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二話沒說,司空浩直接上前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下來扔到了地上。
“你這么作死是給誰看呢?除了我,你以為還有誰能看到?”
他憤憤的說道,看不得他為了一個女人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走開,把酒給我。”
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西門震霆沉聲說道,那雙眸子紅通通的,里面燃起了一小簇跳動的火焰。
“至于嗎?不就是一個女人,只要你一句話,兄弟給你送進來一屋子隨便你挑行不行?”
扯住他的衣領,司空浩真想一巴掌拍醒他,可是他的手還沒拍到他的頭上,自己反被人制住了。
“好啊,那你就給我找一屋子的女人吧。”
一反常態,西門震霆一臉邪魅的笑了,順手將他推到了一邊,抓過桌上的酒瓶就這樣仰頭灌了下去。
“你……”
果不其然,就看見司空浩猛地轉身走了出去,片刻的功夫,那間偌大的包廂里便擠滿了二三十個女人,當真是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怎么樣?這么多的女人總會有一個你滿意的吧?”
在他的對面坐下,司空浩沉聲說道,就連平日里那當做面具似的笑容都一并隱匿無蹤。
睜開醉意朦朧的眸子,輕輕一掃,西門震霆隨即垂下了眸子,對著她們隨手揮了兩下,“你找這些女人是存心想把本少嚇死嗎?”
“你說什么?”
司空浩咬牙切齒的說道,隨后又將視線調向門外,“再換。”
隨著他的話聲,里面的女人悉數退出,又進來了二十多個。
如此三番五次,進進出出的女人不下上百個,可是就沒有一個是西門震霆看中的。到后來,他干脆連看都不看了,只是機械性的擺著手。
“你到底想怎么樣?”
當最后一撥女人也退出去之后,司空浩再也忍不住的吼了出來。
“不想怎么樣。”
看了他一眼,西門震霆說了這么一句,隨后將視線投向了窗外那五彩絢爛的世界。
沒有說出口的是,縱使有再多的女人,那些女人也全都不是她,只這一點,就足夠了。
場上有兩個衣著清涼的女人在熱舞著,五彩的光束從四面八方打過來照在他們的身上有著一種斑駁陸離的光影,臺下是不停的揮舞著手臂的人們,他們高呼著、吶喊著,似乎要將白天未曾宣泄出來的熱量一同宣泄出來,耳畔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迷離的燈光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卻又陌生。
突然間,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用力的晃了晃頭,起身,他跌跌撞撞的打開了門。
“你要干嘛?”
一把拽住他,司空浩這樣問道,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
“回家”
說完這句話,用力的掙開他的手,西門震霆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有好幾次都差點因腳步不穩跌倒在一旁的墻上。
回到病房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輕手輕腳的推開病房的門,阮青青已經沉沉的睡著了,只是那眉心微蹙明顯的睡得不安穩。
走到她的床前,看著那微擰的眉心,伸出手,他輕輕的撫摸著,妄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去撫平它。
在睡夢中,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么,掉轉個身,阮青青再次沉沉睡去。
阮青青用力的推開了他,下一刻,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個靜寂的空間里響了起來……
驀地抬起身,西門震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直到臉上那股火辣辣的感覺更加清晰的傳過來時,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雙眸子冷冽如冰。
“你敢打我?”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聲音猶如在冰水里浸過一般有著一種徹骨的涼意。
“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沒權利這么對我。”
迎視著他的眸子,阮青青沉聲說道,想要用力的掙脫他的鉗制,可是使了幾次力氣都是徒勞無功。那雙“鐵鉗”牢牢的夾在她的手腕上,讓人不得不擔心下一刻那纖細的手腕會不會就骨肉分離了。
“沒關系?”
喃喃的重復著她的話,西門震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俯下身子,那股帶著濃重酒精味道的混濁氣息就這樣悉數噴在了她的臉上,“阮青青,你信不信如果我不想放你走,你絕對踏不出這個房間。”
眼睛死死的盯著她,溫熱的指腹在那略顯蒼白的唇瓣上游移著,那張俊美如撒旦般的臉近在咫尺,卻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勢。
“我信”
阮青青淡淡的說道,“西門震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在這個城市不是只有你一手遮天的。”
“哦?”
眉尖微挑,西門震霆低低的應了一聲,性感的薄唇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我從來都不曾懷疑”
別開視線,阮青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永遠都沒有明確的對與錯,有些人注定是上帝的寵兒,而有些人則是注定連上帝都不愿意記起來的,譬如說她。她曾經所有的美好都隨著父母的逝去一并消失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上每多活一秒種都像是在茍延殘喘。
“算你識時務”
看了她一眼,西門震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從煙盒里摸出一支煙,點燃,然后深深的吸進了一口,在裊裊升騰的煙霧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沒有看他,阮青青只是怔怔的看著天花板,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偌大的房間里有著死一般的靜寂,深吸一口氣,鼻翼間全是那濃烈的煙草味道,一時沒順過氣,阮青青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抬眸看了她一眼,西門震霆順手將手里的煙給熄滅了,轉身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
接過水杯,阮青青淺淺的喝了一小口,一時間,病房里重回寂靜。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西門震霆的眸子愈加迷離起來,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卻在看到她那如避蛇蝎的神情后,手就那樣定在了那里。
“我對你不好嗎?”
他喃喃的問道,眸色氤氳,不知道到底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沒有說話。
有些傷痛已經造成,不是靠一次兩次的好就能彌補過來的。他總是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予她最致命的一擊。
“說話,為什么不說?你當真就一點機會都不再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隨即慢慢的將臉貼在了床上的被子上,臉上是一抹很糾結的神情。
“就算是死刑犯,人家還給個上訴的機會呢?”
“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你們都是。”
“最后你們都拋棄了我,都拋棄了我……”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以致最后終于聽不到了。
趴在床上,他就這樣沉沉睡去,一直到睡著,那嘴仍在不停的嘟噥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看著他,阮青青卻是再無睡意。
視線轉向窗外,霓虹仍然暈染著夜色,與清冷的月光交織在一起折射出一道道瑰麗的色彩。
夜,終于沉靜了下來。
時間悄然而逝,轉眼間,天亮了。
當過道里漸漸有聲音傳來的時候,阮青青卻反而有了睡意,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間竟也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間,覺得屋子里有凌亂的腳步聲響起,眼睛微微的敞開一條縫,就看見張媽正在整理著她的東西,想起昨晚西門震霆說過的話,心頭一驚,她猛地坐了起來。
“張媽,你這是在干什么?”
她一臉狐疑的問道,輕輕一動,仍然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太太,把你給吵醒了。”
轉過身看著她,張媽一臉歉意的笑著,“先生讓我整理一下你的東西,一會他過來接你出院。”
“出院?為什么?”
阮青青不動聲色的問道,將垂落在一旁的發絲攏到了耳后。
“先生說太太聞著醫院的味道不舒服,已經讓醫院派了專職的醫生和護士常住家里就近照顧太太的身體。”
說這話的時候,張媽的眸子里都是笑,雖然這個孩子沒了的確讓人覺得可惜,但是好歹她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嗎?”
阮青青低低應了一聲,“先生說什么時候過來接我?”
“下午吧,因為上午醫院還有一些必要的檢查是需要做的,估計下午三點左右過來。”
“好,我知道了。”
隨口應了一聲,視線轉向窗外,阮青青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看來有些事情必須要提前了,如果真的被西門震霆接回家,一切就變得麻煩多了。
就在她猶豫著到底要怎么辦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阮青青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張媽,“張媽,你去幫我看一下檢查安排在幾點,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想再去看看叔叔。”
“好,我馬上過去。”
將手頭的衣服折好,張媽一迭聲的應著,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甫一合攏,阮青青隨即摁下了通話鍵。
“喂,風慕。”
手捂著話筒,她低低的說道,一邊說著還拿眼睛不停的看著門,生怕有人會突然推門進來。
“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離開,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話筒那端,傳來了風慕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西門震霆下午要接我出院,趕在下午之前離開吧。”
對著話筒,她輕聲說道,不知道這樣做終究是不是對了,可是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已經沒有后路可退。
“那好,半個小時后我去醫院接你。”
說完,風慕直接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阮青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呆愣的神情,可是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她隨即起身,強撐著身子將衣服換下,換上了一身保暖又輕便的衣服。
房門再次被推開,張媽走了進來。
“太……”
看到她的這身裝扮,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顯然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要出院嗎?我就先把衣服給換了。”
對著她笑了笑,阮青青給了她一個這樣的解釋。
“哦”
看了她一眼,張媽應了一聲,隨即走到桌前拿起了保溫桶,“里面還有熱乎的粥,太太要現在吃飯嗎?”
“好”
活動了一下手臂,阮青青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當手下意識的撫向小腹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復雜的神情。
“別想了,孩子以后還會有的。”
害怕她傷心,張媽連忙說道,盛了滿滿一碗紅棗粥端到了她面前。
唇角微揚,阮青青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再說什么。沒有說出口的是,就算以后會有無數個孩子,可那些孩子也終究不是這一個了。
孩子就是孩子,無論哪個都是無可替代的,如同生命不可復制一樣。
“醫生說檢查安排在十點半,不過你現在的身子太虛弱,她不建議你出門,等過段時間等身體恢復了,你再去看叔叔吧。”
在她吃飯的空檔,張媽這樣對她說。
“好”
輕輕地點了點頭,阮青青默默的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粥,看看時間,隨即將碗輕輕的放下了,“我吃飽了,再去床上躺一會。”
聽到她的話,張媽連忙將她扶到床上躺了下來。
二十分鐘就這樣過去了,再過十分鐘就是風慕所說的時間,躺在床上,阮青青的眼睛一直不停的看著房門,到后來連張媽都察覺了。
“太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她一臉不解的問道,總覺得她似乎是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啊?沒有啊,怎么了?”
一邊說著,阮青青收回目光然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沒事”
張媽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一陣騷亂的聲音,下一刻,房門開啟,一身白色西裝的風慕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小青兒,我們走吧。”
他吊兒郎當的說道,嘴角是慣常的那抹弧度,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閑適,就像是一只優雅的非洲豹,看似漫不經心卻隨時等候著給人最致命的一擊。
“好”
低低的應了一聲,阮青青掀開被子下了床。
“太太,你這是……”
看著她的舉動,張媽一下子愣住了,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張媽,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你不要攔我。”
彎腰吃力的穿好鞋子,阮青青輕聲說道,畢竟這件事她不想牽扯到無辜的人。
“對不起,太太,先生交代過的,請您也不要讓我為難。”
她的話剛剛說完,下一刻,就看見她的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風慕,你……”
看著她,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
“放心吧,她只是昏倒了,我還不至于對一個老太婆下手。”
斜睨了她一眼,風慕淡淡的笑了,拿出手帕仔細的擦拭著每一根手指,好像上面沾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的。
“哦”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媽,阮青青隨口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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