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多人的哭喪隊跪在靈柩前,大放悲聲,捶胸頓足,聲淚俱下,伴隨著旁邊的鑼鼓聲、和尚道士們的唱誦聲喧天震地,場面驚人的壯觀。
十點多鐘,李基帶著幾名警員進入靈堂哀悼,小杰裝作湊熱鬧跟來了。
看到眼前近乎荒誕的情景,李基一時愣怔在原地,反應過來后,立刻憤怒地揪住阿南衣服,直接拖到角落不顯眼的位置,厲聲質問道:“阿南,你在搞什么鬼?看看威哥的喪事,被你辦成什么樣了?簡直就是胡鬧!”
阿南不以為然地甩開他的手,想起林志威是為救警察而死,氣不打一處來,輕蔑地說道:“這是我們金幫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西九龍重案組來管了?今天我是看在往日的兄弟情份上,才讓你進來見威哥最后一面,以后我們見面就是敵人!”
李基神色復雜地望著阿南,壓下心中的怒火,黯然說道:“威哥的死,我也很難過,只想能盡快破案,找出證據(jù)”
“你給我住口!”阿南一聲怒呵打斷他的話,眼中滿是憤恨怨毒的光芒,遙指著靈堂上的靈柩,悲憤不已地說道:“李基,威哥是為救你們的總警司才死的!你們先前還懷疑是威哥綁架了他,如果不是張家寧在電話中澄清,恐怕現(xiàn)在連我都被你們警方帶到差館扣留了。找出證據(jù)?呵,有什么證據(jù)好找的?這件事明擺著就是孟家鑫為了對付威哥設下的圈套!破案?!何義瑋和威哥都死在他的手上,你憑什么去破案?你現(xiàn)在連請他協(xié)助調查此案都不行,還是小心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李基瞳孔緊緊一縮,心情變得很沉重,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緊了心臟,幾乎痛得快要哭出來。
就算是為了林志威,絕不能讓阿南去找孟家鑫報仇,現(xiàn)在的金幫要靠他來支撐,黑道正是因為林志威而變得風平浪靜下來,像軍火走私和毒品交易這樣的大案子也少了很多,如果金幫從此四分五裂,那么就會風云再起。無論是作為一個警察,還是作為金幫以前的一份子,李基都不想看到這種事發(fā)生。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沉聲說道:“阿南,這個案子就交給警方解決,希望你不要去找孟家鑫報仇,以免打草驚蛇,逼他毀掉所有的證據(jù),到時我們就更難查出他犯罪的證據(jù)了。”
這次阿南并沒有出言反駁,畢竟林志威的臨終遺言也有交待此事,隨即冷哼一聲,轉身走到靈柩前,扶棺放聲痛哭起來:“威哥,你怎么能這樣匆匆丟下我們啊!你死得實在是太不值得了!金幫沒了你,讓弟兄們情何以堪啊!威哥!不要走啊,回來吧!”
眼見此景,很多人都驚怔當場,誰也沒有想到,剛剛繼任的金幫老大說哭就哭,而且還哭得死去活來,涕淚齊下,哭聲絕不低于后面的哭喪隊。
阿東似乎忘記了林志威已死的事實,以為阿南還在做戲,肚子里笑到抽筋,急忙帶著幾個手下過去,將傷心欲絕的阿南拉下來。阿南一陣拼命的掙扎,抓著靈柩死不肯松手,幾番折騰后,終于將他拉回了家屬位。
李基沉重地嘆了口氣,心里很不是滋味。轉念一想,這是金幫的葬禮,林志威確實是為救張家寧而死,所以他只是代表警方吊唁一下,實在不宜久留此地,打算離開,卻發(fā)現(xiàn)小杰不見了。
問身邊的老馬,老馬說小杰看不慣金幫的人,先行離開了。李基沒有在意,見阿南情緒極不穩(wěn)定,和阿東道別后帶著屬下離開了殯儀館。
沒過多久,一個小男孩跑到阿南身邊,將一張小紙條遞到他的手中。阿南眼睛一亮,立時從悲傷中抽離出來,對阿東小聲嘀咕了幾句,轉身悄悄地溜出靈堂。
穿過幾條馬路,阿南走進一條寂靜的小巷,這里背對殯儀館已有幾百米遠,與前面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南朝四周警惕地掃視一圈,沒有看見什么人,心里有些無奈,總覺得大白天在這里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片刻的胡思亂想后,壓低聲音念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肚子里一陣苦笑,不由暗自感嘆:威哥啊,你為什么老是喜歡玩這些名堂呢?這種接頭暗號恐怕也只有你才能想出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一道身影不知從什么地方閃到阿南面前,嚇了他一跳。
阿南看清楚對方后,驚異地問道:“怎么會是你?”
看著阿南一副難以置信的夸張表情,小杰沖他毫不客氣的翻個白眼,訕笑道:“喂,你的下巴快掉了!第一次見面,別像見鬼了一樣盯著我!”
阿南不好意思地搔頭賠笑:“我還以為威哥派去的起碼是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沒想到你跟威哥的年紀差不多。”
小杰直直地瞪著他,不悅地反駁道:“你還比我小兩歲,就做了金幫的老大,我做臥底就不行了嗎?小瞧我啊!”
阿南突然神色黯然下來,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才不要當什么老大,我只想要威哥活著。”
小杰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深吸口氣,悵然道:“威哥的死太突然了,誰又能想到呢?阿南,以后金幫就要靠你了!”
“哎呀,差點兒把正事忘了!”阿南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醒悟過來,徐徐說道:“阿凱,威哥死前留下了盤帶,叫我們去執(zhí)行他的計劃,說是為對付孟家鑫策劃出來的,現(xiàn)在計劃已經(jīng)啟動了。我手上只有一盤,剩下的七盤被威哥送到了七個國家的瑞士銀行,不知道是什么內容。不過,方化手上有第二盤的地址,我會派人去意大利把他接回來,然后就可以拿到第二盤。”
小杰渾身一震,驚異地瞪大了眼睛,精神振奮起來,急忙插話道:“威哥有交待我辦什么嗎?”
阿南對他激動的表情并不感到意外,阿東那小子比他興奮多了,大家都想著為林志威報仇,有他的計劃,說不定真能將孟家鑫打敗。
“威哥叫你以后將消息直接傳達給我,務必小心行事。”阿南表情嚴肅地望著小杰,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正色道:“阿凱,你幫我密切留意李基和警方的行動,凡是有涉及到孟家鑫的事,就算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也要立刻向我匯報。有李基調查孟家鑫,說不定真能查出什么線索,威哥說他比我們都要聰明,更有臨危不亂的定力。他能在威哥身邊臥底三年,在我們面前裝傻賣乖,除了威哥,我們一個人也沒有看出他是警方的臥底,確實很厲害!”
小杰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若有所思地說道:“李基的辦案能力確實是比何義瑋強,他能發(fā)現(xiàn)一些很細微,容易被人忽略的線索。我已經(jīng)取得了他的信任,相信他不會懷疑我的身份,監(jiān)視起來比較方便一些。”
阿南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孟重地說道:“就算真的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我想他會看在威哥的面上,不會拆穿你!現(xiàn)在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對付孟家鑫。”
隱約感到從阿南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小杰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輕松地調笑道:“你認真起來的樣子,有些可怕,跟你這張娃娃臉真不相稱。我們見面的時間太長了,我該走了!”
阿南不由苦笑了一聲,目送小杰離開,然后朝殯儀館走去。
華燈初上,nn輕輕叩響房門,柔聲問道:“b,主人還沒有醒嗎?一整天都沒有進食,能讓主人吃點東西再休息嗎?”語氣中透出難以掩飾的焦躁感和不安,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來詢問了。
b凝神望著依然熟睡的孟家鑫,平靜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抹令人心疼的淡淡憂愁,這是主人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神情,心中不由一緊,冷淡地回答道:“主人餓了自然會醒,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
nn無奈地抿緊了雙唇,在門前躊躇片刻,默默地轉身離開。
“我睡了很久了嗎?”孟家鑫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些無力地問道,只覺得頭腦昏沉,怕是睡得太久的原故,坐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陣昏花。
b急忙伸手去扶,拿個枕頭墊在孟家鑫身后,讓他可以舒服地靠在床頭,不急不緩地回答道:“主人睡了一天。請主人放心,公司的事務已經(jīng)讓和r處理了,沒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孟家鑫緩緩地呼了口氣,亂成一團漿糊的大腦恢復了運轉,繼續(xù)問道:“小蠶,她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嗎?”
b一直守在孟家鑫的身邊,哪里知道主人房發(fā)生的事情,毫不猶豫地據(jù)實回答:“屬下沒有出去過,不知道太太的情況。正照何她,我立刻叫她過來向你稟報。”何潔靈和孟家鑫在昨日完婚,雖然中間出現(xiàn)了小插曲,但是身份的改變已是不爭的事實,自然改變了對她的稱呼。
“不用了!”孟家鑫淡淡一句回絕,深邃的眼中透著無法捉摸的光芒,仿佛藏著一絲無奈和感傷。
b遲疑地問道:“主人想吃點什么東西嗎?”他實在不擅長關心體貼人,語氣有種說不出的生硬,聽不出什么誠意。
被b這么提醒一下,孟家鑫倒是真的覺得餓了,卻沒有什么胃口,想著要盡快恢復體力,還有大堆的事情等著去做,微微點頭:“叫s送點粥過來吧!”
“是,主人!”b領命出去,順手鎖上了房門。
十多分鐘后,孟家鑫勉強自己喝下一碗清香無比的白粥,然后叫n到書房,肅然問道:“林平抓回來了嗎?”
n從容答道:“已經(jīng)抓到了,關在體罰室里,主人現(xiàn)在就要審問嗎?”沒有孟家鑫的命令,n只是在林志威的葬禮上將人抓了回來,不敢擅自進行審問。
孟家鑫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悠悠說道:“把他帶上來。”
“是,主人!”n轉身出去。
片刻之后,n將林達押到孟家鑫面前,強行按住肩膀,迫使他跪到地上。
林達憤恨地掙扎一下,肚子就被狠狠地挨了一拳,不由蜷縮起身子,又倔強不屈地抬起頭,凌厲的目光直射進孟家鑫的眼底。如果不是因為林志威的死,一時悲傷過度,對外界的危險反應遲鈍了一些,怎么會讓身后的男人如此容易的抓住自己。
對方猙獰的臉孔在燈光下如同鬼怪般恐怖,孟家鑫心里一驚,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真沒想到,你居然為了逃避我爹地的追殺,把自己毀容了!我記得資料上記載,你是相當俊美的一個人,而且特別會保養(yǎng)自己的皮膚,到最后卻狠心的毀了它,真是太可惜了!難怪爹地怎么也找不到你,這招確實出其不意啊!”
林達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憤怒地說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為什么要抓我?”
孟家鑫高傲地藐視他:“不認識?!呵呵,我們確實是不認識。但是,孟城的管家林達,你總認識了吧!”陰沉的話語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迫得人幾乎窒息。
林達曾經(jīng)算是孟氏家族最出類拔萃的管家,心理的承受能力非同一般。他毫不畏懼地迎上對方帶著邪氣的目光,嗤笑道:“真是好笑!只是同姓而已,就非要認識嗎?”
“你是打算死不承認吧!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聠幔俊泵霞姻握f著,對n使了一個眼色。
n明白地點頭,抓住林達被手銬束縛在身后的雙手,微微用力,只聽見骨頭發(fā)出清脆的折斷的聲音。
劇烈的疼痛從指尖直接傳達到心臟,引起一陣難以抑止的顫栗,林達頓時直冒冷汗,一根根手指被無情地折斷,卻始終沒有吭一聲,只是冷冷地盯著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隱約騰起了熊熊的怒火。
十指連心,這樣的折磨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下來的。孟家鑫更加肯定他就是林達,嘴角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用眼神示意n停止用刑,充滿磁性的嗓音悠悠說道:“林達,何必要自討苦吃?承認了對你又沒有壞處。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就放你走!”
一下子被折斷了六根手指,疼痛難忍,林達劇烈地喘息一陣,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問我?呵,你的管家只會用刑這點兒本事嗎?是不是太丟臉了?孟氏家族的情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勁了!”
孟家鑫輕蔑的眼中突然掠過一絲陰鷙,n立刻明白過來,扣住林達的手腕,硬生生地折斷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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