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和尚聞言大怒,攥著酒缽大的拳頭問眾人:“你等為何欺負(fù)我兄弟?”
地保見他是會飛的仙人,就像見到了官宦,被那尊貴氣象一逼,不由有些氣餒,只好折辯說:
“誰人欺負(fù)他來?他追打人家婦女,又打傷了一位老漢,我等要帶他去官府那里說個清楚!”
胖和尚辯解道:“那老頭兒不是我打的。他要打我,我一閃,他自撞墻上了,與我何干!”
車輪和尚衛(wèi)護自己兄弟,瞪著眼說:
“是呀!他打人撞墻,與我兄弟何干?還不把我兄弟放了?”
眾人不肯,他就自己來解繩子。
吃虧的那家人有個親戚,實在氣不過,就拿了條扁擔(dān),從人背后偷偷掩過來,突然掄起,一扁擔(dān)打在胖和尚肩膀上。
這一下用了全力,打得他往地下一矬,叫聲哎喲,胳膊頓時便抬不起來。
仙人和尚大怒,一眼瞥見,也不多言,手一伸抓過掛在人家門上的一串蒜頭,隨手一丟。
那蒜頭箭也似地飛出,全打在那偷襲漢子的背心處。打得他一個前趴,跌倒在地,牙都磕掉了,鮮血直流。
眾人看他兇猛,一聲喊,都散開了。
仙人中的樊老頭看不過眼,走上來把車輪和尚一攔,說:
“師弟!不可魯莽!事情沒問清楚,怎就打起來了?這位僧人是哪里來的,在此做甚?”
惹事的胖和尚見這老者氣勢不一般,知道是頭領(lǐng),不敢亂說,當(dāng)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打了個問訊,才說:
“小僧是北邊萬聚坪城中佛巖寺和尚,因城破寺毀,特地南來另投禪林安身。不意走到這邊,竟是荒村野地,走了幾天才碰上這處糟爛集市。
“因肚餓尋齋,便找到這家施主。不意竟是個賊窩,吃了他一頓齋,三貫足錢卻被這婦人偷去了。
“我與他理論,她便叫起撞天屈,拉住小僧尋死覓活。這老兒護賊,也來打我,其實冤枉。”
這時被打的老人得人救護,已悠悠醒轉(zhuǎn),叫人扶起走了出來,聽他詭辯,便捂著頭上前說:
“列位休要聽他胡說!小老兒可是偷盜的人家么?這幾十年,誰人在小老兒家不見了什么東西?
“明明這和尚來化緣,小老兒叫媳婦舍與他齋飯,又問他戒酒也未。他說未戒,老兒便給他倒了一碗陳酒。不料他喝了酒便撒酒瘋,拉著我這媳婦任意調(diào)笑。
“媳婦不肯,他便賴她偷錢,拍桌打凳地訛上了。我這媳婦兒最是賢德,從來不與人爭吵,鄰里都知道的,他這不是倒打一耙么?
“皆像他這般無賴,今后誰人還敢齋僧?地保不要說和了,小老兒情愿與他到官剖解。若是小老兒家的不是,當(dāng)官打死無怨!”
小鎮(zhèn)人家,彼此都知根知底,當(dāng)下眾人聽了,無不唾罵那胖和尚。
老者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厲聲逼問:“那老兒說的可是實情?”
胖和尚畏縮著不敢說,老者心下頓時明白。車輪和尚厭惡地斜臉吐了一口唾沫,說:“你這”
話還沒說半句,便見眼前刀光一閃,胖和尚脖子上出現(xiàn)了一條水平的血痕,鮮血先是一滲,接著便急噴而出,一下子濺了車輪和尚一身。
車輪和尚剛叫得一聲啊呀,那胖和尚便往后倒去,嗵地一聲摔在地上,腦袋一歪就不活了。
樊老頭收刀入鞘,看都不看一眼,扭頭徑去。走到小橋邊,右腳一蹬,全身騰起,飄然而去。
后面跟的虬髯壯漢兩手一拱,說:
“列位,官府若是問起,就叫他們找京師殿前五天罡,便是我五兄弟。后事有勞了,這里三兩銀子,略作補貼。”
說完他也飛起來。
車輪和尚看看地下躺著的胖和尚,傷心地微微搖頭道:
“表弟!這是你不學(xué)好,自作孽,碰上了五天罡,便表哥也救不了你。明兒做法事,多為你念幾卷往生咒,好好托生去吧!”
他一飛起,瘦子錢鈞和中年藍衫道士韓昌也跟了上去。
等他們消失在東方云際,四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剛才,朱品聲因為隱身,一直在場觀看。
她見機會大好,先是想叫白思孟和小蔣趁亂偷襲,殺掉那個瘦子、藍衫中年道士和虬髯壯漢,這只要悄悄一刀就可了事。
不料后來情況陡變,老樊頭竟能主持公道。她一時觀感大變,便回心轉(zhuǎn)意制止了他們的行動,勸說:“算了!算了!”
“真是情緒化的女人!”白思孟握刀不,在心中說。
當(dāng)斷不斷,反被其亂縱虎他去,終久為患。一時一事,一點小仁小義算個什么!
不過他也早就知道:凡是女人,都不可避免的比男人更情緒化而只要還說得過去,男人就得將就,不然也就不叫男人。
他把短刀插回刀鞘,和小蔣相視一笑,搖搖頭,回到大車上去。
“真是婦人之仁!”萬時明最后一個上車,對此牢騷滿腹地評價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這么強勁的對手,有機會卻不干掉兩個,到后天劫法場再遇上,危險性就大多了。”
朱品聲抗聲說:“你臉對著他倆哇哇叫干什么呀?話是我說的,事是我做的,我就是婦人,就有這點婦人之仁,怎么啦?
“暗箭傷人,也得看是什么人對方夠爺們,咱們就得尊重他們要是下三濫,我才懶得管呢!”
她從來沒這么厲害地對萬時明說話,萬時明一時被頂懵了,揉揉眼,看看白思孟又看看小蔣,說:
“你瞧瞧!你瞧瞧!這哪兒跟哪兒呀?我說什么啦,就這么沖我火?還是淑女吶,怎么動不動就講起俠義道來!你知道俠義道多昂貴嗎?有時候,逞一次能就能賠上一條性命!”
朱品聲不料他的反應(yīng)也這么激烈,有些后悔,但又不愿示弱,便一扭身,煙花一樣洇滅不見,手一抓,身一擺,又上了車頂。
一個多鐘頭后,他們到了下一個驛站,最后一次換馬,準(zhǔn)備直駛京城。
朱品聲跟萬時明鬧了別扭,氣還沒消,堅決不肯下來。
白思孟伸出頭去,勸和地說:“算了朱姐!那上面風(fēng)大,北風(fēng)如刀面如割,破了相不是玩的。實在不饒人,就把老萬攆上去呆著,讓他好好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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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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