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窮漢易妻的舊典說得正高興,全沒注意到朱品聲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突然間耳朵便被揪住。
只聽那個熟悉的嬌脆聲音憤憤地罵道:
“小子!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一開始接觸,我就知道你小子花花腸子多。一直偽裝,成天跟我甜言蜜語、掏心掏肺的,真想哄得我什么都信了你呢!現在怎么樣?說溜了吧?碰上事情就原形畢露了吧!”
萬時明耳朵被扯得生疼,連連告饒,那樣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兩個小青年直笑得肚子疼。
鬧了一會兒,朱品聲把手一松,說:
“這會裝可憐了!那一肚子的壞水是怎么裝進去的?真懶得理你!”說了拔腿就走。
“你上哪兒去?”萬時明捂著耳朵高聲問。
“我上衛生間!”
她出了氣,心中愜意,一步一搖,嬝嬝婷婷。
小蔣看著她的背影贊嘆說:“好一個雌老虎!老萬,你完了!真結了婚,這輩子夠你受的!”
白思孟笑道:“說得好!可也別太悲觀。要我說:她吃醋說明她心里有你,這輩子跟定你了!”
萬時明笑笑,說:“這我心里當然有數。其實人與人就是這樣,打是疼,罵是愛,不打不罵是見怪。真的哪天她瞧你就像沒事人一樣,就完蛋了!
“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早哩。所以今天我非得打這個電話不可——沒錢哪!現在結婚容易嗎?房子車子不能少,鉆戒婚紗普吉島。一樣不齊備就是麻煩。要是老爹這次能借雞生蛋,一下子撈上四五十萬,存二十年,光利息就是好幾倍,她就沒跑了。”
“嘖嘖!還得這樣才沒跑兒!”小蔣一臉鄙夷,“什么事呀!照我看,有這么個潑辣媳婦天天打著揪著,哪天沒錢了還不行,那還不如沒有好。老萬,你非得結婚呀?不結活不成呀?”
“嘿,小子!你不結婚?你不想成家?別跟我裝,晚上都開始想那個什么什么了吧?”
“才不呢!”小蔣嘴一撇,“我開始就練的童子功,不想那些事!
“將來也不想?”
“也不想!”
“好吧!那你就做個‘不回家的人’好了,‘一朵輕云剛出岫’,那多瀟灑自在!小姑娘們愛你都白愛。不過,到了老頭階段,那日子可有點不好過,全世界都沒人理你!
“要誰理?有吃吃,有喝喝,醒了走走,困了睡覺!要死,一張席子裹了出去!怕啥呀!”
“那也得有人幫你裹才行……”
他倆打嘴仗,白思孟突然想到一事,心里一驚,連忙打斷說:
“別吵了!都掏出錢包看看,是哪年的,別讓人說是假鈔。”
那兩人一愣,眨眨眼才回過神來,大腿一拍說:對呀!現在是九二年,可鈔票要是印的九二年以后的字樣,那就讓人大驚小怪了。這可是最容易露餡的地方。
“先怎么沒想到呢?”小蔣嘀咕說,笨手笨腳地解褲帶——為了保險,他的大錢都藏在貼身的小褲衩口袋里。
“大事不好!”萬時明先掏出自己那沓錢,一張張看過,完了急得又一拍大腿,“全是他娘2005年的!怎么這么巧?”
“總共多少?”
“兩千!”
“兩千?”白思孟蹦起來,“全是一年的?不會吧!別是從銀行取的連號的吧?”
“連個鬼喲!又不是新錢。”萬時明把錢向他們一攤,“趕快,都掏掏,查查你們的!”
白思孟也趕緊翻口袋。
朱品聲解手回來一聽,也著忙了,說:“我的錢是從家里拿的,可能散一些!
一大堆錢散亂地堆放在街邊石上,四個人緊緊圍著,怕風吹跑了。
這些錢有新有舊,面額有大有小,以大為主。不少被水泡過又曬干,皺巴巴的。
誰知一查全傻了眼——四個人的現鈔總共九千二百四十六元,所有的百元、五十、二十、十、五元,全標的清清楚楚,都是2005年發行的。
只有十六張一元的不同,卻都標的1999年。一張其它年份的都沒有。
“那硬幣呢?誰還有硬幣?”
出來又不坐公共汽車,誰也不肯多帶硬幣,所以只零零星星有那么幾個。
一查稍好些。1角的硬幣年份沒統一,可都在96年之后。1元的只有五塊,一塊99年的,剩下四塊全是2003年的。
好嘛,一網打盡,無一可用。他們算是窮到家了!
“怎么會是這樣?”萬時明高聲呻吟道,“舊錢總該有幾張的。卻一張都沒有,全讓05年給占了!我擦……05年發鈔怎么發得那么邪乎!銀行瘋了?還是我們瘋了?”
“再超發也不能都是一年的,”朱品聲猜測,“也許是回收舊幣,全部換新弄的!
“全國多少萬億鈔票呀?都換新,印得出來嗎?”
“也許是分地區——咱們的錢都是在江城取的,大概江城的銀行統一用了這個年份的!”
“或許純粹就是全國統一年份——”白思孟猜測說,“凡是最近發行的這一套人民幣,全都定在這個年份了!”
“對了!我記得好像說都換成了第五套人民幣,發新收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只有小蔣的眼珠滴溜溜地轉。
“欄桿外怎么不一樣?我們給老寧頭的錢他都笑瞇瞇地收了,別是……”
“他那兒時空沒變!”朱品聲大聲說,“不但是錢,你們不記得了——我們閑聊時說到BJ奧運會他都直點頭!”
“早知這樣,當初在他家,就應該托托他,把九千塊錢在村里換一換,那就好了——就是只給一張整錢,換開一百塊也行。現在真后悔死了!”萬時明唉聲嘆氣。
小蔣呸了一口,甕聲道:“早知這樣?人家有舊錢嗎?全國都回收了,樟樹蔸能剩下?早知這樣!要早知這樣我還不來了呢!”
忽然碰到嚴重挫折,大家心情都很壞,眼看又是場情緒小爆發,朱品聲連連擺手,叫他們別說了。
“換什么鬼的新!這可坑死咱們了!”白思孟一拍大腿站起來。
什么電話都打不成了。
剎那間便變得一貧如洗,這叫四個從來都是花錢靠伸手的獨生子女目瞪口呆、一籌莫展,也驚駭得無可形容。
怎么會沒有錢用?自打學會認錢,錢不是從來都不會斷線嗎?鏰子兒沒有,這可怎么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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