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正是曹憶何。
杜經(jīng)緯越往后看,面色越加凝重,最后“啪”一聲合上資料,自言自語:“曹先生,真希望能跟你合作啊!只可惜,你實在是個讓人難以琢磨的對手!”
游輪的宴會廳里正舉辦一場低調(diào)而奢華的聚會。
杜經(jīng)緯端著酒杯,和身邊的兩個男人交談,不時朗笑。
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鼎立實業(yè)的代表慕容嘯俊和中天集團副董事長曹憶何。
裁剪得體的西服讓嘯俊高大的英姿更加出眾,他身上原本就有一種迫人的氣勢,此刻更是耀眼地讓人不敢輕易逼視。而憶何剛好相反,一身白色的西服低調(diào)而內(nèi)斂,英俊中透著儒雅,一笑一顰,淡然如水。
他們?nèi)藘叭怀闪苏麍鲅鐣慕裹c。
商場上,“杜經(jīng)緯”三個字便意味著一個傳奇,一個風起云涌的時代。至于曹憶何,公認的商界奇才,中天集團毫無爭議的接班人,看似英俊儒雅,然而下手毫不留情。
不過,今晚,最吸引注意力的莫過于在商場上橫空出世的慕容嘯俊了,神秘的背景讓人捉摸不透。
就在三人交談之際,一個甜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杜總,原來你在這里,可讓我好找!”
嘯俊和憶何幾乎同時轉(zhuǎn)身,驚愕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筱筱?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顏筱柔。
她穿著優(yōu)雅的晚禮服,一舉手一投足盡是萬種風情。看到嘯俊和憶何的剎那,她臉色大變,不過很快收拾好情緒,親昵地挽住杜經(jīng)緯的胳膊:“杜總,這兩位年輕俊杰是誰啊?不給我引見一下嗎?”
“這位是我的秘書,艾言。這位是中天集團總經(jīng)理曹憶何。”杜經(jīng)緯介紹。
“艾小姐,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憶何深深地看了筱筱一眼,禮貌地點頭。
“曹總,幸會!”筱筱笑著點了點頭。
“這位是鼎立實業(yè)的商務(wù)代表慕容嘯俊。”
“艾小姐,別來無恙!”嘯俊一瞬不瞬地盯著筱筱,那樣的目光不得不說有些放肆。
“慕容先生說笑了,你我初次見面,何來別來無恙一說。”筱筱看上去有些不高興,“慕容先生,這是你的愛好嗎?這樣盯著一個初次見面的女人。”
嘯俊一怔。
“艾言,你看,你的鋒芒又出來扎人了!”杜經(jīng)緯寵溺地指了指筱筱的額頭。
這個小動作看在嘯俊和憶何的眼中卻另有一番滋味。
樂隊正好開始演奏一支探戈。
杜經(jīng)緯拉過筱筱,小聲說:“艾言,陪慕容嘯俊跳一支舞如何?”
筱筱不依:“我不愛跟這個人跳舞!”
杜經(jīng)緯附耳低語:“這個男人是我極力要拉攏的對象,你務(wù)必替我好好招呼他。”
沒等筱筱同意,杜經(jīng)緯已經(jīng)牽著她的手走到嘯俊跟前,“嘯俊,今晚,我可把艾言交給你了。”
嘯俊看了筱筱一眼。
筱筱的手被杜經(jīng)緯狠狠握了一下,她怎么會不知道杜經(jīng)緯的意思,笑意盈盈地上前挽起嘯俊的胳膊,“慕容先生,跳支舞吧!”
嘯俊一言不發(fā),任由她挽著自己的胳膊。兩人走進舞池。
鋼柔并濟的旋律,熱情浪漫的節(jié)拍,從小提琴的琴弦上流瀉而出,竟是阿根廷探戈無冕之王arel創(chuàng)作的那首“rbeza”,名為只差一步。
“艾小姐,請!”沒等筱筱反應(yīng)過來,嘯俊已經(jīng)握起了她的手,另一只手的手背輕輕搭在她光裸的背上。
小提琴高調(diào)又內(nèi)斂的引領(lǐng)著旋律,猶如嘯俊的探戈舞步,高調(diào)又內(nèi)斂的引領(lǐng)著筱筱。每一次華麗的轉(zhuǎn)身,每一次輕盈的滑步,每一次短暫的對視,每一次欲迎還拒的糾纏,都讓筱筱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不得不說,嘯俊是個天生的領(lǐng)導者,那高貴的步伐和傲視一切的態(tài)度,以及他突然毫無預(yù)警地推開舞伴,又突如其來地狠狠拉攏。這樣的糾纏,讓筱筱的心緊繃到了極點,仿佛在下一個旋轉(zhuǎn)前必須深吸一口氣,才能跟上身前男人的節(jié)拍,然后一起出發(fā),去征服這個舞池。
這首阿根廷探戈只差一步,熱情浪漫得無以復(fù)加。首段旋律呈現(xiàn)慵懶愜意的風格,轉(zhuǎn)而呈現(xiàn)熱情的感覺,將舞者與觀眾的情緒推到最高點。接著又轉(zhuǎn)回大調(diào),突然減慢,回到首調(diào)收尾。那種前后矛盾而又錯落有致的風格,如果沒有舞者默契的配合,根本無法展現(xiàn)其中的委婉和激蕩。
這時,小提琴旋律突然高昂,嘯俊突如其來地向前一步,托著筱筱的腰,往前壓去。
筱筱一聲驚呼,身體旋即被嘯俊重新拉回懷里。
前一秒的悵然若失,后一秒的失而復(fù)得,讓筱筱的心隨著嘯俊的引領(lǐng)而起起伏伏。
偷偷抬眼,卻見嘯俊的目光并未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自己的肩頭,投向別處。
華麗高貴又婉轉(zhuǎn)動人的探戈舞曲突然進入熱情的沸點,嘯俊順勢將筱筱的手提至半空,騰出另一只手,撥動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在他的引導下,筱筱踮起腳尖,踏著節(jié)拍,輕快地旋轉(zhuǎn)著。
牽手、擁抱、觸碰、糾纏、目光交接,這場探戈舞曲中發(fā)生的一切,剎那間,宛如夢幻。
當小提琴的旋律和鋼琴的和聲戛然而止時,兩人華美的身影定格。
這一刻,筱筱終于知道這首阿根廷探戈名曲為什么叫只差一步。因為曲盡之時,腦中的旋律依然揮之不去,猶如一場沒有盡興的舞蹈,永遠只差最后一步,留下一生的悵然若失。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來她和他之間,永遠只差一步,僅僅……只差一步。
一曲既畢,四周沉寂,幾秒鐘后,掌聲雷動。
杜經(jīng)緯看著舞池中的兩人,微笑的面容下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憶何沉默不語,從嘯俊和筱筱步入舞池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兩人。他斂下眼眸,將杯中的干紅一飲而盡。
音樂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輕快的華爾茲。一對對男女步入舞池。
“慕容先生,可以放手了嗎?”筱筱提醒。
嘯俊瞇眼,凝視著懷里的女人:“你很不安嗎?”
“不,我只是好奇。”筱筱面不改色,“慕容先生對每個初次見面的女人都這么放肆嗎?”
“不要說謊!你在執(zhí)行任務(wù)是不是?”嘯俊點破。
“慕容先生,你真有意思。”筱筱斜了斜嘴角,“用這種方式搭訕女生,你是高手嗎?”
嘯俊還想說什么,一個男人協(xié)同自己的舞伴,踏著舞步來到筱筱身邊,一雙桃花眼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艾小姐,幾年不見,越發(fā)迷人了!”
筱筱嬌艷一笑,腦子里飛快地搜索眼前這個男人的信息。
“有了新歡,不會忘了我這位舊人吧?”
“我怎么會忘了萬象實業(yè)的方總呢?”筱筱一雙美眸柔柔地掃過去。
“艾小姐還記得我,實在太榮幸了。十年前的那一夜,我依然記憶猶新。多少個夜晚,我想著你美麗的身影,孤枕難眠!”男人話語輕^佻,絲毫未把嘯俊放在眼里,“艾小姐,今晚能否度我脫離苦海?”
筱筱眉梢?guī)危劢呛椋眢w故意貼在嘯俊身上:“方總,您晚了一步。您沒看到嗎,今晚,我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改天再約您喝茶。”
瞧著如此,嘯俊眉頭緊蹙,臉色鐵青,兩頰像咬了兩塊生鐵。不等曲終,他嫌惡似地甩開筱筱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舞池。
他怎么會以為這種女人是顏筱柔呢?嘯俊懊惱接過侍者的酒,一飲而盡。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又見面了!”一個女人又驚又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嘯俊詫異地回頭,正對上一雙熠熠生輝的美眸。
“我們認識嗎?”他皺眉。
“我姓杜,名童,記起來了嗎?在酒吧!”來人正是杜經(jīng)緯的女兒杜童,那日在酒吧被嘯俊拒絕,她一直不甘心,找了他整整七天,他卻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消失地無影無蹤,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見他。
“你好,杜小姐!”嘯俊聲音平淡。
“不介紹一下自己嗎?”杜童嫵媚一笑。
“我姓慕容,名嘯俊!”
“慕容先生,別來無恙。”
嘯俊略一頜首,淡淡地說:“我朋友在等我,如果沒什么事,恕我失陪。”
“慕容先生,我不介意你邀請我跳一支舞。”杜童高傲地揚著下巴,抬起纖纖素手,遞到嘯俊跟前。
“我不愛跟陌生人跳舞。失陪。”
沒走出兩步,身后傳來杜童又氣又急的聲音:“寧愿陪那種下賤的女人,也不愿意陪我嗎?慕容嘯俊,你以為自己是誰?”
嘯俊站住了,停了兩秒鐘,最終頭也不回地離開。
杜童氣得直跺腳,又不好發(fā)作,猛然瞧見不遠處的筱筱,快步上前:“喂,勾引一個又一個男人,你不覺得害臊嗎?”
筱筱笑了笑:“怎么樣才會不害臊,你教教我。一心想跟某個男人跳舞,最終卻被拒絕,杜小姐,你說,這用不用害臊呢?”
“牙尖嘴利!”杜童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撕了。
“杜小姐,可以賞臉跳支舞嗎?”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年輕男子來到兩人身邊,抄著一口優(yōu)美的法語,禮貌地詢問。
待杜童認出來人,立刻驚喜地用法語回答:“原來是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見。”她瞥了一眼顏筱柔,“這位是法國魯普家族的史密斯公爵,我父親的好朋友!”
筱筱禮節(jié)性地點了點頭。
杜童用法語介紹筱筱:“史密斯先生,這位是艾言小姐,我父親拉攏客戶的床上工具,也是我最討厭的女人!”
“哦,你好,竟然能長得這么倒霉!”
筱筱不懂法語,見他彬彬有禮,以為他在友好地打招呼,笑著點頭。
史密斯又說:“看樣子就很放^蕩,果然只能作為床上的工具。”
杜童開懷大笑。
“他在說什么?”筱筱問。
“他說你是美女!”杜童解釋。
“是嗎?”筱筱將信將疑,最后還是朝史密斯點點頭,“謝謝!”
“小姐,既然你是杜先生拉攏客戶的床上工具,我不介意你晚上陪我!”史密斯越說越來勁。
“他還在夸獎我,是嗎?”
“他讓你晚上陪他。”一個平靜的聲音從筱筱身后傳來。
“什么?”筱筱的笑容僵在臉上,回頭,瞧見憶何端著酒杯,慵懶地斜靠在舞池的欄桿上。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杜童馬上解釋,詫異地看著憶何,“你會**語嗎?”
“我現(xiàn)在講的是法語嗎?哦,不好意思,好像會一點點!”憶何一口流利的法語脫口而出。
杜童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瞪眼看著筱筱,“艾小姐,你好大的魅力啊!什么時候又結(jié)識了這么英俊儒雅的男人?是你的新男^寵嗎?”
“我跟艾小姐初次見面。”憶何用法語說,“另外,你說的法國魯普家族,好像跟國有很大的關(guān)系。”
“你知道我們家族?”史密斯詫異地望著憶何。
“八國聯(lián)軍入侵城,偷走我們國珍貴典籍的不就是你們的六老爺嗎?”
“那是誤會!”史密斯突然站直了身體。
“所以才登上公爵的地位,不是嗎?”憶何面不改色,繼續(xù)用法語說,“所謂的魯普家族原來好像只是賣皮靴的!”
“無禮!你這國男人太無禮!”史密斯怒不可遏。
憶何原本慵懶地靠在欄桿上,這時突然站直了身體,毫不退避地看著史密斯,用法語說:“無禮?小偷才無禮!你這混蛋,這位女士沒理由受你這種人的嘲笑和侮辱,馬上賠禮道歉!”
見史密斯沒有動靜,憶何沉下臉,“我說,馬上向這位女士道歉!”
史密斯沉默了半響,低下頭,用蹩腳的普通話對筱筱說:“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面對這位法國公爵的道歉,筱筱有些不知所措,驚愕地凝視著憶何:“剛才,你們在說什么?”
“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值一提。”憶何不以為意。
“謝謝!”筱筱感激地朝他一笑。
“不必客氣,我只是看不慣外國人在國的土地上趾高氣揚罷了。”憶何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筱筱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怕,那樣溫柔的憶何,讓她突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十年前的那一晚,她失魂落魄地離開錢有良的“夜來香”酒吧,身后是母親何雅玲的苦苦哀求。
那一晚,她在大排檔喝醉了。
嘯俊那個傻小子一直陪著她。那時候,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嘔”她只覺得腹中一陣陣翻涌,抓著嘯俊的衣領(lǐng),醉眼朦朧地問,“你……你是誰啊?”
“我是……慕容嘯俊!”
“那我又是誰啊?”
“你問我啊?我不知道。”嘯俊傻眼了,腦袋轉(zhuǎn)不過彎,“你沒告訴我,我哪里知道。”
“要不,我?guī)湍闳代號。”她嘻嘻地笑,指著他的鼻子,“你叫奸夫,我叫,干脆,我們就是一對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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