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忽然提到那會兒兒戲似的野外沖突,兩個同伴聽了都是一樂。
小蔣更是多出幾許自豪,但他忽然又因此聯(lián)想到朱品聲,又添了一層不安,說:
“咱們還是快走吧!我猜朱姐現(xiàn)在正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找我們不是,不找我們也不是。宮里那些家伙,也不知會不會因?yàn)樵蹅兊氖聦λ率郑 ?br />
言及于此,萬時明的臉色也頓時嚴(yán)峻,點(diǎn)頭說:“這還真說不準(zhǔn)!那就快走吧!”
第二段飛行,為了暖和些,他們飛得更低,就只大松樹那么高。
但是飛行圈不是自動駕駛的飛機(jī),必須由你自己調(diào)整速度和方向,也沒有機(jī)載雷達(dá)隨時報(bào)警,所以一定要全神貫注,不然很可能撞到突然高出一截的什么東西上,比如小山呀、孤樹呀、陡崖呀、尖塔呀。
但即使這樣,這也比駕駛汽車開心多了,因?yàn)槿S立體,較之二維平面,再怎么說也多出一個自由度,不用擔(dān)心逸出路面,撞到田溝里去。
飛行了幾十里,突然下面?zhèn)鱽硪宦暪翼懀恢Ф碳涌斩^,差點(diǎn)射中小蔣。
他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路面上有一串糧車,正夤夜行進(jìn),大概是趕期限。押車的士兵們抬頭看到呼呼飛過的黑影,還以為是大雕,就試射兩箭解悶。
“龜兒子們!”小蔣笑罵道,“見糧秣官來了也射!是不是平時約期勒限打板子,讓他們多吃了苦頭,現(xiàn)在挾嫌報(bào)復(fù)呀?”
白思孟笑道:“你也知道了?都是你那皮鞭板子制造出來的反效應(yīng)!現(xiàn)在到了該人家出氣的時候,你一個逃兵,也不可能不讓人家出,是不是?”
小蔣見后面還有車隊(duì),立刻拔起幾十米,并朝右飛離路面。不久,離路已遠(yuǎn),卻看到一個燈火頗盛的大村莊。
“這里在搞什么名堂?”白思孟好奇地俯首下看,“都這個鐘點(diǎn)了還不睡?是鬧社火?”
見情況有異,他們事事關(guān)心慣了,就繞飛一圈,看是怎么回事。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村莊中央,有一個小小廣場,正中生了一個大冓火。一大群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正聽一個老者講話。老者中氣十足,聲音很響。
開會還是講演?出于興趣,他們在村莊外圍降落下來,然后悄悄走進(jìn)村莊,潛行到廣場邊。只聽老者講話的大意,竟是鼓動大家撤離村莊,以避開就要臨近的戰(zhàn)火。
“小兒才從蘆面回來,所有車馬衣帛都被敗兵借口征用,搶得光光,連性命都險(xiǎn)些丟在那里。
“眾鄉(xiāng)鄰想想,那兵還是初敗,就有恁般猖狂,若是敗退到這里,那還不土匪一樣,要?dú)⒕蜌ⅲ獡尵蛽專?br />
“百姓大難,就要來了,列位可要早拿主意,快隨我父子避開去,到西海邊另覓善地,再作打算!”
萬時明吃了一驚,原來戰(zhàn)敗的余波一直掃到這里來,連這百里開外的老百姓都想逃難了。
白思孟卻有些疑惑,撤退時沒見到什么紀(jì)律渙散的情況呀。
征用車馬是有的,卻于撤下來后一般都還給了車主馬主。不還的也都給價(jià)買下,沒見過硬搶還要?dú)⑷说模赃^其實(shí)了吧?
小蔣則更是不信,悄悄說:“九萬對四萬,蘆河是那么好破的?也太夸張了吧!”
他們這么想,一些老成的村民也這樣想,但大多數(shù)人臉上還是露出了憂心和恐懼,紛紛大聲打聽,到西海邊能做什么。
那里不一直都是風(fēng)沙鹽堿的蠻荒之地么?
老者笑謂這些人,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現(xiàn)在沿海貿(mào)易發(fā)達(dá),有了兩個大港,港口邊新建了幾個大船廠,樣樣需要人,男女都要,工錢給的很高,比種地強(qiáng)多了。
見人還不信,他就搬起手指,給大家講解工錢和種地的收入比較,算來算去種地遠(yuǎn)不如做工。
“言過其實(shí)!原來是招工的!”小蔣鄙夷地啐了一口,“拿打仗做切入點(diǎn),說得還真動聽!”
白思孟笑道:“鉆頭覓縫!什么時候都有這種人,可真服了他們。”
萬時明哼了聲道:“只要是利益所在,什么時候都不缺騙子和掮客。老頭不像是騙子,但肯定是勞動力掮客,有提成的。”
“也說不定是人口販子呢!”小蔣尖銳地說,“騙到那邊,直接弄船上,開到海外去,賣給別國做奴隸,那錢不是比提成還高?不信老地球那邊有過,這邊就沒有!”
“你說販賣黑奴呀?”白思孟聽得有些扎心,“這也真說不定!煽動話說得太起勁了,就像是別有用心。”
“這邊的資本主義原始階段開始了!”萬時明鄭重宣布,“從貿(mào)易、從殖民地、從販賣人口開始,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就在這里悄然成型。”
“標(biāo)本就在西海岸!”白思孟往西南一指說,“有機(jī)會咱們也到那兒瞅瞅?嗯?”
“那還有什么話說!走哇!”
說是走,卻還只能先去南邊,眼下還由不得他們隨心所欲地暢游四海。
他們又看了一陣,便悄然退走,重新飛上天空。沿途下看,類似的情景居然出現(xiàn)了好幾次。
于是他們不得不相信,至少在一個縣的范圍內(nèi),一場借機(jī)招募的活動正在展開說明西海岸的某個地方,突然有了旺盛的人力需求。
飛飛停停,停停飛飛,一直飛到黎明,才飛到小蔣殺倉令的高河縣。
白思孟怕小蔣不快,就不停步,一口氣飛越縣城,來到專為向京城運(yùn)送糧食的糧船開鑿的運(yùn)河邊上。
這河也走客船,可以一直向北行駛二百多里。
天亮前,萬時明怕自己那只灰雁在夾子里呆久了氣悶,便把它放了出來,這時已高高地飛在了天上。
自由翱翔了一陣兒,它餓了,便降落到河邊,想找些魚蝦吃。
萬時明生怕過往船只上有人不懷好意,會拿弓箭射它,便閉了眼,邊飛邊運(yùn)用心靈相通法,想召喚它飛起來。
就在他心神寧定,要建立聯(lián)系的時候,模糊的影像里突然傳來一聲大叫:“雁哥!你怎么呆在這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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