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阮青青夾起一根蘑菇食不知味的吃著,沒想到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遍的對答竟然還沒等用上便已經結束了。
“風慕,你好帥,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我嫁給你。”
突然間,風慕說了這么一句。
“你說什么?”
聽到他的話,阮青青一下子愣住了,一直都只知道風慕是自戀的,可是沒想到竟然自戀到了這種程度,果然公孔雀才是最愛開屏的。
“你如果每天都這樣夸獎我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把你娶回家哦。”
不停的眨巴著眼睛,風慕一臉促狹的說道,那嘴角微微上揚,一眼就能看得出心情不錯,至少比剛才的撲克臉強多了。
“臭美吧,你以為本小姐是說娶就能娶的人,想娶我?下輩子吧。”
眉尖微挑,阮青青淡淡的說著,夾起一根蘆筍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著。
“是啊,那就祈禱老天爺爺讓我下輩子早點遇上你吧,那樣我就會把你藏在家里,再也不讓別的男人看你一眼。”
風慕一本正經的說道,似乎她說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嘔”
做出一個嘔吐的姿勢,阮青青一臉嗔怒的看著他,“風慕,你惡心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謝謝夸獎”
斜睨了她一眼,風慕將她的話照單全收,就連眉間的笑意都不曾改變過。
一頓飯吃下來雖然是各懷心事,可是總也吃完了,看著桌上的杯盤狼藉,摸摸圓滾滾的肚皮,風慕長長的呼出了一口
“吃的真飽,印象中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這么飽的飯了。”
他幽幽的說道,神情那叫哀怨。
看著他,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阮青青慢慢的將視線轉向了窗外,此時,大街上車流涌動,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人行道上急匆匆的走著,臉上的表情或木然或興奮或平靜或哀傷。
“怎么了?你有事瞞著我?”
眉心微蹙,看著那張若有所思的臉,風慕不確定的問了一句,總覺得今晚的她有點怪怪的,還有她怎么突然間就出院了?她的身體沒事了嗎?
“沒有,只是想多看一看這座城市,我是在這里長大的,卻突然間發現我對這里好陌生,不知道再回來的時候,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阮青青低低的說道,那聲音莫名的感傷。
“你要走?”
敏銳的捕捉到她話里的破綻,風慕的眸子登時冷了下來。
“沒有,只不過就是隨便說說罷了。”
收回視線,阮青青淡淡的笑了,雙手一直捧著那只溫熱的茶杯,似乎是想從那里得到一絲半刻的溫暖。
“小青兒”
眼睛死死的盯著她,風慕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卻是明顯的帶了幾分冷意。和她朝夕相處了五年,又怎么會看不透她的那點小心思。
“風慕,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以相聚自然也就會別離,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喃喃的說著,神色間一片淡然。
“好一個沒什么大不了的,阮青青,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這樣的存在嗎?你到底把我風慕置于何處?”
說好了不發怒的,可是這一刻,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現在這個女人是在干什么?和他吃最后的晚餐嗎?然后告別,從此遠離他的視線,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你是我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
阮青青的聲音很輕很淡,可是字里行間卻透露著太多太多的沉重。
這一生,她已經欠他欠的太多了,就讓一切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就結束吧,那樣至少她走的會更加的心安理得一點。
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風慕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大腦里一片空白。
原來,這就是她的理由!
“決定了嗎?”
終于,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或許她仍然可以像上次那樣帶他一起走吧,然后過著和那五年來一樣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嗯”
抬眸看向他,阮青青定定的點了點頭。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說這話的時候,風慕的聲音有著微微的停頓,眉心不自覺的又蹙了起來。
“這個孩子是我目前唯一能夠擁有的了,我不會放棄。”
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意,阮青青輕聲說道,雙手不自覺的撫向小腹,臉上露出了一抹只有母親才會露出的那種慈愛的笑容。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風慕的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那好吧,我能為你做些什么?”
他這樣說道,雖然心中依然有很多的不甘,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想失去她的,或許給她自由才是對她最好的愛。
“你只需要為我默默祝福就好”
一邊說著,阮青青將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看向他,“風慕,你知道嗎?我有多感謝老天爺將你送到我身邊,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現在的阮青青,你知道嗎?”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沒有人知道,那五年風慕究竟給了她什么,那不僅僅只是一份活下來的勇氣。
“傻瓜,只要你愿意,我會一直站在你轉身就能看到的地方。”
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風慕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看著他,阮青青無比認真的說著,睫毛忽閃忽閃的眨個不停,像極了蝴蝶的翅膀。
這一刻的她,有著一種孩童的純真。
“不管你去哪,都要記得告訴我,給我打電話,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唇角微勾,風慕靜靜的凝視著她,好像要將她的模樣深深的刻進心里似的。
“沒問題”
用力的點了點頭,阮青青很爽快的答應了,誰讓風慕是她唯一的朋友嗎?
“還有,等孩子出生了,我要做他的干爹,這個誰都不能和我搶啊,這可是我提前預約好的。”
風慕又接著說道,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他竟然格外的期待這個小家伙的降生,或許那個時候真的會再相逢吧。
“好,我批了。”
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阮青青大聲說道,“不過,我可提前說好了,紅包給我準備好了,少了的話我可不愿意。”
“你放心,我全部的家當都給我干兒子還不行嗎?”
說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風慕站了起來,順帶著將她也一起拉了起來,“我們走吧。”
“去哪?”
側頭看向他,阮青青一臉狐疑的問道。
“把你給賣了,沒良心的女人,本少的感情可是有份額的,現在可好,全讓你給揮霍盡了,我不管,你要賠償我的損失。”
一邊說著,頭一歪,風慕順勢將頭靠在了她的脖頸處,聞著那專屬于她的淡淡幽香,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真想這一刻就是永恒!
走出飯店,迎面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禁渾身瑟縮。
快要歲末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又是一年。
“冷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下一刻,一件猶帶著體溫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今年的冬天感覺格外的漫長。”
看著那璀璨的星空,風慕喃喃的說道。
此時,霓虹如鬼魅,這座城市有著一種淪落的美。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阮青青的聲音近似呢喃。
春天,是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只是,她還會有春天嗎?
沒有回答,風慕只是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將她拉進了懷里,用彼此的體溫溫暖著彼此,慰藉著那兩顆此刻都不平靜的心。
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中,一個男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感覺心在一點一點的變涼。
她再一次靠在了別的男人的懷里,只是這一次卻是他親手推開了她。
清冷的街燈透過黑色的玻璃窗射進來,映射著路邊的霓虹,在他的臉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影,赫然發現他嘴唇微抿,那張臉有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握住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骨節分明。
喉結不停的上下滾動著,深深的吸進一口氣,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突然間發現那一幕讓他的胸口就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連喘息都成了負累。
沒有了她,就算他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吧,這樣的他還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里面有著深深的恨意和懊惱,他恨命運竟然如此捉弄他,他明明愛她,卻又要親手將她推開,難道真的是他造的孽太多嗎?所以老天爺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相愛卻又不能相守,世間還有會這更嚴厲的懲罰嗎?
罷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說什么?她走了?”
三天后的病房里,突然傳出了一聲暴喝,那聲音震得整棟樓都像是在瑟瑟發抖。
“是啊,這下你如愿了。”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木紫涼涼的說道,那聲音卻分明還是帶著一絲怨的,就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的心中依然還是怨氣未消。
“那你為什么不跟著她?”
眼睛死死的瞪著她,西門震霆沒好氣的說道。
突然間很懷疑她到底有沒有一個做醫生的自覺性和操守啊,好歹她也是她的病人,再加上那樣的體質,她難道是要讓她自生自滅?
“她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么要跟著?再說了,我的病人可不止她一個。”
斜睨了他一眼,木紫拿過桌上的香蕉扒開皮就狠狠的咬下了一口,那狠模樣活像是在咬西門震霆的肉而不是在咬香蕉似的。
“木紫”
西門震霆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他突然有一種錯覺,他不是病死的,而是活活的被這個女人氣死的。
“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你不用這么老是喊我,反正她現在已經走了,就算是想跟也跟不上了。”
雙手一攤,木紫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很無辜的表情。
“你”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西門震霆登時氣結,索性直接背過身去,再也不看那張讓他憤怒地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就不怕你現在的這幅模樣會被你的未婚妻給看見?”
又咬下一口香蕉,木紫一臉嘲諷的說道,“西門震霆,我以前怎么就沒發現你是這么有種的一個人呢?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眼睛看著窗外,西門震霆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心里空落落的,想要想想他們的從前,卻發現怎么都記不清她的臉。
難道說這么快她的影子都要從自己的記憶中消失了嗎?
阮青青,你竟然真的走了。
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卻又出乎意料之外,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嗎?可是為什么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一根香蕉啃完,木紫才將視線轉向他,看著他那半死不活全無半點斗志的模樣,一道長長的嘆息就這樣逸出唇間。
“行了,我已經讓人去盯著她了,一旦有什么突發狀況,我會馬上趕過去的,我就不明白了,你難道對她就那么沒有信心嗎?阮青青不是傻子,你對她的心她不會不知道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全身上下有著一種徹骨的無力。
愛不就是應該直來直去的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像這種悶葫蘆,她著實不敢恭維。
“木紫,你不懂。”
良久,西門震霆才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
“我不是傻子,你當初對她做的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我也都看到過了,可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不就行了嗎?你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你知道這個孩子來的有多么不容易嗎?”
她沒好氣的說道,她是不懂,但是至少她知道要去爭取啊。
“木紫,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想放開的就是她的手,可是命運卻給我開了那么大的一個玩笑,或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這樣也好,至少她能安安靜靜的生活,沒有了我,她會過的更快樂吧,風慕雖然算不上是好人,但是我看得出,對她,風慕是真心的。”
西門震霆輕聲說著,每說一句話都感覺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揪起來一樣,生生的疼著。
他們相擁的畫面是那樣的溫馨,溫馨的刺痛了他的眼。
“阮青青是一個人走的。”
看著他,木紫很平靜的說著。
“你說什么?”
一時間,西門震霆愣住了,雙手下意識的握緊了身下的床單。
她竟然是一個人走的?
風慕呢?
該死的,他到底在做什么啊?難道他不知道她還懷有身孕嗎?這個蠢貨。
“你也知道她現在的狀況,雖然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但是依然不容樂觀,西門震霆,不用我再教你怎么做吧,臨走前,她告訴我,她不會放棄這個孩子的,那我現在也告訴你,你他媽給我好好活著,聽到了沒有?”
說完這些話,不等他回答,木紫轉身走了出去。
當門“哐啷”一聲在眼前合攏時,西門震霆依然還處在呆愣狀態。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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