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漠然的反應,西門震霆的眉頭擰得更緊,本就積壓在心頭的怒火騰地一下便涌了上來。
“你還舍得回來?我以為今晚你又要住在外面了。”
緩步走到她面前,站在她上面的那道臺階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語氣分明帶著嘲諷和不屑。
“你什么意思?”
目光一凜,阮青青的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心頭驀地像針扎一樣刺痛起來。
他糟踐她糟踐的還不夠嗎?難道他非要把她說的這么不堪才罷休?
“我的意思你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兩根手指鉗制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西門震霆冷冷的笑了,“我的老婆居然跑去和別的男人幽會,這話要是傳出去,我的臉上可沒光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那方面出了問題,你說,是我沒有滿足你嗎?”
沒有看他,阮青青只是將視線移向了別處,用這樣無言的方式來表達著自己的抗議。可是卻不曾想到這樣的舉動看在西門震霆的眼里分明就是挑釁和無視。
“不回答?看來果真是我的錯了。”
嘴唇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他猛地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過后,阮青青已被他牢牢地鎖在了懷里。
“你想干什么?”
眸子冷冷的看著他,阮青青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唾沫,那些曾經不好的記憶又一次鋪天蓋地的襲來。
不受自己控制般的,她的渾身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在他的身下,阮青青仿佛變成一具沒有生氣的娃娃,眼睛空洞的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良久良久,西門震霆緩緩起身,在看到她的樣子時,嘴巴張了張,終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側身躺到一旁,將薄被拉過來蓋在她的身上,然后隔著那層薄被將她緊緊的摟住了。
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阮青青的意識像是被剝離了,任由他摟緊自己,哪怕那樣的力道都快將她給揉碎了,可是她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將頭埋在她溫暖的頸窩里,西門震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將她摟的更緊,再緊一點,生怕稍一松手下一刻她就會不見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累了,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半晌,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我們離婚吧”
很輕很淡的五個字還是被西門震霆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不可能”
想也沒想,西門震霆直接給了她答案,箍在她腰間的手驀地松開,撐起上半身,就這么死死的盯著她,仿佛想從那張臉上看到什么蛛絲馬跡,可是他失望了,那張臉上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渾身不自覺的一顫,阮青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睜開眸子的時候,里面如一汪深潭無波無瀾。
“我警告你,不要再來挑戰我的耐性,因為你不會成功的。”
說完這幾句話,西門震霆猛地起身進了浴室,簡單的沖洗之后,他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樓下傳來了“哐啷”一聲關門聲。
靜靜的躺在那里,阮青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一滴晶瑩的淚就這樣順著腮際緩緩地滑落,沒入了長長的發絲中。
原來,她連離開的資格都沒有了。
夜,是那樣的安靜,霓虹依然在不停的跳躍著,暈染著整個夜的美麗,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緣故,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可是在里,此時卻是另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鼓蕩在每一個角落里,射燈從四面八方射過來,將整片地方都籠罩在一片斑駁陸離的光影中,臺上有幾個衣著清涼的女人正在狂野的舞動著,隨著每一次挑逗的動作,臺下都傳來一片歡呼。
夜,如此的迷離,卻又如此的糜爛。
在二樓的包廂里,西門震霆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昏暗的光線下,手指間的火點忽明忽暗,湊到唇邊深吸一口,然后緩緩地吐出來,登時有一股裊裊青煙在頭頂上方盤旋。
“喂,我都來了這么久了,你好歹說句話啊。”
“讓她出去”
沒有看他,西門震霆只是冷冷的說了這么一句,視線依然定格在窗外。
臺上的女人已經脫得只剩三點,臺下的叫囂聲一浪高過一浪,更有甚者,在女人繞場行走的時候,被一些好色之徒抓住了腳腕,一時間,尖叫連連,卻只是更加助長了夜的瘋狂。
“寶貝,先出去,我一會找你。”
轉過頭,女人含嬌帶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罷了。
門被緩緩打開,包廂內在短暫的明亮過后重新變得昏暗起來。
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不停的搖晃著,偶有燈光射進來,酒紅色的液體折射出一道琉璃般的光澤。
司空浩一臉促狹的說道,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人生要過的快意一點,這樣才不枉費在這人世間走上一遭,短短幾十年而已,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
無視他的調侃,西門震霆緩緩地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薄唇微抿,臉上的表情無比的凝重。
“查出那個男人的身份了沒有?”
他沉聲問道,縱使他不提,可是那件事依然是他心頭的結。
“不過就是一個花錢就可以買到的牛郎罷了,身份至于那么重要嗎?況且他現在已經死了。”
側頭看了窗外一眼,司空浩輕聲說道,“霆,你發現了沒有?你最近變得越來越不像你自己了。”
沒有回答,西門震霆只是投給他一抹問詢的眼神。
“本來呢,阮青青也不過就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可是你有沒有發現,她現在已經越來越能夠影響你的情緒,在你的心中,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司空浩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怕他看出什么來,西門震霆倉皇的轉過了頭。
雙眸微微的瞇起,他一個字都沒有說。
“怎么不說話?那時候你說你愛上了莫楓,今生今世非她不娶,可是結果呢?莫楓死了,雖然那只是一場意外,可是如果她不和我們這種人沾邊的話,她或許會長命百歲也說不定,那時候你是怎么和我說的,你說莫楓死了,你的心也沒了,從今以后,任何女人都走不到你的眼里,你的心里。”
手中的煙卷依然在靜靜的燃燒著,直到灼痛了手指,西門震霆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是啊,這些天他的心中竟然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莫楓的影子,那個他要一輩子珍視卻再也無緣的女人。
“對了,你讓我查的那個向報紙爆料的人估計是查不到了,因為報道這篇新聞的記者在報紙刊登的第二天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就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
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里,司空浩淡淡的說道。
“線索全斷了?”
聽到他的話,西門震霆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將事情做得如此天衣無縫?
“可以這么說,我特地去查了一下那個記者,那天沒有任何他的出境記錄,霆,你這次遇上了一個很強勁的對手。”
說完,司空浩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看向窗外的目光有著明顯的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內所有的燈光全都熄滅了,可是鼓點的聲音卻越來越密集。
今晚,最讓人熱血沸騰的環節即將開始
在黑暗中,誰能摸到臺上的女人,那么這個女人今晚就是屬于他的。
這個傳統的節目保留了一年多了,可是人們仍是樂此不疲。
“有沒有興趣?今晚的貨色看起來不錯。”
看了西門震霆一眼,他笑著問道,嘴角那一抹上揚的弧度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你去玩吧”
西門震霆沉聲說道,在燈光全滅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那我去了,活動活動筋骨,正好先熱熱身。”
在一道低低的笑聲過后,房門被打開了,司空浩的腳步漸行漸遠。
整個人靠向沙發里,西門震霆緩緩地睜開眼睛,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的視線出現了暫時的盲區,就在這時,有零星的燈光從四周射出,每一束光線對準的是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
臺下的口哨聲和尖叫聲不絕于耳,鼓聲在短暫的停歇后再次響了起來,現場的火焰瞬間變成了熊熊大火,人們互相推搡著、鼓噪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登到臺上,只為將那些已經花容失色的女人緊緊的摟在懷里。
這一刻,每個人都褪去了那層斯文的外表,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是最原始最丑陋的一面。
什么紳士?什么淑女?也不過就是做給外人看看罷了。
眸子里有著明顯的厭惡,倒了滿滿一杯酒,西門震霆仰頭灌了下去。
鼓點聲震耳欲聾,可是那刺耳的尖叫聲依然不絕于耳,夜的沸點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漸漸地,鼓聲越來越小,終至再也聽不到了。
燈光乍亮,宣告今晚的游戲結束。
包廂外再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下一刻,司空浩那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左擁右抱,笑的那叫一個霪蕩。
“霆,今晚有好料的,我順便給你摸了一個,怎么樣?兄弟待你不薄吧。”
他哈哈大笑著,將懷里的一個女人往前一推,只聞嚶嚀一聲,女人順勢就躺倒在西門震霆的懷里。
那種刺鼻的香水味就這樣毫無預警的襲來。
眉頭微蹙,不過西門震霆什么都沒說。
在他的對面坐下,司空浩已經開始對懷里的女人上下其手,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急等著找奶吃的孩子,看他恨不得把女人的嘴唇都要咬下來的架勢,西門震霆不得不替他擔心,吃多了口紅,他就不怕被毒死嗎?
“親愛的,我們也開始吧。”
看著對面越來越惹火的場面,他懷里的女人坐不住了,拼命的往他的懷里擠,那雙涂滿蔻丹的十指已經開始在解他胸前的紐扣,猩紅的血盆大嘴也湊了過來。
眉心微蹙,微微一個側身,西門震霆避開了她的碰觸,臉上有著厭惡的情緒一閃而過。
“霆,你怎么回事啊?磨磨蹭蹭的,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風啊,放心吧,我問過了,他們都干凈的很,不會讓你得病的。”
那端,司空浩已經提著家伙上陣了,扭動著水蛇腰,女人下意識的迎合著,媚眼含春,粉面含笑。
看著這一幕,再看到趴在自己身上如同八爪魚一般的女人,西門震霆猛地將她推開了。
“哎吆”
一時沒防備,女人重重的跌到了地上,雖然有厚厚的地毯隔著,可是衣著清涼的她還是覺得渾身一陣疼。
“怎么了?對那個不滿意?不如我把這個給你好了,技術還不錯。”
說話間,司空浩就要起身,卻被身下的女人用力的摟住了。
“你兩個一起玩吧,我先走了。”
說完,西門震霆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哎,你……”
看著他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司空浩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對那個愣在地上的女人勾了勾手指,“寶貝,來吧。”
車子沿著寬闊的柏油路面疾馳著,不知道何時,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零星的小雨,冬日里的雨纏綿而多情,像是情人溫暖的手撫摸著整個大地。
目視前方,西門震霆的眉頭緊緊地蹙起,薄唇微抿,看向前方的目光有著一抹異樣的堅定。
在斑駁的光影中,車子一路前行。
莫楓。
當心頭滑過這個名字的時候,心突然間劇烈的疼痛起來。
那是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反應,就像是心頭突然被壓上了一塊巨石,疼的讓人覺得窒息。
在一道刺耳的剎車聲中,車子突然停靠在了路中間,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西門震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原來,心痛死不了人,只是會讓人痛不欲生罷了。
伏在那里,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緩緩地抬起了頭,剛剛那難看的臉色似乎也消減了不少,重新發動引擎,車子穿過雨霧向前方疾馳而去。
深夜的墓地顯得更加的陰森可怖,西門震霆的突然到來,一時驚到了守墓的人,一身的黑衣的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更像是地獄前來索命的修羅。
墓園的門被緩緩開啟,西門震霆盡量的放緩了腳步,仿佛是怕吵醒了那些還在安歇的亡靈,一路直前,最后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來。
墓碑的照片上,那個女孩笑的神采飛揚。
“小楓,我來看你了,那里冷嗎?記得多穿點衣服。”
倚靠在石碑坐下來,他喃喃的說道,雨霧沾濕了他的頭發,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點燃,然后深吸了一口,在那裊裊升騰的煙霧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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