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見兩位師兄兩位師兄都不答話,換了個方式問道:“周師兄你能打得過他們么?”
柳瑗白了他一眼,道:“什么弱智問題?一打一?一打全部?打誰?打巫王?”
王曦嘿嘿兩聲,撓了撓頭,把手在自己兜里摸索著。
三兩下的工夫,莫出了一個塑料口袋,里面赫然是三顆醬黃色的鹵蛋!
王曦道:“怕冷了,放兜里,師兄吃蛋,吃蛋。”
周柯柳瑗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心想這兩個月接觸下來王曦也不是這樣的啊。不過轉念再一想,或許這才是真實的王曦吧。
畢竟剛來單位的他肯定束手束腳放不開,加上大部分接觸時間都是在上班時,看不出來。
沒想到熟絡后私底下小師弟是這么一個歡脫的人啊。
望著塑料口袋里那濕答答的鹵蛋,二人終究還是沒有去拿。周柯道:“時間差不多了,師弟你去吧,機靈點兒。”
聽聞正事,王曦把鹵蛋放在塑料盒子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點點頭道:“好的,周師兄。”
說完轉身走去,但剛走兩步,他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周師兄,如果有消息我怎么通知你們,有什么傳遞訊息的法器嗎?”
柳瑗捂著頭,道:“我吃鹵蛋,周師兄你就給他一個吧。”
王曦眼神一亮,果然有!
周柯聽出柳瑗話中的調侃之意,苦笑道:“好吧,151xxxxxxxx。”
王曦聽后,立刻羞得不行,轉身跑開了。
但跑了幾步,再次停下了。
王曦道:“兩位師兄,雖然相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從我到科室,就一直這么照顧。雖說成為你們的師弟才幾個小時,但我依然很高興很高興。如果等會兒我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希望······”
見得這個架勢,柳瑗打斷道:“師兄,要不冒把險我去吧,我受不起他這么折騰。”
王曦一聽連柳師兄去都算冒險了,心里一沉。他先前說這番話只是想找回點面子,自己剛才丟臉丟大發了,這個時候弄出一副明知有危險我也要去的架勢,顯得稍微好看點。
可柳師兄這話貌似還真有危險啊。
這可和先前說的Easy in,easy out不一樣啊。
柳瑗發了話,可王曦卻開不了口順著臺階下,步子有些挪不動了。
周柯一看他那個扭捏的樣子,道:“快滾!你柳師兄在諷刺你呢都聽不出來!別這么幼稚!”
王曦反應過來,終于迅速消失在了要亮未亮的夜色中。
最后一句話有些刺痛了他,周柯雖是說者無意,但王曦卻聽著有心。
本來就很敏感的心又一次縮了起來,有些痛。
一個人小跑在路上,注意力卻無法集中,思緒又飄回了以前和女友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在大家眼中,自己原來依然是個渣,連這種跑腿的事情都做得如此拖泥帶水。
可笑的是自己卻還以為自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卻不知骨子里依然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小孩。
以前有女友慣著自己,現在終于一個人了。
師兄們對自己是很好,可他要的卻是自己好。
原來牛逼的不是自己,只是自己周圍的人。
他想起了一個成語:狐假虎威。
臉上帶著那種比哭還難看的苦笑,向著前方走去。
小狐貍第一次開始有了股狠勁,想要對著全世界發泄,發泄他的憤怒,發泄他的委屈,發泄他的不甘!
哪怕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可自己依然要張牙舞爪地向著世界豎起中間的那根爪子!
我是渣!可我背后有兩頭大老虎!
以及,一座巍然聳立的大山!
柳瑗坐著把鹵蛋放下,并沒有吃的打算,問向周柯道:“師兄,這小子有些古怪,感覺說不上來,像是內心大起大落的,按理說再怎么脫線也不該這樣。”
周柯漫不經心道:“心里裝著事唄。”
柳瑗道:“感覺不像是被刷三觀該有的情緒,你我當時可不是這個反應。”
周柯一怔,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事情,眼神中露出一絲溫柔,接著有又些同情,最后道:“誰知道呢,屁大點兒事,小孩子卻以為天塌下來了,非要弄出層殼來偽裝住自己。這種事兒,從來遞出來的刀子都在心里面,把外面捂那么嚴實干嘛。”
柳瑗聽著周柯的輕描淡寫和前后矛盾的話語,有些了然,道:“有些造孽哦。”
周柯見柳瑗已經明白,卻沒有繼續深入,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柳瑗突然說:“師兄,等會兒我給師弟講講你割雙眼皮的事情吧,當個樂子哄哄他。”
周柯臉色一變,剛要發怒,卻突然又軟了下來,道:“也是,無所謂,你來講吧,我講不太合適。”
柳瑗抱了抱拳道:“中國好師兄!”
到達了五醫院,王曦首先就去了門診,詢問了一下轉診記錄,這是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
果然病人是就近轉院,精神科,床號得去科室再查。
謝過了門診的護士,王曦又直奔住院部,坐電梯來到了七樓的精神科。
前臺護士很是奇怪這個點就有人來探視病人,仍是向王曦指了指5床的位置。
王曦來到門前,猶豫了一下,然后敲了敲門,靜靜等待著。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王曦又敲了敲門,寂靜的走廊上敲門的聲音顯得非常突兀。
大約又過了幾秒,房間里傳來腳步聲,一個中年女性打開房門,睡眼惺忪,見并不是醫生護士,有些不滿道:“找誰?”
王曦道:“我是5床的朋友,來送早飯的。”說著揚了揚手上的包子豆漿。
那婦女戒備起來道:“小伙子和一群人出去啦,說是去吃早飯。”
王曦沒想到人沒在,有些急了,問道:“去哪兒吃早飯?”
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曦,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
王曦自覺失言,道:“我是真找他有急事。”
剛說完,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問題更大,前面才剛說了是來送早飯的。
婦人道:“我哪里知道他們去哪兒了,一群人鬧哄哄的,你到底干嘛的啊?”
王曦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找他有事兒,那······我走了。”
說完,不敢和婦人的眼神對視,轉身離開。
怎么辦?事兒辦砸了!
怎么補救?
王曦不敢再去問護士,5床離護士站實在太近,他們的對話值班護士都聽在耳里,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和那個婦女。
王曦走出住院大樓,望著已經開始發白的天空和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就這樣一直等?這樣顯然太被動了!
自己還真是廢啊!
王曦摸出手機,給周柯打了個電話,很是羞愧地把這邊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周柯倒沒有生氣的表現,只是反復詢問了王曦一些細節后,讓他稍等,自己和柳瑗商量一下。
大概過了兩分鐘的時間,周柯的聲音才重新從電話里傳了過來,只是這次聲音有些急迫:“王曦!你真的從頭到尾都沒進去看看?”
王曦表示哪里進得去啊,那女人堵在門口。
周柯道:“笨!很可能你被騙了!現在趕快回去!躲在電梯口,用靈識探查!趕快!”
王曦立刻轉身,想到電梯里不好說話,就從一旁的樓梯向上跑去。
王曦道:“用靈識的話,被發現怎么辦?我對靈識的操作不熟練。”
周柯道:“不怕!被發現了那就更加確定人在里面了!別掛電話,我們在向你靠近!”
王曦一口氣跑到七樓,喘著粗氣,然后蹲在角落一旁,開始用之前師兄們所說的方法將靈識擴散開來。
他發現,果然將雙眼鎖定目標方向可以更好地控制靈識前進的方向。
不過王曦仍是做得小心翼翼的,尤其在靈識經過護士站時,速度更是慢了又慢,生怕被護士發現。雖然他知道這不可能。
當靈識來到5床房間門口,王曦想了想,將靈識放低,從下面的門縫里鉆了進去。
王曦慢慢地感受著屋里的一切,他自知無法做到對靈識的收放自如,一旦被對方發現,很可能會將自己的靈識擊碎,進而傷到自己。至于對方再追出來攻擊本體,王曦都懶得理會了。
老子也狠一把!把你揪出來就行。
但很快,王曦就呆住了,他的靈識告訴他:屋里沒人!
他顧不得其他,沖了出去,竄到5床房門口,旋轉門把手,作勢就要進去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住了。
一旁的值班護士嚇了一跳,愣了一下認出這是剛才那個小伙子,道:“你干什么!”
王曦急道:“人呢,里面的人呢!”
護士被他的氣勢震住了,道:“剛才你走后,他們幾個人就離開了。”
王曦問:“那旁邊一床的那個女的呢!”
護士有些奇怪道:“精神病科都是單間啊,哪有旁邊床的。”
果然上當了!
王曦不理會那名護士,轉身向樓下跑步,邊跑邊把自己的靈識范圍不斷外放。
給我找啊!快給我反饋!任何異常不對勁的都告訴我!爭氣點!
這邊周柯和柳瑗跑到了五醫院對面的街道上,準備在此接應王曦。
突然感到了一股磅礴的靈識從五醫院里面彌漫而出,雖然仔細分辨可以發現靈識非常稀薄,但范圍卻已經快把方圓百米給籠罩了。
是小師弟的靈識!
二人對望一眼,也不管是否會暴露,立刻向著五醫院奔去。
一進入王曦的靈識范圍,周柯就用自己的靈識與其接觸,詢問情況。他們都怕王曦遇到了什么危險,情急下將靈識胡亂放一通。
沒有回音。
這小子,太渣了!這個沒教他!
周柯剛要拿出手機撥打王曦的電話,就見王曦風一般的從醫院住院部大廳跑了出來。
周柯將其攔下,并迅速后退,柳瑗則在后面仔細探查是否有危險。三人就這樣一快一慢地退回到了街對面,在一個報刊亭前面停下了。
王曦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給二人說了一遍,著急道:“師兄,怎么辦?”
周柯也在想辦法,三人都不是以探查感知見長。這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卻不料打草驚蛇被對方跑了。
王曦像做錯事一般低頭不語。
柳瑗見周柯在沉思,走到王曦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怪你,是我們判斷失誤了。我和老周太保守了,里院暫時不打算理會我們這些小魚。現在看來,對方有備而來,你不懂收斂氣息,可能第一次碰面就讓對方警覺了,如果你不離開,說不定對方還會來強的,情況還更糟。沒事兒,第一次這樣,做的很不錯了,缺乏點兒社會經驗而已。人沒事兒就好。最后那手靈識外放很是不錯啊,范圍夠廣,雖說稀了點兒,不過很是勇敢呢。敢這樣做來吸引敵人對你進行反擊進而暴露位置。”
王曦被這么一安慰更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二位師兄和蒙冤在身的師傅,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哪里想過這些,純粹是想用他目前唯一會的手段來進行蠻力搜索,殊不知這樣也會被表揚勇敢。
柳瑗還想安慰兩句,突然感覺到什么,猛一轉頭,望向了來時的路。
“周師兄!有人觸發了我先前的預警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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