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隨著領頭的大公豬不停變化的嚎叫,下面的豬群像接到詳細指令一樣,協調一致,緊盯著兩只狼,守好空隙,然后從各個方向同時邁進了一步,圈子明顯縮小了一圈。
兩只惡狼面臨險境,互相貼攏,嚎叫起來,一聲比一聲高,卻是凄涼多于威嚇。
豬群理都不理,二十只眼睛冒著火星,又向前齊齊地跨進一步。
三步過后,兩只狼的活動范圍便縮小到一個小客廳那么大。情形已經危急得不能再危急。
說時遲那時快,一頭狼突然高高竄起,直往圈子外面跳去。
一頭大野豬嚇了一跳,本能地低頭讓過,卻不料大公豬之一從側下方閃電一躍,斜刺里襲來,一頭便將那只企圖逃跑的狼撞倒塵埃。
至此形勢急轉直下。
那只狼還沒翻身爬起,便被另一只大公豬沖上來,重重地踩了一腳。旁邊一只公野豬趁機一頭拱下,兩顆尖利的大牙一下子刺穿了狼的胸脯。
剩下的那只狼也許沒有頭一只狼的勇氣,卻機靈過之,一見空隙形成,立即向前直竄,企圖從被拱倒的同伴身側破圍而出。
同伴就管不了了。
但是它的意圖稍嫌明顯,動作也慢了一秒,只竄到一半,便被從后奮起追襲的豬老大一口咬住尾巴,立刻便是一甩,把它拖翻在地。
幾只大野豬等到機會,馬上一擁而上,連拱帶踩,不一會兒便把哀嚎的它整得血肉狼藉,無聲無息。
更令人吃驚的事情還在后面。弄死兩個仇敵之后,豬老大一點也沒有棄之而去的想法,反而嚎叫起來:“嚯,嚯,吃,吃!”
叫的什么?把貨吃了?兩小青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聽那兩個豬兄弟也叫喚著:“嚯嚯,吃”
還真的是“吃”字耶!
吃這個音很難發,不是習慣嚎叫的豬叫得出來的。它們是怎么練會的,長了鳥舌了?
還沒等他們從迷惑中掙出來,便看到一幅更驚人的景象。那幾聲吃字發過后,群豬包括隨后參戰的大野豬們都仰頭嗷嗷叫,像是感謝蒼天賜食似的。
叫完豬老大低下頭來,一嘴拱下,咯嚓一口,先咬掉了一條狼的小腿,大嚼起來。
得此信號,豬兄弟和大野豬們也一齊俯身,團團圍住兩條狼的尸體,你爭我搶,前赴后繼,各自大口咬下,算是為以往被狼吃了的親族們報仇。
那些大野豬本來就最厭惡野狼,也饞肉吃,此時吃起來,比豬兄弟們還要積極,搶得那個歡,吃得那個兇,就好像餓了一禮拜,剛剛才撈上一頓好的。
就連兩只條紋未退的小野豬也被帶動,尖叫著從大豬身邊擠進去,撲下頭來大快朵頤,甚至互相間也開始爭搶。
這真是一場盛宴。只聽咯吱咯吱一頓歡快的咬嚙,還不到半小時,兩只惡狼就在豬嘴里變成稀糟破爛的肉條和碎骨。
除了那骯臟的皮張,最后剩下的,只有泥地上一灘灘滑溜溜的粘稠黑血。
吃完啃盡,豬老大滿意地走走哼哼,見無須再留,便嗷地呼嘯一聲。
整個吃快活了的豬群如同聽到命令,立刻撇下狼體的殘余,隨著首領奔跑下山,另找地方消化去了。
兩少年騎坐在大樹杈上,看得如醉如癡,簡直都沒勇氣從樹上溜下來了。豬群走了好久,他們才恢復了常態。
“下吧!箭別撿了!”白思孟聲音發虛地說,“一下地就快跑!”
兩個少年一溜下樹,別說箭,連帶鉤的繩子都顧不上抽,就撒腿狂奔。下山坡那速度,絕對趕得上子彈。
一直跑進兵營,他們嘴里喘的那氣,比蒸汽機車噴出的還粗。
眾官兵看了驚訝,都說:“你們跑哪兒去了,這晚才回!”
他們也不回答,直跑到自己的馬車,喝了水,喘夠氣,這才跟萬時明關到馬車廂里,述說剛才的歷險。
“我的個媽呀!”小蔣捂著嘴驚叫說,“豬吃狼!還真就親眼看見了!那啃的一個兇啊,就像是吃甘蔗!哎喲喲,這輩子再也不敢吃豬肉了!”
白思孟嗟呀不已,說:“那大公豬還說人話。說得當然比不上你我,可絕對比弱智的強!而且言出必踐,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聲吃了,果然就吃,痛快極了!”
“那就是大熊說的什么妖怪了!”萬時明雙手一拍說,“又是一起喝了聰明藥的!”
“比大熊那能說會道自然差遠了,只會說幾個單字,沒一句整話。不過指揮起來倒是一板一眼。”白思孟說。
“那大概是只舔了一點藥渣子,聰明得還不夠。”萬時明說。“但卻有點不明白,大熊的聰明藥是自己從飛船破碎處弄到,這三頭豬的是誰給的?大熊倒也說過:李薄希也弄到過一些,還賣了些給有錢人家。難道這兒也有什么仙人?”
小蔣也有些琢磨不透。
“那也說不定吧。”白思孟沒把握地說,“春城無處不飛花。從此以后,不管白天黑夜,大家都警醒點兒!現在一說到仙人,就叫人想起飛賊!上次還只領導一個匪幫,就敢明火執仗地打劫官軍,這回再收編了妖怪,恐怕會更瘋狂,連城堡都敢進攻了!”
妖軍攻城?小蔣一怔,想了想,便不由興奮地摩拳擦掌。要真碰上,那才好看呢。
“這邊的世界真怪!”萬時明無可奈何地搖頭,“江河日下,連神仙都變下作了。”
“也不一定,”小蔣搖頭反對。對神仙他仍然保存著幾分美好的向往,“李薄希算什么神仙!頂多是個妖仙。也可能干脆就是妖怪,躲在山神廟里魚目混珠!”
“但愿如此!”萬時明挺直了腰,舒展一下身板說,“就像小白說的,都睜大眼睛吧!”
行行復行行,這天車馬來到一處水鄉,四望茫茫,好好一條大路已泡在水里,沮洳難行。
白思孟十分詫異,這么一條通達全國的驛道,怎么建造得如此脆弱,一下雨就完蛋?
副隊長搖頭說這不是雨水的關系,肯定是上游大山積雪消溶,河流定期漲水所致,至多淹個十天半月。
由于只是短時間的困難,為解決問題,舊年郡縣曾特地建造了幾艘大船,在此渡車渡馬。每年忙個一兩月,這比造一長橋省事多了,所以一直沒人考慮造橋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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