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時明見他不顧軍情一味豪邁，也不奇怪，只搖搖頭說：
“我的想法跟你有區(qū)別。其實除了剛才說的士氣和意志，還有新情況，就是老仙兒們投石打人的影響。這不但有嚇人的神道因素，還真是一種難防難躲的意外傷害。
“意外之義，就是說它有突然性，不可控。既能隨時隨地把你打成殘疾，也能隨時隨地把你嚇出一身冷汗，這豈不更進一步地打擊了士氣？所以這個時候去要求大帥下決心決戰(zhàn)，就更沒可能性了。
“所以我想，與其無限期地拖延下去，與其頭頂一顆雷，天天提心吊膽地等待戰(zhàn)線推進，還不如暫時離開一段。咱們輕裝潛奔，直接到東北那什么地方去找飛船，先完成自己的任務再說。你們看呢？”
小蔣窩在河岸半個月，也呆得不耐煩了，聽了大腿一拍，立表贊同，說：
“對呀！我也受夠了。趁現(xiàn)在，中軍大帳還有吸引力，起碼十天之內(nèi)，老仙兒們不會放棄投彈游戲，咱們就冒險闖他一闖。只要馬好錢足，咱們讓灰雁領個近路，撒丫子一跑，肯定能輕松穿過戰(zhàn)線，直達六郡的北頭。”
“你們想潛入敵后，行嗎？”白思孟啼笑皆非。他生性機警，胸中有數(shù)，根本不敢作此妄想，“別忘了，二位仁兄！現(xiàn)在是戰(zhàn)爭時期，戰(zhàn)地環(huán)境！你直闖敵軍腹地，就別說什么防諜防特，光是抓壯丁這一關就混不過去。
“北疆六郡連老少婦孺加起來才一百萬人，七萬已經(jīng)在軍隊里。估計補充、擴充，至少還要七萬人才夠。現(xiàn)在肯定全境都在總動員，逮人的撒得大大的。進去？你就等著當羊肉串吧！”
“什么！羊肉串？”小蔣瞪大眼。“都窮到吃人了？”
“不是！”白思孟笑了，“我是形容那綁起來牽著走，一串又一串！”
“噢抓壯丁！”萬時明聽了也嚇一跳。沒錯！這事還真會有！“唉，真是！差點兒又是個思慮不周！我竟把這茬兒給忘了。”
白思孟笑道：“你在前方時間多，看不見。我們在后方，天天看到這類事情！”
萬時明吃驚地問：“咱們這邊也抓壯丁？”
白思孟笑了，拍拍小蔣說：“這還有假？不信你問他！如今農(nóng)村里代人當兵的價碼已經(jīng)漲到了五十兩，比討個小老婆還貴了。”
“這倒不是瞎編！”小蔣給他作證，態(tài)度也蔫了。
“是啊，有吃有穿，誰愿意讓自己的子弟鉆進絞肉機呀！毀家破財也要避免哪！”萬時明深深嘆息。
那天那場殲滅戰(zhàn)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些張大了嘴的瞪眼死尸，一想起來就要作嘔。
東北不能去，戰(zhàn)事又膠著，就只有揭開老仙的秘密一件事好干了。但這件事，乍看之下，似乎比去東北還要難。
在過去兩天里，他們按照朱品聲信中隱晦的提示，對那個白鐵圈反復檢查，反復試驗，卻都沒能解開它的飛行秘密。
說句不好聽的話，解到無解處，他們都深深感到，就連小孩子滾動的大鐵環(huán)都比這好玩！
還飛天呢，連在地上推著滾都嫌它笨重！
現(xiàn)在，無事可做，他們就關在篷帳里，再次研究這個圈子，看看能不能比過去兩天了解得更多。
“再捋一遍”萬時明給大家打氣說，“用排除法一個個試。先要承認它會飛！不錯，它會飛。打勾。第二想想它怎么飛？
“一、用翅膀飛。沒有翅膀。叉了！二，靠噴氣飛。沒有噴口。也叉了！三、用磁力飛。用鐵絲試過，它沒有。又叉了！
“四、用離心力飛。它的內(nèi)環(huán)能轉(zhuǎn)不能離，飛不出去。又叉了！五、用電磁力飛。找不到飛行軌道，也沒有射架。又叉了！好，我先喝口水”
喝了一大口，潤過嗓子，他又接著往下捋：
“六、用太陽能飛。曬飛，連泡都不冒一個。又叉了！七、用風力飛。受風面太個娘的又太重。又叉了！八、用人力飛
“能用人力還要它干什么？再叉！九、用化學力飛。燃燒？還是爆炸？把它當煙花用？人敢呆在它上面嗎？再叉！好，全叉光了！你們還能想到什么？再想想？”
“我想不出。”小蔣說。“要不用獸力？”
“那就把它拴在毛驢尾巴上試試？”萬時明反問，自己也笑起來。
“萬有引力。”白思孟皺著眉頭猜測。“會不會它是個反引力裝置？也就是反重力裝置？”
“這倒是一直沒想過的思路，那怎么證明呢？你懂反重力、反引力那一套嗎？”
白思孟聳聳肩膀，說：“這我哪知道？純粹亂猜。什么力都利用不上，就只有猜它了。”
“還想得起來別的動力嗎？再想想！核動力？呸！”
結果連萬時明自己在內(nèi)，再沒誰想得出另外的動力形式。
“那就從萬有引力開始新一輪研究，”萬時明說，“反重力？怎么屏蔽地球重力？靠這圈子本身？”
他把圈子放平，手放在它的上面，拿起放下地感覺了好幾下，毫無異樣，只好兩手一攤，作無力狀。兩個同伴分別來試，結果一樣。
“也許內(nèi)圈轉(zhuǎn)起來會不同些！”白思孟說，“要不憑什么還要分個內(nèi)外圈！小蔣，你扒拉那個內(nèi)圈，扒快點兒！”
小蔣坐近了些，左手按住外圈，右手食指捺住內(nèi)圈，用力一扒，內(nèi)圈便滑動起來。他連續(xù)快扒，內(nèi)圈便越轉(zhuǎn)越快。
白思孟把手放在圈子的上面，感受了一會兒，皺了皺眉毛，請萬時明試。
萬時明伸過手來，屏息靜氣，末了失望地搖搖頭說：“一點兒不明顯。”
白思孟沒說話，還是瞪著那圈子，說：“小蔣，再快一點兒！”
“沒法再快了！”小蔣已經(jīng)滿頭大汗，大喘著呻吟說，“手指頭跟不上，抱歉”
白思孟想了想，從條幾上拿過一張淡黃的字紙，輕輕放在圈子上面。那紙立即飄浮上升。萬時明看見，吃驚地啊了一聲。
“小蔣，把衣服脫了，別讓袖子鼓風！”白思孟說。
小蔣一起身寬衣，他就接過來，用手指繼續(xù)轉(zhuǎn)動內(nèi)圈。等到手腳敏捷的小蔣再度接手，那內(nèi)圈滑動的度就更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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