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鎂光燈閃耀下,年輕般配的小夫妻擁在一起,刺眼地笑,而她始終躲地那里動也不動一下子,只希望這一切早早地結(jié)束。
“遠兒,瑤兒,你們倆照一張吧,以后有了嫂子,哥哥就不能多疼妹妹了,嫂子會吃醋的”忽然有些沙啞的男人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讓她嚇了一哆嗦,抬起頭,張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走到跟前的繼父。
“我不要拍了吧”她半晌才吶然細如蚊蠅地說出這話。
“怎么不拍呢?一張照片而已,你和遠兒都好幾年沒有正經(jīng)照過合照了,來,你們倆照完,咱們?nèi)乙黄鹫眨职稚眢w越來越不好了,都怕以后沒有機會留下幾張照片呢?”蕭父看了看她,的確還抱著病的臉色還有些明顯的蒼白,他向她伸出了手,而她只能任他拉著站起了身,不管怎么說,她來蕭家這九年,這個繼父一直對她不錯,真的當(dāng)女兒一樣對待她,可是她不想他對她這樣,因為他這樣,就只會讓蕭遠更加地欺負折磨她。
“哼,照張照片而已,以為誰稀罕跟你照嗎?”蕭遠年輕張揚的臉上從來都只有殘酷沒有溫度,從他能夠得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具有了同別人比不了的親近關(guān)系,但是他卻從來也沒有對她有過溫柔或是體貼,哪怕是一點點好態(tài)度。
而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乖乖地窘迫地走到他的跟前,頭垂得低低的,她不想看任何人,包括站在一邊帶著如刀般奇怪審視她的蕭遠的準(zhǔn)新娘,包括她媽媽諂媚的笑和她繼父那張日漸憔悴的臉。
“抬起頭,小姑娘笑一笑,真漂亮真可愛,蕭少爺近一點,對,笑一笑”攝影師竭盡所能地調(diào)整他們的情緒,讓他們笑,但是這張照片最后照出來,卻仍然是那樣地不和諧,她臉上猶見淚痕,甚至大大漂亮的眼睛也有種沒睡好的腫脹,而他始終酷著一張臉!
這張照片卻成了他們年輕時最后照的一張合影!
他的新婚未帶給她任何的輕松和解脫,反而更是她不幸的開始。
他有了老婆,卻仍然不肯放過她,新婚三月的新鮮感一過,對那個他自己選中的有錢有勢也漂亮愛他的女人,他便很快提不床上的興趣了。
他老婆懷孕了,就更給了他放縱的理由。
他本來想要不再碰她,想以此來讓她感覺到痛苦,不知道這才是她想了好久的平靜生活,可是他卻根本就忍不住,他想要她,非要不可,她能給他的感覺是任何女人所無法替代的,包括他名正言順娶回家的貴族利益聯(lián)姻的老婆。
黑暗中,她的房間里,他不管不顧地一次次地在她的哭叫聲中將她據(jù)為己有,而將自己的老婆丟在他們的新房里獨守空房。
他的爸爸媽媽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兄妹倆在做什么事情。
而他老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的自私殘酷造成了她的悲劇,這又何嘗不是他老婆的悲劇呢?
他傷害她尚且不夠,他又讓另一個女人也來傷害她。
他明明知道她的痛苦和掙扎,無力反抗卻也無處可逃。
而他卻這樣做而毫不愧疚。
“瑤兒,你在哪里呢?原諒我好不好,讓我有機會贖罪好不好?快回來吧,別再折磨我了,我知道錯了你知道嗎?我今天看到盛行的女朋友了,看到她,真的嚇了我一跳呢,她長得有點像你,不過不是很像,可是一看到她那個樣子,我就覺得像你在我的身邊一樣呢,我甚至甚至以為她是你的女兒呢,瑤兒,你不知道,我一這樣想,心里就疼得厲害,其實我真的希望她是你的女兒,這樣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你了,可是我又不想她是你的女兒,如果她是你的女兒,我會嫉妒得發(fā)瘋的,會恨不得殺了那個丫頭的爸爸的,更別說讓她成了我的兒媳婦了?瑤兒,你告訴我,你沒有愛上別的男人,沒有屬于別的男人,更沒有在離開我后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你也是愛著我的,所以也只能是我的,也只能生我的孩子,因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從來沒有別的女人,你又怎么可以不愛我,那要讓我怎么受得了呢?瑤兒你說是不是啊?”蕭遠在那里自言自語,又翻了下一頁照片。
那張照片卻是她十二歲的時候脖子上架著小提琴的照片,小小的臉蛋上仍然是那抹不符合她年紀(jì)的憂郁,可是這張照片上的她,卻難得地有絲笑痕在臉,看到這張照片,卻忽然讓蕭遠眼中閃過了一絲迷惑,猝然黑眸瞇緊了,他怎么忘記了他的瑤兒是喜歡音樂的人,她一度那么著迷喜歡小提琴,想要學(xué),可是他卻狠心地將她的小提琴摔得粉碎,然后在她的哭叫聲中將她拉上了床,狠狠地要她,讓她死了那條心
她是那么熱愛音樂的人,可是他為了讓她痛苦,連她的愛好也要剝奪,就是想她更痛苦!
后來她離家出走跑掉后,為了生活,她做了那個雖然是小屁孩卻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要臉的李斯特的女傭!
她是喜歡音樂的人,她崇拜李斯特的音樂,她的夢想就是在音樂中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快樂。
而林之音也喜歡音樂,她是天才鋼琴少女?
這種天賦是遺傳的,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蕭遠頓時心狂跳起來,他原本平復(fù)下來的情緒又再度陷入了緊張和顛狂的狀態(tài)。
他的瑤兒不寫日記,因為她的回憶里沒有想要記住的東西,那些都是他帶給她的痛苦和折磨,她不想回憶,所以他不會奢望她給他留下什么日記本一類的東西,讓他知道她任何秘密心事。
可是她有一堆東西他不曾翻看過!?
于他馬上將相冊放了回去,然后急急地去另一間房間,去翻看瑤兒留下來的她媽媽的遺物,其實這些東西原本他都是想要燒掉的,可是當(dāng)時她的媽媽跳樓s,死得那么慘,她哭得肝腸寸斷,甚至差點也跳了樓,他還是心軟了,沒有將她媽媽最后的一點東西變成灰燼,而她走后,這些東西就一直封存在這間房間的柜子,他當(dāng)然從來也沒有心情去看一眼,這些是她媽媽留下來的東西,也就是他視做仇敵一樣的垃圾,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關(guān)系,他一早將它們丟掉了,可是此時此刻,它們卻成了他要確認心中某些猜測的證據(jù),于是他打開了它,翻看里面的東西,那里的東西并不多,也不是他以為的她媽媽裝著他爸爸買給她的金銀首飾珠寶鉆石,而是幾件簡單的劣質(zhì)的男人女人還有小女孩的舊衣服,幾雙鞋子,還有小女孩的頭飾這是這是她們來蕭家之前擁有的東西?他們一家三口原來的家當(dāng)?
蕭遠甚是意外,心也開始不安地跳動了起來,他翻看著那一堆骨灰級的東西,卻不再帶著過多的嫌惡情緒了,他知道他的爸爸再婚,卻執(zhí)意娶一個結(jié)過婚的女人,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因為她,他的媽媽郁郁而終,然后他爸爸便不管不顧任何人的反對將她娶進了家門
然后他便認識了瑤兒,是他報復(fù)她們母女的開始,也是她痛苦生活的源頭!
他翻看著這些東西,卻似乎明白瑤兒不肯讓他毀了它的原因,因為這是她和她媽媽還有親生爸爸從前僅有的回憶,她媽媽沒有忘記,而她更不想忘記,也許那個時候的他們貧窮,卻是幸福的,起碼她有爸爸媽媽的疼有,也不會遇到他而受盡凌辱???
他甚是帶著絲痛楚顫抖著手,翻著那些東西,最后在底層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已經(jīng)太過久遠的牛皮紙袋。
這里面裝的不是日記本,薄薄的手感,證明了他的猜測。
他立刻顫抖著手將那個紙袋拿了起來,上面已經(jīng)蒙了灰,他將手伸了進去,卻拿出了一個戶口薄。
是個非常老舊的戶口薄。
起碼有四十多年的歷史了,這種本子,他在很小的時候才見過的,手寫的那種,外面是一層泛黃的硬一點的低板,套的塑料外殼。
瑤兒他們家的戶口薄???
他抖著手,打開了那本子!
“戶主:林慶春”
“配偶:程敏”
“長女:林瑤”
他的瑤兒本來姓“林”???
蕭遠頓時心狂跳了起來,看著眼前那張戶口薄上的手寫家庭信息,他的眼睛差點直了。
她姓林,她本來就是姓林的,可是他竟然從來也不知道!從她來他家的第一天起,她便該隨著他們蕭家姓了,但是他不肯接受這個妹妹入他們家的戶籍,隨他的爸爸姓,鬧得差點天翻地覆,于是最后他爸爸妥協(xié)了,她便隨了她媽媽姓,所以她的名字一直叫程瑤,他竟然從來也沒有想過她的爸爸是姓什么的,她本來該叫什么名字!?
她姓林,而林之音也姓林,她的媽媽叫做林心憐?她可以改名改姓,讓他這么多年怎么也找不到她?還是姓林的人很多,這只是個巧合?
音樂清幽的西餐廳,一個身材修長的高大身影倚在靠窗的鋼琴邊,飛揚的及肩長發(fā),將他清俊的臉趁得又添了幾分神秘和魅力,他眼神迷離地望著窗外,神思天邊。
今天他沒有心情去彈琴,只是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站在那里,已經(jīng)有兩個小時了,渾然忘記了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少爺,歇一會兒吧?你站了好久了!”餐廳經(jīng)理恭敬地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地道。
“常叔,你記不記得從前咱們家的院子里有顆紅梅樹?”李斯特緩緩地轉(zhuǎn)過了身,緩緩地張開朱唇,聲音低柔而動聽,黑色的真絲襯衫隨性地只系了幾個扣子,露出了胸前些許性感的肌膚,他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是那么地優(yōu)雅迷人,無怪乎萬千樂迷迷他的音樂,也迷他的人。
“紅梅樹?現(xiàn)在的房子,還是這里?”常經(jīng)理奇怪地看著李斯特,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個家,因為李家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不在市中心的私家別墅,而這間西餐廳就是二十多年前李家曾經(jīng)的老宅。
“就是這里,我記得這個院子里有顆紅梅樹,每到花開的季節(jié),紅得像晚霞”他眼神迷離地仍然望著窗外,似乎眼前就是當(dāng)年那顆紅梅樹盛開的情景。
“這里?我我記不起來了”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腦海里尋找過去李家的院子里的情景,想要給他一個答案,因為他的父母就是李家的用人,后來他也一直沒有離開過李家,可以說,李斯特知道的東西,他的確應(yīng)該知道,可是他問的事情卻著實讓他為了難,因為他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他所說的那顆紅梅樹的事情,要說家里有過什么古董或是家俱什么的,或許他這個曾經(jīng)的李家管家還可能知道,可是紅梅樹?開什么玩笑,他哪知道呀?
“二十多年前,我記得就在這個西餐廳這個后院的位置,有顆紅梅樹,那一年夏天,我剛剛從國外演出回來,便看到了紅梅樹下有個女傭每天都要來這里給它澆水,細心地剪枝,它就會長得非常茂盛,滿眼的花,紅得像火,她在樹下拉著小提琴,非常用心地拉著,可是她拉得并不好,可是卻非常努力,我知道她非常愛音樂,于是便開始教她拉琴,她進步得非常快,拉得越來越好,我記得很清楚,每次我夸她拉得好,她都會笑得像那紅梅一樣燦爛”李斯特細細地敘述著他忽然想起的往事,仿佛已經(jīng)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是的,他忽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個人,一個快要讓他遺忘的人,因為那天看到林心憐之后,讓他竟然晚上睡覺也會覺得不安,他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女人竟然跟他記憶中的某個女孩子竟然很相像,只是他當(dāng)時沒有想到而已,現(xiàn)在想了起來,卻也無法確認那個女人就是他曾經(jīng)認識的那個她女孩子。
“少爺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叫做程瑤的女孩子?”他這樣一說,常經(jīng)理顯然也想起了他提到的那樁往事,因為畢竟這不只是一棵紅梅樹的事情了,那說的是一個曾經(jīng)在李家呆過三年的女傭,而且那個女孩子,他也記憶深刻,因為那是一個很漂亮很可愛又溫柔恬靜的女孩子,是他當(dāng)時二十多歲正值青春年紀(jì)也會傾慕會喜歡的那種女子,他當(dāng)然不可能會記不起來。
“嗯,對呀,她叫程瑤,名字像她的人一樣的美那年我認識她的時候我記得我好像才只有十三歲”他認真地看著常經(jīng)理,想要讓他幫他回憶程瑤,因為他的記憶實在是有些模糊了,何況在看到林心憐之后,讓他就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因為他覺得程瑤怎么就是長得那個樣子呢?可是他無法確認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女經(jīng)過二十四五年后,長到四十多歲的女人的長相會是什么樣子的,何況林心憐不但名字跟程瑤不一樣,連見到他這樣起碼對于很多人都不會陌生的名鋼琴家,她竟然一點特別的表示都沒有,那就只能證明她并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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