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要不要和那個女人徹底斷了?就那樣的貨色,你相信媽媽,只要你喜歡,媽媽去給你找,保證你滿意。”
湯燕一迭聲的說道,看著兒子那偉岸的身影,她更加想不通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讓一向流連花叢的兒子都從良了。
“媽,我的事情你別管。”
將煙霧緩緩吐出,在那朦朧的霧氣中,西門震霆用這樣的方式給了她回答。
“你說什么?”
聽到他的話,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湯燕登時跳了起來,“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破鞋一只,也就是你傻不拉幾的還把她當個寶,我告訴你,在外面的這些年要是誰說她沒有男人的話,死人都要笑醒了。”
她一臉鄙夷的說道,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的,更別說離婚之后了。
“媽”
西門震霆的聲音不由得沉下了幾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冷峻起來。
那樣的話竟然如一枚枚釘子似的,讓他的心隱隱做疼。
原來,傷口結了疤并不意味著就好了,一旦傷疤被揭開,留下的只會是更深的痛,而他的傷疤就是那段永遠都磨滅不掉的記憶,更重要的是,那些傷疤和記憶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怎么了?死小子,我現在說說她都不行了,是嗎?”
看著他那明顯袒護的態度,湯燕更是氣都不打一處來,要么怎么說養兒子沒用呢,一個個的全都是白眼狼,有了老婆就忘了娘。
“媽,我最后說一次,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聽到了嗎?”
轉過身,西門震霆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你說什么?不孝子。”
說話間,湯燕的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卻在半空中又頹然放下了,“兒子啊,那個女人到底給你施了什么了?一個殘花敗柳竟然還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只要你愿意,什么樣的女人你找不到啊?”
她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塞回肚子里再重生一次。
“媽,五年前,不顧我的意愿,你強逼著讓我和她結了婚,之后,又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做主給我離了婚,這期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都沒有,你只是憑著你自己的意愿來告訴我,什么是我該做的,什么是我不該做的。”
說完,西門震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但是這一次我告訴你,我和她是合是散,我自己說了算,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擺在我面前,我也只要她一個,只要她一個人。”
夜幕徐徐降臨,蜷縮在沙發里,抱著一袋爆米花,阮青青吃的不亦樂乎,從今天湯燕來過之后,她就告訴自己。
從現在開始,她無需再去隱忍什么,她要高高興興的活著,過好屬于自己的每一天。
晚上八點,房門被緩緩開啟,下一刻,西門震霆那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著客廳里的昏暗的光線,再看向電視機前躺在沙發里的女人,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然后隨手打開了大燈。
“以后看電視的時候把燈打開,光線太暗對眼睛不好。”
他輕聲說道,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來,臉上有著明顯的倦色,似乎是很疲累的樣子。
眉尖微挑,阮青青什么都沒說,只是依舊自顧自的吃著爆米花,遇到搞笑的情節捧場似的哈哈大笑幾聲。
“那么好笑嗎?”
看著那張表情豐富的臉,西門震霆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有了笑意,伸手從她的袋子里掏出一把爆米花塞進了嘴里,除了中午的那個便當外,他到現在都沒有吃上一口東西,下午的會議開到現在,他覺得自己都要累垮了,而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側頭又看了他一眼,阮青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似乎是不滿他去搶奪她袋子里的東西。
“小氣鬼”
揉揉她的頭發,西門震霆無比寵溺的笑了,起身,走到了廚房,看著流理臺上擺放的剩菜,想也沒想,他直接拿過筷子吃了起來。
聽見沒什么聲響,阮青青一臉狐疑的轉過了頭,卻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無端的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擊著。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最后她還是選擇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只是臉上的表情沉靜了許多,像是在想些什么。
草草的吃過一點東西,西門震霆再次折回客廳坐在了她的身邊,長臂一伸徑自將她摟到了懷里,下巴搭在她的頭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今天開心嗎?”
把玩著她的手指,他輕聲說道,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看起來竟也是無比的契合。
“還好”
鬼使神差的,阮青青回了一句。
“是嗎?”
聽到她說話,西門震霆嗖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你明天有空嗎?”
難得乖順的靠在他的懷里,阮青青這樣問道,聲音里聽不出一點情緒。
“有什么事嗎?明天不是太忙,估計可以早點下班。”
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頂,西門震霆喃喃的說道,“最近有一個樓盤馬上就要竣工了,而新的項目還在籌備,所以不算太忙。”
“那好,你明天能做飯給我吃嗎?”
阮青青接著說道,隨后像是怕他不明白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晚上。”
“饞貓,想吃我做的飯了,是不是很懷念那個味道?”
點點她的鼻頭,西門震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
“還好,只是覺得最近都沒什么胃口,想著你做的飯菜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當然了,你要是忙的話就算了,其實張媽做的菜也不難吃。”
說完,阮青青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了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著,視線一直停留在電視畫面上。
“沒問題,只要你想吃,我隨時愿意為你效勞,想吃什么東西?”
抬起頭看著她,西門震霆的眸子亮晶晶的。
這……似乎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是不是意味著從明天開始他們的關系將會邁入一個新的階段?
他很期待。
“不用了,我對吃的其實不太挑的,偶爾做一次就行。”
阮青青一副好商量的說道,同時將爆米花移到了他的面前,“要不要吃一點?今天張媽專門出去買的。”
“你喂我”
涎著一張臉,西門震霆將嘴巴湊了過去,關系漸漸變得融洽,連帶著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天的疲累也似乎慢慢的消失了。
“少來,當心我翻臉啊。”
一把將他的頭推開,阮青青直接用袋子捂住了他的臉。
“小青兒,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下一刻,西門震霆略顯憋悶的聲音從袋子后面傳了過來。
“西門先生,你想的太多了,就算是我想要謀殺,也得有親夫讓我謀啊,你就不用費心了。”
說完,她更加用力的加大了力道。
“淘氣”
西門震霆笑著說道,說話間,一把將袋子扯下,而他整個人也順勢躺在了她的懷里。
“起來”
看著他,阮青青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冷冰冰的。
得寸進尺,她在心里這樣說道。
“不要,好累,就讓我靠一會吧,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我保證會乖乖的,絕不亂動。”
說完,像是真的累極了,西門震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那緊鎖的眉心,阮青青想要推開他的手就那樣定定的停在了那里,轉而用一種說不清楚感覺的聲音說了這么一句
“說好了五分鐘的,要是敢多出一秒,你就死定了,我現在開始計時。”
“好,小氣的女人。”
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西門震霆再次閉上了眼睛。
時間悄然而逝,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看著那張沉睡的臉,阮青青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
他……竟然就這樣枕著她的大腿睡著了。
“喂,醒醒,你該起來了。”
她使勁的推著他,讓他睡上半個小時已是對他天大的恩賜了,畢竟他們的關系可不是情人,也不是朋友,這樣親昵的舉動總歸讓人不舒服,雖然他們之間比這更親密的動作都有過。
“別動,再讓我靠一會,就一會,好累。”
眉頭緊緊的攢成一團,西門震霆小聲的嘟噥著,掉轉個身,兩手摟著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胸前,又一次沉沉睡去了。
“你……”
兩只手像是投降似的高高舉起,看著胸口那黑乎乎的一團,阮青青再一次意識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頭不停的在她的胸口拱來拱去,似是不滿意她身體的僵硬,最后在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后,他又不動了。
明亮的光線下,阮青青仔細的打量著他,頭一回發覺他確實是長得相當好看,就像是此時的他雙眸緊閉,蜷縮在她的懷里就像一只優雅的獵豹,那性感的薄唇微抿著,似乎在壓抑著,只是那略微有些發青的眼圈隱隱的在暗示著什么。
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那纖細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撫上了他剛毅的臉頰,指腹所過之處有著一種微涼的觸感,這個時候的他沒有了那絲邪魅,沒有了冷漠,沒有了譏諷,有的只是卸下全身心的防備所流露出的那種如同嬰孩般的單純。
夜,漸漸地深了,窗外不知何時已經刮起了風,敲打著玻璃窗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聲。
雙臂環住他的身體,將臉貼在他的后背上,抵擋不住那一陣一陣襲來的睡意,阮青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夜靜寂無聲,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陽光明媚,昨夜的風已經停了,可即使在屋內,她依然能夠感覺到一股涼意襲來,環顧四周,她已經安然的躺在床上。
他呢?
下意識的,她轉過頭去,床的另一側空蕩蕩的,手撫上去有著一種冰冷的寒意,這里連有人躺過的痕跡都沒有。
那一刻,仰望著天花板,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突然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樣的感覺,像是空落落的,宛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無著無落。
視線不經意的回轉間,手機下壓的一張紙引起了她的注意,拿起來,就看見上面有一行遒勁的大字
昨夜是我這五年來睡的最踏實的一晚,謝謝,作為回報,今晚我會讓你吃上世間最美味的飯菜。
在右下角,一個笑臉之后是西門震霆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唇角微揚,阮青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赫然發現竟然已是早上九點半。
洗漱過后,她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客廳里,張媽正在打掃,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太太早”
她笑呵呵的說道,還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
看著她,阮青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沒有,我只是在為太太高興,守得云開見月明,先生其實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張媽又說了這么一句,依然是話中有話的樣子。
“什么意思?”
她這么一說,反而讓阮青青更加不解了。
“呵呵,沒事,太太要吃飯嗎?粥已經溫在鍋里了。”
“不用了,我一會要去祭拜叔叔,給我杯牛奶吧,謝謝。”
走到飯桌前,阮青青坐了下來,看著張媽的表情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不過既然她不說,她也就不打算問了。
簡單的用過早餐,在張媽的陪同下,她走出了那間屋子,意外的竟然發現門外空無一人。
“張媽,他們人呢?”
她一臉狐疑的問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就在她出院那天,門外還守著四個彪形大漢呢。
“早就被先生給撤走了”
將她身上的風衣系好帶子,張媽這樣說道。
“撤走了?撤去哪里了?”
說這話的時候,無數個想法在阮青青的腦海里閃過,這是不是意味著下次她要逃跑的時候更加方便了呢?
“先生說太太不是犯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和自由,所以那些人以后都不用守在那里了,太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有一條”
說到這里,張媽突然頓住了。
“什么?”
阮青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天可憐見,那個男人終于是良心發現了。
“晚上九點前必須回到這里”
看著她,張媽將未說完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嗯”
用力的點了點頭,阮青青快速的向電梯走去。
這是一座背山靠水的墓地,叔叔的墓就在最里面,兩年的時間,種在墓碑旁的小松樹已經長高了許多,間或著有小鳥歡快的鳴叫聲。
在這里,叔叔應該不會寂寞吧。
“叔叔,我來看你來了。”
她輕聲說道,將懷中一捧白色的雛菊放在了墓碑前,“對不起,直到現在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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