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他不快又無奈地想,“這是我最剛猛的套路。師父推得開,那是他力氣比我大。朱姐明顯力氣不行,還真不信她也能阻擋我!
“好吧,我這回就只用七分力道,看她有何能為!等我砍下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我在讓她,也算是給師父一個響亮的回敬!”
不敢說耳光,只敢說回敬,還算他戾氣有限。但不管怎樣,就憑敢在心里想出這兩個字,也有點合了那句話,叫作“目空一切,朽木難雕”了。
說干就干!他站好姿勢,稍等片刻,手掌舉起,刷地又是一揮。滿以為接著就會聽到桌角落地的啪噠一聲,不料動作收官,竟然還是一片靜寂。
不好!他心中對自己急叫一聲,瞪眼看去,那桌角竟還是好好地在那兒挺著,紋絲未動!
又砍歪了!又——又——又——
這下熱氣上騰,沖得比上氣的蒸籠還厲害,他紅頭脹臉,無話可說,只能自承無用了!
剎那間偃旗息鼓。他垂頭喪氣,心虛地搓著手,似笑非笑,待哭不哭,喃喃說:“怎么搞的?我——我——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好了!”
力無匹大笑,一再點頭,笑瞇瞇地叫朱品聲回到座位,然后叫白思孟:
“你這孩子!人家幫了你,你也不說一聲謝謝!轉過身來說:謝謝朱師姐!”
這!這還叫幫我!是抻量我好吧!人家出我一個丑,我還得感謝人家,這叫什么事呀!
而且朱姐就朱姐吧,還朱師姐了!這又算演的那一出!不是一個師父也叫師姐,有這規矩嗎?
總之從頭到尾,不就是看我不愿磕頭,千方百計地敲打我、折辱我嗎?真是——
但在人矮檐下,不敢不低頭。縱有萬般委屈,他也只好回過身來,恭敬地叫了一聲:“謝謝朱……師姐!”
這一聲的勉強,連聾子都聽得出來。在場的人都笑了。連朱品聲也笑,笑他的尷尬和不情愿。
力無匹更是滿面春風,笑完了揮揮手,叫白思孟下去。白思孟上來出了半天洋相,聽了這話,如蒙大赦,趕緊下臺坐了回去。
“這就是塑力之一**門——”力無匹拍拍手說,“四兩撥千斤!直力一千,橫力只要四兩!當然,這也有點夸大其詞,不過是個形容。剛才小白直力劈出,剛猛無儔。要是沒人推拉,他肯定一擊即中,桌角便沒了。
“但是我在旁邊,彈指再回拉,就只拉了一下他的出力路線,他馬上就斜出三寸。他力猛,我力弱,卻能干擾得他偏離目標,這就是空間力道的脆弱性!
“你們都知道操弄泡沫,最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輕飄飄,脆生生,一拉即斷,一抖即纏,虛不受力,所以也最怕碰上干擾力。
“塑力之所以能夠千變萬化,就是因為它作為一種干擾,可以來自四面八方!神出鬼沒,防不勝防。至于怎么辨認怎么運用,都有法門,下節再講。”
呱呱噠噠,洋洋灑灑,有理有據,酣暢淋漓,講得那個棒啊,連滿心不服的白思孟也不得不發自內心地佩服,跟隨大家鼓起掌來。
頭堂課至此結束,師徒四散,各尋安置。住處相隔也不遠,都在一棟樓。只是師父們都住在靠大溝那一面,學生則都在面向院子的一面。
朱品聲單獨住,那三個共處一室。
他們的大寢室在二樓,對面是空房,但都鎖住。
小蔣不滿地說:“偏讓我們住這邊,也不讓看看外國風景!”
那位引他們來的雜工笑道:“都是這樣子安排,關監說這樣對各位好——心無旁鶩,精進就快。”
“都是這樣子安排?都多少人這樣安排了?”白思孟問。
“鄙人不敢說!”雜工笑笑。“上面不讓說。”
還“鄙人”了!鄙人二字,可是雜工用得的?連雜工也會掉文,還自視身份不低。這關卡,邪門了。
“不讓看就不看吧!”白思孟無奈地聳聳肩,“防我們跟防賊一樣!”
“還不是怕你們偷偷縋下去!”萬時明一邊清理自己的床鋪一邊說,“別說他們不放心,連我都不敢給你們打包票。”
“難道我們天生都是偷渡犯,就你老萬一個人守規矩?”小蔣不滿地哼了一聲。
“規矩不規矩另說,反正我不至于像你們那么好奇!什么幾日雙飛、折扣航班我都飛了兩回了,連自駕游都嘗過鮮。現在的本人眼里,看那邊就像看大馬路一樣,才不那么欠呢!”
“我們就心里欠?我還不是去過了的!”
“去過那還說什么?洗洗睡吧!拜拜!”
一夜無話。
說是無話,其實有話,不過別人都不知道而已。
一等那二人睡著,白思孟就悄悄爬起。他倒不是想窺探個什么,只是環境變化劇烈,心中感到新鮮,有些不想睡。
他閃出房間,先來到對面門口,手隨意一拂,便擰開把手進去。房間里黑洞洞的,給他一種神秘感。
令他失望的是:這房間的布置與陳設與他們的寢室完全一樣,不過是個空寢室罷了。
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想看看那邊的夜景,卻不料窗扇一拉,滿眼光明。一眼看過去,那邊竟然還是晚霞夕陽,亮堂著呢。
真怪了,自己這邊已是夜晚,那邊卻是黃昏;只一墻之隔,時間卻是兩樣!這紊流的造化神奇,真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既然那邊才只傍晚,行走方便,那么要不要冒險過去一趟,看看西洋景?沈關監說這是近水樓臺,直承自己去過,那么他是用的什么方法?
他能聯絡到飛機,那就可能也聯絡得到直升機或是飛翼,一飛就過去了。但那比較興師動眾,不像泡沫圈的風格。再說飛行器想在那邊飛,也不是那么方便吧?有空管呢。
那么他是攀援下溝,再走到那邊去?很有可能。
那么他是在什么地方攀援?有樁子沒有?登山繩呢?
趁現在外面還亮,不妨略加搜索,再晚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探頭探腦,又冒險把身子伸出一小半,來回掃視溝沿,看有哪一處留有攀援痕跡,卻忽然衣領被人揪起,很客氣、很有分寸,卻是毫無商量余地地硬拖了下來。
他一嚇,急忙回頭,卻見那三十多歲的雜工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見白思孟回視,這漢子燦然一笑,小聲道:“這位同學,后排窗戶不許打開,這是校規!”
他顯示出的那股手勁,非同一般。白思孟深知不管人家地位多低,此時糾纏起來,只會是自己吃虧,便乖乖的一聲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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