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西門震霆所說的讓她痛不欲生的事情嗎?
這就是他對她的報復?
如果最終還是這個結果,那她這一個月來的委曲求全算什么?
仰躺在椅子里,凝視著窗外那片灰蒙蒙的臉,一行清淚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她以為他會信守承諾的
她以為他會將這個秘密永遠的爛在肚子里
她以為只要她退讓了,就是對風慕最好的保護
她以為只要堅持過這幾天,迎接她的就是光明和自由
可是到頭來才發現,這真的只是她的以為。
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可她竟然可笑的一直把他的話當成了人話。
那今天的這一切也就不得而解了吧。
如果這就是他對她的報復?
很好,他成功了。
等她想起再撥打風慕電話的時候,那端卻始終都在占線。
風慕,對不起。
在心里,她喃喃的說道,那個對她最好的男人,卻因為她受到了最嚴重的打擊。
窗外的烏云越來越厚,眼看著就會有一場瓢潑大雨即將落下,很難得,在寒冷的冬日,也能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快速的換好衣服,她轉身走了出去,就算不能再為他做什么,至少,她也要問個明白。
就算是一只獸,偶爾也要聽明白人的語言。
當出租車一路駛過來到西門氏集團大樓下的時候,她已調整好呼吸,仰頭看向那挺立在這個城市最中央的地標性建筑,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或許是因為還沒到上班時間的緣故,大樓里冷冷清清的,但是直覺告訴她,他肯定就在這里,說不定此時正等著她呢。
電梯門“叮”的一聲在頂樓停了下來,踏出電梯門,她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后緩緩地吐了出來,隨即大踏步的向那扇房門走去。
高跟鞋“咯噔咯噔……”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顯得是那樣的刺耳。
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擰,門登時就被推開了,里面煙霧繚繞,昏暗的光線下,一時間竟然讓人看不清里面的真實景象。
但是直覺告訴她,他就在里面。
站在門口,她靜靜的看著里面,直到煙霧漸漸散去,她才走了進去。
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后面,有一個男人面朝窗戶坐著,雙腿交疊的搭在一起,手指間的火點依然在忽明忽暗的閃著,隨后便有一股股濃煙襲來。
“西門震霆,這就是你說的要報復我的方法,對不對?”
在他身后,她沉聲說道,那雙眸子里冷冽如冰。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沒有回頭,西門震霆只是這樣應了一句,深深的吸進一口煙,然后讓那些煙霧自鼻間一點一點的冒出來。
“你說什么?不是你做的?那你的一絲是說那是我做的了?”
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阮青青登時跳了起來,隱忍了一路的怒氣在這一刻悉數爆發出來。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但是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視線依舊定格在窗外,西門震霆沉聲說道。
嘴角擠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她微微的側過了頭,突然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西門震霆,你真是一個沒種的男人,我以為你至少會敢做敢當的,沒想到……”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了。
是她愚蠢至極,竟然還會相信一個獸類所許下的誓言,原來,有的時候誓言真的只不過就是失言而已,只是她傻得可憐,竟然還會相信那是真的。
“我最后說一遍,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里,西門震霆冷聲說道,臉上的表情一片陰戾,站起身,他徑自來到她的面前,手指一用力輕而易舉的將她的下巴托了起來,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那里面有著一絲她看不懂的東西。
“是嗎?”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阮青青不答反問,那雙犀利的眸子似是要將他射穿似的,“偽君子”
末了,她說了這么一句。
“我不需要給你解釋。”
說這話的時候,西門震霆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幾分,那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她,那一絲恨意是那樣明顯的就表露了出來。
是的,這一刻,他是恨她的,恨她竟然如此的不相信他,難道在她的眼里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嗎?連日來,他苦心經營的平靜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是啊,你是誰啊?你是高高在上的西門少,只是你這樣對我你覺得有意思嗎?如果你覺得將我傷的遍體鱗傷你就會快樂的話,我無所謂,但是你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行嗎?因為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
阮青青一臉鄙夷的說道,虧得她還曾經對他有過一點點的心動。
“你再說一遍”
雙眼微瞇,西門震霆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就不順的心此時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糾結的難受。
“我就是再說十遍也是這樣,偽君子、禽獸、小人……”
阮青青一迭聲的說道,將腦海中所能想到的惡毒的詞匯一股腦的全罵了出來。
下一刻,只覺得下巴處的疼痛更甚,似是已經脫臼了。
“我告訴你,從來都沒有女人敢這么罵我,你是第一個。”
西門震霆陰惻惻的說道,手下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幾分,渾然不顧她已經蒼白的臉色,那陰森的氣息宛如刮起一股冷風將她團團包圍起來。
很冷,冷的讓人直打顫。
“是嗎?我很榮幸。”
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阮青青一字一頓的說道,即使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即使那疼痛已快要把她擊穿,可是她仍是一臉無畏的看著他。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著她,西門震霆突然笑了起來,毛骨悚然的一抹笑,在窗外烏云密布的天幕下,那樣的笑讓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愛風慕那小子竟然愛的那么深,甚至不惜和我反目,你知道嗎?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恨他,這……只是一個開頭,我不敢保證接下來還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冰涼的指尖輕觸著她溫熱的臉頰,西門震霆的聲音近似呢喃,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沖動。
“西門震霆,你這個瘋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青青忍不住失聲尖叫,這個男人的冷血遠遠的超乎她的想象。
“只要是你在乎的,我通通毀掉,那樣你的眼睛里是不是就會只看到我一個人?”
唇貼在她的耳際,他這樣說道,溫熱的氣息在她的頸間游走,帶來的卻是一波更勝似一波的冰冷,那樣的寒意仿佛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讓人連掙扎都沒有力氣。
“你……真是變態。”
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半晌,她說出了這么一句話,閉上眼睛的時候,一種徹骨的無力感將她團團包圍起來。
“呵呵……”
聽到她的話,西門震霆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分明沒有到達眼底,“我變態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你放開我,死變態,放開我……”
她一迭聲的罵道,拳打腳踢,可是依然撼不動他分毫。
抱著她,他徑自走向了辦公室內側的小套房。
他的聲音近似呢喃,可是還是被她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他竟然對她說,休戰吧,可是他知不知道這場“戰爭”是他一手挑起來的。
“不要再忤逆我,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今天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還有兩天,你不是想要自由嗎?兩天過后,我會還你自由,可是在這兩天里,我們休戰吧,不爭吵,不埋怨,不生氣,就這樣靜靜的廝守在一起,可以嗎?”
他的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會覺得他的話更像是乞求。
眼睛怔怔的看著他,一時間,忘了所有的反應。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應允了,起來,我帶你出去,好好的度過我們剩下來的三天三夜。”
就在她以為即將再次面臨著一場狂風暴雨的時候
就在她以為自己再一次經歷那種挫骨揚灰的折磨的時候
就在她以為這個惡魔會將她一把推入地獄的時候。
他卻放開了她,告訴她,要和她好好的度過剩下來的三天三夜,然后放她自由。
當她踉踉蹌蹌的跟著這個男人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不知何時早已下起了瓢潑大雨,那冰冷的雨點濺在身上有著一種痛徹心扉的寒涼。
身體一瑟縮,她下意識的躲在了他的身后。
伴隨著一道低沉的笑聲,黑色的風衣高高的揚起,下一刻,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入懷中。
“你說我們如果就這樣沖入雨中,會不會很浪漫?”
低下頭,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種年少時才有的瘋狂竟然再一次狂涌上心頭。
忽然就想這樣做,和她淋一場雨,一起感受那種冰冷徹骨的感覺。
“瘋子”
冷風襲來,阮青青瑟縮個不停,尤其在聽到他的話時,渾身更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懷疑,前生到底做了多少孽,才會在這一世讓這個男人如此懲罰她。
“就算是瘋子,你也要和我徹徹底底的瘋一回。”
說完,不等她說話,他便強勢的將她一起帶入雨中。
當冰冷的雨水如瓢潑般灌向她全身的時候,一股無來由的怒火就這樣充斥心間。
“西門震霆,你這個瘋子,想瘋自己去瘋,為什么非要拉著我?”
在肆虐的雨中,她大聲的吼著,雖然撐起的風衣擋住了大部分的雨水,可是那種冰冷的感覺依然讓她深入骨髓,那種仿佛從骨子里冒出的寒氣讓人如墜冰窖。
這一刻,她深深的明了,這個男人是真的瘋了。
“因為是你欠我的。”
說完,他拉著她的手向著行人稀少的大街上沖去,那般的狂肆,仿佛將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那一刻,蒼茫的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耳邊是密集的雨聲,如同豆子潑下“嘩啦啦……”的響著,雨水沖刷著身體,浸濕了衣服,在這樣寒冬臘月的天氣了,冷的牙齒都打顫。
她被動的跟隨著他的腳步,不知道這個瘋子究竟要帶她去哪里,可是她知道自己無法擺脫,只能跌跌撞撞的跟著他前行的腳步。
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模糊了視線,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連問他瘋夠了沒有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氣喘吁吁的跑著,承受著雨水那無情的沖刷。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最后她連腿都抬不起來了,只是機械的跟在他的身后,看著那道狂狷的身影,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那身黑色的風衣早已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失去了御寒的功能,而她就像個落湯雞一樣可憐兮兮的跟在他后面,一步一個踉蹌。
“阿嚏”
就在這時,鼻子一陣發癢,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前行的腳步突然戛然而止,一時沒有剎住,她的身體直直的撞向了他的后背。
“哎吆”
捂著額頭,她痛呼出聲,抬起的眸子怒氣騰騰的看著他,恨不得將他吞下肚去。
原來,恨一個人的時候不僅僅只有歇斯底里一種表情,那種無聲的恨意更加的讓人膽戰心驚。
深深的凝視著她,半晌,西門震霆猛地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兩具冰冷的軀體緊緊的貼附在一起,卻沒有帶來半絲的溫暖,冷風吹過,她的身體瑟縮的更加厲害。
“你瘋夠了沒有?”
終于,她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這就是他嘴里所說的要好好度過的三天三夜嗎?這樣的開頭讓人不寒而栗,她甚至都不敢想象,接下來還會有多少比這更瘋狂的行為等著她。
這一刻,她膽怯了。
她承認自己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堅強。
如同烏龜那堅硬的殼一樣,為的只不過就是保護內里那異常的柔軟。
“害怕了?”
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他冰冷的唇輕觸向她的唇瓣,“你知道嗎?現在是我這幾天來最高興的時候,就算是瘋癲,也讓我徹底的瘋一回,好嗎?你陪我。”
在那噼里啪啦的雨聲中,他的聲音明明很小,可仍是被她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里。
看著那張如同雕刻般的容顏,她突然頓住了,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的咽進了肚子里。
那雙眸子里的痛苦竟然是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那樣的表情壓根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惡魔的臉上才對,不是嗎?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凝視著彼此,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他們兩個人,目光對接的那一剎那,她慌亂的別開眸子。
又是一陣冷風襲來,她禁不住又是一陣瑟縮,被雨水打濕的衣服貼在身上,被寒冷的風溫柔的掃過也是一種折磨。
她想這一刻她真的是瘋了。
這個男人發神經也就罷了,她竟然也有一種想要跟他一瘋到底的瘋狂念頭,既然要下地獄,那就一起沉淪吧。
想到這里,那張被雨水沖刷的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嘴角微揚,那雙眸子卻帶著一抹挑釁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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