曦話音落下,身子也便再次坐下,太后微微頷首,再也不管若曦,而和靜妃輕言淺笑地拉家長去了。
若曦心中隱隱不安,太后一向不喜她,為何今日突然對她那么關注,留她下來,又是何用意?
慕容曜仍然喜形于色,看了若曦一眼,“既然母后有心,德妃你就留在這里,嘗過紫蘇糕再回宮吧?若還是不適,朕宣太醫前來……”
他頓了頓,貴妃沈紫接過話題,“的確也是,妹妹身子既然不適,那就先宣太醫吧。”
“謝皇上貴妃娘娘憐愛,臣妾只是午間歇息的習慣而已,所以到特定的時間便會有睡意。不過臣妾還真的很想嘗一下太后極愛的糕點呢。”若曦不得不違心地說道。
軒王凝視著那張冷艷的臉龐,突然發現慕容曜正不悅地打量著他,這才收回了目光,側過頭去和柔妃說話去了。
慕容曜這才掉過頭,太后倒是微笑著對軒王道,“王爺難得入宮一次,老人家有時也會太寂寞,不如平時讓靜妃多來陪陪哀家,可好?”
慕容曜臉色微微一變,他是非常不悅的。
雖然軒王風流成名,和那個西門折都差不多,可是帝王心,本就是多疑的。
王爺側妃一般不可隨便入宮,當然亦有特殊的例子。如今太后親自開口,皇上哪能拒絕?
“母后喜歡的話,就由母后說了算吧。”慕容曜淡淡地回道,靜妃一喜,連忙道謝,這才回到了軒王的一側坐下。
天女亭專門是為了妃子們聚于一處乘涼而設下的,座位倒是比一般的亭子多了一倍,如今眾人坐在一起,倒是顯得非常熱鬧。
軒王倒是時不時風流一笑,語言極少,雖然太后是他的母妃,但眼前未免太生疏了。
佐傾亦是一言不發,如今看來,他倒像一個皇上的近身侍衛,這段日子政事繁忙,慕容曜倒是已沒有時間去習劍術,并且從他的言行舉止之中,也漸漸地對劍術沒有了興趣。
不多時,便有四個侍女托著白玉盤而來,上面有圓月形的蓋子將糕點蓋得極密實,最開始的那個侍女在經過若曦的身側之時,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歪,手上的玉盤蓋子便咣的一下跌到地上!
若曦一驚,眼見那瑩白若雪的盤子中的糕點就要滑出來,若曦連忙站起伸手為其扶了一下,那侍女滿臉驚恐,忙亂之中抓了一把若曦的手,這才端好白玉盤。
后面的侍女被其影響,都站在原地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太后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后饒命!”侍女端著盤子跪下,一張嬌嫩的小臉上充滿了驚恐的表情。
在太后前面如此失儀,雖然不是她所愿,但心里一定很驚恐,太后稍有不悅,定然得處個死罪。
太后臉色沉了下來,微不悅,若曦連忙微笑道,“太后,這侍女也只是踩到了裙腳,并不是有意的,望太后網開一面,恕她小罪吧。”
太后一聽,立刻訝然地笑了起來,眼中有了諷刺之色,“哀家也并非殘暴之人,并且德妃開口了,你且起來吧,端到這里來,做事毛毛躁躁的,也不多半分細心。”
那侍女連忙朝若曦叩謝,小心翼翼地站了起身,挪到太后前面去了。
慕容曜看在眼中,不由得頷首輕笑,越看越發現,若曦的美,若曦的靜,若曦的好了。
雖然和未嫁到天朝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那時的若曦,是天真爛漫的,就像一朵開得正艷的赤薇如今,卻如一朵靜靜半含苞待放的白蓮。
眾侍女也將白玉盤放到了藍玉桌上,退至一邊。
太后捻了一塊紫蘇糕,輕咬一口,立刻贊嘆道,“果然,還是當年的味道。想當年,先皇亦最愛這御廚的糕點,那么多年過去了,這廚子做出來的東西,就是與眾不同。大家無須拘束,品嘗一下,味道是否如哀家所言的美妙?”
眾人也便不拘束,但見慕容曜也捻起一小塊,含笑地放入了貴妃的櫻桃小嘴中。
若曦臉色波瀾不起,看著白玉盤上的紫蘇糕,紫色的糕點與白玉盤相襯,有一層微妙的白光輕輕流淌于糕面上,連一側的人影都能映入,的確是光滑誘人。
那芳香,更是幽清若邊,若曦亦捻起,嘗了一口,果然如太后所說的,氣味獨特,芳香甚濃,卻又不膩。
“果然是美味絕倫。”沈貴妃嘗罷,不由得由衷嘆道。
若曦也微微一笑,眾人附和,太后目光微微掠過眾人,落在若曦的身上。
“德妃,你可得如何?”
“味道甚好,臣妾很喜歡,謝太后憐愛,才得以讓臣妾品嘗到如此美味的糕點。”
若曦客氣地回道,太后眼神復雜,卻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慕容曜的心倒是微微一松,看到若曦能和太后和睦相處,倒是感覺到意外。
眾人嘗過了紫蘇糕,那糕點已差不多一掃而光,太后更是欣慰,看著軒王淡笑道,“軒王,靜妃過門已有一年了,是時候立正妃,哀家還等著疼愛慕容家的孫子呢。”
慕容曜臉色微微一沉,眼神一下子清冷了起來。
軒王肆意一笑,“太后娘娘急什么呢?王妃是非靜兒莫屬,太后請靜候佳音。”
他是軒王,太后急,也強逼不了他。
靜妃聽了此言,微微一笑,勝券在握,她盼了很久了,這位王妃的位置,仍然是她的,跑不了。
若曦只是奇怪,為何不在娶靜妃入門之時,冊為王妃呢?
“那就好,母后可是盼著抱皇孫的,皇上,你和妃嬪們也要努力了,母后看戲也看膩了,歌兒也聽厭了,這皇宮里還是冷冷清清的,哎,母后真希望能有皇孫繞膝,歡笑滿堂啊!”
太后噓唏地說道,王爺和皇上的臉色皆是一凜,都沉默不言。
若曦黛眉輕擰,她知道自己和沈貴妃在侍寢之時皆沒再被賜藥湯,慕容曜是有心讓她們生下龍嗣,但這一連幾日,慕容曜真的令她珠胎暗結的話……
一個女人,懷上了仇人的孩子,是多么可怕的悲哀的事情。
“太后娘娘,臣妾想,姐姐們一定不會負您所望的。”淑妃淺淺一笑,顯得溫和嫻靜。
這個女人是厲害角色,前段時間還如此囂張,如今卻變得如一溫順的小綿羊。
沈貴妃亦掩嘴輕笑,嬌羞的臉上染著薄霞般的紅暈,一側的佐傾眼神閃爍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別過了目光去。
“那就好,那就好!德妃,你呢,看你的樣子,是不是不想為皇上懷上龍嗣啊?”太后含笑點頭,不知是由衷,還是言不由衷,只不過話鋒一轉,卻又對上了若曦。
若曦臉色若一瓣殘花,袖中的手有些不安地緊握著,低垂著螓首,仍然感覺有幾縷灼灼之光,落于她的身上。
“臣妾……自然是盡力而為。”
太后目光閃爍一下,慕容曜臉色有幾分不悅,瞧若曦的模樣,便似是別人逼著她回答似的。
“如此說來,哀家便拭目以待。”太后微微一笑,成功地看到了若曦為難的樣子。
“母后,龍嗣之事,著急不來,但孩子保證不會令母后失望的。”慕容曜輕笑一聲,太后臉色有幾分不自然。
太后皇上軒王三人之間的關系如此復雜,即使妃嬪懷上了龍嗣,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這倒是,有時候龍嗣,也不是人為,而是看天意。上天乃有好生之德,不會盲目賜福賜恩。話說回來,哀家……怎么突然感覺到有些頭暈?”
太后突然臉色有些蒼白,剛剛那飛舞的神色灰暗了下來,軒王連忙上前扶住她。
“太后娘娘,你身子不適,快快回宮去歇息吧。”
“這可怎么行?母后臉色異常,先不要動,來人,傳太醫!”
慕容曜其實聽了太后的話極不悅,但尊卑得分,傳太醫過來之時,太后已暈厥過去,侍女們手慌腳亂的抬來了輕便的木榻,好讓太后躺得舒心。
李太醫反反復復地為太后把脈,許久才道,“皇上……太后許是中毒了!”
中毒?
眾人皆失色,在這天女亭中中毒,在座的人都撇不開關系,若曦本來就不想留在這里,可是太后身子不適,又不好離開,如今太后卻是中毒,心更是不安。
莫名其妙地中毒,只怕有人暗中在那紫蘇糕里做了手腳吧?
“中了何毒?”
慕容曜冷聲問道,銳利的目光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擺著的冰盆有著裊裊白氣升起,夏風一來,便將白氣吹散開去。
侍女們都垂著首,四妃嬪更是不安地立在一側,各懷心思。
“紫述香。此花有毒,人若不幸食用或者過久接觸后,便會有頭暈毛發脫落之癥,御花園中并沒栽種著紫述香,臣以為……”李太醫頓了頓,眼中有幾分驚恐之色。
“以為什么?李太醫,有話直說,何須多忌?”慕容曜不悅地說道。
李太醫輕掃了眾人一眼,略在沉思。
軒王臉色凝重,讓侍女按照太醫的吩咐去取了解藥煎,太后雙目緊閉,即使在昏睡之中,亦細細呢喃。
“臣以為,是有人毒害太后!”
李太醫的聲音如一記驚雷,令得眾人都怔在那里。
慕容曜雙目頓時布滿了陰霾,冷冷地看著李太醫道,“太醫,此事當真?”
李太醫已跪到地上,戰戰兢兢地回道,“皇上,臣子句句當真,若有欺君,臣愿以死謝罪!”
“皇上,太后遭人毒手,乃非常事,還是讓李太醫徹查今日膳食,不要讓兇手逍遙法外!”軒王冷冷地說道,太后乃是其母,在這重重深宮中,暗害她的人,大概只有……
慕容曜臉色陰沉,冷冷地看了軒王一眼,“李太醫聽令!朕就讓太醫立刻就地徹查此事,不得有誤!今日來過天女亭的人,一一查實,不得有漏!”
李太醫連忙叩首謝恩,叫來了太后的貼身侍女,細細問來。
“太后今日可有用膳?具體有何膳食物?”
那侍女年約雙七年華,花容失色,好久才回答上來。
“回太醫……太后娘娘……今日只用了清淡的桂花粥,午膳亦是蓮子瘦肉紅棗粥,到了天女亭,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讓奴婢去送來了紫蘇糕……”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