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潔靈遲疑了一下,還是大膽地開口詢問:“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感覺自己好像來過一樣,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
阿南不解地望著她,為難地說道:“不好意思,如果沒有威哥的吩咐,我不能帶任何人進去!”開什么玩笑,要是讓林志威知道他帶一個陌生女人進入別墅,非把他碎剮了不可,而且何潔靈的房間更是禁地,萬一被她無意闖了進去,后果想都不敢想。
“威哥?!”何潔靈一頭霧水,暗想應該是別墅的主人,悻悻然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何潔靈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著說道:“我叫沈小蠶,還不知道先生貴姓?”
哇哈哈,千金小姐的氣質果然不一樣,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先生貴姓這樣的敬語,一時間飄飄然起來,搔頭不好意思地賠笑道:“沈小姐,叫我阿南就好了!”
看著阿南愣頭愣腦的樣子,何潔靈突然忍俊不禁,第一次豪爽地笑了起來,“你也叫我小蠶吧!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潔靈?!”剛剛從孟家鑫那邊回來的林志威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想沖上去緊緊地抱住她,告訴她自己有多么想念她,可是腳不聽使喚,沒有向前挪動半步,最后一絲理智不斷地告誡自己,她已經失去了記憶,沖動會讓她感到害怕。
林志威深深吸了口氣,拋開所有的胡思亂想,臉上綻開一個春風般的淺笑,保持平靜說道:“沈小姐,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可好?”
何潔靈感到莫名的緊張,卻不是害怕的感覺,而是一種久別重逢的悸動。她轉過身不失儀態地說道:“原來是林先生,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第一次見面是在孟家鑫別墅的游泳池,第二次見面是在自家的浴室,每次見到這個男人,自己都是一身的狼狽不堪,卻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絲溫暖的安慰,就算上次他想要強迫她的時候,她的心底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升騰。此刻產生了一絲疑惑,當時真是想要強迫得到她嗎?分明是失而復得的心情!我到底是誰?
阿南有些發愣地望著林志威,奇怪地問道:“威哥,你認識這位小姐?”
林志威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當然認識,好像是前世注定今日相見一樣!”
阿南不太明白林志威的話,但是可以肯定他對這個女人有好感,而且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感情,這個眼神似曾相識,猛然醒悟過來:這是他看著珍姐才會有的溫柔眼神。
阿南一拍腦門,急忙獻殷情說道:“威哥,沈小姐說想進別墅看看!”
何潔靈從紛繁的思緒中回過神,震驚地說道:“這是你的別墅?!”
林志威神色黯然下來,略帶悲傷地說道:“不是,這是榮哥留下來送給潔靈最后的禮物!”
何潔靈心里不由一陣酸澀,沉聲問道:“你說的榮哥是潔靈小姐的父親嗎?”
“嗯,不過前段時間已經過世了!”林志威不想對她有任何的隱瞞,就算她沒有恢復記憶,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告訴她,現在還可以像陌生人一樣,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如果等到她將來恢復記憶后才說,一定會令她傷心痛苦,這是他最不希望看見的。
“什么?!”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像晴天霹靂一樣,使得何潔靈全身劇震,胸口傳來一陣莫名的尖銳的刺痛,身形一晃,軟倒在林志威懷中。
林志威對她這么強烈的反應感到困惑,不是失去了記憶嗎?難道恢復了,為什么又不肯和我相認呢?壓住心里不斷翻涌上來的求知,關心地問道:“沈小姐,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說……你認識榮哥?”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眼中閃爍著無法理解的溫柔,還有一絲緊張。
何潔靈緩過一口氣,急忙從他的懷中退出,雖然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原因頭暈目眩,但是不能讓眼前的人誤會,略帶羞澀地說道:“不好意思,是昨晚沒有睡好,失眠了,有些頭痛!”
林志威不由有些失落,聽她說是失眠,感到一陣揪心的痛,仍然緊張地說道:“先到里面休息一下吧,我拿些寧神的藥給你吃!”
阿南一下子看傻了眼,除了珍姐,從未見過他對另一個女人表現出半點關心,說不定這個女人可以治好他心中的傷痛,很識趣地退到一旁,笑著說道:“威哥,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辦,我馬上去辦!”
林志威看著阿南跑步離開,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暗自思忖:這個小子還算懂事!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露出的微笑,何潔靈突然有種想逃跑的沖動,婉言拒絕道:“不用了,我看今天就不進去了!”
林志威愣了一下,輕松地調笑道:“你怕我把你吃了嗎?放心,那里面不是地獄,我也不是老虎!”猛然想起了什么,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差點忘了在浴室里的事情,由于自己一時激動,把失去記憶的她嚇得不輕,不禁皺起了眉頭。
何潔靈看著他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心中百轉千回,慌張地說道:“下次吧!林先生,我知道你不是壞人,但是今天我真的有些累,而且方化還在家中等我,我要趕緊回去!”
方化?!林志威感到心臟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她果然愛上了他,自己還要去插足破壞她現在的幸福嗎?不是說好要保護她嗎?如果自己傷害了她,是不是要自殺,讓自己這個危險的存在消失?
等他緩緩回過神的時候,何潔靈已經走遠,看來這一次是真的失去了她,不對,就算自己肯放棄,孟家鑫也不會放過他們,必須保護好她,或許應該除掉孟家鑫,但是這個男人不簡單,要怎么做才能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呢?必須有個萬全之策才行!
林志威這就樣陷入了沉思,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站就是半個多小時。
何潔靈慌亂地跑到了另一條街上,頻頻回頭看林志威有沒有追來,還好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心里一直很在意那棟別墅,邊走邊搜尋自己的記憶,希望能想起什么。
“小姐,你有什么東西要典當的嗎?”猶如雷鳴般的聲音將何潔靈拉回了現實,眼前站著一個手腳短粗的男人,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一副陰險狡詐的丑惡嘴臉。
男人緊緊地瞪著何潔靈左手腕上的鉆石手鏈,兩眼放光,再次追問道:“小姐,要典當嗎?珠寶玉器什么都可以,保證價格合理,可以解你燃眉之急!”
何潔靈先是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欣喜地說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嗎?”
男人笑著說道:“當然,你手上的鉆石手鏈可以當個好價錢!”
何潔靈心里喜不自禁,怎么早沒有想到將這條手鏈賣掉,現在才注意到它,真是夠笨!這是孟家鑫送的定情信物,自己都解除婚約了,還帶著它做什么了,既然這一切都是孟家鑫造成的,就用這條手鏈作為小小的補償,把它當掉就可以交房租了。
何潔靈將鉆石手鏈取了下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耀得人睜不開眼睛,足見它價值不菲。她急切地問道:“知道這個能當多少錢嗎?”
男人細細回味著她的話,狡黠的眼中閃爍著計算的光芒,嘿嘿笑道:“我帶你到金行去做個鑒定,然后再出價,這樣才算合理!”
“好!”何潔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跟著男人七彎八拐,然后進了一條幽深的小巷,實在很難想象,在市也會有陰暗到連陽光也照射不到的地方。
幾分鐘后,一家不起眼的“永輝金行”映入眼簾,面積還不到十平方米,玻璃柜里何設的金銀珠寶簡直不能和何潔靈手上的鉆石手鏈相比,其實這里面的珠寶大部分都是做工粗糙的裝飾品,不值幾個錢,很顯然是一家黑店。
何潔靈很快發現這里不對勁,直覺告訴她是一個騙局,可是真的急需用錢,如果今天交不起房租,她和方化就要露宿公園,要不找正規的金行賣掉它好了。
趁著男人去叫老板的間隙,何潔靈轉身飛快地跑出了小巷。可是事實并不像她所預想的那么順利,找了幾家金行,一看到這條鉆石手鏈,不是說需要購買憑證,就是說買不起這么貴重的手鏈,而且有一家金行還差點報警,把她當成小偷來銷贓,還好當時夠機靈,說將購買憑證落在家里了。
這一條路行不通,何潔靈沉思良久,決定回到騙子那里,把這條手鏈便宜賣掉,就像那男人說的一樣,解燃眉之急,反正都不是自己的東西,既然孟家鑫送給她了,就有權處理掉它,眼不見為凈。
一個小時后,何潔靈終于找到了小巷,那個男人居然站在巷口等待另一個獵物,看著她回來,誤以為她報了警,轉身撒腿就跑。
何潔靈心里急了,快速追了上去,大聲吼道:“喂,你跑什么?我想和你做個買賣!”
男人聽不進去,心里更加肯定她是警方的臥底,猛提一口氣,加快了腳步。
何潔靈頓時火冒三丈,自己都決定讓他騙了,他卻想逃跑,本能地脫掉高跟鞋,看準男人的后腦勺,狠狠地擲了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高跟鞋砸中了男人的腦袋,男人吃疼停了下來,彎腰抱頭不住地呻吟。
何潔靈箭步沖了上來,毫不客氣地飛出一腳,踢倒男人,緊接著反剪住他的雙手,憤然罵道:“我靠,不知死活的混蛋,跑什么跑?都跟你說想做個交易!我愿意賣了這條手鏈!”
男人滿臉無辜地哀叫道:“,你就別耍我了!我什么也沒有做,站在路口也犯法嗎?什么交易啊?”
?!何潔靈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后腦狠狠地敲了一記,松開了他的手,不由嗤笑道:“你這個笨蛋,我的樣子像條子嗎?你放心,我沒有報警,也不是條子!只想和你做個交易,賣了這條手鏈!”
男人甩了甩生疼的手,一雙鼠眼仔細地掃視一遍何潔靈,半信半疑道:“你真的不是條子?!早點說嘛,嚇我一跳!”
何潔靈突然意識到什么,剛才所做的事情,完全不像自己的性格,難道真的是急瘋了嗎?
男人很快恢復了原來的狀態,輕蔑地說道:“你打算賣啦!我還以為你突然改變主意了!”
何潔靈茫然回過神,現在不是深究這些問題的時候,微微點頭道:“嗯,你們愿意出到什么價錢?我剛才可是到金行經過確認了,這條手鏈價值一千多萬呢!”
“一千多萬?!”男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雖然知道這條手鏈很值錢,但是一千多萬這個數字實在有些恐怖,奇怪地問道:“既然這么有錢買手鏈,怎么現在卻到了要典當它的地步?”
何潔靈翻了一個白眼,有些不滿地說道:“你是真蠢還是在我面前裝傻啊?這條手鏈當然是別人送的,沒有購買憑證,要不然我會重新回來找你嗎?”
男人嘿嘿笑了起來,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沒有購買憑證,在金行當然賣不出去,所以才有我們這一行的誕生啊!不瞞你說,很多贓物都是從我們這里銷掉的!小姐,你不會是偷的吧!”
何潔靈真想給他一耳光,雙目發出憤怒的光芒,狠狠地說道:“有些事情你最好給我裝瘋賣傻,否則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干笑了一聲,正色道:“實話跟你說吧,你這條手鏈實在是價值連城,但我們手頭上的現金只有五萬,要賣不賣隨便你!”
“五萬?!”何潔靈沉思了片刻,心里居然有種無法言喻的痛快,答應道:“好,成交!”
方化漫無目的地穿梭在繁華的街市,跑了整整一個上午,還是沒有找到工作,無數拒絕的話語回響在耳邊,不斷地打擊他最后一絲信心和希望,無論自己在內心筑起多么強大的自信,最后都會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一一崩潰瓦解。
他抬頭仰望著藍天白云,自嘲地大笑起來,這就是得罪了孟家鑫的下場,沒有容身之處,甚至無法生存下去,比路邊乞討的人都不如。不是沒有想過去乞討,哪怕是遭人白眼和唾棄,也要堅持保護好小蠶,可是連最后的自尊都要被孟家鑫剝奪嗎?想到這些,他失去了乞討的勇氣,就算這是一場賭局,注定自己輸得很徹底,賭注也絕對不是小蠶。
旁人異樣的眼光從方化的身上匆匆掠過,沒有人知道他想什么,也沒有人會同情憐憫他,或者只是在看一個笑話,看一個瘋子,一個站在大街上狂笑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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