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沉睡不醒的風慕,阮青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捂住話筒小聲的說了一句,“現在恐怕不行,我還有點別的事情,一時半會估計走不開。”
“我不管,半個小時后我必須見到你的人。”
說完,不等她說話,那端徑自掛斷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阮青青只覺得頭又大了,她要是不回去的話,難保西門震霆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可是她要是回去,風慕又該怎么辦?
就在她陷入兩難之際,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一看號碼,她迅速摁下通話鍵。
“我餓了,回來的時候記得去超市買點菜。”
看著里面空空如也的冰箱里,西門震霆沉聲說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不會想用兩包方便面就把他給打發了吧。
“我們商量一下,我現在是真的走不開,這樣好不好?你先隨便找點吃的墊一下,等回頭我這邊忙完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硬著頭皮,阮青青軟聲軟語的說道,希望他這一次會善心大發放過她一馬。
“你現在在哪里?”
重重的將冰箱門關上,西門震霆的眉頭又一次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這是在公然挑釁他的話嗎?
“我在……”
還沒等阮青青說完,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護士拿著一個吊瓶走了進來,“二十六床換藥了。”
“你在醫院?”
話筒里,西門震霆的聲音再次傳來,卻分明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啊?不……不是。”
阮青青一迭聲的說道,這下她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去接你。”
話筒那端,西門震霆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用看她都知道,此時,他肯定氣的恨不得掐死她。
“不用了,我一會就回去。”
握緊話筒,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就在她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說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了起來。
“親愛的,你在和誰講話啊?人家肚子好餓哦。”
那聲音不大不小,卻適時的可以讓話筒那端的人也聽到,果不其然,西門震霆再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已經分外的冷冽。
“阮青青,你到底在哪里?”
“親愛的,你快來啊,人家受不了了,快一點啊,等你哦。”
看著躺在床上的風慕那十足促狹的神情,阮青青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西門震霆的咆哮聲仿佛已經聽不到了,拿在手中的手機就那樣滑落到地面摔成了兩半。
“你……是故意的。”
看著他,阮青青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后又緩緩地吐了出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讓自己不至于當場發飆。
“沒有啊,我真的是肚子餓了。”
眨巴著雙眼,風慕一臉無辜的說道,只是那躲閃不定的眸子讓人很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多少。
“很好,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該走了,今天的事情我們扯平了,兩不相欠,以后再見面的時候就裝作不認識吧。”
說完,拿起放在桌上的包,她轉身就要走,卻在剛要邁步的時候猛地被風慕扯住了衣角。
“不要走”
他喃喃的說道,聲音里有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脆弱。
“風慕,你該知道我的處境,希望你不要讓我為難。”
沒有問他為什么受傷,也沒有問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阮青青只是這樣說道。
“我是被人追殺的,在我沒有安全之前,你總也不希望我再暴尸荒野對不對?今天是遇到了你,如果不是,你現在見到的就會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望著那潔白的天花板,風慕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和剛才的模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我不是警察,保護不了你的安危。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你的家人。”
阮青青實事求是的說道,現在只要一想到即將面臨的處境,她就覺得渾身發麻。
定定的看著天花板,半晌,風慕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隨后一道近似呢喃的話從唇間逸出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風慕的聲音很輕很淡,可一字一句卻像是用錘子敲進她的心里似的,心中最柔軟的那個地方隱隱的疼了。
站在那里一動未動,半晌,阮青青猛地轉過身向門口走去。
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可能成為誰一輩子的依靠,她能幫的了他一時,卻不能幫他一世。
打開門,過道里的風呼呼地吹著,裹緊衣服,阮青青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一直忐忑著,車子在斑駁陸離的光影中穿過,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那雙好看的眉始終都沒有舒展開。
西門震霆昨晚說過的話言猶在耳,可是今天……
想到他在電話里那冷颼颼的聲音,渾身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她不怕死,可是她怕的是生不如死。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回別墅,很意外的是,別墅內竟然一片漆黑,那輛梅賽德斯奔馳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心非但沒有放下,反而更加的忐忑不安。
將車子停靠在門前,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半晌,在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后,她緩緩地摁下了那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鈴音空洞的響著,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那端被人接了起來。
“喂,有事嗎?”
話筒那端,是一道讓人酥到骨子里的聲音,隱隱的能聽到那低低的喘息聲。
眉心微蹙,阮青青拿過手機看了看,沒錯啊,她打的是西門震霆的電話,可為什么那端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女人?
“喂,說話啊。”
那端的聲音拔高了幾分。
握緊話筒,就在阮青青思考著到底要不要說的時候,那端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旭日東升,轉眼又是新的一天。
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揉揉酸澀不已的眼睛,阮青青緩緩地站了起來。
“別走”
就在她剛要轉身的時候,一道低柔的聲音傳了過來。低下頭一看,就看見風慕正緊緊地拉著她的衣角,雙目緊閉,眉頭緊鎖,看起來像個無助的孩子。
輕輕地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反手將他的手握在了手中。
“放心吧,我不走。”
她輕聲說道,這一刻,她突然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她之所以留在這里到底是因為和西門震霆生氣還是因為她是真的放心不下風慕。但是不管是哪種理由,都足以讓她沉入深淵。
因為她的一句話,風慕再次沉沉睡去。
看著那張即使在熟睡中仍然緊蹙的眉,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緩緩逸出唇間。
在眾人面前談笑自若、風流倜儻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要這樣將他置于死地?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誰又能下得了手?
太陽一點一點的升了起來,穿透薄薄的窗簾撒滿一室,偌大的病房內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驀地響了起來……
看著那一連串的電話號碼,眉心微蹙,阮青青緩緩地摁下了通話鍵。
“喂,你好,我是阮青青。”
將話筒湊到耳邊,她輕聲說道,握住風慕的手被他緊緊的攥在了手里。
“少夫人,今天九點有個很重要的合約要簽,可是總裁還沒來,剛剛打他的電話已經關機了,您和他在一起嗎?”
話筒里傳來了秘書小姐急急的聲音。
“總裁還沒去嗎?”
阮青青一臉狐疑的問道,看看時間,早上九點半,西門震霆一向不是一個愛遲到的人,不管他的人是如何的冷漠邪惡,但對于工作,他絕對不會馬虎一點,今天是怎么回事?
“沒有”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和他聯系的,你先讓客人等一會。”
說完,阮青青徑自掛斷了電話,轉過身,就看見風慕怔怔的看著她,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將他滑落到胸前的被子重新掖好。
“要不要喝點水?”
看著他那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她輕聲說道,轉身想要為他倒杯水,卻猛地被他摁住了手。
“你在這里一整晚?”
風慕的聲音很輕很淡,視線停留在她的黑眼圈上,就那么定定的看著。
“喝點水吧,你的嘴唇都裂開了。”
沒有回答他的話,阮青青轉身倒了一杯水,然后拿著棉棒蘸濕輕輕的擦拭著他的嘴唇,那動作非常輕緩,唯恐弄疼了他一般。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那張平靜的臉,風慕又問了一句,他們也不過就是三面之緣,雖然他曾經幫過她,但誠如她所說,昨天她救了他一條命已經扯平了。
“你失血過多,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多說話,一會我讓護士給你送點吃的進來,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必須要離開,你安心在這里養著,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行蹤泄露出去的。”
阮青青答非所問的說道,直到看著他的嘴唇已被水浸濕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而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水湊到了他的唇邊。
默默地看著她,風慕張嘴含住了小勺,里面的水就這樣慢慢地流進了嘴里。
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阮青青再也沒有說話,當一杯水見底之后,將杯子放到一邊,她站了起來。
“我現在得走了,晚點時候我再來看你。早飯我會交代給護士的。”
“好”
微微的點了點頭,風慕低低的應了一聲,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移動。
看著她穿衣,看著她拿包,看著她向門口走去……
“阮青青”
就在阮青青剛剛打開門的時候,他出聲喚住了她。
“有事?”
系好領口的扣子,轉過頭,阮青青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還會再來的,對不對?”
躺在病床上,連風慕自己都沒有發覺,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里有著怎樣濃烈的希冀。
“會的”
看著他,阮青青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路上小心。”
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風慕孩子氣的笑了。
褪去那層玩世不恭的外表,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孩子般純真無暇。
心頭驀地一顫,隨意的揮了揮手,阮青青急匆匆的走開了。
當房門“哐啷”一聲在眼前合攏的時候,風慕臉上的笑慢慢的隱去了,轉而被一陣陰郁所取代。拿過一旁桌上的手機,他摁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找出昨天的那些人,一個不留。”
他冷冷的說道,聲音如同在冰水里浸過一般的冷冽。
膽敢暗算他的人,就要做好一生與豺狼為伴的準備,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他們痛快。
掛斷電話,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將手放到胸前,那里依稀還殘留著她的溫度,那種掌心溫溫軟軟的感覺像極了媽媽的手。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里面的陰霾全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阮青青,這條命從今以后就是你的了。
雙手交握著放在胸前,他在心里暗暗說道。
世人都說,風少是出了名的變態,身邊的女人如過江之鯽,可是世人不知道,拋開金錢和外表,風少同樣需要女人的關心和溫暖。
紅色的法拉利在擁擠的車流中慢慢的行進著,手握著方向盤,阮青青一遍接一遍的撥打著西門震霆的手機,可是電話那端傳來的只有總機小姐那甜美的聲音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將藍牙扯下,在十字路口猛地調轉車頭,登時,車子向前方疾馳而去。
半山的別墅區靜悄悄的,一路飛奔到門口,赫然發現那輛梅賽德斯正霸道的橫停在門口。
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阮青青快速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推開那扇門,偌大的房間里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眉心微蹙,阮青青轉身向二樓走去。
臥室、客房、浴室,她一一找過了,可是仍然沒有看到西門震霆的影子。站在書房門口,側耳傾聽,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猶豫再三,她輕輕的敲了幾下房門。
沒有回應。
牙齒輕輕的啃咬著下唇,她的手緩緩地搭到了門把手上,剛想擰開,下一刻,一道有力的手臂突然勒住了她的脖子,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昏死過去。
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房子,四周被黑色的帷幔層層籠罩著,只在墻角處留有一盞昏黃的小燈,整個屋內除了一張破舊的床和一把椅子,此外,再無他物。
此時,阮青青就被五花大綁的捆坐在椅子上,嘴里塞著一條破舊的毛巾,頭依然低垂著,看那樣子像是仍然沉睡不醒。
“人弄來了沒有?”
就在這時,房門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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