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孟冷靜地想了一下,也承認這是個好主意。口舌之事,不能太當真。只要軍費能撈回一些,不致叫人給糊弄光,就是一大成功。
這些土匪,當年什么贓物不拿個干凈!能留下若干,就是對都督最大的尊敬了!
親兵們下了小船,四下巡視去了。
朱品聲又回去躺下,剛閉眼就嚇得一下子坐起來,叫:“不好了!老金頭來了!”
“老金頭?”白思孟也嚇一跳,“金老道怎么也在?一直沒見他現(xiàn)身呀!”
“才飛來的!他也有飛行圈!”
“從陸地飛來,還是從別的船上飛來?”
“沒看到別的船,肯定是從陸地飛來!他一來就直撲咱們的大圈圈去了,怎么辦?”
天哪!這可怎么辦?白思孟緊張得眼睛直眨。
飛行兵都沒帶武器,既沒阻擊槍也沒bs,連可以投擲的磚頭瓶子都沒有!
難道徒手搏斗?老道那雙大手誰能抵敵?
拿牙咬?近得了他的身嗎?
駕馭著大圈圈撞?老道既然會自己飛,多半也像老仙兒,操縱大圈圈也不在話下,你能撞到他?說不定反過來還能把你的圈圈翻過來,一巴掌把你拍進水里去!
他在緊張思索解救之道,朱品聲卻眼瞅老妖道越飛越近,已急得不知怎樣才好。
只見金老道飛到一號大圈圈跟前,伸手就抓。兩個飛行兵無法躲開,只好性命相撲,揮拳就打。
老道一手擋住,另一只手一巴掌扇來,把右邊那兵打得一個倒仰,鼻子耳朵都流出血來。
左邊那兵見不是個事,趕緊操縱圈圈向下俯沖,想借助速度擺脫老道。
誰知老道也是飛行行家,他竟不屑自己追,只一把抓住大圈圈,讓它拽著自己下降。
大圈圈無奈,又改向往上飛。老道仍是緊緊抓住,一起上升。真是螞蝗叮在了馬屁股上,甩也甩不掉,咬也咬不著任憑風浪起,穩(wěn)坐釣魚船!
左邊那兵至此黔驢計窮。金老道哼一聲,就要挪到他這邊來。
忽然腦后疾風一掃,便是六道血印,幾乎要把頭皮揭下,疼得他大叫一聲。急回頭看,卻又是在老倉墻頭啄過他一嘴的小黑鷹。
記得當時它吃自己大袖一揮,便即摔死,怎地又活了過來,還飛到了這里?
不過也無甚奇怪。當時事急,自己也沒再察看,或許是沒能令它死透。此處離老倉也并不甚遠,想是它活過來后尋食來此,也未可知。
只是為何一見貧道它就要攻擊,難道頭戴道士帽就會令它不喜?或是已經(jīng)結(jié)仇,這回是專門尋報復來了?
不過此時也無暇細想,眼見那惡鳥又沖過來,他微側(cè)過身,暗暗蓄力,準備它一飛近,就伸掌一剁,將它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下水去,決不能讓它再跑了。
誰知也就在此時,趁他全神貫注,又一黑影從側(cè)后襲來,寂靜無聲,卻來勢更猛。
老道才一察覺,便叫不好,極為迅速地抬掌護臉,同時左手斜伸,作出個迎擊之勢。
接下來風聲勁急,卻只是一卷即消。
老道正待回顧,陡感右眼一陣劇痛,眼前金花亂冒,竟似漆黑的夜里星光點點。
眼睛是人體最為嬌嫩之處,一旦受傷,疼還是小事,失明之虞更加令人心驚膽戰(zhàn)!
他又疼又懼,不由頭暈目眩,再也撐持不住,左手一松,也來不及發(fā)動自己腰間的圈子,一個跟頭,便從高處石塊一般跌落,整個人體快速墜向海面。
幸虧他功力深厚,又歷經(jīng)艱苦,極耐熬打,才于落水那一剎那,本能地重新操縱起飛行圈,止跌側(cè)滑,然后轉(zhuǎn)而向上。
但這一墜一停再一轉(zhuǎn)向,慌亂中處置的勢頭過猛,陡增的重力又幾乎把他的腰椎拉斷。
他痛苦地嘟嚕一聲,好容易自然回彈,才恢復了腰肢的彈性。
他強睜雙目觀察形勢,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只有一只眼睛還有光感,另一只不但不聽指揮,反而扯動得他頭痛欲裂。
“完了完了!”他心知肚明,“右目廢了!”
剎那間,徒兒錢鈞一目失明后那種悲憤欲絕的神情出現(xiàn)在腦海里,空有一身好功夫,他內(nèi)心也不禁沉浸于一股徹骨的凄涼。
屋漏偏遭連夜雨。
他已經(jīng)頭部受傷,腰部僵硬,搖搖欲墜,幾乎無法確定方向,只好由著那只飛行圈任性亂飛,心想只要早點脫離那兩只不知什么種類的惡禽的追擊就好。誰知飛了一陣,卻不偏不倚,恰好飛到了正在逃竄的三只綠眼船旁邊。
船上逃跑中的綠眼軍人遠遠看到有物掠海飛來,人人不識,都驚怪起來,說該不是什么“飛行的荷蘭人”吧?一種傳說中的海上鬼魂,來自淹死的海員,傳說只要陰雨天氣,他們就瘋狂地扯帆飛駛,誰見著誰就必有災難
見他越來越近,水兵步兵都慌了,紛紛舉槍瞄準,準備進入射程就打。
幸虧曾給托爾第傳話的老使臣就在這只船上,當時睜開昏花老眼看了,認得是金老道,連忙大聲制止道:
“這是大青銅的國師,大家不可傷他!”
等他來得切近,他便叫隨身翻譯大喊問候道:
“金國師別來無恙?如何這時到這里來?來此有何貴干?”
金老道疼極怒極,神智卻還清醒,強睜左目看了,叫一聲:
“原來是巴塔老先生。老先生且助我一助!”
老使臣巴塔連忙叫水兵趕緊拉起攀船,張在那里等待。
算是眾人手腳快,剛剛拉起就呼地一下,剛好把那跌跌撞撞地飛過來,幾乎無法站立的金老道迎頭兜住。
眾人再七手腳地撈了他出來,扶到一塊突起的艙蓋上坐下,詢問情況。
“不想被一只鷹啄了眼睛!”金老道喘著粗氣簡短地說。“貴軍戰(zhàn)況如何?”
“戰(zhàn)況?老先生問我等戰(zhàn)況?”
“是呀!打得如何?吳賊捉住了么?”
原來他才趕到,對戰(zhàn)況一無所知!
老使臣不忙回答,先大聲叫請醫(yī)官來,然后才嘆了口氣,向四下看看,說:
“我軍不幸戰(zhàn)敗,就剩三條船了!”
本章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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