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聽到她的話,阮青青一下子變得有些遲疑,雖然這并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可這畢竟不是她的房子,如果貿(mào)然答應(yīng)的話恐怕……
想到西門震霆那張陰氣沉沉的臉,她的心里是一點底都沒有,這幾天他是比從前溫順過了,但是獅子就是獅子,再溫順也變不成小綿羊啊。
“如果你為難的話就算了,當(dāng)嬸嬸沒說,一會我們就走。”
說這話的時候,閆芳臉上的淚落得更兇,一邊擦拭著眼淚,她慢慢的站了起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沙發(fā)上。
“嬸嬸,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也知道我和西門震霆已經(jīng)離婚了,如果不是因為……”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了,“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我才留在這里的,不如這樣吧,我讓人給你們安排酒店,您看這樣行嗎?”
“算了,不麻煩你了,我看我們還是走吧,本來嬸嬸是尋思沒有什么回報你,這樣就近照顧一下你的生活也好,既然你不愿意,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說完,閆芳轉(zhuǎn)身向客房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留下來吧,到時候我們一起走。”
看著那單薄的身影,想也沒想,阮青青直接就答應(yīng)了。
“還是算了吧,這樣會讓你為難的。”
閆芳仍是憂心忡忡的說著,如同天底下任何一個不忍心讓孩子受到一絲為難的母親。
“沒事,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霓虹初上,當(dāng)夜色暈染了整片夜空,二樓的臥室里傳來了西門震霆的低吼聲。
“我告訴你,不行,如果她們想住,我可以讓人收拾一間別墅出來,她們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這里絕對不行。”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和那對母女同處一室,那和引狼入室又有什么區(qū)別。
她是被親情暫時蒙蔽了雙眼,但是他的眼睛是雪亮的。
“西門震霆,你怎么那么不可理喻?不過是一個多禮拜罷了,等我走的時候,我自然會帶她們一起走,難道就這么幾天你都不能將就嗎?”
阮青青氣急敗壞的說道,雖然想到過他會反對,可是這樣強烈的反對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這不是將就不將就的問題,你知不知道……”
看著她,西門震霆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能告訴她,就在她回來后不久,阮思思便去勾引他嗎?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這么巨大的轉(zhuǎn)變,讓誰都會去懷疑他們的動機,也就是這個傻女人還在這里傻呵呵的被蒙在鼓里呢。
“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說這話的時候,阮青青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也并不是一無所覺的,就好像每次有思思在場的時候,他不是說累了要休息就是說要去書房處理公文,如今想來,是不是她錯過了什么?
“我有那個必要嗎?不如這樣吧,既然她們喜歡住在這里,我們走,正好這幾天公司不忙,我?guī)闳ザ燃僭趺礃樱狂R爾代夫,據(jù)說那里可是人間的天堂哦。”
西門震霆退而求其次,說到底,就是不愿意和他們共處一個屋檐下。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如果你真的看她們那么不順眼的話,那我和她們一起走。”
說完,阮青青轉(zhuǎn)身向外走去,那背影有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決絕。
“阮青青,你給我站住。”
眉頭緊緊的攢成了一團,西門震霆冷聲喝道,難道說這幾天是太過縱容她了嗎?竟然可以讓她如此囂張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怎么了?又想威脅我?西門震霆,你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做法?這樣不累嗎?”
沒有回頭,阮青青只是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
“你說什么?我威脅你?這樣也算是威脅嗎?你到底能不能分清人家是真心還是假意?是,我就是不愿意和她們住在一起,就是看她們不順眼,怎么樣?在我自己的家里,我連說句真話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
西門震霆的臉色已是一片鐵青,好賴不分的女人,但愿有一天她別來哭著求自己。
“終于說出你的真心話了,西門震霆,你真虛偽,這幾天藏得夠深啊,演的一定很累吧。”
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阮青青低聲說道,虧得她還以為他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到頭來,這還是一場戲。
“你……”
指著她,西門震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在局面變得更加無法控制之前,氣沖沖的越過她甩門而去。
當(dāng)重重的關(guān)門聲在耳畔響起的時候,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順著墻壁,阮青青緩緩地滑坐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其實,他所說過的話她全都懂,可是這種久違的親情讓她迷戀,終究她也是喜歡那種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的感覺,哪怕這種感覺只能維持一個月,十天,甚至只有一天也好,就算是那樣,她也要用盡全力去維護。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輕輕的叩擊聲,站起身,她輕輕的拉開了門,就看見閆芳和阮思思一臉擔(dān)憂的站在門外,心事重重的樣子。
“嬸嬸,思思,怎么了?”
勉強擠出一絲笑,她輕聲說道,幾秒鐘的功夫,已經(jīng)很快將臉上的情緒隱藏起來。
“青青,我看我和思思還是走吧,其實我們倆怎么樣都行。”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閆芳這樣說道。
“是啊,姐,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那么對你,我還以為……”
說到這里,阮思思一下子頓住了,可是那眸子里的神情分明就是悲憫。
看來她也是一個倒霉的可憐蟲,還以為她過的有多風(fēng)光呢。
在心里,她這樣想到,可是面上卻依然裝出那副為她著想的模樣。
“沒事,他只是恰好今天有點心情不好罷了,不要理他。”
阮青青淡淡的笑了笑,“走,我們下樓看電視吧,我讓他們找的房子都找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怎么樣?再過一個禮拜,我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到時候我們一起走。”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姐,你真厲害。”
說完,阮思思用力的抱住了她,趴在阮青青的肩膀上,和閆芳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
“只要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比什么都強。”
輕拍著她的肩膀,阮青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此生,還會有這樣的時刻,她已經(jīng)知足了。
時針悄然指向晚上十點,西門震霆還沒有回來,這是自他們和平共處以來的第一次,他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她打任何電話。
“姐,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看著她,阮思思狀似隨意的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今晚特別安靜。”
摸過一枚果子塞進嘴里,阮青青淡淡的說道,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哦,對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份文件沒有傳到公司,姐,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電腦?下班回來的匆忙給忘記了。”
摸摸后腦勺,阮思思不好意思的說道。
“去吧,電腦還開著呢,我先去樓上睡了。”
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阮青青起身上了樓。
“姐,晚安。”
說話間,阮思思也站了起來,目送著她上了樓之后,轉(zhuǎn)身進了位于一樓屬于阮青青的那間書房。
摁下電腦的電源鍵,環(huán)顧四周,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看得出,不管怎么鬧,西門震霆都是極為寵她的,單看這間書房的裝潢就能看出一二,只是那個女人笨的可以,這樣的男人都不知道要緊緊的握在手里。
這樣想的時候,臉上嘲弄的表情更甚,手試探性的拉著一旁的抽屜,竟然出人意料的打開了。
里面零零散散的全是一些設(shè)計草圖,就在這時,在那些圖紙的最下端,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吸引了她的注意,帶著一絲狐疑,她緩緩地將那個紙袋拿了出來。
側(cè)耳聽了聽,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拿在手中掂了兩下,她隨后將里面的東西抽了出來,僅一眼,她臉上的笑容便如春花一般的燦爛起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個無心之舉竟然讓她找到了這么精彩的東西。
呵呵……,臭男人,你們都等著瞧吧。
那一晚,西門震霆徹夜未歸。
躺在床上,阮青青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睜大眼睛到天亮。
或許這次,她是真的惹毛了這個男人,如今想來,這件事的確是她做的太沖動了。
清晨,當(dāng)?shù)谝坏老脊鈴臇|方的地平線上噴涌而出的時候,揉揉酸澀不已的眼睛,她緩緩的坐了起來,聽到外面有聲音,她直覺的便認(rèn)定他回來了,顧不得穿上鞋就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過道里,閆芳和阮思思母女倆正靜靜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敲門,看到她出來,臉上的表情一愣,隨即都笑了。
“嬸嬸,思思,這么早就起來了。”
她笑著招呼著,這一刻,只要還有她們陪在身邊就足夠了,反正再過五天,她也就和西門震霆老死不相往來。
“呃?是,是啊。”
閆芳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覺得那張臉上有一絲慌亂。
“怎么了?有事嗎?”
扣好胸前的扣子,她一臉狐疑的問道,總感覺她們似乎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青青,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這樣讓你夾在中間,嬸嬸也很難過,本來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彌補一下曾經(jīng)對你的虧欠,可沒想到卻弄成了這樣。”
低垂著頭,閆芳喃喃的說道,臉上有著一抹愧疚的神情。
“是啊,姐,我們一會就走,等姐夫,不,西門少回來的話,你告訴他,就說我們這些日子多有打擾,讓他別往心里去,放心好了,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阮思思也在一旁幫腔,似乎是早就打定了要走的主意。
“可是你們……”
看著她們,阮青青張嘴想挽留,可是一想到如今自己的立場,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也好,反正再過幾天我也就該走了,這幾天你們就先暫時住在酒店吧,等那邊的房子收拾好了,我們就搬進去。”
“嗯,好,那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閆芳輕聲說道,直到這時,阮青青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她們的腳邊還擺放著一個精美小巧的行李箱,她認(rèn)識那個箱子,是那晚將她們接過來的時候帶來的。
“就算是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吃過早飯再走吧。”
阮青青出聲挽留,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太對勁。
“不用了,這些天已經(jīng)夠麻煩你了,還害得你和震霆他……”
閆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阮青青給打斷了,“算了,嬸嬸,不說那些了。”
“好好好,不說了,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說完,拎著地下的箱子,閆芳在阮思思的攙扶下轉(zhuǎn)身向樓梯口走去。
看著她們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阮青青突然覺得鼻頭一陣發(fā)酸。
“嬸嬸”
下一刻,她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一滴晶瑩的淚就這樣順著腮際悄然滑落下來。
“傻孩子,又不是以后再也見不著了,你要是想嬸嬸的話,隨時都可以打電話啊。”
轉(zhuǎn)過頭,閆芳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看著那張梨花帶淚的臉,突然她問出了這么一句
“青青,如果以后嬸嬸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會怨恨嬸嬸吧?”
“怎么突然說這個啊?我們是一家人,什么恨不恨的?”
用力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阮青青笑了起來,只是那眼淚依然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著轉(zhuǎn)轉(zhuǎn),卻固執(zhí)的沒有再掉下來。
“那就好”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閆芳輕輕的點了點頭。
“媽,我們趕緊走吧,萬一一會西門少來了看到我們還在這里,又該不高興了。”
扯扯她的衣袖,阮思思輕聲說道,隨即轉(zhuǎn)過頭看向阮青青,“姐,我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嗯,路上小心。”
阮青青喃喃的說道,一直送她們到了樓下,看著出租車帶著她們逐漸消失在視線里,推開那扇房門,突然覺得這里空曠的讓人窒息,連帶著心里也空落落的。
她們走了,似乎連自己的心都一并帶走了。
那一天,她就跟丟了魂似的,一直在屋子里漫無目的的閑逛著,那曾經(jīng)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平靜的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一直到暮色沉沉,星光開始閃耀于天際的時候。
西門震霆回來了,只是那臉色依然不好看,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著什么。
“如你所愿,她們離開了,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對不對?”
在他經(jīng)過身側(cè)的時候,她一臉嘲弄的說道。
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連同她最后一絲溫暖都要奪走?難道他不知道從小到大她最渴望的是什么嗎?
腳步一頓,西門震霆側(cè)過頭看向她,看著那雙枯井無波般的眸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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