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四人都心中一涼,畏懼地看向身下的水流。
“當然完了!”江叔沉重地點點頭,“那架小塞斯納飛機的殘骸去年才被紊流圈的朋友撈上來。拿空難記錄一對照,就知道是哪國的誰誰誰了。這人的同伴一年半之前就報告說他離奇失蹤,后來也再沒找到這個人!
“別——別還沉在這水下的哪里吧!”朱品聲一下子就恐懼了,趕緊把腿收回到書桌上。
“誰知道!”江叔又聳聳肩,“不過飛機出水的位置是在下游幾百公里處,離這里太遠,水又是往前流動的,對這兒肯定沒什么影響!
但朱品聲還是心理不適,怎么都不肯再把腳伸進水流里。
“所以是因為空難的緣故才給它起名‘晴空天塹’?”萬時明問。
“就是!
“看來我們帶泡兒的,比別人還多了一樣危險!”萬時明臉色凝重了一些。
“這也跟遭了雷打差不多!”小蔣表示一點也不在乎。“那沒帶泡兒的,一年的事故也不知有多少,哪都擔心得過來!誰心里要是怕,從此走路就小心點兒。左右不會開飛機上天,晴空再怎么破裂也跟我們無關!
“現在我們就在天上呢!”萬時明點點外面提醒他說,“只不過已經在紊流中間了,不會再那么突如其來。但為人處事,還是小心些為好!
這話又像是教訓,小蔣半點都聽不得,臉色便又變了。
“江叔!”白思孟雅不愿看到他二人再沖突起來,有意把話岔開去,抬高聲音問,“那百慕大三角區真的也跟這異?臻g有關?”
“若干種原因之一吧!”江叔說,“紊流圈的朋友對這研究過很久,最后得出結論說,已知在那兒失蹤的艦船飛機里,頂多只有十分之一跟紊流有些模糊關系。
“就是這十分之一,除了這架小塞斯納,也沒有第二件實物為證。大概闖進來的那些不是沉在水里,就是埋在沙里,甚至是撞毀在什么巖石上了。”
巖石?眾人聽了都駭然吃驚,卻也都沒發問。
是。∥闪骷热皇裁礀|西都能劫奪,撞上一道全部是巖石的紊流又有什么稀奇!要是它劫奪過火山再出來,說不定帶的就是一團火呢!
只是如果發生這樣的海難空難,必定要有帶泡兒的人在場。帶泡兒反而成了大家的禍根了。
“我想——”白思孟欲言又止。
“你想什么?”小蔣問。
“我在想百慕大三角得名之初那五架飛機的事情!
這個大家都知道,除了朱品聲。所以只有她疑惑地問:“什么五架飛機?”
“1945年12月5號下午兩點半,五架美國魚雷攻擊機出海巡航。四點時向基地報告說迷航了。五點時徹底失蹤,從此再沒人見到他們。這事就發生在百慕大群島附近!卑姿济虾唵谓榻B說!拔沂窃谙,那些飛機上說不定也有泡沫一族!
這是個最為著名的事件,大半個世紀里,有關猜測林林總總。白思孟所說,也不過是其中之一。只是除了本圈人士,外人都沒這么想過而已。
想到有這個可能,內疚雖不用內疚,但也未免令人情緒低落。
江叔見氣氛幾乎凝滯,趕緊笑道:“別這個樣子好嗎?那個塞斯納飛行員是心中無數,猝不及防!樹不踢人人踢樹,懵懵懂懂就自己找上去了。像咱們這心中有數的,就知道什么時候進、應該怎么進。大家看,這不都好好的嗎?就這環境也還算不錯了。”
“不錯二字,似乎有點兒勉強,”朱品聲笑著搖頭,不表同意,其實她是嫌話題太沉重,想借機把話頭引開!八疁氐惯行,這個色兒可真是不怎的!就像哪個澡堂子里放出來的剛洗完的剩水,不但渾不拉幾,還有這么多浮沫。想想就叫人那個!”
“哈!說到澡堂——”江叔笑道,“剛才我還在想呢:要是當時這紊流飄得稍微高一些,弄得咱們不能從天而降,也必須從下面砰地一下往上鉆,那可怎么辦呢?泡沫把門一打開,就等于把底兒鉆漏了,那這些綠油油的東西還不都趁機嘩地一下都瀉到江里去?
“要是那樣,那家伙!傾盆大雨、河水倒灌的,叫咱們怎么鉆?就是好容易鉆上來,澡堂子里卻漏干了水,那現在,咱們豈不得扛著桌子走路?更別說還能有這些高級調溫的水床睡了!”
“瞧您絮絮叨叨,還水床呢!”朱品聲抗不過他的滑稽,退讓地一笑,卻仍拍了一下浮蕩的桌面說,“就算是床吧,連張床單都沒有!硬板床再有益健康,也不能就這么睡光板子吧!江叔您說:我們就這樣光坐著,什么也不干?這硬席還要坐多久呀?就這樣一直坐到開會的地方?”
“干是干不了什么了,就這么漂吧。時間呢——”江叔仰頭算了一下說,“大概三五天……哎,別叫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聽我說完:給安排的行程是三天,最快只要一天半;慢呢,那就說不準了。我這兒有五天的干糧……”他拍拍他的大背包,“壓得肩膀都疼了——主要是壓縮餅干!
“就只那個?”小蔣不信,往前一湊,快手快腳,先在那大背包上摸了一下,再拉開拉鏈探頭看過,立刻失望地撅起嘴,往后一仰,“還真是的。我原來還以為是什么歐美雙飛加大餐呢!”
他身體結實,胃納過人,最容易餓,眼看只有板磚一樣結實的硬餅干充饑,不由大不樂意。
“不光那!不光那!還有另一半——野戰待遇也不錯嘛!”江叔干脆將背包大開著,聲調充滿誘惑地一樣樣亮給他們看,“瞧!這里還有速熱速食的野外營養餐,花生、牛肉、秋葵、蘆筍,全都自帶飯盒,價格貴著呢!花了我好大一筆經費,還賠上一大堆笑臉。
“你們只怕不知道,這可不是隨便哪兒都買得著的東西,相當不容易弄。但既然都提倡謙虛謹慎,咱也就不啰嗦了。”
眾人看看,信有,卻是不多,大概也就一人分得到兩盒。大部分時候還得吃餅干。
得,泡河水,吃干糧,當船民——天翻地覆了!通知上怎么全不提?要是先知道,自家背點兒飲料美食,再挾個睡袋來也好啊?磥聿坏貌蝗淌芤环T般匱乏之苦了!真是上賊船易,下賊船難,無話可說了。
“這兒的江景還不錯,抓緊機會再多看幾眼吧!一會兒就要過去了!苯逡娝麄兌疾豢粤,體貼入微地說,“‘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迴;無邊落木瀟瀟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正是今天的景象,杜老先生的詩道得真好!”
他這么說,當然也是有意岔開。但聽了他的話,大家也不好再扮出那副泄氣相,都不由把目光投向斜下方。一看,還真是他說的景象——冬十一月的大江景象。
雖有些蕭瑟,卻是非常耐看。
“唉——”江叔又嘆道,“‘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老先生已矣!‘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就剩沿江上下幾十個樓了。特別是這青鵠樓!卻也‘青鵠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再要看見它,只怕——只怕白胡子都要多出幾十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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