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瞿本來就有些驚疑,一聽這話,還許諾給銀子,便尋思其中一定有不足對外人道的隱衷。
但都督不愿說,命令又違抗不了,就不看銀子份上,也不能不執行,何不裝聾作啞,糊里糊涂地遵命算了,就慨然說:“都督的事情,當得效勞,不敢領賞!”
到底是會者不難,他一經審視,便知是強弩營射的,心想這兩位不知怎的,又來冒險闖宮,翻墻頭了。
準定是朱醫正想拿些藥走,不耐煩走正規手續,就叫這兩個憨大來拿,結果被強弩營當成小偷射著了。
這雖是小事,卻也丟人,所以不愿外人知道。那咱就給他來個瞞天過海一抹平,人不知鬼不覺吧。
他當即靜下心來,備藥,割創,取箭,清創,敷藥,開方,撮藥,包好,一氣呵成,直到時辰近午才都弄好。兩個傷員都吐了一口長氣,說舒服多了。
“老瞿,對外人可不要說!”朱品聲笑著對他說,“謝謝你了!”隨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在了他的手中。
老瞿早已一眼看清,手都顫抖起來,連說不要不要,卻還是推不過,不得不接過來揣進兜里。
這一筆外快,足夠他全家一年的嚼用了。當然,對此絕對保密的承諾也一并包括在里面了。
這時已經到了約定回大車店的時辰,朱品聲就帶著一大包傷科草藥,和老瞿一起步出宮便門,跟士兵都親熱地說笑了幾句,這才慢慢去了。
當晚夜深人靜后,兩個傷員關好房門,改從御花園那面飛了出去。一進花園,立刻上升到極高,到了弓箭絕對夠不著的地方,這才平飛出城,回到了大車店。
劉某和朱品聲都還沒睡,正在焦急等待。見了他們,朱品聲尚可,劉某卻是又哭又笑,簡直像是隔世為人一樣。
他們夫妻二人有證沒有不知道,反正是事實夫妻了另住一個房間,唧唧噥噥,也管不著他們說些什么。白朱二人此時只能共處一房,卻不好睡下,只得先坐在桌前說話。
原來,當知曉了白潘二人的下落,并知道傷情有限,醫療一定會奏效之后,劉某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朱品聲問她的經歷,她也肯說了。
不過朱品聲不問,她就不作聲,所以得來的情況還是比較零碎,只能知道個大概。
“他們雖是香海那邊人,卻是到潮汕集合,同組里其他人一起出發的,”朱品聲回憶說,“具體地點我也聽不清。大概比我們早了兩三個月。四個人,組長叫陳克奉。組員一個叫諶清泉。另兩個就是他們,她叫劉珊莉,那個叫潘久立。”
白思孟聽了不禁一笑,道:“有意思。一個叫三利,一個叫九利,再來個六利就成了三六九全齊了。”
朱品聲也笑了,說:“可不是!他們這組一組成,剛到三公嶺,別人就開這個玩笑。誰知玩笑不玩笑,到后來反而因這釀成禍胎。”
白思孟吃了一驚,忙問:“這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因為這就釀成了大禍?”
朱品聲說:“具體細節不知其詳。反正劉珊莉的話里意思很明白:在學習階段,人們天天把他倆合叫三九。動不動就問:三九呢?。人就怕特殊,眾人老這么歸堆兒叫,自然就造成了他們兩人的親近。
“后來過到這邊來,也不知為什么,陳克奉陳組長竟然想和劉珊莉談戀愛。這就引發了沖突,一路叮叮吭吭,關系不順,最后到了東北,兩個男人竟打起來了。
“兩人相較,老潘體格比較健壯,陳克奉就吃了虧。他這人心眼狹窄,就在潛入飛船時使了個陰招,故意暴露了老潘。老潘差點沒被殺死,就反過來把老陳暴露出去,結果被那邊的灰猴子一激光給照死了。”
“一個暴露一個,她真這么說的?”白思孟驚訝。
“當然不是那么直白。她還是想保護老潘。不過禁不住我三言兩語盤問,她這人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沒什么城府,于是事情也就挺明白了。”
白思孟點點頭。“那后來呢?”
“后來諶清泉在一旁全看見了,當場嚇得屁滾尿流。這個電燈泡當上,可太危險了!于是不等這二位殺人滅口,他趕緊逃之夭夭,從此再也不見回來。他們倆勢單力薄,又丟失了全部器械,根本沒法完成任務,就只好回來了。”
“看看!爭風吃醋!爭風吃醋!吃出這么一個好結果來!”白思孟長嘆一聲,心情沉重地說,“就為這纖芥之故,一念之差,手足相殘,雞飛蛋打,何以對江東父老?”
朱品聲不覺心有觸動,懷疑地看看他,極輕地哼一聲說:“你不會也那個一百個不自在?”
“我?”白思孟不明所以,看看她的眼神,摸了摸頭,忽然醒悟了,原來他臉一下子熱了,忙說,“我哪能呀?怎么扯上我了?這這不一樣!不一樣!事情不一樣!”
朱品聲的眼光停留在他臉上,看了又看,才又哼了一聲,說:“是不一樣。是不一樣。但愿永遠都是這么不一樣!”
“那當然!那當然!”白思孟極力表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跟老萬怎么會是那種人!
他竭力想讓朱品聲放心,可又說不出什么真正有力的話來。
朱品聲心情也很復雜,最后不悅地揮揮手,說:
“不說它了。只說他們兩個,后來就一直流浪。他們做了那種事,又不能繼續完成任務,不能不回南邊來,卻又不愿回到那邊去,拖拖拉拉延宕著不往沙漠那邊走。但是他們運氣太糟糕,一路上不是被人搶就是被官府抓,劉珊莉還差點被一個強橫的大戶霸占。
“老潘為了帶她逃離,病急亂投醫,竟然鼓吹鄉民響應孫濟n,先就地來個吃大戶,自己也好借此換個活法。誰知好容易才發動起來,就被人舉報了,縣里馬上派兵來抓。他兩人連夜逃出一二百里,這才脫險。”
“還有這事兒!”白思孟更加吃驚,“煽動n,拿這當兒戲?”
“是啊!”朱品聲也驚駭地說,“兵兇戰危,以卵擊石。這種魯莽滅裂的主意也敢想,這腦筋就不是一般人了。人在羅中,還有過n之實,這可真不得了!我連忙就這段事情深入一問。你說巧不巧?抓他的還是你和小蔣手下的糧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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