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黑暗中有人!白思孟腦袋嗡地一聲,這一驚非同小可,簡直是魂飛天外。
那雙爪子太尖利太險惡了,他當(dāng)即腿一彈再一縮,失聲大叫,膽囊都險些迸裂。
“救救我……”那聲音更加清晰,被掙開的爪子又頑固地掐攏來。
魂飛魄散的白思孟根本來不及想,一陣條件反射式的亂踢亂蹬,終于把那雙爪子又踢開了。
空管子里怎么會有人?還嚎叫著要人救命?它是本來就躲藏在這兒的,還是從對面那頭爬進(jìn)來的?
真太要命了!漆黑一團(tuán)中,突然被一雙枯手抱住了腿腳!走夜路撞上吊死鬼也沒這么可怕!
他嚇得簌簌地抖個不停。
那雙爪子卻第三次伸了過來。
“你是誰呀?滾開!”白思孟尖叫著猛地縮身,本能地再次狠命一腳,嗵地一聲,踹在不知什么挺結(jié)實的物體上,一下就把那雙手徹底擺脫了,自己卻也嚇得再也動彈不得。
那人——或者說是那怪物、那僵尸——大概是頭部中招,一下子昏了過去,再沒吭聲。
“你到底是誰?”靜靜地蜷縮了一分鐘,白思孟好容易才收攏了全部驚魂兒,戰(zhàn)兢兢地又問一聲,腳也盡可能地縮回,防止再被人掐。
那人仍然沒有回答。狹窄黑暗的孔道內(nèi),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白思孟與三個同伴奉命潛入九曲玲瓏通道,也就是眾人口中所謂的“小蠕蟲洞”,前去尋找失事的外星飛船,此時正蠕行在最艱難的一段。
他爬得太賣力了,同伴們都遠(yuǎn)遠(yuǎn)地掉在后面。就在他志得意滿,感覺極好卻又完全孤立無援時,卻忽然碰上這樣一樁意外!
手足無措,中心惶惶。猛然間腦海一亮,他想起樟樹蔸賣梨的寧老頭的話來,立即厲聲喝問:
“你不會就是那——那什么‘廣GX北人——三個一伙,被安德森他們送過來的吧!是嗎?”
那人終于呻吟了一聲。
“哎,你倒是開口呀!是不是——也是魔術(shù)會的人?”
這一聲十分響亮,但黑暗中又過了好久,腳那邊才傳來一聲:“是……我是……”
“說清楚!‘是’什么?”
“我是安德森——他們送——送過來的……”
啊,我的天!真是派過去的!同行啊!白思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迅速心定。
雖然師父們教課時,誰都沒有向他們提起之前還向那邊派遣了什么人,沈關(guān)監(jiān)也沒說,但是他們四人早就心中有數(shù)——寧老頭一開始就說有外人來,為此才設(shè)的接待站。
顯然,一些人,既是同道,又是競爭者,早已走在了他們前面、占據(jù)了他們前進(jìn)的路面。
這些人從哪兒來,功夫如何,姓名年齡如何,都不得而知。而且顯然不止三個五個,七個八個,因為所有卡子上的警衛(wèi)對他們這樣的“旅游者”、“到中歐去的”,似乎都司空見慣。
見多了才會見怪不怪!
不一定所有人都來了這里,但肯定不會所有人都真正地“到歐洲去”了!至少有一部分人跟他們走了同樣的路。
這一點也不奇怪:征戰(zhàn)陌生世界,建功立業(yè),這么好的運氣,絕不會只落到他們四個頭上!
但師父們卻沒作任何說明!
一個字也沒透露!
或許是教書人單純,真不知情,上頭也不認(rèn)為需要告訴他們。但是沈關(guān)監(jiān)呢?
關(guān)監(jiān)是時空關(guān)卡負(fù)責(zé)人,誰為什么通關(guān)不會不清楚吧,不然他憑什么放行?而他居然也閉嘴不說,這就沒道理了。
他這是安的什么心!
忌諱?回避?有意欺瞞?還是別有難言之隱?
不過拖到現(xiàn)在,有道理沒道理都不重要了。人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眼前最要緊的是腳后跟這個人。
既然同是受過接待的同行,是派到那面去的,任務(wù)艱巨,責(zé)任重大,就應(yīng)該一往無前才是,怎么中途趑趄不進(jìn)?怎么躲在這兒喊救命?
是嚇破了膽不敢走了,還是受了傷?還是前面真有什么重大阻礙,再也前進(jìn)不了?
瞬間思維如閃電,他心中疑云重重。
“你這人怎么啦?”他粗起喉嚨大聲質(zhì)問,“怎么不快點爬出去?”
“爬不了……我腿——腿——斷了……”
“啊?”白思孟大吃一驚,“腿斷了?怎么搞的!卡石頭里了?”
“熊——熊抓的。”
“熊?”白思孟出其不意,一下子噎得透不過氣來,“哪里的熊?”
“那邊的熊。”
“那邊的熊!那邊有熊?”
“多——多了。大棕熊。灰熊。”
棕熊?北美灰熊!地球陸地上個頭最大的野熊,僅次于北極熊!
原來那邊也就是和地球一樣的世界。白思孟另一半長久懸空著的心一下子落了地!
為什么突然放下了心?因為生物都有食物鏈。
棕熊是雜食動物,有它就得有樹木,青草、野物、魚類。
而要有這些,就得有個跟地球差不多的生物圈,也就得有跟地球差不多的大氣與水、熱循環(huán)。
如果以上的都有了,那么對面就算不是地球,也是地球的孿生兄弟。
一頭熊,而且活著。這就證明了所需知道的一切!
好運氣!沒有掉到月亮那樣的不毛之地,也沒掉進(jìn)金星那樣的高溫地獄!也許這就是地球沒被發(fā)現(xiàn)的一部分,或者就是古代的地球!
又是一次時空的穿越,不過玩大了一點兒!
想到這些,白思孟一時情緒無限高漲。
一時沖動,甚至對于對面這人還身處險境——這等于說他小白以及三位同伴也都身處險境——他都無所謂了。
太好了!太棒了!原來前面是個好地方。
但是只過了十秒鐘,他的頭腦就清醒過來,眼前這事情急待處理呢!他開始思考怎樣救治和幫助對面這個人。
“你需要包扎嗎?”他急切而同情地問。“我兜里有瓶白藥,還有一卷紗布。”
“我的腿彎不過來。”那人說。
是了!小白想,洞這么細(xì)溜溜,管道一樣,我一個好人翻折過來都吃力得要命,他斷了腿怎么能自己給自己包扎!
可是要替他包扎,首先自己就得翻過身去,跟他臉對臉。然后還得硬爬硬擠,趴到他的身體上面去包。
地方狹窄,動作吃力,誰知道做不做得到?
正擔(dān)心間,那人說話了:“大哥!后面兩百米有個三岔口,地方大些。我腿不方便,要是你能幫我過去,在那里停一停,就能包扎。”
“怎么幫?拖嗎?那就得翻過來,先從你身上爬過去,到你身后再說。太擠了!幾乎辦不到。不過眼前無奈,好像也只有這個辦法。”
白思孟說著,嘆口氣,開始掙扎,想把身體翻轉(zhuǎn)過來。
“不!不!你不能從我的身上爬過去!”那人驚恐地叫道,“不要!”
“怎么啦?”白思孟中途停止。
“我——我的腿在流血……你一擠,血流得更快了。”
這話倒不錯!
“那么,我怎么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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