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西門震霆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狀,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唇,他忍住了,更讓他覺得驕傲的是,他臉上的笑始終保持著。
睫毛微微的抖動著,阮青青只是無聲的點了點頭,卻并沒有睜開眼睛。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風(fēng)慕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就在他的手剛剛搭上門把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西門震霆的聲音
“風(fēng)少,慢走,不送了。”
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風(fēng)慕徑自拉開門走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再次回歸死一般的寂靜,躺在床上,阮青青依然緊閉著雙眸,那張臉頰蒼白的幾近透明,就連平日里嫣紅水潤的唇瓣此時也是灰白一片,上面的皮已經(jīng)干裂開了。
“你竟然敢讓他吻你?還任由他拉著你的手?阮青青,你還口口聲聲的告訴我,你們之間沒事,這在我面前都這樣,要是我現(xiàn)在不在這里的話,你們是不是就直接上床去滾了?”
眼睛死死的盯著她,西門震霆咬牙切齒的說道,剛才偽裝出來的那層平靜的面具在這一刻碎了一地。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可仍是靜靜的躺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對于他,她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累。
“又不說話了?心虛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西門震霆已經(jīng)欺身上前,看著那張看似平靜的面孔,看著光潔的額頭,想也沒想,他猛地俯下來,唇使勁的親上了剛才風(fēng)慕親過的地方。
“你走開”
阮青青用力的推搡著他,他的碰觸只會讓她覺得他更加的惡心。
“怎么?剛才風(fēng)慕親你的時候我也沒看到你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啊,這么快就開始排斥我了,還是說你想為他守身?”
雙手固定住她的頭,西門震霆深深的看進了她的眼,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西門震霆,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眼睛無畏的迎視著他的眸子,良久,阮青青說了這么一句,隨后像是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似的又一次緊緊的閉合了。
“是嗎?那我就好好惡心一個給你看看。”
這一次,阮青青出人意料的沒有反抗,只是她這樣無言的抗議更加的讓西門震霆怒火中燒。
躺在那里,阮青青被動的承受著,假裝自己是一根木頭無知無覺。
只是當(dāng)那股尖銳的痛意傳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低呼出來。
“西門震霆,你變態(tài)。”
說這話的時候,那眼角的一滴晶瑩順著腮際悄然滑落。
“我是變態(tài),你一直都知道的。”
一反常態(tài),西門震霆陰惻惻的說道,就連臉上那偽裝的笑意都盡數(shù)隱去。
眼淚無聲的落下,蒼白的唇瓣上那一滴殷紅宛如漫天的雪地陡然盛開了一朵紅梅,紅的妖冶,那樣艷艷的紅色無端的就刺痛了人的眼。
看著那晶瑩的淚滴,西門震霆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無端的撞擊了一下,悶悶的,就像是心口壓上一塊大石讓人覺得喘不過氣來。
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cè),他靜靜的凝視著她,那雙眸子里有著一抹深沉的讓人看不透的光,就像是穿透層層迷霧,卻不知道迷霧的盡頭同樣是一片蒼茫。
許久,他就那樣看著她,下一刻,他驀地起身,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當(dāng)門“哐啷”一聲在耳邊合攏的時候,躺在床上,阮青青的臉上已是淚如雨下,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會有這么多的眼淚可以流,流到嘴角的時候,她清楚的嘗到了一道咸澀的滋味。
天黑了又亮了,依舊每天日升日落,好像和以前的任何一天都沒有區(qū)別,半靠著床上坐下來,凝視著外面那如血般的殘陽,阮青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霞光漸隱,當(dāng)最后一絲晚霞也在天邊消匿無蹤的時候,天地間變成了一片銀灰般的顏色。
自那天之后,三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溜走,這三天來除了張媽,她再也沒有見到一個人,每天除了醫(yī)生的定時查房外,她都是一個人靜靜的呆在病房里,伴隨她的除了孤寂還是孤寂。
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那天她義無返顧的跟著風(fēng)慕走,那今天的她會是什么樣子的,或許西門震霆真的只是嚇唬她而已,畢竟風(fēng)氏和南宮財團也不是泛泛之輩,想要動他們又何嘗容易。
但是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的。因為心中在乎,所以容不得有一丁點的閃失。
“太太,別想那么多了,先生已經(jīng)給您辦好了出院手續(xù),我們出院吧。”
從門外走進來,張媽輕聲說道,動作利落的開始收拾著她的東西。
沒有應(yīng)聲,阮青青只是將視線調(diào)向了窗外。
此時,蒼茫的夜色將整片大地層層籠罩起來,那薄薄的霧氣讓一切都隱身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霧里看花終隔一層。
當(dāng)一切收拾妥當(dāng)后,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挾帶著一身的涼意,西門震霆走了進來,看了收拾好的包,再看著依然坐在床上一動未動的阮青青,眉心微蹙,臉上露出了一抹復(fù)雜的表情。
“走吧,我們回家。”
說話間,他的手伸向她,可是還沒等碰到她的手臂,阮青青已經(jīng)快速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這樣徑自走了出去。
她也有她的堅持和自尊,他能控制得了她的身體,可是他永遠(yuǎn)都控制不住她的心靈,那是一片自由的廣闊,也是唯一可以讓她停住腳步的地方。
薄唇微抿,看著她的背影,西門震霆的眸子微微的瞇成了一條細(xì)縫,短暫的停留后,他大踏步的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那種難言的寂寞充斥在車廂里,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讓人覺得連舒適的喘息都成了奢侈。
坐在座位上,阮青青的目光一直看著窗外,愛極了那五彩繽紛的色彩,看著街邊笑的無比燦爛的人們,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她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透過后視鏡看著她,西門震霆被那抹空靈的笑給吸引住了,那是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不曾有過的。
因為稀有,所以格外讓人貪戀。
有那么一剎那,他真想將這抹笑珍藏起來,可是下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阮青青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臉上的笑登時隱去,又恢復(fù)成了慣常的冷漠。
車子平穩(wěn)的向前行駛著,穿梭在密集的車流中,一切顯得那么的渺小,終于覺得累了,收回目光,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路駛回御園,車子停下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有了一種想要逃的沖動。
“下車”
就在這時,車門被打開,一雙油光锃亮的皮鞋出現(xiàn)在了視線盡頭。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下了車,卻在剛走沒幾步時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阮青青,你到底還要別扭到什么時候?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jīng)給你道過歉了,適可而止吧。”
在她的身后,西門震霆冷冷的說道,畢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能容忍她到現(xiàn)在已是極限。
“道歉?如果我一刀殺了你再給你說聲對不起的話,你就會原諒我了嗎?”
回眸,阮青青這樣說道,那雙眸子里有著深深的嘲諷。
他總是這么的自以為是,卻永遠(yuǎn)都不問別人,那是不是真的是人家想要的。
“你……”
聽到她的話,西門震霆登時氣結(jié),不過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時,他還是硬生生的將那股怒氣咽了下去。
“不可以,對不對?”
唇角的譏諷更甚,阮青青低低的笑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個道理相信你應(yīng)該懂的。”
說完這句話,用力的甩開他的手,阮青青揚長而去,雖然腳步依然有點虛浮,可是那胸膛卻一如既往的挺得直直的。
像頭不屈的倔驢!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西門震霆突然想到了這么一句話。
時針悄然指向晚上十二點,夜已經(jīng)很深了,就連天上的星子都若隱若現(xiàn)的閃著光,似是沉沉的睡去了。
瞪視著電腦屏幕上那自由自在游來游去的魚,阮青青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雙臂環(huán)胸,下巴搭在手肘上,她就那么呆呆的坐著,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安安靜靜的坐下去也該是好的吧,至少不用再面對那張令她厭惡的臉。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一襲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帶來大片的陰影。
“馬上去睡覺。”
看著她,西門震霆沉聲說道,眉頭緊擰,那微抿的薄唇明顯的在隱忍著。
該死的女人,真是沒有一點身為病人的自覺,難道她不知道此時她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要養(yǎng)好身體嗎?
眼角都沒抬一下,阮青青依然維持著最初的姿勢,目光定格在電腦屏幕上,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說這話的時候,西門震霆一把將電源的開關(guān)給關(guān)掉了,登時書房里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過那層薄紗窗簾灑進來,帶著絲絲圣潔。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好像自從她回來之后,她越來越沉默了,很多的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在說,她偶爾接上一句,卻足以讓他氣得跳腳,這個女人肯定是上天派下來懲罰他的惡魔。
如果是以往,他大可以屁股一扭轉(zhuǎn)身走人,可是面對她的時候,他就是做不了這樣的決絕。
她……是他這一生的劫,那他呢?會不會也是她這一生的劫難?
“你是準(zhǔn)備自己走還是讓我抱你出去?”
看著她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他的語氣更加沉了下來。
雙手撐在桌沿上靜靜的凝視著那張臉,肺都要氣炸了,可是他依然在極力的克制著,那雙眸子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如墜落寒潭的星星一般璀璨。
斜睨了他一眼,阮青青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西門震霆,你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么?”
說完這句話,她猛地站了起來,在他凝視的目光中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眉頭緊皺,西門震霆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然后慢慢的吐出來,轉(zhuǎn)身也跟了上去。
臥室里,阮青青已經(jīng)面向里面躺了下來,整條薄毯都裹在自己的身上,調(diào)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推開門,看著這一幕,西門震霆不禁笑了起來,這樣的她就像是個孩子似的,別扭,卻也可愛。
將外套丟在一邊,因為他的重量,床的一側(cè)不由得沉下了幾分,側(cè)過身,他的手撫向了她的肩膀。
“不要碰我”
阮青青冷聲說道,身體更加往里靠了一點點,存心要和他保持著距離。
“還有力氣說話那就說明你好了許多。”
說這話的時候,西門震霆將她用力的勾進了懷里,隔著那層薄毯緊緊的摟住了她。
“西門震霆,你馬上放開我。”
因為他的碰觸,阮青青下意識的扭動起來,不經(jīng)意間帶動傷口,登時,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就算有那個心,我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所以你最好乖乖別動,否則真要是挑起了那股火,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病人。”
這些話西門震霆說的極其輕柔,可字里行間卻透露著明顯的威脅。
果不其然,在聽到他的話后,阮青青不動了,一方面是傷口的疼痛讓她不安,另一方面,她不確定萬一真的惹毛了他,以他那人面獸心的模樣會不會真的把她怎么樣,而她不想冒這個險。
察覺到她的乖順,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西門震霆淡淡的笑了。
臉貼在她的后背上,感受著屬于她的那股溫?zé)岬臍庀ⅲ谀欠N若有似無的馨香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的好夢連連,當(dāng)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萬丈霞光已經(jīng)從東方的地平線上迸射而出,朝霞似火,染紅了半個天際。
懷里,阮青青依然在沉沉的睡著,只是睡得顯然不太安寧。
將她垂落在額際的碎發(fā)攏到耳后,凝視著那張沉睡的小臉,西門震霆突然說不清心中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似乎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能這么看著她,他也就滿足了,連帶著讓他忘卻了將她留在身邊真正的意圖是什么。
他只知道,這一刻,身邊有她,足夠了。
或許是那目光太過熾熱,睫毛不停的抖動著,下一刻,阮青青驀地睜開了眸子,只是那睡夢初醒的眼睛迷離而朦朧,看起來就像是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情之所動,西門震霆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光潔的額頭,很輕很柔的一個吻,帶著無盡的濃情蜜意,在這個朝陽似火的清晨暈染著一室的靜寂。
“你……滾開”
下一刻,就看見那雙朦朧的眼睛變得清明起來,繼而被一股濃濃的恨意包圍。
“現(xiàn)在讓我滾開了,昨晚你摟著我脖子的時候,我怎么沒有聽到你說的這句話?女人,過河拆橋的事情最好少做,否則可是會遭報應(yī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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