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緊緊地閉著,可就算是在睡夢中,也明顯的不安穩,那張曾經嫣紅水潤的唇此時蒼白一片,蜷縮在那里,身體仍然在瑟瑟發抖。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一片漆黑,或許是陰天的緣故,窗外霧茫茫的一片,似乎一切都隱匿在那蒼茫的夜色中。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那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宛如一個失去了生氣的洋娃娃一樣,眼睛紅通通的,許是太過酸澀的緣故,不一會兒,她又一次緩緩地閉上了眸子。
偌大的臥室里異常的安靜,那種死一般的寂靜讓人莫名的心慌,迫切的想要弄出點聲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起身,她直接抓過床頭柜上的燈就這么狠狠的砸向了墻壁。
“哐啷”一聲伴隨著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一時間驚擾了整個夜的安寧。
在書房里,聽到這一聲響,西門震霆迅速的沖了出來,推開門的一剎那就看見她正坐在床上,兩眼呆滯的看著未知的遠方,臉上的神情怔怔的。
“小青兒”
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他快步的走到了床前,長臂一伸,剛要將她攬過來,卻看見她猛地轉過頭,那雙眸子死死的盯著他,如避蛇蝎一般的眼神讓他的心登時沉入了谷底。
“離我遠點”
她這樣說,那聲音仿佛在冰水里浸過一般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行了,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眼神一凜,西門震霆沉聲說道,“那樣的人值得你這么做嗎?如果你不解氣,我現在就讓人把她們抓來,要殺要剮隨便你,行不行?”
就那么定定的看著他,阮青青什么都沒再說,只是那雙眸子有著一種透入骨髓的寒涼。
她的心……真的是涼透了。
她沒有想到她期盼已久的親情原來只不過是她們的一個幌子,難道說那些天的相處都只是她的幻覺嗎?她一直都像是個傻瓜一樣,自己表演的賣力,可換來的只是他們的不恥以鼻。
看著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西門震霆的眉頭蹙的更緊,掏出手機就摁下了一連串的號碼,“馬上去把閆芳和阮思思抓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后,他隨即掛斷了電話。
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里面有著一抹復雜的情緒閃過,看著她那死氣沉沉的模樣,一股無來由的怒氣就這樣充斥心間。
大步上前,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另一只手則是強制性的挑起她的下巴讓他對視著他,即使那樣的對視充滿了仇恨。
“阮青青,你給我聽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裝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你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你現在打我啊,知道嗎?你不適合玩深沉,像你這樣人盡可夫的女人,你不覺得這樣做太矯情了一點嗎?”
他冷冷的說道,那雙眸子里冷冽如冰。
聽著他的話,阮青青的臉上一愣,隨即一臉蒼涼的笑了起來。
“是啊,我就是人盡可夫的女人,怎么樣?放開我,弄臟了你的手我可賠不起。”
她淡淡的說道,就連那雙眸子都如死灰般沉寂。
“怎么?一個閆芳一個阮思思就把你給打敗了,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就你這樣的,還想保護這個保護那個,你看看你,你能保護得了誰啊,真是想象不出,如果風慕看到你現在這副死德性,他該作何感想?應該是會痛哭流涕的,對吧?”
西門震霆一臉嘲諷的說道,一邊說著,拿出了手機,摁下一連串的號碼后,將手機貼到了她的耳朵上。
話筒里傳來悅耳的鈴音聲,渾身一激靈,阮青青猛地轉過了頭,抓過他手中的手機就這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向他的時候,那雙眸子里有著刻骨銘心的恨意。
“西門震霆,你鬧夠了沒有?你還想欺負我欺負到什么時候?”
說這話的時候,那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竟然會遇上這樣的男人,難道說老天爺對她的懲罰還不夠嗎
“我欺負你?是你自己不爭氣,不就是該死的親情嗎?好,從今往后,我給你,行不行?收起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用力的捏著她的下巴,西門震霆咬牙切齒的說道,那雙眸子里陰戾的嚇人。
“你給我?”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聽的笑話一般,睜著那雙淚眼朦朧的雙眼,阮青青突然笑了起來,“我不屑”
這個男人真是好笑,他憑什么以為在那么重重的將她的自尊踩在腳下之后,她還會再接受他可憐的施舍?
他給?
他給得起嗎?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不屑?”
眼睛死死的盯著她,西門震霆咬牙切齒的低吼著,這一刻,他突然就有了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無畏的迎視著他的眸子,沒有回答,阮青青只是冷冷的笑了起來,臉上依然掛著兩滴殘留的淚珠。
“該死的”
看著她那倔強的眼神,就在西門震霆又一次要出離憤怒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門鈴聲。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他直接拎著她的衣領將她拖下了床。
“你要干嘛?放開我,你這個變態,虐待狂。”
阮青青用力的掙扎著,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牙關緊咬,西門震霆的臉上一片冷凝,那緊抿的雙唇似在努力的隱忍著什么。眉頭皺的緊緊的,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她的胡攪蠻纏一般,他猛地彎腰直接將她扛到了肩頭。
“西門震霆,你瘋了。”
阮青青驀地瞪大了眼睛,到了嘴邊的咒罵就這樣咽了下去。
此時,睡裙被高高撩起,露出了里面粉紅色的小可愛,更讓人覺得可笑的是那小可愛上竟然還印著一只可愛的加菲貓。
“放開我,你聽到了沒有?”
頭朝下,或許是充血的緣故,阮青青的臉漲得紅紅的,那拳頭更是毫不留情的捶向了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大踏步的走下樓,在經過客廳的時候,他隨手將她扔到了沙發里。
“哎吆”
一時吃痛,阮青青忍不住喊叫了出來,這才發現那個男人竟然直直的走向了玄關處,打開門,登時兩個衣衫凌亂的女人被推了進來,長長的發絲遮住了她們大半邊的臉頰。
“西門震霆,你這個變態、瘋子,憑什么要抓我們?我警告你,我一定會告你的。”
阮思思一連串的咒罵著,及至視線落到客廳里阮青青的身上時,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意。
此時時針悄然指向凌晨兩點,正是一個人睡眠最好的時候。
“阮青青,又是你,對不對?是你指使他這么做的?”
轉過身,她大踏步的向這邊走來,渾然不顧閆芳頻頻拉扯她的舉動。
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那張表情異常猙獰的臉,阮青青突然忘了所有的反應,曾經在腦海里設想過無數次的鏡頭,卻發現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著那張臉,阮青青輕聲問道,她以為她們是真的對她好,她以為那在心中渴望已久的親情終于復蘇了,她以為她終于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卻不曾想到,這只不過就是她的以為,她就像是一個猴子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而這背后……
想到這里,她已經不敢再想象下去。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么?你為什么不先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阮思思咬牙切齒的說道,僅著睡衣的她看起來狼狽了許多,可是這依然絲毫不減她對她的恨意。
是的,她恨她,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一直恨她。
因為她總是用那種冷冷的、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一切,那個時候,她就特別想撕下她那層面具,看看面具下的她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我……”
聽到她的話,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她眼中的恨意是那么的強烈,強烈到就算她看一眼都會覺得胸口窒息。
“我告訴你,阮青青,少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是那些賤男人,讓你用一個眼神就可以輕輕松松的收買,所以收起你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冷哼一聲,阮思思徑自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思思,夠了,別說了。”
在她的身后,閆芳輕輕地扯了扯阮思思的衣袖,西門震霆那暴戾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栗。
“媽,為什么不說?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不是她,爸怎么可能會死?她就是害死爸的兇手,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將我們這個家一手給毀了,如果不是她,我們怎么可能像個過街老鼠一般,活的那么沒有尊嚴,都是她。”
阮思思一迭聲的說道,那聲音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對她強烈的恨意。
那種從云端突然墜落到地獄的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因為經歷過,所以心中的恨意才會更加的濃烈。
她曾經在心中設想過無數次的,只要見到阮青青,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尖刀刺到她的胸口,可是五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她成熟很多,也明白讓一個人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種,而死竟然是最仁慈的懲戒。
心一寸一寸的變涼,坐在那里,阮青青竟然啞口無言。
“不說話了?啞巴了?你不是很能說的嗎?阮青青,我警告你,快點將屬于我們的一切還給我們,否則的話,你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阮思思一臉強悍的說道,那眸子里的鄙夷清晰可見。
坐在那里,阮青青仍是一動不動,那異常的沉默突然讓閆芳有一種忐忑的感覺,下意識的她又扯了扯阮思思的衣角。
“思思,怎么和你姐說話呢?”
她小聲的說道,一邊說著,那眼神還不停的往阮青青的身上瞄,總覺得她的安靜讓人的心都有點不安。
“我沒有那樣的姐姐,如果她還真的把我當成妹妹,把你當成嬸嬸,她會那么做嗎?那樣做和把我們趕盡殺絕又有什么不同?”
阮思思的聲音依然尖厲,那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阮青青的身上,像是恨不得要吃了她一般。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阮青青緩緩地抬起了頭,起身,然后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喂,你這個死女人,你要去哪里?”
看見她離開,阮思思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抓她,卻在手還沒有碰到她的時候被西門震霆用力的擰住了手腕。
“你……”
一時吃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在西門震霆那逼人的視線中,她最終還是選擇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阮青青再次回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看了她們一眼,隨手將文件袋丟在了茶幾上。
“你們真是太心急了,就算是演戲,也要慢慢的進入角色,不是嗎?如果你們還能再堅持一個禮拜,就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就會毫無條件的將阮氏送到你們的手中,可是……”
說到這里,她頓住了,臉上有著一抹蒼涼的笑意一閃而過。
原來不是她的,注定了不是她的,就算勉強得來最終還是一樣會失去。
“你說什么?”
像是沒有聽清她的話似的,阮思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牙齒輕輕的咬著下唇,似在揣測她話中的真實性,下一刻,她猛地拿過桌上的文件袋,將里面的文件拿出來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越往后翻,心中就愈加冰涼。
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什么樣的錯誤?
是啊,她太心急了。
可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輕易的認輸,將文件袋重重的摔在茶幾上,她的神情依然倨傲。
“那又怎么樣?阮氏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們用不著你施舍,識相的,你最好乖乖的把它還給我們,否則的話……”
臉上劃過一絲冷笑,凝視著那張平靜的臉,她頻頻的點著頭。
“沒有否則,因為我不會把阮氏交到像你們這樣的人手里,我想這也是叔叔當初將它轉讓給我的本意吧。”
看著阮思思,阮青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復雜難辨的笑意,“本來我還以為五年的時間足以教會你如何去做一個人,沒想到,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眸子里有著一抹深深地不屑。
是她太天真了吧!
“青青,你聽嬸嬸給你說,這都是一場誤會,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們做的,思思,你快給你姐姐說啊,就說這只是你開的一場玩笑。”
使勁的推搡著阮思思,閆芳一迭聲的說道,眼看著即將到手的東西,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就這么沒了,這幾年,她已經怕死了再過那種窮日子了。
“媽,夠了,難道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她不會同情我們的,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卑躬屈膝的求她,像她這樣蛇蝎心腸的女人,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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