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眼神桀驁無比,李公公頭皮一麻,看來又有一番折騰了。
迎月殿之中,藥鼎已提前送來,若曦讓人安放于側(cè)殿之中,這樣在那里再接一個煙囪,便可以不影響正殿這一邊了。
正在忙著將配好的藥搬到側(cè)殿,卻聽到靈公公的稟報,說是皇上來了。
若曦怔了怔,看到靈公公的臉色不太好,小綠和淺云亦停下了手上的活兒,若曦正欲前往正殿,慕容曜已領(lǐng)著一伙人氣勢洶洶地趕來了。
若曦定了定神,拍拍身上的藥屑,這段日子以來,慕容曜從太醫(yī)院遣來了一名張?zhí)t(yī),張?zhí)t(yī)年過半百,懂得很多配藥常理,在他的幫助下,若曦倒學得很快。
忙得快沒日沒夜了,慕容曜這一下氣勢洶洶,臉色陰霾,加上他的身后那個冷笑著的淑妃,那些侍衛(wèi)和侍女們也沒一個好臉色,看來鬧出事來,這事還是出在她身上的。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如意。”若曦淺淺福身,慕容曜冷冷地直視那張嬌艷容顏,仿佛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破綻來。
沉默。
死寂的沉默。
慕容曜目光冰冷若劍,括過了若曦身上的每一處。
若曦暗暗吃驚,慕容曜那么憤怒,難道昨晚的事……
“聽說昨晚,佐傾來找你?”
慕容曜冷冷地開口了,淑妃在后面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
若曦心中的驚意一下子被她壓了下來,在后宮的日子久了,人心也麻木了,這一次慕容曜沒有冤枉她,可是她沒有必要內(nèi)疚,也沒有必要去承認。
“皇上,臣妾日日夜夜在此處配藥,研究藥方,并且臣妾和佐侍衛(wèi)毫無關(guān)聯(lián),這個流言太荒謬了吧?”
若曦冷靜地抬眸,掃過慕容曜身后的淑妃。
淑妃當了自己的替身,或者在自己的床上和慕容曜尋歡,大概也恨極了自己,若曦冷然一笑,這些女人,明明知道一些寵是爭不來的,明明知道帝王之愛是不長久的,她們還是要你爭我奪,明槍明箭,不擇手段血洗后宮。
慕容曜臉色一冷,“衣兒,你敢說那晚,你當真聽到了德妃娘娘的話?”
衣兒畏畏縮縮地走了出來,撲嗵一聲跪到慕容曜前面,“皇上,奴婢句句屬實!奴婢絕不敢欺瞞皇上!更不敢無是生非……皇上,奴婢的確聽到了娘娘喚了一聲佐傾!”
若曦臉色波瀾不驚,后宮血光,她走過很多場了,這一場,又怕什么。
慕容曜臉色更為陰沉,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冷聲說道,“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若曦冷冷一笑,盯著慕容曜那雙憤怒的眸子,臉色悲婉,“皇上,您一向為明君,難道憑著這侍女一面之詞,就相信了她,而懷疑臣妾?臣妾北山一行,足足三個月,飽經(jīng)風霜,只為皇上和貴妃娘娘采到神藥,以求皇上龍體萬安,如今回到宮中,日夜如是地研制藥方,反遭小人誣蔑,臣妾心有不甘!”
一字一頓,堅定不移,若曦冷漠地掃了一眼淑妃,那個女人臉色變了變,大概想不到若曦能如此冷靜,如果她死不承認,淑妃定然是沒法子的。
佐傾也走了出來,拱手低聲說道,“皇上,娘娘對皇上一直情深意切,在北山吃了不少苦,可她還是為了皇上活了下來了,請皇上勿輕信他人的閑言閑語!”
慕容曜冷冷一笑,“佐傾,退到一邊去,朕不是來問你的!”
佐傾眼神微微一黯,垂首退下。
他答應(yīng)過若曦,不可輕舉妄動!
雖然想趕快將若曦帶出后宮,可是,畢竟不是想便能做到的,萬事皆備,只欠東風,如今最重要的東西還沒有得到呢!
“皇上,北山之行可是三個月呢,德妃妹妹對皇上一片情意,誰又知道?”淑妃唇邊噙著冷笑,款款地走到若曦前面,冷冷地盯著那雙冷靜的眸。
若曦倒是淺淺淡淡地笑了,悲愴地看著慕容曜,“皇上,你信淑妃的侍女,還是信臣妾呢?”
慕容曜臉色陰霾,他也沒有證據(jù),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但作為一帝王,疑心無疑是很重的。
“皇上,若您還是不信,叫人搜一下德妃妹妹的寢宮,有人向臣妾告密,說佐侍衛(wèi)還給娘娘送了定情信物,還是佐侍衛(wèi)以前常常戴于手上的黑玉指環(huán)呢!”
淑妃突然得意一笑,斜睨著若曦,若曦心中微驚,淑妃雖然為人任性,嫉妒心強,但是絕對不是那種口說無憑的女人。
她想也想不著,淑妃會來這一招!
如果真的搜出指環(huán),那么,一定是她讓人趁著這個騷亂的時候放進去的。
佐傾眼神一冷,落在淑妃身上。
“來人,搜德妃的寢宮!”
慕容曜沉思了一會,捕捉到了佐傾的眼神。
佐傾跪下,冷冷地說道,“皇上,前些日子,臣下的黑玉指環(huán)失竊了!不過那指環(huán)對于臣下已無意義,所以沒有上報!”
若曦心一驚,佐傾果然是有一指環(huán),他身手那么好,怎么突然失竊了呢?
突然,大腦中閃出了一個人的臉沈紫!
只有她,能輕易地從佐傾身上要走東西!
慕容曜冷冷甩袖,“佐侍衛(wèi),怎么到了這一個關(guān)頭,你才說指環(huán)失竊了?來人,給朕搜!”
后面的侍衛(wèi)和侍女已走入了若曦的內(nèi)殿,開始搜尋佐傾的黑玉指環(huán),若曦立在一邊,雙腳都站得軟了。
張?zhí)t(yī)有些看不過眼,后宮的嬪妃們,無非是為了爭寵,然,像若曦這樣的妃子倒是不多,沉靜安然,不爭不寵,默默地在迎月殿中投身于男子才應(yīng)該做的事情。
“皇上,請容臣說幾句,德妃娘娘心性善良,忠實安靜,豈會如傳言……”
“張?zhí)t(yī),不必為本宮求情,本宮清者自清,何必畏懼風言風語?”若曦打斷了張?zhí)t(yī)的話,她不想讓一個無辜的人給扯進這一場麻煩之中。
慕容曜冷冷笑著坐在榻上,佐傾心急如焚,他的指環(huán)的去向,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不一會兒,果然有侍女捧著一枚黑玉指環(huán)出來,“皇上,這是從德妃娘娘的軟枕下搜出來的,您看可是這一枚?”
之前佐傾戴的黑玉指環(huán),慕容曜自然很熟悉,畢竟佐傾之前教他劍術(shù),他怎么能不清楚他戴著的是什么?
慕容曜定睛一看,臉色驀然一變,大怒道,“賤人,你還敢不認?”
若曦臉色微微一變,佐傾抬首,看到黑玉指環(huán),冰冷地道,“皇上,這一枚指環(huán)的確是臣下的,但是臣下已說過了,在幾天前此指環(huán)已失竊,定然是被人盜去嫁禍娘娘……”
“放肆!朕沒問你話!來人,給朕將佐傾拖出去,待后處理!”
慕容曜冷吼道,他暴跳起來,疾步移至若曦前面,揚手就賞若曦一個耳光!
若曦踉蹌一下,終是站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
小綠和淺云大驚,跪在地上為她求情,“皇上!一定是有人陷害娘娘……皇上!娘娘一直和奴婢們在一起……”
慕容曜冷聲大喝,立刻有人將佐傾和兩小侍女給拖了出去。
佐傾雙目冰冷,站在宮外面,心痛若裂,他竟然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那里,被侮辱,被折騰,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佐傾被后面的一侍衛(wèi)一推,踉蹌一下,目光生寒,心里終是決定,不能等了,不能等了!
是的,不能再等了。
再等,只怕她在這嗜血后宮里,難以保命!
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如此用心毒害她!
迎月殿中,若曦捂著被打腫了的左臉,抬首,發(fā)髻微微歪斜,淑妃在一邊冷笑著,慕容曜滿目怒火,臉上全是猙獰的殺氣。
他最痛恨女人的背叛!
可是,他又何嘗不是背叛女人的一個?
若曦冷笑,坐在地上,卻不起身。
“皇上,你好狠心……沒料到臣妾如此為你,日夜為貴妃所需要的神藥而廢盡心思,而皇上卻為一個奸人之計,來……來侮辱臣妾,來懲罰臣妾……真可笑,真可笑!”若曦笑,眼中全是冰冷之意。
慕容曜心中一動,想起她去北山的日子,自己思念如斯,是真愛她而她回來,又染了一身怪病,亦是為了他!
可是,這黑玉指環(huán),還真的是被人放到她枕下的?
慕容曜冷冷地看著若曦,想看出一點點說謊的痕跡。
若曦悲愴而笑,吃力地爬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到藥桌邊上,手突然抓過上面的藥刀,那是張?zhí)t(yī)教若曦將藥草切成一小份一小份,從而進行配藥的刀!
“皇上若是不信臣妾,那臣妾愿以一死,以示清白!”
若曦冷冷說道,張?zhí)t(yī)驚得滿頭大汗,連忙朝慕容曜道,“皇上,德妃娘娘一向為人安分守己,您也不能因為這一個局而失信她呀!”
慕容曜一頓,定定地看著手持藥刀的若曦。
淑妃冷笑,“皇上,德妃妹妹演戲的手段多著,如今物證都有了,雖然他們死不承認,可是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有機會逃出此劫!”
慕容曜心煩氣躁,回首冷吼,“住口,淑妃,朕不想見到你,給朕滾下!”
淑妃一聽,臉色煞白,連忙福身告退。
她大約是不夠明智的,明知道慕容曜不喜惹是非的女人,她偏偏要在一邊冷言冷語,好了,踩到老虎頭上了,這下不失寵也難了。
慕容曜重新回首,看著若曦,“德妃,你和佐傾,當真沒有相見”
若曦冷笑,藥刀貼手左手腕上,用力一抹,血,頓時如紅石榴花一般,一朵朵地滴落在白玉地上,刺目!
慕容曜大驚,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臣妾說了,若皇上還不相信臣妾是清白的,臣妾愿以死示清白!”
她冷冷地說道,慕容曜,他狠,她會更狠!
唯有如此,才能闖出一條血路!
慕容曜回過神,朝驚呆了的張?zhí)t(yī)喝道,“混賬,還不快為娘娘包扎傷口?”
“皇上,你相信臣妾了?”若曦持刀,冷笑,張?zhí)t(yī)連忙走過來,“娘娘,皇上都讓微臣來為您處理傷口了,您趕快將藥刀放下吧!”
慕容曜看著那滴血之腕,心痛至極,“好了,曦兒,朕相信你!來人,將淑妃所有下人捉拿起來,拷打?qū)弳枺 ?br />
他的心的確痛了,六年付出,原以為利用,可是,他的的確確在之后動了心。
她的傷,她的痛,他也不再忍。
雖然,是他而造成的,可是這個女人只是他的,他不許任何男人來染指她!
若曦這才緩緩地放下了藥刀,手腕上的傷不深,但也不算淺,張?zhí)t(yī)將其傷口用沾了止血藥水的紗帶包扎起來,而若曦,一直面無表情。
待張?zhí)t(yī)忙完,慕容曜喝退所有人,這才踱步到若曦身邊。
“曦兒,朕……相信你,以后不要那么激動,朕會很心痛的。”
他憐憫地擁她入懷,輕輕地吻住了若曦的額頭,眼中有瀲滟之光,經(jīng)這一次變故,他更寵她。
若曦眼中含淚,手腕上的傷的確很痛,然而心中的迷惘,為了已完全變了的自我,而落淚。
她,再也不是純真的她了。
在這個世界里,她不得不變,她畢竟不再是大楚的高貴的公主了啊!
這一次,她是賭上了命,才贏回了慕容曜對她的信任以寵愛。
“皇上……臣妾……臣妾剛剛其實也很怕,怕皇上再也不相信臣妾,怕皇上從此將臣妾打入冷宮甚至斬首……臣妾為皇上為貴妃所吃的苦不算什么,可是如果皇上當真被流言所蒙蔽,讓他人奸計得逞,將臣妾的清譽毀于一旦,臣妾死也不甘心……”
若曦聲音凄楚,她在心里也暗暗佩服自己,演技越來越高明了。
卻,不得不這樣。
慕容曜笑容顯得溫柔,卻在若曦眼中變成了冰,再也融不入她的心。
“傻瓜,朕……朕怎么會舍得你呢?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你的命,是朕的!來,好好就寢,不能太勞累了。那雪顏長生丸不急,你也不要太累著,先將身子養(yǎng)好,你的病就會好起來了。”
慕容曜少有的溫柔,將她扶至床榻坐下,“曦兒,你睡吧,朕在這里陪你。”
若曦卻搖首,主動地握上了慕容曜的手,喜泣道,“皇上,您最近亦勞累,還是回去歇息吧,若是不嫌棄,可在臣妾這里……不了,臣妾就怕將怪病傳給了皇上,皇上得快快回宮,否則……臣妾的心很不安的。”
慕容曜怔了怔,看著若曦那雙水盈盈的眸子,因剛剛有微泣,那雙美好的墨瞳顯得晶晶而透亮,瘦削的小臉瓜實是很誘人,當下心里大喜,拉過她輕吻一下,安慰幾句,便如她之愿,離開迎月殿。
若曦坐在榻上,冷冷地看著那微微晃動的珠簾,唇邊綻出冰冷的笑容。
不多時,小綠和淺云被放了回來,淺云連忙讓御膳房那邊準備壓驚湯。
小綠行至榻前,壓低聲道,“娘娘,您認為是誰將這黑玉指環(huán)放在您枕下的?”
若曦怔了怔,她回宮后,慕容曜天天都來看望她,自然惹得后宮的妃嬪們嫉妒不已,但是……她很清楚,是誰陷害了她。
“本宮心里明白,只不過……不容易找到證據(jù),只怕只能就此算了。”
若曦淡聲說道,小綠嘆息一聲,雙目越是冷漠。
“這后宮,殺人不眨眼呢,聽說淑妃的人全部被押起來了,可能很快就會有人招出來。”小綠道,將被翻亂的東西整理好。
這里的桌凳被翻倒,柜子里的皇上賞賜的寶物等等也被翻了出來,亂七八糟的,若曦拿起了盒中的一串珍珠,交到了小綠手中。
“小綠,這給你吧,本宮……其實也希望你真的能離開這皇宮,這就當是本宮送你的大婚賀禮。”
若曦淡淡地道,小綠有些驚訝,從北山回來,小綠顯得更人情化一點了。
“娘娘,到時你得為奴婢主持婚禮……”
“小綠,雖然本宮剛剛開始對你并沒有好印象,但如今,我們身于一線,是生是死,本宮也掌握不了呢。”若曦淡淡一笑,小綠只好收下,謝恩,默默地將剩下的活兒做好。
朝日漫漫,前途未卜,她們的命運,亦只能聽天由命。
爭取,有時候,并不是就能改變的。
太平殿之中,淑妃氣得將殿中的東西全摔了。
“賤人!這一次竟然治不到你,賤人!”
淑妃嘶聲力竭地怒罵著,大殿里空空如也,人都被慕容曜下令抓了起來,大概正受著酷刑呢。
“娘娘何必如此動氣,這一次不行,那么就有下一次。”
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淑妃吃了一驚,抬首,卻見臺榭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立著一黑衣人,正斜倚于柱上,一邊的梅花開得雪白,一黑一白,相映顯目。
“你來了?哼,她跟你說了什么?還有其他的法子?”
淑妃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讓那黑衣男子看到她的尷尬臉色。
剛剛一陣發(fā)瘋,頭上的青絲全亂了呢,她可是娘娘呀,怎么能儀容不整地現(xiàn)于他人前面?
“自然是有其他法子,這是她讓在下交給你的。”
黑衣男子將一包東西放在臺榭的桌面上,看了她一眼,“淑妃娘娘,在下告退了。”
說罷,身影一閃,便消失在那片梅林中。
淑妃回首,看了看四周,無人,才動身朝那包東西走去,這是一個精致的黑色包裹,看起來,里面真大有東西呢。
于是她將它拎入殿中,打開,一時間怔住了。
里面的東西,是她極想要的。
而那個黑衣男人,便是前天冒出來的,說他的主子有辦法讓她得寵,所以將黑玉指環(huán)交給她,而她又指使人趁著迎月殿騷亂的當兒,將黑玉指環(huán)放于若曦的枕下,又假裝搜出來,以便陷害若曦。
本來一切的計劃都進行得好好的,可是沒想到若曦竟然手持藥刀,以死要挾慕容曜,這才讓她又逃了一劫。
她,恨死了!
淑妃看著那些東西,冷冷一笑。
是的,這個法子不行,還有第二個,第二個不行,還有第三個呢!
淑妃得意地笑,那抹恨意,那抹冰冷,那抹陰霾,恰如寒冬里的一抹灰云,將唯一的微光,也扼殺了。
侍衛(wèi)的居室里,這里一般會住著七八個侍衛(wèi),床榻是并排著的,簡陋而干凈。
佐傾坐在床榻上,雙目冰冷,他被拖到了刑部囚室之后,待了一個時辰,慕容曜又下令將他放了出來。
出來后,卻聽到宮人在議論著今日之事,原來若曦傷了自己,以死相逼,這才讓慕容曜相信了她。
好險!
同時,他也痛恨自己的無能!
手一用力,拳頭咯的響了一下,如今乃是正午之時,可是他無心用膳。
有人走了進來,低聲道,“王爺,還是先用膳吧,我們的人查到一些線索了,您不用擔心,很快可以離開此處了。”
佐傾臉色緩了緩,“本王不餓,你幫我看看,有誰神色行蹤可疑,看來不止慕容曜讓人盯著本王,還有一些暗人,或者是室中的人。”
那男子臉色一變,低低應(yīng)了一聲。
是夜,佐傾于三更之中,又悄悄起床,穿起了厚實的衣袍,披上了披風,離開了居室。
他往御花園之向走去。
一路上,他張望西望,當走至御花園中的亂林中后,身影一飄,便飄入了林中去了。
而石徑之后,驀然出現(xiàn)了一黑影,見到如此,一下子停住了腳步,猶豫一下,又閃身進入了那林中。
佐傾掛在一棵樹上,冷冷地看著那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不見了佐傾的身影,怔在原地,佐傾直飄而下,劍一下子抵到了那個人的背。
那人一驚,縮了一下,佐傾便冷冷地笑道,“沒想到,你一直跟蹤在下?”
那人沒有作聲。
“轉(zhuǎn)過身來!否則在下一劍殺了你,等皇上問起來,在下便可以說你是細作!”
佐傾冷笑威脅,那人緩緩地回過首,摘下了面紗,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龐。
“徐實?是你?”
佐傾倒沒多少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那么大膽敢跟著他一起出來。
徐實淡淡一笑,“托你的福,從北山回來后,雖然皇上有賞賜,卻害怕在下和德妃娘娘有什么曖昧,竟然將在下也打發(fā)到殿前當侍衛(wèi)了!”
于殿前當侍衛(wèi),得一日站著六個時辰,不管吹風下雨,也得于殿前駐守著,當然會比之前的職務(wù)累多了。
佐傾冷冷一笑,“你是皇貴妃的人吧?若不從實招來,在下一劍結(jié)了你的賤命!”
徐實臉色微微一變,佐傾的身份詭異,他也讓人去查了,卻沒有查出個根底來,佐傾手段怎么樣的,他沒見過。
然,那劍,刷的一下,劃穿了他胸襟前的衣袍,徐實大驚,后退一步,然而佐傾身影如閃電,瞬間移到了他的前面,手一抓,將徐實的手抓住了!
咔的一聲,徐實只覺得右手關(guān)節(jié)一痛,驚得滿額冷汗,再也不敢反抗。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