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說,對任何政務,他都僅限于知道,就像我們看電視似的,無權互動。”白思孟說。“那么所謂他的什么秘書班子,也是沒有的事了!”
萬時明笑笑說:
“秘書班子確實沒有,但具體負責草詔的內閣秘書郎署,最近招進了幾個新人。據說也不是特意為誰而招進,而是翰林院里的正常輪換。
“不過其中一個姓任的尤為佼佼,常常替皇太子翻書查典故,貼身伺候,不管太子問的是什么,都是一查就著,就像個活字典。”
“這倒也是個依靠。”白思孟注意地聽了,不置可否地說,“有士淵博如此,自然很好,再能明白事理就更好了好教正他的主人翁,不要往忌刻偏狹一路走!
“不過明白也沒用!偌大內閣里,小小秘書郞,只能碼字,說不上話。那么另外的呢?”
“另外兩個倒不怎么出彩,”萬時明說,“成天都是多做事,少說話,蠻守規矩的。你問這么細干什么?是想聯系一個當內線?”
白思孟笑道:
“有劉老頭在,我聯絡他們干什么!是二十天前有個旨意”
他把那道讓他和朱品聲松了一口氣的旨意的內容跟萬時明說了。
“喲!還真難得有這樣的明白人!”萬時明驚異之余也由衷贊賞。“但這見解,這措詞,會是內閣里的誰呢?肯定不是劉老頭,那么會不會是沈雷的意思?他可是東陂人,老家還有人呢。”
“他這個大將軍,三十年不出京,還能知道大青銅的事?”白思孟有些不相信,“不過我也不敢說絕對了,興許三十年前他哥他叔也去了大青銅墾荒,那就兩說了!”
萬時明想想說:
“昨天米家有人去京里,我叫他專門去一趟尚書府,請老人家給大姑家推薦一位塾師教家學,順便問問朝中關于大青銅的最新看法。說實話,現在事情膠著,一片混沌,我心里也特沒底兒,做什么都不踏實。”
“不踏實就得有應對之策!”白思孟緩緩搖頭,趁機催促。“朝廷里的事還可以慢慢觀察,但自家一點準備都沒有那也不成。
“那邊的仗已經很傷腦筋了,打還是得打,但我和小朱的意思是早晚要走,得有個準備。估計小蔣也是這個想法,最后就看你的了。”
“我嘛?”萬時明的眼光一暗,臉頰肌肉不動,凝滯半天,還是無法回答。
身家之累!身家之累!歸根結底還是米家祖業牽絆著。
白思孟察顏觀色,很容易就猜出他在猶豫什么。
他算是跟米家死死地連成一體了!
紅顏黃金,無論情趣利益,都已一日不可分離。而米大姑家大業大,樹大根深,要想叫她出嫁從夫,向番邦外國挪動一下,那又談何容易!
可是流沙四杰,四個走了三個,你老萬獨自一人留下來還有什么意思?
何況這里還有個永遠無復回鄉歸國的大問題猜都不用猜,自打愛子走后,家中二老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在倚門而盼呢!
“你們倆回來要呆多久?”他眼圈慢慢紅了,突然沒頭沒腦地問白思孟。
“我們嘛,”白思孟看出他有些活絡了,懶懶地將手一揮,“仗還得回去打。但反正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我撫循大小靈芝,就得再多帶幾千兵馬。
“而且后勤上人吃馬嚼,都不是小數。我不回來預備,誰替我預備?指望京里?所以還有得耽擱。”
萬時明不吭聲了。再說下去,白思孟又會逼問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拿個期限出來。
算了,愛誰誰吧!
萬時明再次在心中迅速地衡量一遍,大致有數,但還是要最終落實一下,就問:
“惠老師到底恢復得怎么樣了?”
“還虛弱,說不了幾句就喘。不過勉強也能說一陣,別長了就行。來吧!”
惠如仙還如老樣子躺著,但有了精神,見萬時明進來,還無聲地笑了笑。
簡單的寒暄過后,萬時明便想知道師父這一路的經歷。
“我來替師父說吧!”朱品聲怕師父累著,而且對嗓子也不好,就主動承攬過來。“這事說細了,就是一本驚險!”
“這么嚇人?”萬時明挑起眉毛,表示不信。
“不信你聽呀!”
果真是說來話長。
原來,對于獲取飛船上的資料及儀器,元老們期望甚殷。久候無果,通道卻又面臨封閉,他們終于忍耐不住,撂下話來,痛斥三關監督組織無方,督促不嚴,執行不力。
訓斥之后,便是一道命令,將原關監就地免職。由于川西方面又有新通道略現雛形,打鐵要趁早,乃改設新關監督一員,另委他人。
沈郁峰接到撤任通知,大吃一驚,汗流浹背,瑟瑟發抖。
本來一個民間研究會里的理事,不在冊也沒級別的三關監督,當不當都沒什么大不了,可是從此在圈子里的信譽就全完了。
這就好像是某些教派的逐出教門,或是官場的斥革功名,手一伸就摘去頂戴花翎,一擼到底,這個打擊是他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的。
正是兩眼冒金花,無計可施之時,惠如仙恰好來探問新通道的事,想知道自己下一步的去向。
沈郁峰心情郁悶,卻不好不讓她進來,就和她立談了兩句。
不料那會兒門一開啟,前后通風,一陣風立刻從后面窗戶吹進來,把桌上的通知書吹落,翻卷著滾到了門口。
惠如仙眼尖,趕緊彎腰撿起,在還給沈郁峰時不由瞟了一眼。
這一瞟不打緊,“撤任”二字赫然入目。她大吃一驚,便沒遞出。
那命令才有幾個字?當下她一目十行,匆匆看完,一切盡知,頓時大駭。
沈郁峰本不想隱瞞,但見她嚇得那個樣,猛然醒悟:這是自己一生成敗榮辱的緊要關頭,可不能自我沉淪!決心一下,他立即出手如鉤,將她一把拉進來,迅速關上門。
“這還能瞞得住?”聽到這里,幾個年輕人都不免這樣想,“而且又有什么必要!”
當時惠如仙愣了,見他緊張地要求保密,也不由這樣想,覺得太好笑了,就帶點兒憐憫地問:
“我自然沒問題。可上面既然撤了你,這兒又是房子又是人的,肯定會另外派人來管這一大攤子事,那來接事的人肯替你瞞嗎?”
她這話又提醒了沈郁峰:
若要成功,就必須來他個兩頭不見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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