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我轉身,上官容蕭正站在水亭外望著我,一襲青衣,眉角含笑,一陣風襲來,衣擺飄搖。
“你怎的有時間來看我,不是整是忙的時候嗎?”我回眸對上他的眼睛,他,眼神溫柔似水,如這湖中的水色一般。
“你來這些天我也沒來好好看看你,今天好不容易瞅了時間過來,見你精神還好,我就放心了。”見小丫鬟退下,容蕭便坐到我身邊的石凳上,看著我。盡是微笑。
“什么事情這么開心,可別告訴我,我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你一直笑得這么舒心。”我笑著道,不知為何,見到容蕭就好像見到家人一般,讓我打心里就覺得安慰。
“我如果說是呢。”呵呵?他又笑了起來,起身與我并肩站在亭中,望著微微泛著波光的水面,嘆了口氣,然后抬頭望著天,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的說道,“就快結束了,終于快結束了。”
“什么快結束了,你這么開心。”我看著他,似乎好久好久沒見他笑的這么爽朗,突然想到一件事,想來此時不說不知何時才能再有機會提起了,“容蕭,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什么事?”
“關于容若的事情。”我小心翼翼的探究者他的反應,看來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一直在笑。
“容若?”呀有些吃驚,可又恢復了常態,好奇的看著我,想著我下面會說出什么事情來。
我聳聳肩,一點一點的談著他的口風,“是容若,有些事情還要先和你商量一下才好再說后面的事情。容蕭,這么說吧,如果容若已經找到了她心儀的人,你會怎么辦?”
“你是容若有了心儀的人了?”
“嗯。”我使勁的點了點頭,“一個很不錯的人,家事也很好,就想聽聽你的意見,我是覺得他們很般配,男才女貌,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將來也一定是很幸福的一對。”我憧憬著他們的未來,想來也是一片大好之色。
“是嗎。”容蕭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想到他的反應居然如此的平淡,本以為他不是很氣憤就是很開心,可他都不是,只是很平淡的說了句,“是嗎。”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嗎,不想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找了個什么樣的人嗎?”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說他和容若是天作之合嗎,只要他對容若好,人好,那就沒什么好問的了,我相信容若不是沖動的人,適合她的人,也一定能給她幸福。”
“但是容若擔心很多事,包括男方家里是否會同意這婚事,我想你是不是能抽些時間好好的幫幫容若解決這事,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這么的不易。”
“我想沒這個必要吧。”容蕭轉過臉來看著我,很自信的道,“如果那男人連這些事情也解決不好的話,那么他就沒資格娶我上官容蕭的妹妹,更沒資格做上官家的女婿,容若要他何用呢。”
我一愣,聽了他的話,突然心中光亮了許多,曾經覺得這么多的阻礙此時看來只是庸人自擾之。就像容蕭說的這樣,如果南陽軒連這些事情都解決不了的話,他又有什么資格娶容若,娶了她就要給她完整的幸福,不是嗎。我突然笑了起來,像是驅逐了心底的陰晦,見到了光明一樣的舒暢。
“紅顏,別總想著別人,你怎么不問問我這些日子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陛下或是東方公子那里的情況如何呢,畢竟這些是與你息息相關的啊。”容蕭仍舊看著水面,水邊陰涼處,一群群的金色小魚湊成一團,自由的游來游去,好不愜意。
“那外面怎么樣了呢?”我笑問道。
“陛下和四方城已經在開戰了,從那日離開之后一直到現在,難分上下,雙方都死傷無數,聽聞四方城西門公子為了救人,舊傷復發,但是仍堅持在前線,軍隊未退分毫,慕容將軍下了狠心,一定要大勝而歸,所以凡是對戰,無所不用其極,這也是讓四方城傷亡慘重的另一個原因。”他說的輕快,像是在講述著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一樣,輕描淡寫的帶過。
“他又傷到了是嗎?”我瞇著眼睛,皺起眉頭,不敢想,卻又忍不住去想,“舊傷復發了,這可怎么是好,戰場上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他怎的就是不注意不小心呢。”
“紅顏,你也不用很擔心西門公子,東方公子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不是,西門公子可是戰場上不可或缺的大將,怎么也要顧及到他的安全,雖然傷到,卻也不是太重,不然東方公子又怎么會讓他繼續領兵作戰呢。此時,他們已經在策劃者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一旦成功,那么勝負就見分曉,一切就都結束了。”上官容蕭松了口氣,輕笑了起來,“終于要結束了,不是嗎。”
“是要結束了。”我輕嘆道。
“容蕭?”
“怎么了。”
“你一直和四方城有聯系,就算是現在這種情況也保持著聯系,不然你不會知道這么多的事情。”
“是,我一直和四方城保持著聯系。”
“你常常出現在四方城,和長凌哥哥的關系這般的要好,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友情,我不會相信的,按照你的行事作風,不是為了朋友可以放棄大仁大義的人,你曾經幫助長凌哥哥將我帶離淵龍國,這已經背叛了你的主子。兩軍交戰,你還與敵軍聯系這么密切,你肯定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卻一定沒有告訴陛下,是不是?”
容蕭突然笑了起來,輕咳一聲,“是,我一句也沒說。”
“但是淵龍國的一舉一動,你一定跟四方城說了,是不是?”
“是。”他回答的很干脆,沒有絲毫的猶豫,而且回答的這么的理直氣壯,處處有理般。
“我曾經還在想,兩軍交戰,你是淵龍國皇帝身邊的大臣,又是長凌哥哥的摯友,在其中肯定很為難,我還擔心你會不知道怎么做最好,現在看來我是多想了,其實你早就知道應該幫誰,應該做什么了,只是我不知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卻又為何還呆在這里,你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盡你最大的努力做事才對,為什么還在這里呢。”我不解的看著他,希望看出些蛛絲馬跡,可是我失望了,他沒有表現出一點一滴的不同。
“你會知道的。”容蕭淡淡的說道。
從他的眼神中我只能看到,他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了,就像他說的,“結束了,終于要結束了。”不管之前或是現在發生了多少的事情,死傷了多少的人,總歸結局是他們掌控的,那就好了,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紅顏,東方公子讓我帶句話給你。”
“他有話讓你帶給我?”這么長時間,才聽到他還有話要帶給我,我倒是充滿了好奇之心。
容蕭斜著眼睛四下里望了望,才在我耳邊輕聲的說道,“公子說,你要牢牢記住臨走時他說的話,他定會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嗎?”我輕笑,我走時他說的話,“相信我,我能把你送去,就一定能再把你救出來,我不會讓你有絲毫的損傷。”他是這樣說的,現在他又讓容蕭再來跟我重復這句話,是為了讓我安心,還是為了彰顯他的過人之處,或是他的能力呢,我不由得輕笑起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你若是有機會再見到他,幫我跟他說,我會在這好好的看著他怎么把我帶出去的,我倒還有些期待呢,希望不是什么太驚人的手法。”
“好,我一定把這話帶到。”
上官容蕭走后,這里靜悄悄的就只剩下我自己。天,似乎有些陰沉了,吹來的陣陣風里,也夾雜著些水汽,水里的小魚不時的浮到水面吐著泡泡。
忽然的一個驚雷突然地炸開,沒來由的嚇了我一跳。
“娘娘,怕是馬上要下雨了,您還是趕快回房間吧。”小丫鬟撐著傘站在亭外候著。
“不了,我想在外面坐會兒,下雨,房間里太悶得慌,還是外面舒服些。”我坐回石凳之上,小丫鬟見我不愿回去,隨即吩咐旁邊的人端了幾盤的水果,泡了壺清茶放到石桌上,自己則恭敬地站在亭邊上,并不太靠近我,倒是給我留了足夠的空間。
這雨下的很急,“噼噼啪啪”的從天上墜落下來,重重的錘擊著地面,聽的人心頭酣暢淋漓。
一杯清茶,一滴雨水,清風徐來,帶著泥土的清香,整個人都沉浸在這寧靜的氣氛之中,無法自拔。
茶不醉人,人自醉。
我想我是醉了,不然為什么我會莫名的悲傷,不然我又怎么會莫名的哭泣,不然,我又怎么會在這里看到他的身影。他白衣勝雪,徐徐的朝我走來,眼睛里含著憂傷,一句話就足以讓我卸去所有的堅強,靠在他的懷中高聲的哭泣,無所顧忌的敞開心扉的哭泣。
“娘娘,您醒啦?”小丫頭連忙扶我起身,頭有些眩暈,一不小心差點到了下去。
“我怎么在房間里,我不是在外面”我指著外面的水亭,看著房間,不明白怎么回事,明明我是在亭子里的啊。
看著外面,這會兒雨已經基本停了,被雨水清洗了的天變得明亮了很多,只是接近傍晚,馬上又要入夜了。
“是陛下將娘娘抱回來的,陛下怕娘娘著了寒,特意吩咐奴婢煮了姜茶來,等娘娘醒來立即要喝。”說著,小丫鬟就將碗遞到我嘴邊。
聽她這么一說,我倒是真有點感覺,身上像是有些發寒,想是剛才在亭子里淋了些雨,有些著涼。那么我剛才見到的人,那一襲的白衣又是誰,這是淵龍國,絕不可能是西門清辰才對,“青陽執希!”我驚叫道,剛才我竟是躲在他的懷里哭泣的嗎。
我倒抽一口冷氣,幾日未見,再見居然是這番場景,我的嘴邊泛起了陣陣苦澀。一仰頭,將那姜茶飲盡,一股辛辣的味道直竄而上,我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那陛下現在在哪?”我問道。
“陛下將娘娘抱回來之后,看著娘娘睡著了就走了,沒說去哪里,奴婢也沒問。”小丫頭低著頭恭敬地回道。
“走了?”也許這樣更好,我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此時不見是做好的吧。今天聽了容蕭的話,想來現在他也很忙吧,還能抽出時間來看我已經是很不易了。
“陛下可曾留下別的什么話沒有?”
“陛下說有時間會再來看娘娘的,讓娘娘好生顧著自己的身子,別生了病自己受了罪。”
“他是這樣說的啊。”我輕笑,這時候他還是這么關心我的身體,是啊,生了病受苦的只會是自己而已。站在床邊,嗅著外面雨水清洗過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晴朗了許多。
夜半,我無心睡眠,外面的月光透過窗縫射了進來,灑出一道潔白的光線。
一個人影停留在窗前,孤寂落寞的黑衣讓人心疼,我趕忙閉上眼睛,不忍心去觸及那份悲涼。
他緩緩的走到我窗前,伸手撫著我的額頭,摸著我的臉頰,好一會兒才像是是松了一口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我,像是要把一切都可到腦海里去一般。我不敢翻身,一動不動的平躺著,生怕一點的動靜就然他發現我還醒著,那時相見,該是多么的尷尬難堪。
許久,他才輕輕起身,嘆了口氣,道“如果睡不著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你若真不想見到我,以后我便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一直到你愿意見我為止。”說完,青陽執希關上門,輕輕離去。
我這才睜開眼來,原來,他早已知道我是醒著的。
“王小姐。”正當我還沉浸在青陽執希的話中之時,一個聲音催不及防的想起,嚇了我一跳。
“拓基?”我探問道。
“是我,王小姐。”他在說話,可我卻看不見他的人影,自己就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你怎么來了,你家少主呢?”一想到拓基在,我就想到宇文洛可應該也在周圍,他們不是一直都會在一起的嗎。
“少主在休息,不知道我來找小姐。”拓基沉著聲答道。
“那你來找我,是有事?”我好奇起來。
“是,我知道小姐今天又淋了雨,特意來看看小姐是不是生了病,還記得拓基曾經跟小姐說的話嗎?”拓基默然的問道。
“說的話?”
“是,拓基曾經說過,只要小姐好好的,少主就好好的,若是小姐身體出了什么岔子,那少主也就要受苦了,小姐若是還疼惜少主的話,就請小姐多多的注意自己的身子,千萬不要再生出血病來,不然少主又要為了小姐傷了身,我想小姐看到少主的樣子,也不忍心在讓少主受傷了吧。”
“拓基。”我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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