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萬時明的調(diào)侃,連白思孟都笑起來。
小蔣鉆出頭來,剛想發(fā)怒,再一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噴噴鼻子道:“說得好!我怎么——怎么就——嗨!真是因小失大!”
江叔笑道:“還不快拉他上來!過會兒被水沖到缺口,想爬都爬不上來了!”
白思孟笑道:“這哪能呢?來,接好了!”說著把自己手中的捕蝶網(wǎng)也伸了過去。
小蔣拉著兩根竹柄剛要上來,卻聽白思孟急叫:“撒手!撒手!你快撒手!”
他吃驚地一愣,手中竹柄便少了一根。只見白思孟扭過身去,一個虎竄,奔到紊流邊緣,伸網(wǎng)便撈,“嘩啷”一聲,一樣?xùn)|西進來了。捕蝶網(wǎng)再一伸,一轉(zhuǎn),又是一樣?xùn)|西拖回。
小蔣不由叫好。卻見白思孟一串碎步小跑,攆上去,又撈了一把。這一回?fù)频臇|西十分沉重,他兜不起來,只好壓低竹柄在地上拖。
好容易拖麻袋一樣地把那東西弄了進來,他不由累得坐倒在地,連東西帶網(wǎng)一起棄于地上,兩腿蹬直,兩手反背著撐著地面,半抬起上身,大口喘息不已。
“累死我了!”他呼哧著叫道。
“成功了!”小蔣也不顧自己一副落湯雞形象,狠跺一腳,握拳大吼,就像看到國字號足球隊終于進球了一樣。
這時外面也熱鬧了,簡直像開展銷會,墓穴就像一字排開的攤位,一下子出現(xiàn)了七八個。剛見到個好的,接下來又來個更好的。
最后一個比頭一回看到的還要大的墓室被曝光,里面棺槨旁邊居然擺放著幾個四足銅鼎。個頭不太大,卻也不算小,看上去每個都不止幾十斤。
屢戰(zhàn)屢敗的小蔣一下子撲了出去,也不顧帶著濃烈霉味的灰塵撲面,騰騰騰大步闖入,登堂入室,一彎腰抓住兩個銹得發(fā)黑的銅耳子,提了提提不起來,就把它放個半倒,奮不顧身地使勁往門外拖。
“好樣的!”白思孟坐在地上稱贊,“這要是弄過來,今天就齊活了!”
不料小蔣哼哧哼哧地拖到一半,才要出那中間墓室,突然傻了一樣,抬起頭一臉茫然。
“快呀!”白思孟大聲叫他,“就在這邊,快拖呀!磨蹭個什么!”
小蔣似乎充耳不聞,還是兩眼直睖脧的,身子一動也不動。
“完了!”萬時明看到這情景,恐怖地大叫一聲,“他中了毒氣!墳?zāi)估镉姓託猓 ?br />
這話一入眾人耳朵,大家都驚得一跳,連累得不行的白思孟都彈了起來。幸好這時小蔣又抬手在摸什么,就像瞎子摸象。
白思孟一喜嚷道:“哈,動了!老天!才不是什么毒氣呢!他是看不見紊流,慌了!”
嘴里叫著,他整個人已如豹子一樣猛沖過去,一步躍入,然后抓著小蔣的肩膀就往外拉,同時急叫:“快撒手!跟我走!”
小蔣懵懵懂懂,還是抓著那兩只鼎耳子不肯放,說:“你來啦!那邊還有兩個呢!”
白思孟使勁打他的右手,說:“放!放!放!這么重哪兒拖得過去!再不走!就要把你埋這兒了!”
說著他一只腳已經(jīng)跨回紊流。
猛然看到他的身體消失了一半,小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自己跟墓墻之間的空檔處就是紊流,自己還一直傻呆呆地看著那磚墻發(fā)愣呢!
他趕緊撒手,三步化作兩步跟了出去,一進紊流,眼前陡然開闊,才像重新見了天日。紊流帶動他徐徐向前,剛才那座宏大的墓室和沒來得及拖出的銅鼎就都留在了身后。
這一入一救,干脆利落,連萬時明看了都忍不住夸贊:
“好你個小白,真是當(dāng)機立斷,眼明手快!你要是不進去,小蔣今天就玄乎了。不過在這之前你都弄了些啥?給我們瞧瞧!”
江叔見小蔣平安無事,也才放了心,搓著手呀呀地嗟嘆,趕了過來。
“你怎么搞的!”他十分焦慮地說,“上次弄應(yīng)急燈,小白也恍惚了這么一回,你也親眼看到的,怎么這次自己也這樣了?要不是小白救你,你不就留在那兒當(dāng)陪葬了?”
小蔣抓著頭皮,不知說什么好。
萬時明笑道:“他原來那是看人挑擔(dān)不吃力,哪兒放在了心上?所以我們化學(xué)課的老師最常說一句古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一天到晚叫我們做實驗、實驗!所以小蔣還真不得不躬行這么一次!有了這一次,他才能記住一輩子。”
“倒也是!”江叔說,“事非經(jīng)過不知難。既然知道,再可要多加小心了。紊流本來就是個陌生地方,還竄天入地的,可千萬不能看得太容易、太簡單!”
這時白思孟已把捕蝶網(wǎng)拿開,大家探頭一看,只見躺在地上的是三樣銅器:
一個三腳銅爵,一面帶漆器座架的銅鏡,外觀都還完好。最大的一個是帶蓋子的銅盒,學(xué)名也不知叫什么,反正在古代文物展上見過,似乎不是特別稀有。
“嗯,還真逮著了!”江叔納罕地說,“這三樣?xùn)|西不稀罕,卻也不便宜,品相也還不錯,加在一起,怎么也得值個百十萬吧!好好收著,以后找專家看看,出手的話,換套房子應(yīng)該沒問題!”
“這就值一套房子呀?”萬時明驚訝地俯身去摸,嗅了嗅懷疑地說,“盡是腐尸的霉味。這樣麻古癩癩、粗粗糙糙,快銹穿了的東西,還值大錢?百十萬——”他搖搖頭,“未必!未必!”
小蔣原來落水時的衣服還沒干,這時又加上出了一身冷汗,更是又濕又酸。他使勁甩去頭發(fā)上的水,也俯身看了看,眼熱地笑道:
“娘的!怎么我不行的地方,他小白就老行!我就不服氣了,是我不夠眼明手快呀,還是命里注定該走背字的!”
“是呀!”萬時明笑道,“要不然怎么已經(jīng)逮到了好東西,臨出門又給人家退了回去!不過,就這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所以說,命里沒有莫強求。一強求,那就連自個兒家在哪兒都不知道了!”
朱品聲也走過來,看看東西,又看看外面不斷退走的山壁,不悅地說:
“把那燈關(guān)了吧!剛才都差點兒出了人命,還想盜墓發(fā)家呀!就這都破壞了一個現(xiàn)場。以后人家正式發(fā)掘,都會奇怪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憑空少了幾樣禮器了?這叫專家怎么斷代呀!”
白思孟抬起頭。他沒聽明白:“禮器?斷代?銅鏡是禮器嗎?這銅盒倒有點像。”
萬時明道:“銅鏡可以商榷,但那三叉腳的酒杯肯定是的——是貴族給祖宗上供的。”
“這銅鏡帶座兒,倒真沒見過,只怕年代近些。”朱品聲有一說一,“這方方的盒子還帶蓋,記得我們班去博物館看編鐘時順帶參觀過,應(yīng)該叫彝——方彝。屬于古代的飲食用具。要說年代,好像不晚于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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