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吹風機的手微微一顫,阮青青隨即笑了起來,隨后又淡定自若的輕撫著發絲,只是嘴角分明帶著一絲嘲弄。
“你之前給風慕打電話是為了什么?給他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還是……”
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西門震霆話里有話的說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鏡中的那張精致的小臉,不知不覺間竟也失了神。
在花叢中游蕩了十幾年,閱盡了女人的千嬌百媚,除了莫楓之外,她是第一個入他眼的女人,不為其他,只因她身上有一種可以讓人安定的力量,就好像黑暗在尋找著光明,而她就是他人生中的那一絲曙光,雖然只是初現,他也要牢牢的抓住,絕不放手,他人生的信條就是,寧愿一同毀滅,也絕不會放她分毫。
因為他的話,阮青青的心跳無端的漏了半拍,可也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又水過了無痕。
男人的話又有幾分能信的?相信男人的話還不如相信老母豬會爬樹,那樣興許還來的實際一點。
“你不信?”
像是窺視了她的內心一般,西門震霆問了這么一句。
嘴巴張了張,阮青青什么都沒說,只是身體僵硬的坐在那里。
男人的戲言而已,是不必要當真的。
落日的余暉將整片天際都暈染的美輪美奐,斜射進屋子里,有著一道道異樣的光暈。
房間里很安靜,靜的都能清楚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隔著那層薄薄的衣料,他的體溫熨燙著她的身體,有那么一剎那,他們的心跳聲竟然奇跡般的重疊起來。
柔光打在他們的臉上,這一刻,貌似很溫馨也很甜蜜。
好景總是不長,就在阮青青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推開他的時候,西門震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臉上露出一抹挫敗的神情,轉過身,拿過手機一看,又瞥了一眼阮青青,他隨即走進了浴室,順手把門一起帶上了。
慢條斯理的整理著頭發,阮青青什么都沒說。
五年后再次歸來,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她,很多事情也變得更加的隱忍,也知道怎么樣才能讓自己從容的面對,硬碰硬的結果只能是雞蛋碰石頭,而碎的永遠都是那顆雞蛋。
時間悄然而逝,再次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西門震霆很顯然已經洗過了澡,頭發濕漉漉的,發梢處還滴著水珠兒,將手機往床上一扔,隨即大半身的重量斜靠在她的肩頭。
“幫我吹吹頭發吧”
看著鏡中的她,他這樣說道,語氣極其的自然。
“自己弄”
將吹風機塞到他懷里,阮青青站了起來,給他吹頭發,他想的可真美,還是說他的忘性大,這么快就忘了他是怎么折磨她的,而女人一向是最小心眼的。
“在我身邊呆一個月,一個月過后,我還你自由,如何?”
在她經過他身側的時候,西門震霆說了這么一句,登時,就看見阮青青停在了那里,臉上的表情有一絲懵懂,似乎是沒有弄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你說什么?”
眉心微蹙,她終究還是問了,只因“自由”那兩個字實在是太誘惑了。就像是鳥兒需要在天空中翱翔一樣,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鳥只有每天哀嚎,然后等待著自己老去的那一天。
“留在我身邊一個月,一個月之后我還你想要的自由。”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西門震霆不厭其煩的又說了一遍。
“為什么?”
雖然心中有一絲疑惑,不過阮青青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原因。
難道說一個月就能消弭他心中的恨意嗎?
他恨她,這點毋庸置疑,就算他的臉上掛著笑,可是從他那不經意間露出的神情,她都能清清楚楚的看的出他心中的恨意并沒有絲毫的減弱。
“沒有為什么,當然了,如果你就是想留在我身邊的話,我也沒意見。”
雙手一攤,西門震霆笑的就像是一只偷腥的貓,分明給人一種設下陷阱就等著她往下跳的感覺。
睫毛微顫,看著他,阮青青一直在考慮著他話里的真實性有幾分,可是還沒等出結果,樓下便傳來了門鈴的聲音。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出去看看。”
說話間,西門震霆已經繞過她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阮青青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西門少,這是您要的文件,老大拍我給送過來的。”
站在門口,來人低聲說道,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文件袋遞到了西門震霆的面前。
“好,我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們老大,就說過幾天我找他喝酒。”
接過文件袋,西門震霆淡淡的說道,聲音里無波無瀾。
“好,那我先走了。”
說完,微微頜首,來人轉身離去。
掂了掂手中的文件袋,西門震霆轉過了身,卻在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阮青青時,臉上的表情一怔,隨即又痞里痞氣的笑了。
“幾分鐘的功夫都離不開我嗎?”
將文件袋隨手一扔,他作勢就要抱她,卻被她一閃身給避過去了。
“少自戀了,我只不過是肚子餓了。”
摸著癟癟的肚皮,阮青青狀似隨意的說道,直到這時才想起自己中午飯沒吃。
“是嗎?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今天我親自下廚吧。”
大手使勁的揉了揉她俏麗的短發,西門震霆笑著說道,難得的好心情,似乎是因為說出讓她留在身邊一個月她沒有拒絕的緣故吧。
“你確定?”
眉尖微挑,阮青青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他會這么好心?難不成是天上下紅雨了?順著窗戶看過去,外面夕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
“當然”
拋給她一記媚眼,西門震霆轉身向廚房走去,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他又猛地轉過了頭,“不用感激我,我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性福考慮,畢竟抱著一堆排骨睡覺是一種自我摧殘。”
“你……”
聽到他的話,阮青青登時氣結,抓過沙發上的抱枕對著他就丟了過去,人沒砸到,倒是帶翻了剛才的文件袋摔到了地上,里面的文件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地上。
蹲下來,就在她的手指觸到第一張紙時,她整個人愣在了那里……
那上面赫然記載著她這五年來經歷過的所有事情。
將那些紙一張一張的撿起來,依照上面的次序看下去,才發現除了調查她之外,上面羅列的還有風氏集團和南宮財團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說風氏集團的假賬,比如說南宮財團的地下軍火交易。
越往后看,她的臉都綠了,握著文件袋的手不住的顫抖著,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連上面滲出一滴殷紅的血跡都未曾覺得疼痛。
“寶貝,吃飯了。”
就在她忍無可忍之時,廚房那端突然傳來了西門震霆歡快的聲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將那些資料重新裝進資料袋里,然后徑自向餐桌走去。
“吃飯吧”
看著她那鐵青的臉色還有下唇上那一整排的牙印時,西門震霆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不過他聰明的沒有問,只是眼睛似是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沙發上,赫然發現那文件袋已經動了位置。
“為什么要這么做?”
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阮青青冷聲問道,那緊握的拳頭暗示著她此時的隱忍。
“你不喜歡嗎?我記得這些菜以前都是你喜歡吃的。”
將圍裙解下來搭在一旁的椅背上,西門震霆答非所問的說道,顧左右而言他。
“西門震霆”
終于再也忍不住,阮青青猛地站了起來,隨即一拳狠狠的捶向了飯桌,力道之大,讓桌上的碗碗碟碟都蹦了起來。
“怎么了?氣大傷身,再說了,吃飯的時候生氣是容易消化不良的。”
西門震霆漫不經心的說道,走到她身旁,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再一次摁坐在了椅子上,“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都能吃過飯再說,全是你愛吃的,涼了就浪費了。”
他這樣說道,看向她的眼神如同江南被層層細雨彌漫的深巷,稍不留神便容易陷進去,然后永無翻身之日。
無聲的呼出一口氣,摸摸癟癟的肚皮,阮青青最終還是拿起了筷子。
“多吃點”
拍拍她的肩膀,西門震霆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紅酒,端在手中輕輕的搖晃著,偶爾放到鼻前輕輕的嗅一下,卻是遲遲都沒有喝下去,只是透過那酒紅色的液體靜靜的注視著對面的她。
感覺到他的視線,阮青青什么都沒說,依然吃的不亦樂乎,不可否認,他做的飯菜是自己很少吃到的美味,誠如他以前說過的,如果不是為了承接家業,現在的他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大廚。
“好吃嗎?”
深深的凝視著她,西門震霆喃聲說道,那聲音里的輕柔唯恐嚇到她一般。
沒有回答,阮青青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的**都沒有。
“菜里我放了幾顆巴豆。”
下一刻,西門震霆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說什么?”
一時間,就看見阮青青的臉都綠了,慌不迭的將嘴里還沒咽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可是已經咽進肚子里的卻是沒辦法了,怪不得他一直看她吃,自己卻不動筷,原來,最根本的癥結在這里。
“逗你玩的”
唇角微揚,西門震霆淡淡的笑了,似乎對她的反應極為滿意。至少這樣的她比剛才有生氣多了。
“西門震霆”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阮青青咬牙切齒的低吼著,放在桌上的手握緊再松開,再握緊、再松開……
“繼續吃吧,五年來這還是第一次下廚,希望味道沒有變才對。”
說完,他拿起面前的筷子就近伸向了一盤蝦米油菜,白胖胖的蝦米隱身在綠油油的油菜中顯得格外的誘人。
夾起幾根放在嘴里,仔細的咀嚼后,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味道還是一如往昔”
咂巴著嘴,他這樣說道,隨后將視線又一次投注在她的身上,“你覺得呢?這道菜我曾經做過給你吃的。”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阮青青沒再說什么,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住自己的憤怒,最后起身離去。
還沒開戰,這一場“戰爭”她已經輸的一敗涂地。
等到西門震霆慢條斯理的吃過飯后,蒼茫的夜色已經將大地籠罩,清冷的街燈和五彩的霓虹燈交相閃爍著,偌大的城市就這樣隱身在燈海中顯得格外的璀璨明亮。
坐在沙發上,阮青青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目光定格在電視畫面上,只看見那些人的嘴一張一合的,卻是連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腦海中閃過的只是那一頁一頁的紙,還有紙上的內容。
她知道,如果這些消息被媒體知道,風氏集團也好,南宮財團也罷都將面臨著一場軒然大波。
“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在她魂游太虛之際,耳畔響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下一刻,她整個人被勾進了一具溫暖的懷抱里。
“放開我”
她低聲的吼道,如同一只困獸拼命地想掙脫開他的鉗制。
“生氣了?”
低頭看了她一眼,西門震霆淡淡的笑了,只是那笑意明顯的沒有到達眼睛,這句問話更像是一句無關痛癢的應付。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風氏集團和南宮財團怎么得罪你了?”
阮青青恨恨的問道,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的今天,她依然看不懂這個男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說他們怎么得罪我了?”
這句話西門震霆說的極其飄忽,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要直擊她的內心一般,讓人忍不住從心底發毛。
“什么?”
使勁的掙脫開他的懷抱,阮青青冷聲問道,不想在那種狀態下和他談論這種問題。
“你不明白嗎?”
斜睨了她一眼,西門震霆漫不經心的問了這么一句,“父母之仇,奪妻之恨,從古到今都是一個男人最不能承受的,你說他們拐跑了我的老婆,我是不是也要讓他們吃點苦頭,這樣才算公平?”
一邊說著,他拿過文件袋將里面的資料全都拿出來攤在了桌上,“知道嗎?這里面的任何一條拿出來都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一陣子的。”
“你到底想干嘛?”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阮青青隱忍著,只是那低低的吼聲仍然泄露了她心底的憤怒。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的身邊,這些資料絕對不會外泄的,否則的話……”
說到這里,西門震霆突然頓住了,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宜說的太過。
“你真卑鄙。”
良久,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四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枚釘子一般深深的釘進了他的心臟,可是面上他仍然微笑著。
“卑鄙是我的座右銘,你一直都知道的。”
將文件袋往桌上一扔,整個人窩在沙發里,西門震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眉心微蹙,似乎很疲倦的樣子。
“我們都已經結束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西門震霆,不要再這樣了,行不行?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至于這么遷怒于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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