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切準(zhǔn)備就緒,巡防營跟在緝私隊的后面,兩船直駛大港灣的入口,首先堵截走私船的出路。
這一來一去差不多用去了一個時辰,情況已經(jīng)有所變化。少年們惆悵地看到,原來碇泊在岸邊不遠(yuǎn)處的走私船已經(jīng)不見蹤影,不知到了何方。
這本在意料之中,無足為奇,關(guān)鍵是看它走掉了沒有。它可能已經(jīng)出海,但也可能只是躲了起來,這就要在海灣中搜索。
搜索用的是小船。總共九只各載十幾人的小帆船奉命分散開來,對港灣里的大船進(jìn)行分區(qū)搜查,只要看到陳騎墻的船就鳴號,然后大家一起圍捕。
這辦法頗耗時間,但是細(xì)致可靠。
巡防營和緝私隊的兵頭各留了一個在岸上,伺候著等大人們垂詢,見一切業(yè)已順利展開,便叫手下從營房中搬了桌案座椅出來,請兩位大人坐下觀戰(zhàn)。
雖然星月燦爛,夜空皎潔,海面上仍是一片暗沉沉的。帆影幢幢,望過去什么細(xì)節(jié)都看不清,只能豎著耳朵聽動靜。
但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號聲一直沒響起,兩位小大人已經(jīng)是睡意朦朧。
“沒戲了!”他們各自在心里想,“陳騎墻,這名字是白得來的嗎?肯定是一見風(fēng)頭不對,立馬就溜。營兵上船時那么大的喧鬧聲,早把他嚇跑了!”
正在將睡未睡的關(guān)口,突然港灣深處傳來一聲悠長的螺號:“嗚”
螺號之后,更有指揮船上發(fā)出的尖利的銅號聲響徹夜空:“滴滴滴噠”
萬籟俱寂,突然來這兩聲劃破夜空,特別是響亮的銅號聲,沉睡中的港灣一下子驚醒。
港中的水手,岸上的居民,多半于睡夢中翻了個身。有的更是側(cè)耳細(xì)聽,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兩少年也一躍而起,揉眼遠(yuǎn)望,不知是抓到了還是只是發(fā)現(xiàn)了。
隊官營官都很內(nèi)行,一齊笑道:“這是發(fā)現(xiàn)了,正在圍捕!有好戲看了。”
又過了一會兒,海面上散漫的燈光逐漸集中到一處,形成熒熒煌煌的一小團(tuán),螺號聲也此起彼伏,顯然是合圍了。
不料就在這時,燈盞集中處閃爍起細(xì)小的火花,就像爆燈似的十分燦爛。
“用上火箭了!”緝私隊官一拍大腿,“是陳騎墻!這狗東西,拼命了!”
巡防營的軍官問他怎么知道是陳騎墻動了手,緝私隊官大聲說:
“還用問嗎?我們緝私的講究人贓并獲,怎么可能燒船?必是姓陳的情急了,要就是魚死破,要就是棄贓潛逃,總之不要被你抓住。偷運兵器!抓住了還有命嗎?”
一番話說得在場的人都激動起來,摩拳擦掌,專等那大船火光熊熊地?zé)饋怼5呛靡粫䞍海莾哼只是小簇?zé)熁ú煌5亻W亮。
隊官說:“要燒船也不是太容易,船上都備有水桶和竹筒水龍,你燒來我潑去,你就是射到帆布上,我也一樣用水龍打滅。一時半刻,哪里燒得起來!但若是相持太久,就難說了。”
既然還是熬時間,大家就都捺住性子,耐心觀看。
過了約一刻鐘,突然四面火線劃過水面,集中在圈子中央,一下子熱鬧起來。
兩少年看不真切,隊官卻又在桌面上重重一拍,說:
“狗東西想是冒死突圍了!他既咬定不降,營兵無奈,也便只好放箭了!這下陳老禿子完了!”
果然,很快便見那邊竄起一個火舌。
火舌左舔右舔,越來越大,不久便燒得焰騰騰的,一個完整的帆船構(gòu)圖出現(xiàn)在火光中,橫平豎直,就像個漂亮的小建筑,在朝霞般的背景里自豪地嶄露頭角。
但其光彩閃耀得如此之短暫,只輝煌了不到五分鐘便被火焰吞噬,轟然倒塌,嘩喇喇的聲似雷震。
但在遠(yuǎn)處人的眼里,它卻像是蠟燭熔化一樣,無聲地歪倒下去,很快就掉進(jìn)蠟液里不見了。
它還沒有沉沒,冒著黑煙的殘骸還要顛簸起伏多時,但作為一艘可以橫行萬里的大型船只,它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大海胸懷廣闊,一聲不響就收容了它。
少年們互相望望,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一艘老海盜船就這么終結(jié)了!陳騎墻呢?逃出命沒?還有后來上船的王六子和那個審問白思孟的大漢,他們也都葬身大海了嗎?
要知道最后結(jié)果,起碼要等到破曉時分,這就不必了。趁營兵們還在海上和沿岸搜捉殘匪,他們交代營官隊官,有結(jié)果就來迎賓老棧報告,隨即起身離開,回到旅館睡覺了。
最終報告到來,已經(jīng)是次日上午十點鐘。
他們被叫醒后,臉也不洗,就揉著惺忪的睡眼出來聆聽。原來船雖沉了,陳騎墻卻溜掉了他坐著小船上了岸,沿地岬跑回了港城,不知躲進(jìn)了什么地方。
那大漢模樣的人應(yīng)該就是他的重要手下孟老奎,也帶著水手跑了。只有新上船的王六子和他的手下七十人,無船可登,泅水逃命,結(jié)果被包圍的大小船只盡數(shù)俘虜,無一漏。
截下了軍械,俘獲了奸徒,最大的目的就達(dá)到了。
本來,陳騎墻他們會逃到哪里,白思孟心里也有點數(shù)兒,不過他一個就要走的人,還越俎代庖、窮追猛打什么?該讓地方操心的,就讓地方上去操心吧!
他估計老仙兒一定不甘心,一定還有后著,狐貍尾巴總是掖不住的。
作為事件的收束,他請萬時明拿起他那生花妙筆,好好寫份奏折交上去,既為地方軍官請功,也顯顯自己四人的功績。目的是要讓朝廷明白,他們的俸祿雖挺優(yōu)厚,卻也不是白吃的。
萬時明好說話得很,立即振筆疾書,卻是原本怎樣就怎樣,只提白蔣二人,不提朱品聲和自己,寫完交稿,立即遭到白思孟的反對。
“別呀!”白思孟拍打著底稿說,“四個人一起,就寫四個人一起,怎么只寫我們兩個?這不讓人看笑話嗎?”
“這有什么笑話看?”萬時明驚異地反問,“是你倆的就是你倆的!我倆沒去也寫進(jìn)去,知道的人不更得笑我們了嗎?”
本章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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