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嘆道:“一個輔修元老,那是何等樣人物!他那么聰明有經(jīng)驗,會想不到?再說這個情況還是他告訴這邊的。很可能他早就掂出了輕重:第一、吳元老的事太嚇人了,覆轍在前,貿(mào)貿(mào)然,誰敢再進(jìn)來呀?
“第二、那石棱大概也不是說敲就能敲下來的,在水里潛著敲石頭容易嗎?手揮舞不開,用電錘又怕漏電!非等營救到位再回來的話,他也早餓死渴死在那邊了了——那個小石頭山連水都喝不到一口。”
如此惡劣的情形,確實難以奈何,只能悲天憫人,長嘆幾聲。
“這就造成了一個嚴(yán)峻局面,”江叔說,“一個特別急迫的任務(wù),就是要盡快打通彎井通道。一為救人,二要弄清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層初步判斷,如果對面不是一條未知的紊流,那就應(yīng)該就是世界史上第二次地理大發(fā)現(xiàn)——一個嶄新的,不為人知的新世界。
“二者不管哪一種,份量都極其重大。事關(guān)成員安危,還關(guān)聯(lián)圈子的榮譽,可不能被別的什么無名團(tuán)體搶了先。”
“是啊!有空氣有陽光有土地,很可能是個新的生命圈。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一想到新的地理大發(fā)現(xiàn),三個小青年一下子都激動起來,興致陡然高昂,只有朱品聲一聲沒吭。
“這些事千萬不能讓競爭者知道!”小蔣脫口而出。
這是當(dāng)然!什么叫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那就只有第一,沒有第二;排第二就只是跟風(fēng)者。
“有沒有競爭者,眼下還沒法說,”江叔說,“但潛在的滿世界都是!幸虧這彎井座落在空間大漩渦里,那跑來跑去的高鐵大巴和飛機都碰不到,不然的話,包括咱們的元老和沙克先生在內(nèi),也別在井口候著了,都抱孩子回家,洗洗睡了吧!”
“這倒是!”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目前能看穿這變異空間真諦的,也只有他們這一小群人了。
“任務(wù)既然急迫,召集志愿者就成了頭等大事。高層已經(jīng)犧牲兩位了,不能讓拿主意的中樞,一古腦兒全砸進(jìn)去是不是?于是沙克獎獲得者就成了任務(wù)首選——不是你們這些小屁孩,而是那些著名老手。
“這是因為他們既有能力又有經(jīng)驗,都經(jīng)過實踐檢驗,不用他們用誰?所以就階段性地開會,三個三個地表彰,來一批,投入一批,一起攻堅克難。”
“干嘛要一批一批的?”
“得試呀。不能孤注一擲。再說通道狹窄施展不開,人一次去多了也沒用。”
“那我們也……”
“你們就作為圈子將來的總預(yù)備隊,”江叔很干脆地說,“你們都是好苗子,但本事有限。趁沙克獎選手沒走,先給你們來個傳幫帶,讓你們提高提高,就能進(jìn)展得快些,將來好挑大梁。這也是一撥去了一撥來,保證圈子一代一代薪火相傳的意思。”
啊,不錯。應(yīng)得如此!
至此,此行的目的完全明確,他們都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松。
雖然報到時想的更輕松,似乎就是一次旅游,但是第一步就跳進(jìn)了紊流里,立刻便使他們惴惴不安了。
鬧了半天,原來是利用紊流,直接帶他們?nèi)ビ^摩那史無前例的近地大漩渦,然后再開會、培訓(xùn),提高一步。
這是真正的游學(xué)。比單純?nèi)悷狒[,看人家頒獎慶祝強多了,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躬逢盛事。
“沒問題了!”朱品聲這才寬心地笑笑,對萬時明說,“就是要把一切都說清楚才好。現(xiàn)在心里沒負(fù)擔(dān)了,即使還是坐硬座,卻是好山好水好風(fēng)光,前面還有更大的西洋景看,何樂而不為?咱就耐心坐坐,開開心心地走吧!”
“這話對!太對了!艱難困苦,玉汝于成。吃這點苦算什么!”萬時明也笑了,捏拳一揮,“再接再厲,一鼓作氣,百折不撓,奔向漩渦!”
小蔣聽見,乜斜著眼看他一下,悄悄地對白思孟說:“瞧瞧!枕頭風(fēng)一吹,又來勁了!下午還看到他在缺口邊唉聲嘆氣呢。”
白思孟一笑,道:
“別說他,那時候,連我都在想這屁股還受不受得了——就那破桌子要騎整整一天呢!早知道經(jīng)過商店時搶兩床被子進(jìn)來也好哇!不過現(xiàn)在倒覺得這都不重要了,有西洋鏡看了!”
說出看字,他不由又向外面瞟了一眼。
時間在滴嗒聲中過去,紊流外的黑暗卻沒有一點兒減弱的意思,最長的隧道也不會這樣,難道這山丘大得沒邊了嗎?他們等啊等啊,連江叔都有些不耐煩了。
黑暗是最為單調(diào)乏味的。在蠟燭的微弱光亮中,人臉都成了黑影,彼此都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情侶倒不大在意這些,心有靈犀一點通,有意思的事情多著呢。可這兒還有別人呢。
白思孟在書桌上躺了一會兒,卻無法合眼,一骨碌又爬起來,走到紊流邊,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去觸碰山壁。手剛一出界,便嗤啦一下。
他感覺不對,趕緊縮手,只見指甲前端已經(jīng)磨去淺淺一道。
“我扯!”他嚇了一跳,“外面都是石頭!”
小蔣正歪靠在桌子腿上養(yǎng)神,聞聲睜眼看看,不由笑道:
“瞧瞧!我說什么來著?‘火車來了我不怕,我和火車打一架’。說的就是咱們小白了!閑的沒事你摳墻干什么?能摳出個洞來看外面?”
“不就想知道外面是什么嗎?說不定現(xiàn)在早出了山洞,外面已經(jīng)是野地呢。”白思孟說。
“野地怎么會這么黑?起碼有星星對吧?我跟你說,可別瞎伸手,要是現(xiàn)在正經(jīng)過一座什么墳,你這一伸手,嘿,一下子伸進(jìn)棺材里,剛好逮了根帶蛆的人骨頭進(jìn)來!”
朱品聲受不了了,高聲叫:“江叔!您也不管管小蔣!這黑燈瞎火的,說這些干什么!還說什么帶蛆!惡心死了!”
小蔣笑道:“我是怕白思孟吃大虧。才剛指甲殼小小地劃拉了一下,他還不甘心,還想弄!萬一不小心把胳膊也弄沒了,明兒就別想跟咱們走了!少一個他,就不熱鬧了。”
“我看還是少一個你才好!”江叔為避免年輕人內(nèi)部鬧別扭,便假裝生氣來出頭,“都八點半了,在農(nóng)村,最皮的娃兒也上床了,這里卻還有個你!”
朱品聲聽了心里非常舒服,一半因為江叔替她說了小蔣,一半是因為時間到了八點半。
她心中暗想:“阿彌陀佛,都八點半了。要不是剛好鉆在這山洞里,保不齊多少爛節(jié)目一起上演呢。睡覺!什么也看不見!好!真好!”
外面確實什么也看不到,江叔又發(fā)話了,于是不睡也得睡。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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