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那唯一的一個小碼頭上,早停了一艘游艇。看來這次巖憨是乘坐這游艇來的。
有一個黑衣人在前引路,后面幾人嚴陣以待地斷后,小米和巖憨被夾在了人群中間。巖憨完全恢復了他在人前那威嚴的姿態。從幾個保鏢的樣子看來,對巖憨是極為尊敬和避諱的。
小米跟在巖憨身后,上了船。船上居然有巖弄,讓小米有些意外。以前在村里的時候,也就巖弄能說,所以小米見到他覺得很親切。
巖弄雙手合十,行了禮,向巖憨稟報:“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
巖憨點點頭,帶頭進入了艙里。
老實說,小米倒真想呆在甲板上,可是又不知道這次要去多遠,而且烈日實在太毒,她在心里嘆氣,無奈地也跟著巖憨下了艙。
船艙里就涼快多了。就這么會兒的功夫,巖憨早樓了一位穿著清涼的美女,坐在艙里的沙發上,手上已經拿著一個高腳杯,痞痞地轉悠著杯中的葡萄酒。手中的那串佛珠,早不見了蹤影。他這個角色轉換倒是很自如迅速。看來那個女子是老早就等在游艇上了。
小米有些尷尬,她甚至有了想退回甲板上的沖動。
巖憨對著那個清涼美女說了幾句。那美女嬌俏地笑著,看了看小米,嗔怪地在巖憨胸口打了一下。
難不成巖憨叫了她來,就是見這個美女?小米心里吃不準。可顯然從她的角度來說,這個美女對她來說,見不見都沒必要嘛
那個洞察大帝果然再度讀出了她的想法:“我要帶你見的人在另外一座島上,幾十分鐘就到,艾女士不用著急。”
說罷把那美女攬到懷中:“抱歉,唐突了,不過你是過來人應該理解,這個不過是男人的需要而已。”他肆無忌憚地說這樣的話,而那女子顯然是聽不懂。
話語說得太露骨,小米實在不喜歡這種把女人視為“需要”的男人如此這般,可那位被“需要”的女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小米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眼不見為干凈,小米順勢退出去:“那我就不打擾巖老板。”說罷利落地回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保鏢們很盡責地布滿了船只的各個地方。包括巖弄也在那里垂手而立,似乎隨時等待吩咐。
和巖弄還算能溝通。小米朝著他走了過去。巖弄彎腰朝她行禮:“艾小姐有什么需要嗎?”
小米搖搖頭,看著這樣的巖弄,真不知道巖憨是用什么手段,把這些人調教得如此恭順的。小米在那一刻,腦海里居然不由自主地充斥了兩個字:。
雖然四周都是人,可小米還是坐在了甲板的椅子上。她現在已經處亂不驚了。就算身旁那些保鏢虎視眈眈,她居然也無所謂。巖弄看她坐下,很恭順地問她:“艾女士有什么需要嗎?”樣子就像是某個店家的店小二。
一路酷暑,還得被迫坐在甲板上吹海風,小米無奈之至:“就來杯冰水吧。”
她看著游艇劃開的波浪在船身后泛起白色的水花,不由得有些出神。船艙里不時傳來女人嬌俏的笑聲,還有些曖昧的聲響。小米看看那些一動不動就像木頭似的保鏢,包括給她端了冰水就垂手而立的巖弄。真是是打心眼地佩服他們的專業和和敬業。
沿途的風景非常美麗。海風撩起了小米的長發和衣袂,那種迎風飄然的感覺,讓小米覺得輕松和愜意。游艇乘風破浪地快速前進著,幾十分鐘的路程,的確很好打發。游艇很快放慢了速度,放眼看去,不遠處是一個孤島上。
海鷗盤旋在島上,除去船只駛入的通道,小島的周圍圍起了一個個的方格,似乎在做著些人工養殖類的事情。只是還不太確定養殖的是什么。
小米一時好奇,開口問不遠處的巖弄:“這是在養殖什么?”
“這個是我的一個養殖珍珠的地方。”傳來了巖憨的聲音,只見他貓著腰,從船艙里出來。邊走邊扣著衣服的扣子。而剛才那位嬌俏清涼的美女,卻是留在了船艙里,沒跟出來。
巖弄本來正想回答小米的問題的,哪知道巖憨突然出現,他趕緊退后一步,恭敬地等著巖憨過去。
看著整理著衣衫的巖憨,完全能想到船艙里的旖旎風光,小米很不自在地扭開了頭。
船已經停定。有保鏢打頭,巖憨和小米跟著下了船。
這個島比小米在的那個私人島嶼顯然就熱鬧很多。有不少的漁船,有出海回來的漁民們正在交易的此起彼伏的說話聲。巖憨戴上了墨鏡,在保鏢們的簇擁下,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的巖憨,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等著小米,再度故伎重演,把手放在了她的肩頭上,攬住她。
想想那爪子剛才還在船艙里游離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身上,小米是渾身不自在。
她壓低了聲音抖了抖肩膀:“巖老板,不用這樣,放心,我不會跑的。”
他篤定的笑:“那怎么我剛才會看到你四處打量呢?不過你跑也是白跑,這里都是我的人。至于跳到水里嘛,你那游泳技術游不出三米,就會被逮回來。濕了衣服還要重新換,好麻煩。”
說完他倒是真的收回了手:“所以,最好乖乖的,我的耐心有限。”說話間,果然有認出巖憨的漁民恭敬地彎腰像巖憨行禮。他那架勢,像個國王,這里的確是他的地盤
大熱的天,可是小米的背脊再度起了寒意。看來自己的心思又再度被看穿。想在這個島里逃走,估計也是不可能。
她垂頭喪氣地跟在巖憨身后。晴朗的天空也變得黯淡無光了。
遠遠的看著,這小島并沒多大,可實際上,還是有點面積的。早就有人備了車,等在碼頭里。一共三張車才把幾人拉下。巖憨上了中間的車,這次倒是沒強迫小米和他同坐一輛。小米長吁了一口氣,上了最后一張車。惆悵地想要是自己有007的能耐就好了,把車上的人都廢了,倒是個很好的逃脫機會。只是可惜,她不是007
幾人上車后,行駛了一段路程,小米看到前方的大鐵門自動開啟,車子顯然是進入了一幢私家花園里。
和那座小島截然不同的布局。花園里是大大的草坪。在各色植物的掩映下,讓人會有種錯覺,此時人不是在島上,而是在陸地上。別墅的建筑是全歐式的。別墅大門口前,是個長長的寬大回廊,車子正好停在那里。說實話,在島上居然有這樣的地方,真讓小米吃驚。
巖憨徑直地下車,早就傭人幫他脫鞋,他赤足邁了進去。
巖弄也脫鞋跟了進去。小米只好依葫蘆畫瓢,也依樣進入了房間。
巖憨早在沙發上坐定,拍拍身旁的沙發向小米招呼,那摸樣就像叫只小狗:“過來坐。”
然后轉頭看著巖弄:“人呢?”
巖弄再次行禮,退了出去。看來是去帶人去了。
巖憨把她從島上帶離,究竟是叫什么人來讓她見呢?
小米心里也充滿了好奇。她咬住嘴唇,也在沙發上坐下,想仔細看看巖憨究竟是想干什么。
巖弄出去了沒多久,有人輕巧地進了房間。就算是赤足,小米也能聽到來人的動靜。隨著來人轉過回廊,出現在客廳里,小米驚愕地看著來的人。
不止是她吃驚,連巖憨都蹭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目光膠著在來人身上,滿臉的驚愕還有憤恨
只見巖弄帶著兩個保鏢,架著一個套著頭套的男人,站在了小米和巖憨的面前。
巖憨的反應顯然也驚到了巖弄。他快跑兩步,湊到了巖弄的身邊,躬身聽巖憨的吩咐。
小米坐得離巖憨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巖憨和巖弄的對話,兩人用的居然是,所以小米聽起來毫不費力:“這個人你查過了?沒問題?”
是巖憨提出的問題。巖弄肯定地點了點頭。
巖憨再度在沙發上坐下,剛才的失態已經在這么一問一答間,就恢復了平靜,似乎什么都沒發生。
巖弄揮了揮手,兩個保鏢取下了那個男人腦袋上的頭套。
小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一個不小心嘴巴就會溢出吃驚的尖叫。她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那男人居然是龔龍!
龔龍剛脫離開頭套,頭發因為拉扯頭套的緣故,居然也帶得凌亂了些。他從容地整理了自己的頭發,和小米打招呼:“嗨,小米!”
小米機械地向他搖搖手。心中突然有個想法,可是卻還等待確認。所以她得耐心地等等,看看事態究竟會怎么發溫。
“不用我介紹了吧,你們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吧?”龔龍那低沉的男中音響了起來。
小米胡亂點點頭。說是不認識的話,那顯然是太矯情了,只有先認下看情況的發溫再說。
龔龍滿臉笑意,似乎很高興見到她:“小米,終于見到你了,你的藥還有吧,我都擔心死了,就怕你沒了藥發生意外。”
電光火石間,小米瞬間明白了龔龍的身份,她馬上配合地叫起苦來:“游醫生,能見到你真高興,我都擔心自己熬不到您來了!不過謝天謝地,居然今天能見到您,我真是太高興了!”
巖憨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互動,也不制止,忽然間卻對著龔龍身后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那保鏢心領神會,動作迅速地再度鉗住了龔龍,其中一個保鏢在瞬間拔槍上保險,槍口抵在了龔龍的太陽穴上。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小米驚叫。她撲了過去:“你們要做什么?他是我的醫生!”
可她很快發現自己往前撲的身子被固定住了,動彈不得,原來是巖憨在她身旁,動作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衣領。
小米掙扎著,可顯然她的力氣完全沒法和巖憨的相比。越掙扎衣領越是勒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呼吸困難,臉都漲得通紅,巖憨面無表情地固定住她,認隨著她鬧,可就是不松手。只見他板著臉,臉上是冷峻如冰:“紀蕭,我們終于見面了。”
小米只覺得全身都沉浸到了冰窖里,被凍住了一般,完全沒法動彈。
小米完全懵了,雖然她下意識地配合著龔龍,說著話,不過她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來的“游醫生”居然會是龔龍。這個的確是讓她很意外。要知道,她想現在的這種情形,應該會有國內的公安介入,他們就算隨便派個公安過來臥底,都比龔龍這種非專業人士要強啊!這龔龍來了,一個公司的老大,讓他來打打殺殺,和毒梟斗智斗勇,他能扛起來這樣的重擔么?萬一有個閃失,自己怎樣了也不管了,連累了他那可怎么是好?小米擔心起來。
而巖憨那么篤定地以為龔龍就是紀蕭,這個她倒是不奇怪,想當初,自己不是也犯了這樣的錯么?
“他是我的醫生!不是紀蕭!我認識他很多年了,他的小孩都快要上小學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小米努力掙扎著,試圖擺脫巖憨那鐵鉗一般大手的禁錮,嘴里也替龔龍解釋著。
巖憨的手用力一推,小米跌坐在了沙發上,手肘撞到了沙發扶手,生生的疼。剛才衣領緊緊地束縛著她的脖子,巖憨這一松手,她感覺到了一種解脫一般地輕松,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不時地咳嗽兩聲。
放開她后,巖憨湊近紀蕭,仔細打量著他的面孔:“這是哪里做的整容?真是高水平,連痕跡都沒有,你這是去韓國了?”
想想他又把這猜測否決了,遺憾地搖頭:“不過就算那韓國人估計也沒這水準,要知道他們弄的那個臉,全一個樣,笑起來跟哭似的。”
看到龔龍腦袋上被槍低著,雙手被兩個大漢緊緊架住,那個樣子讓小米非常難受。她緩過氣來,沖上前拉著巖憨的衣服:“他真是我的醫生!我這病不治了,能活幾天算幾天,你放了他吧,我不想連累他!”
巖憨狹長的眼睛掃了小米一眼,臉上帶著一種了然于胸的笑容:“你老情人來救你了,你又不忍了,是吧?那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如何,嫁給我,生一串孩子來抵命好吧?”
說完仰頭看天,似乎在盤算什么,稍后若有所思地揶揄說:”我粗略算了一下,我手下的人死在你前老公手上的,也就二十多個人而已,也就二十年你就能替你老公還清債了。哦,對了,說不定你一胎生個雙胞或者三胞,那年限可就大大縮短了。”
小米恨得直咬牙,他怎么能那么無恥!他以為她是豬嗎?
倒是龔龍聽到這些,笑了起來:“很早就聽說巖先生的大名了,我本來還以為巖先生是個豪杰呢,哪知道男人的事巖先生居然也要個女人來扛,真是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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