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間或著還有不愿早起的孩子的哭鬧聲。
站在一處十字路口,看著那熙熙攘攘的車流,阮青青突然茫然了,天大地大,她卻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歸宿。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一輛黑色吉普橫沖直撞的向這邊沖過來,眉心緊蹙,她下意識的向旁邊靠了靠,卻不料黑色吉普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戛然而止。
車門打開,兩個剃著光頭,身穿黑色西裝的壯漢從車上跳了下來,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直接將她拖上了車,隨后車門合攏,黑色的吉普車再次以一種彪悍的姿態向前疾馳而去。
“你們要干嘛?”
看著那群來者不善的人,阮青青佯裝鎮定的說道,可是那聲音里的顫音分明已經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沒有人回答,車廂內的氣氛壓抑的讓人發狂。
“你們再不放開我的話,我會告你們綁架的。”
她再次出聲,可是她的話音剛落,隨后一塊帶有汗臭味的抹布被塞進了她的嘴里。
“唔唔唔……”
眼睛驀地放大,她使勁的搖著頭,內心的恐懼終于還是以排山倒海的姿勢壓了上來,眼淚一個勁的在眼眶里打著轉轉,還沒等流下來,一塊黑布遮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車子一路向前疾馳著,經過一段漫長的顛簸過后,在一道刺耳的剎車聲中,車子穩穩的停住了。
緊跟著,她被用力的撕扯著從車上拖了下來,一時沒站穩,腳下一個踉蹌,她登時跌倒在地上。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隱隱的能夠聽到海浪的聲音,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流淌著一種咸濕的味道。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紛沓的腳步聲,下一刻,一陣濃烈的香水味道撲面而來。
“吆,看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人瞧著真是心疼。”
隨著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她的下巴被人猛地抬了起來,那長長的指甲緩緩滑過帶著一種刺刺的疼。
頭使勁的搖晃著,阮青青只能發出一陣陣“唔唔唔……”的聲音,眼不能看,口不能言,此刻的她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只能是任人殺任人剮。
“好了,別鬧了,走吧,前西門少夫人。”
說話間,她的手臂又被人拎了起來,在幾道蠻力的拉扯下,整個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腳下是崎嶇不平的路,她只能跟隨著別人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著,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上,卻又在最后時刻被人扯了起來。
淚水經過這一路似乎已經流干了,那遠去的理智已經慢慢回籠,她試著去分析目前的狀況,尤其是剛剛那女人的聲音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邪魅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一陣陣清脆的巴掌聲。
心頭一驚,她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她敢肯定這個聲音是她絕對沒有聽過的,但是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就在她滿心狐疑的時候,蒙眼的黑布突然被人扯去了,那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登時讓她的雙眼緊閉,直到眼睛慢慢的適應光線,她才一點一點的睜開。
強忍著那種讓人作嘔的感覺,她用盡全力將嘴里的抹布吐了出來,抬起頭,靜靜的凝視著那坐在大班椅里的男子。
美!
美的簡直都不像人!
在她的身邊不乏外貌出色的男人,西門震霆的冷峻,風慕的陰柔,南宮紹謙的倜儻,哪一種都可謂被他們展現的淋漓盡致,可是這個男人不一樣。
他的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著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復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地空靈與俊秀!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你是誰?”
她失聲問道,印象中,從不曾見到過這樣的人。
“小美眉,你這樣說我可是會傷心的。”
拋給她一記媚眼,男人施施然的從椅子上起身,嘴角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了過來。
下意識的,阮青青后退了好幾步,環顧四周,才發現這里竟然是一座廢棄的廠房,視線所及處,隨處可見的都是銹跡斑斑的老舊機器。
“別害怕,我沒什么惡意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冷眼一掃看向了跟在她身后的人,“混賬東西,還不快點松綁,你們就是這么請人的嗎?”
“是是是”
手下一迭聲的說道,迅速的給她解開繩子,然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邊。
揉著酸澀不已的手臂,阮青青再次抬起頭看向他,“你找我有事嗎?好像我們并不認識吧。”
如果印象中真的有這樣一號人,她不會一點記憶都沒有。
“一回生二回熟,久了自然也就認識了,阮小姐,請坐吧。”
微微頜首,示意了前方的椅子,他笑著說道。
如果這里不是破舊的廠房,如果四周沒有站著那成排的身穿黑色西裝,腦袋剃的錚亮的彪形大漢,如果這里的氣氛不是那么的怪異,眼前的一切真的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這真的只是朋友之間的款待。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阮青青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
屁股還沒坐穩,只聽見“嘎嘣”一聲響,下一刻,那把椅子壽終正寢了,而她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整個人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一時吃痛,她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似在極力的隱忍著什么。
“哎吆,真是對不起,阮小姐,沒傷著你吧。”
男子見狀連忙走了過來,那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活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后又緩緩地吐出來,半晌,阮青青抬起了頭,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
“明人不說暗話,說吧,你到底想干嘛?”
“阮小姐果然爽快,我喜歡。”
隨著一道重重的擊掌聲,男子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走到她面前,然后一把攫住了她的下巴,那雙隱隱泛著紫色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溫熱的指腹不停的摩挲著她的下巴,一股溫熱的氣息就這樣悉數噴在了她的耳際
“都說西門震霆這輩子只在意過一個女人,在見到阮小姐之前,我是不相信的,可是現在我信了,因為阮小姐的確值得男人為你付出所有,我的寶押對了。”
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男人這樣說道,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一樣,讓人覺得極其不舒服。
“西門震霆?”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阮青青的眉頭又一次緊攏,“這件事和他有什么關系?”
“阮小姐果然聰慧”
說話間,松開鉗制住她下巴的手,男人一臉閑適的走回大班椅前坐了下來,抽出一支雪茄點燃,然后深吸了一口,在裊裊升騰的煙霧中,那雙眸子微微的瞇縫了起來。
站在那里,阮青青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如果這是一場戲,那么主角總會有上場的時候,她只要靜靜的等待就好,果不其然,下一刻,就看見一道水藍色的影子跑了進來。
“奕哥哥”
伴隨著一道嬌滴滴的呼喊聲,跑進來的女子利落的跳進了他的懷里,整個人就像只無尾熊一般掛在了他的身上。
“調皮,也不怕外人笑話,小丫頭該長大了。”
刮刮她的鼻子,被喚作奕哥哥的男子一臉寵溺的笑了,抬眸看向阮青青,眸子里的溫柔不曾有片刻退減,“我叫韓奕。”
“還有事嗎?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阮青青淡淡的說道,不管他是基于何種理由將自己帶到這里,可是她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陪他玩這種猜謎的游戲。
“急什么?難不成是佳人已有約?”
將懷里的女子輕輕推開,韓奕站了起來,看看時間,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于這一時,就算是要走,至少也該見上一面才行啊。”
“見誰?”
阮青青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里的意思,直覺告訴她,今天來這里的人顯然不知她一個,那……那個她要見到的人會是誰?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汽車咆哮的聲音,并且那聲音是漸漸地近了,在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道巨響,廠房的門竟然被人直直的撞開了,銀灰色的梅賽德斯奔馳如同一顆流星在她的身側戛然而止。
一切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快的讓人壓根忘了所有的反應。
“混蛋,誰準你把她帶到這里來的?”
車門打開,西門震霆就像是一只噴火的巨龍一般氣沖沖的下了車,對準韓奕的臉就是重重的一拳。
不閃不避,韓奕挨了結結實實的一下。
“還打嗎?這邊再來一下正好左右平衡。”
揩去嘴角的血漬,他一臉閑適的說道,好像那拳頭不是打在他的臉上,那傷也不是他的傷。
“該死的”
西門震霆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一把拽過還處在呆愣狀態的阮青青,二話沒說就直接將她塞進了車子里,隨后車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你覺得你這樣就是在保護她了嗎?今天是我,如果換做是別人,你覺得他們會怎么對她?輪間還是將她賣到哪個你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然后在那里一點一點的等待著死亡?”
韓奕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成功的阻止了西門震霆的腳步,背部一僵,邁出去的腳步就這樣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霆,如果你真的在乎她,那么你就該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一切,而不是像個傻子一樣把她蒙在鼓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算是死,至少也要讓她死的明明白白的,對不對?”
看著那冷漠的背影,韓奕的聲音也不由得沉了下來,抬起那雙白凈勻稱的雙手,透過光線,甚至都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根血管,可就是這雙手卻沾染上了無數人的鮮血,那樣的血跡是任憑你如何努力都洗不掉的。
站在那里,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西門震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張了張嘴,卻終是沒有將到了嘴邊的話說出來。
“如果你真的覺得那么難開口的話,我替你說。”
說話間,韓奕就要上前打開車門,卻在經過西門震霆身側的時候,被他伸出手臂給攔住了。
“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來。”
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他沉聲說道,那語氣里有著一抹不容人質疑的堅定。
“那好,據我們的人回報,暗梟這幾日就會抵達這里,我們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
說完這些話,韓奕重新折回大班椅上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遙遙的向阮青青舉杯示意,隨即,仰頭一飲而盡。
坐在車子里,阮青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可是看著他們有意無意間瞟過來的目光,直覺告訴她,那話里的內容一定和她有關。
車門再次被打開,挾帶著一陣冷風,西門震霆坐了進來,薄唇緊抿,那張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凝。
目視前方,阮青青對他視而未見,只要是和這個男人沾上邊的,準保沒有好事,而她,從來都不是庸人自擾的人。
“從現在開始,你要二十四小時和我呆在一起,寸步不能離開,聽到了沒有?”
西門震霆冷聲說道,說完這句話,一道長長的嘆息就這樣緩緩地逸出唇間。
“我不要”
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阮青青下意識的搖頭,二十四小時和他呆在一起?還要寸步不離?除非她瘋了才會這么做。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我只是在向你陳述事實,并不是為了征得你的同意,你最好有這個自覺性。”
眉心又一次緊緊攏起,西門震霆的語氣明顯的沉了下來,看起來就是臉色不善。
“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阮青青一臉執拗的說道,憑什么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她是人,又不是玩偶,不會那么被他隨意擺弄的。
“你……”
看著她,西門震霆登時氣結,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就這樣爬上心頭,“順著我一次你會死嗎?”
“離我遠遠的你會死嗎?我說過了,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你已經有莫顏了,我也快要結婚了,為什么你還要再次把我拉到你的世界里?西門震霆,你到底要將我逼到什么地步你才甘心?非要讓我死才行嗎?”
她歇斯底里的說道,莫名其妙的被人擄到這里,他又莫名其妙的說出這些瘋話,她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么才會讓他這么無休無止的糾纏?
她累了。
她累了,難道他不知道嗎?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和他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了,他放過她,行不行?
“死要是能解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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