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青年也不由一笑,豎起大拇指道:“頭一回親眼看見外國人給我們中國人打工,您夠牛的!”
“這早就不稀奇了!你看那些英語培訓的、甚至幼兒園的,雇的多了。誰有錢誰就是大爺!我去年RB游,人家還給我來了個跪迎跪送呢!”
朱品聲笑道:“那叫跪式服務,才不是給您下跪。”
“噢,你也知道?”
“我爸常跑RB,哪能不知道。”
“噢,我倒忘了,你爸是老跑江海直通的——今天咱們也試著跑跑——只是形式不大一樣。”
得,正對話題!白思孟不由說出了他的疑惑。
江叔笑道:“坐電瓶車沒錯!一會兒咱們還要坐這個車過棧橋呢。”
棧橋?去碼頭?四個人都掀起了眉毛。那外國男士不是說走R66線嗎?難道R66線就是坐船走水路?那么是不是先去NJ或是SH呀?
江叔神秘地笑笑,也不多說,只是掏出手機,打開揚聲器,按了個號碼,放在駕駛臺邊。一會兒音樂一響,接通了。
一個女人聲音傳來,較為粗啞,還顯得有些遲疑:“唉,江經理!”
“哎,陳大姐!”江叔愉快地問,“你那條‘晴空’什么的到達時間確定了沒有?快了吧?我們可都上電瓶車了!”
“啊,那好哇。到達的時間肯定錯不了,精確到分鐘。只是……”姓陳的女聲有點把握不定。“只是這玩藝兒的運動趨向還有點兒拿不準。”
“拿不準?上次聯系你不是說還有十五公里就蕩過來了嗎?”江叔吃驚地皺眉說。
“對,這一蕩的速度很穩定。老王他們一直驅車盯著,都過角堤了。可是現在它開始有些擺動,忽上忽下,不太穩定。”
“擺動?”江叔一下子緊張起來,“裂隙竟然在擺動!還是上下擺!這——這,這是受了什么干擾?你看清楚了嗎?這可不是好消息!”
“當然看清楚了!怎么敢沒把握就說呢?這東西明擺在那里!本來是條近似直線,現在卻有些像蛇行。還是立面的蛇行!也真是怪了!又沒看見有多大的干擾,怎么會這么不安定!看來不緊盯著不行。”
江叔的臉龐不由凝結了一層霜。叫白思孟看著很陌生。
以前偶遇江叔時,只覺得他儒雅而瀟灑,根本不顯年紀,直到這時他才感到江叔也老了。
才幾年工夫呀,他不但面龐變得微胖,還添了許多皺紋,眉宇間透出焦慮與擔心,好像對眼前的事情一下子就失去了把握,憂心忡忡。這與他第一次見到時的他,可是判若兩人了。
“或者你們走老二橋,在高處等著?呆在那兒可下可上,好像保險一些。”女人的聲音有些猶豫不決地建議說。
江叔一下子充滿了焦慮和緊張:“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跳老二橋?”
四個年輕人聽了都嚇一大跳。跳橋?
一個個面孔駭然變色,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也不是那么悲觀,江經理——”對方竭力安撫,幾乎像是哀求,“在江灘上追也行,也有機會,不過搶先站到高處,萬一到時候,它那一擺是往上,不就剛好對上了嗎?”
“要是它不往上,那就得我們往下了,對不對?它真的還在起伏震蕩?”
“十分鐘前才開始的,毫無減弱的跡象。我說你們還是快上橋吧!”
“上橋?你看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它現在橫飄的速度不算快,最多……我想……你們最多還有二十五分鐘!”
江叔抬眼看向不遠處高高拱起的雄偉的老二橋,咬著下唇飛快地思索了一下,立即提腿上車,對司機大聲說:“快快!到閘口去!”
“哪個閘口?”司機問,“你們是步行上橋還是——”
“坐車!”
“那你快聯系一輛,在沿江大道華浦門閘口等。還要能上老二橋的,貨車沒用!”
說話間他立即啟動,電瓶車平穩勻速地行駛起來,一會兒就到了閘口。司機首先跳下車,二話不說,扛起一張書桌就往閘外走。
江叔著急地攤開兩臂攔著大家說:“四位,都搭把手!時間不多了!”
四個年輕人雖然摸不著頭腦,卻也知道當下情形不容解釋,便也急忙下車,兩人抬一張書桌,通過閘口來到馬路邊。
沿江大道上汽車多如過江之鯽,一輛接一輛風馳電掣,卻沒一輛是江叔召喚來的。
事情快砸鍋了!江叔急得團團轉,原先的溫文爾雅、從容不迫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正絕望得要上吊,一輛雙層大巴突然駛離行車道,吱地一聲停到了他們面前。駕駛室里一個中年女子探出頭來大聲叫道:“快上來!沒時間了!”
江叔一看,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抬袖一抹臉,聲音顫抖地說:“快快!你還親自趕來了!”
“我要是不趕來,只怕不到明天,就有人把我給生吃了!”女子粗著嗓門哼一聲說。“紊流往哪兒翹也怨我,你說我是不是比竇娥還冤呢!”
“看你說的!”江叔的聲音變了調,又像哭又像笑。
五個人抬桌提包,一片混亂地塞進了車門,大巴立即發動,速度飛快,闖紅燈都顧不上了。馬達轟轟,車子拐了幾個令人暈頭轉向的大彎,又一再超車,箭一般地沖上了引橋。
接近正午,橋上正是白天大忙的時候。大家都要趕路,你追我趕,很少有超車的機會。
江叔有座不肯坐,固執地站在駕駛臺邊,滿臉緊張的盯著左邊車窗外,有時還彎下腰去,臃腫的滑雪服幾乎壓在女司機的臉龐上。
女司機居然不吭氣,也時不時地將焦急的目光瞟向左邊橋外。
“到了!”開過小半截橋面時,她率先發現了一直期待的東西,立即大嚷一聲,放慢了車速,松了口氣嘆道,“剛剛擺了上來!我的個先人吶,總算能交代了!看你個老東西還有什么說的!”
“它還不是一般的高!”江叔沒理她,只抬高眼睛攢緊雙眉說,“比你估計的還麻煩!”
“啊?”女司機聞聲也眺望了一下,立刻不安地叫起來,“快到上層!我要故障停車了。”
“快到上層!都上去!書桌也搬上去!”江叔緊張得要死,使勁揮手叫喊,“真要命!最多三分鐘!它就要飄過去了!小萬,你快動!”
四人莫名其妙,只知道情況緊急,卻不知這一切連珠炮般匆忙的要求都是為了什么。
朱品聲于忙亂中瞅著機會問了一句,江叔只像吼叫一樣地回答了三個字:“搭便車!”
人就坐在車上,還搭什么便車?難道還另有接應的專車?還什么就要飄過去了!直升飛機、風箏,還是熱氣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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