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女孩,在他心里,早已經不知不覺如親生女兒一般親近,讓他甩開她的手,他真的不舍,哪怕是現在他被她的媽媽傷害。
“我可以聽一聽,但不表示,我會按你們的要求做!”他重新坐回大石,注意到云端嘴邊沾著的飲料漬,很自然地抬手幫她擦抹干凈。
這時,歐陽清風便將云端講給他的事情,簡單明了地向歐陽耀陽講了一遍,“我想,一定是里奇要脅,所以云嵐才會做出這些事情,今天我去她家找她,里奇也在,雖然表面上她和他親近,但我看得出來,她不愛他!”
“哼!”歐陽耀陽淡哼,“那又怎么樣?!”
“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歐陽清風并沒有介意他的嘲諷,他有反應,就證明他還在乎,“你和云嵐在一起的時候,我觀察過,只要看到你,她的眼睛就會亮起來,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我相信,她對你的感情,一定是真的!”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就是雪離!”歐陽耀陽抬臉看向遠處的蒼穹,“當年我并沒有告訴你,父母的死因,雪離她……是個傭兵,殺手!”
“真的是她做的?!”歐陽清風輕聲追問。
“當年我還不太確定,不過現在,我想……我沒有什么好懷疑的了!”歐陽耀陽有氣無力地答,顯然,說出這個認知,于他自己也有些不太情愿。
歐陽清風皺起眉,總覺得哪里還是不對勁,一時之間卻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對。
一直在旁邊聽的云端,卻再一次小聲開口,“有一件事情,是不是你們也不知道,媽媽她,失憶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不記得了!”
“失憶!”歐陽清風驚訝地轉過臉,“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云端搖頭,“媽媽是被舅舅從云南帶回來的,甚至媽媽的名字也是舅舅起的,我們小時候問起爸爸,媽媽才告訴我們,她什么也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我們的爸爸是誰!”
“那是她在撒謊!”歐陽耀陽鄙夷地說道,“那只是她為了讓我相信,演得戲!”
云端立刻開口反駁,“不是的,我可以做證,舅舅也可以做證,為了幫媽媽看病,舅舅花了很多錢,媽媽說,如果不是因為她和我們,舅舅早就結婚了!”
“為了你,苦心經營七年,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要偽裝,你覺得這種可能可能嗎?!”歐陽清風毫不客氣地指出歐陽耀陽的漏洞,說到這里,他突然語氣一頓,有些曖昧地碰碰歐陽耀陽地胳膊,“你和雪離,是不是……關系很親密!”
當著云端,他不便問出口,歐陽耀陽自然明白,他是問自己與雪離之間是不是有關系!
猶豫了一下,歐陽耀陽很輕地點點頭,“問這個做什么?!”
“山人自有妙用!”歐陽清風不理他,只是抬起手掌,用手指計算著,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過了片刻,他突然曖昧地轉過目光,看看歐陽耀陽,看看云端,最后,目光又落在歐陽耀陽身上,“大哥,我想,我們應該去一趟醫院!”
從他的目光里,歐陽耀陽也敏感地嗅出一些味道,“你……不會懷疑這兩個孩子……”
“你忘了嗎,云天受傷的那一天,你只是測了一下血型,hr結果還沒有出來,云嵐就忙不迭地要拉著你去給云天輸血,這不是很奇怪嗎?!”歐陽清風反問道。
“那是因為她愛子心切!”歐陽耀陽仍是不肯相信這一點。
“那么,你和云天同樣擁有如此稀有的血型,你難道要說這僅僅是巧合嗎?!”歐陽清風挑著眉毛問道。
“不可能,不可能……”歐陽耀陽只是搖頭否定。
“與其在這里說什么不可能,不如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人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說謊,科學可不會說謊!”歐陽清風站起身,見歐陽耀陽還留在原地沒有動,他揶揄地聳聳肩膀,“你是不是害怕自己誤會了云嵐?!”
歐陽耀陽嚯地站起身來,“你不必對我用激將法,不過是抽點血而已,我怕什么!”
拉著云端的手,他大步走向樹林的方向。
看向二人的背景,歐陽清風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他這個大哥,嘴上不說,心里不肯承認,其實他自己一定比誰都希望,是他錯了!
三個人很快趕到醫院,找到一位歐陽清風熟識的女醫生,作為歐陽清風曾經追求的對象,這位女醫生在知道不可能得到這個花花大少的心之后,很理智地選擇了將他作為朋友來交往。
整個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按照醫院的規定,加急的檢測也要兩天才能出結果,因為有女醫生關照,再加上歐陽清風的美男計,檢查室的兩個小檢查員信誓旦旦地表示加夜班也要連夜幫歐陽清風弄出結果,于是歐陽清風留下電話號碼,約好改天請二位小檢查員吃飯以彌補加班的損失。
考慮到結果還沒有出來,二兄弟很默契地沒有告訴云端這個化驗究竟是什么,畢竟,云端對歐陽耀陽十分依賴,如果讓她知道他可能是她的親生父親,而結果卻不是,反而會讓她傷心。
三人重回觀湖別墅,歐陽清風叫了一堆外賣來,讓云端在客廳里吃東西看電視玩,他就和歐陽耀陽一起到書城,仔細地討論整件事情。
歐陽耀陽這時也冷靜下來,取出之前田野調查到的資料給歐陽清風看,又打了電話叫田野過來。
因為當時他的父母親去世后,他頭上中槍,而歐陽清風忙著照顧他,當時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田野處理,他對于整件事情,最有發言權。
田野來的很快,歐陽清風不過剛把那份資料看完,他已經按響了門鈴,歐陽清風在客廳里陪云端玩了一會兒,便安撫她幾句,也走進書房。
“現在,說吧!”歐陽耀陽深坐在書桌后面的高背椅上,手里晃著一杯酒,淺淺地啜著。
“之前調查的時候,全部都是我一個親自走訪,包括云小姐的主治大夫,我也與他聊了幾句,可以確定云小姐確實是曾經治療過失憶癥的問題,當然,這只能證明她治過失憶癥,卻不能證明她是否是真的失憶還是偽裝!”
監察連出身的田野,有著極強地邏輯性,因為和云嵐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也不會存在主觀上的誤導,“兩個孩子的生日是8月12號,可以由此推斷出懷孕的日期大概在上一年的10月份左右,論起來,倒是與歐陽先生和夫人遇難的時間差不多!”
“我記得你當時提過子彈的問題,說是我父母中的槍包括哥哥所中的槍傷,似乎不是普通手槍的子彈,是嗎?!”歐陽清風坐在書桌上,晃著兩條長腿問。
“不錯!”田野從手中的紙袋取出幾張紙,送到二人之間的書桌上,“這是我當時留下的影印件,按照警察的調查結果,夫人和先生身上的子彈都是556的步槍彈,如果是近距離發射,不可能有那么強的力量,應該是狙擊槍中遠程射擊,而耀陽先生頭部所中的子彈,就在這里!”
他揚手將紙袋反轉,伴著一聲脆聲,一枚變形的子彈就從紙袋里落出來,掉在桌面上,彈跳了兩下,滾到歐陽耀陽手邊。
“這同樣是一只556的步槍彈,您足夠幸運,這子彈卡在你的頭骨上,只是輕微地損傷大腦,并沒有性命之憂!”田墅抿了抿唇,“射手之前的兩槍都無比準確,以我做為一個槍手的經驗推斷,這一槍應該是對方臨時射出,并沒有仔細瞄準,所以才會沒有正中你的眉心,而是偏離位置,擊在眉骨上!”
“事發時,你和雪離都在甲板上,你仔細想想,她真的向你開槍嗎?!”歐陽清風把玩著那顆子彈,側臉向歐陽耀陽問道。
歐陽耀陽沉思,片刻,搖頭。
“我不能確定,她當時確實向我揚起了槍,但是,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真的向我開槍!”
歐陽清風也沒有再追問,畢竟,當時的情況實在太突然,一個和自己戀愛的女人突然用槍對準自己的父母,還告訴他她的任務就是殺了他們,而且地上他的父親已經死了,就算是歐陽耀陽也不可能還那樣冷靜。
他憤怒地沖上去想要阻止她擊殺自己的母親,然后槍聲響起,他中槍倒下,跟本就無從確定向他開槍的是不是她。
“試想,如果殺掉父親的是雪離,那么,她見到你發現,應該第一反應是再次開槍,繼續擊殺你或者母親!”歐陽清風豎起手中的子彈,“可是當時的情況是,她告訴你,她是傭兵,任務就是殺掉你的父親和母親,如果她旨在殺人,又為什么要告訴你這些來耽誤時間呢?!”
“那也有可能是她擔心自己不能殺掉兩個人,在給她的同伴爭取時間!”田野立刻道出自己的分析,“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大概地分析出子彈是不是她發射的!”
說著,他就抓過手上的筆,取了一張白紙,向歐陽耀陽詢問之后,畫出了當時的大概圖形,用筆指點著紙上歐陽老先生的尸體,他仔細而客觀地分析道,“先生當時應該是在甲板上和夫人看海景,從后背中槍,然后倒在甲板上,夫人受驚轉臉,正面面對雪離,耀陽先生從側面走過來,如果是雪離向耀陽先生開槍,不可能擊中他的右眉,至于夫人身上的子彈,因為我無從判斷她是以什么角度面對雪離,所以不好妄加推斷!”
“綜上所述!”歐陽清風將子彈丟在紙上,“除了云嵐之外,當時在游輪上應該還有另外一個殺手存在,而那個人,就是射出這顆子彈的人!”
“不錯,這個結果我也可以認同!”田野鄭重點頭。
歐陽耀陽的目光掠過酒杯,看向白紙上那顆閃爍著微光的子彈,以他的心智,自然也能從田野的推斷中知道,這顆子彈不是來自雪離的槍。
不是她,對他開槍!
她,沒有對他開槍?!
他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當時的情景。
雖然事隔七年,那個瞬間,她的臉卻依舊是那樣地清明,昏暗的甲板上,她的眼神,似乎寫滿了無奈和痛苦,難道說,她是被迫的,或者說她之前跟本不知道他是她要刺殺的那兩個人的兒子?!
歐陽耀陽猛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田墅,你去查查,里奇在做賽車手之間是什么身份,另外,再整理一份雪狼傭兵團的資料給我!”
里奇與云嵐,顯然是認識許久,他突然地大量購進歐陽集團的股份,是為了幫云嵐,還是另有原因呢?!
或者說,七年的事情,就與他有關?!
歐陽耀陽隱約有一種預感,他,正在接近真相。
“好!”田野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他不是喜歡多言的人,總是喜歡用行動來說話。
看歐陽耀陽再次將手掌伸向桌上的酒,歐陽清風立刻先一步伸手過去把酒奪過來,將里面剩下的酒毫不客氣地灌到自己嘴里,“現在可不是你喝酒的時候,樓下客廳的小天使,今晚就交給你照顧了,這幾天被你們這兩口子折騰得累死了,我現在可去好好地喝上一杯,然后洗個澡,美美地睡上一覺!”
他話音剛落,口袋里的手機就嗡嗡地振動起來。
歐陽清風立刻將手機掏出來,只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醫院小化驗員的號碼立刻按下通話鍵,“喂,林宏,怎么樣,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聽到他的問題,歐陽耀陽也緊張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接電話的歐陽清風,手掌也不自由地握緊。
云端、云天,他們真的會是他的孩子嗎?!
顯然是看出歐陽耀陽的心思,歐陽清風只是靜靜聽著對方說出結果,卻不詢不問一個字,到最后,以一句謝謝,改天請您二位吃飯,就結束了通話。
收起手機,他側臉看向掌心已經微微出汗的歐陽耀陽,臉色比剛才似乎還黯然了幾分,“耀陽……”
他一向是很少稱呼歐陽耀陽的名字的,雖然二人本是雙胞胎,他不過只是晚出生十幾分鐘,但是,歐陽耀陽自小沉穩,就如同云天一樣,有著很明顯的哥哥的感覺,故此,歐陽耀陽一向稱他大哥,只有在極憤怒或者極鄭重的時候,才會喚他的名字。
聽他喚出耀陽二字,歐陽耀陽的心頓時也向下沉了幾分。
歐陽清風的眼睛里卻突然響過笑意,大笑著,他猛地翻過桌子,抱住站在桌子對面的歐陽耀陽,“大哥,恭喜你,他們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
狂喜之下,歐陽耀陽反而并沒有露出太多興奮,只是有些不確定的反問,“你,沒有耍我?!”
“歐陽耀陽啊歐陽耀陽!”歐陽清風松開他,抬拳輕擊在他的胸口,眼中滿是欣喜,嘴上還不忘發發酸氣,“我就想不通,這世界上的美事怎么就全讓你趕上了,這么多男人,云嵐獨獨看中了你,那么聰明漂亮的龍鳳胎,偏偏是你的孩子,真是讓我羨慕嫉妒恨……”
“清風,謝謝你!”不同于他的嘻嘻哈哈,歐陽耀陽的臉上卻是透著幾分凝重,張開手臂,便要學著歐陽清風的樣子擁抱他。
歐陽清風卻身子一閃逃開去,讓他抱了個空,“我還要去喝酒,沒空讓你抱,你要真想抱,就去抱你的云嵐吧,一個人幫你把兩個孩子養成這么大,你說當爸爸就當爸爸,連個電話也不給人家打,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捏起桌子上的酒杯,歐陽清風懶洋洋地走向書房的方向。
他知道,這個消息歐陽耀陽要好好地消化,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的情緒,然后做出決定,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們兩個人的了。
走出書房,順著樓梯走下去,歐陽耀陽笑著走到沙發上,坐到云端身側,“怎么,困了?!”
“沒有!”云端哭喪著小臉搖搖頭,“我只是有點想媽媽,不知道她現在還在生我的氣沒有!”
抬起手臂,圈住她小小的身子,歐陽耀陽目光溫柔而堅定,“不會的,媽媽怎么會生孩子的氣呢,我保證,她現在一定也在想你,想你是不是睡了,有沒有吃飽。”
“真的?!”云端向往地抬臉。
向她重重點頭,歐陽耀陽抬起捏著酒杯的手輕點在她的鼻尖,“清風叔叔什么時候騙過你,我告訴你吧,你很快就會見到媽媽了!”
“我相信叔叔!”云端的目光轉向樓上,眼中再次現出忐忑,“那……耀陽叔叔還會和媽媽離婚嗎?!”
歐陽清風曖昧一笑,抬手指向房頂,“這個問題,恐怕你要去問他!”
向上,穿過巴洛克風格的吊燈,穿過樓板,穿過地板,書房里,書桌邊,歐陽耀陽早已經調出了電話薄里云嵐的號碼,幾次將拇指靠近通話鍵,又幾次猶豫。
想想他打她時的樣子,想想她被他咬破的肩膀,他幾乎無法原諒現在的自己。
他不是一向自認冷靜嗎,為什么就不能理智地想一想她之前為什么突然會有這樣異樣的表現,為什么在電影院里她會露出與那個將生的機會留給女主角的男人一樣的微笑,為什么她會在山上對他說,“有些時候,人總是需要做出一些無奈的選擇”……
她,明明已經將所有都告訴他了,是他忽略了她的表達。
“歐陽耀陽,你真是混蛋!”他懊惱地抬掌擊在自己的額頭,垂下手掌的時候,他終于下定決心,拔通了云嵐的號碼。
信號音傳來,他的手指也縮緊了,他突然好擔心,擔心她會不接他的電話。
信號那端。
云嵐同樣也沒有睡,當電話突兀震動起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吃了一驚,片刻才反映過來抓過電話,看到上面閃爍著的“混蛋”二字,她伸過接聽鍵的手指又縮了回來。
歐陽耀陽,他怎么會突然打電話來,難道是云端出了什么事?!
心中一緊,云嵐忙不迭地又按下接聽鍵。
“喂!”
“云嵐!”耳邊,他的聲音舒緩而低沉。
“是云端出了什么事嗎?!”她急急地追問。
“不,她沒事!”聽出她的擔心,歐陽耀陽忙著否認,“是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要說什么,他的聲音和語氣不像是要責罵她,難道他……他發現了她的破綻?!“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說的……”咬了咬嘴唇,云嵐努力讓自己聲音變冷,她可不會忘了,她的電話卡被里奇做過手腳,她可不能保證現在里奇會不會在偷聽她的電話。
“對不起!”在她呼吸的間隙,他不失時間地大聲開口,“我為我所做的事情向你道歉,不管發生什么,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好嗎,云嵐!”
我們,一家人?!
這五個字,幾乎要讓她無法呼吸。
他已經不恨她了,他說他們是一家人,一家人……
聽著她明顯變得急促地呼吸聲,歐陽耀陽心中生起欣喜,她沒有掛電話,她還在聽,那么,他們就有希望,他繼續說道,“我已經知道了所有,我知道,他們是我的孩子,我也知道,你……”
他知道了,他知道云天和云端是他的孩子!
他,能接納他們,太好了。
云嵐的心中,瞬間溢滿了喜悅,就算她吃再多的苦,只要他這個親生父親能接納兩個孩子,對她就已經是值得慶祝的事。
更何況,他還說對不起,不,該說對不起的是她。
她本能地想要開口,突然又想起了手中的電話,于是,她立刻狠下心腸,截住了他的話頭,“夠了,我不想再聽了,沒錯,他們是你的孩子,那又怎么樣,你是要和我爭奪他們的撫養權嗎,好啊,那我們就法庭上見,我告訴你,歐陽耀陽,這兩個孩子是我最最珍視的人,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他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們,破壞我的家,你明白嗎!”
沒有給他再開口的機會,她迅速掛斷了電話,最后幾句話,她刻意加重了語氣。
她希望,他能聽懂!
握著電話,云嵐的手指因為用過而蒼白,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他說,不管發生什么,我們一家人一起面對……
他,竟然沒有因為她的欺騙而責備,沒有因為父母的死而憶恨她,她又怎么能平靜。
只是,事情到了現在,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因為里奇實在太可怕太陰險,為了他們一家人能夠再在一起,她必須要粉碎他的陰謀。
書房里,歐陽耀陽有些沉重地垂下握著手機的手掌,一對劍眉也緊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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