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有小一聽不明白楚江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因為就連關(guān)上的陰兵鬼將都聽懂了,傳了低低的議論之聲。
鬼門關(guān),繼續(xù)關(guān)閉。
那就許進不許出。
但現(xiàn)在,入關(guān)困難,效率低下。
楚江王不是沒有實力強行飛到關(guān)上,可他現(xiàn)在也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小木樓上,背對著王曦等人,似乎剛才他們之間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交談一般。
他只是一個送客的主人,送完客后,便要關(guān)門,去打那驚擾了客人的惡犬了。
至于外面發(fā)生的一切,他看不見,聽不到。
既然如此,作為千年的盟友,你們里院,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幫地府減輕一下壓力嗎?
黃泉路上魂太多,減少一個算一個
“弼司,還有第二件事呢?”楚江王依然沒有回頭。
“殿下,陽間也發(fā)現(xiàn)了新生魂魄,按照之前的思路,試驗了一遍,他們對薛主任和那天參加過漢安血戰(zhàn)的同僚,均表示出極度的排斥,而對其他人則表現(xiàn)出青睞。和之前地府發(fā)現(xiàn)的新生魂魄,完全相反。但從本性上,沒有區(qū)別,具備良好的美德!蓖蹂鏊镜。
楚江王這次猛地回過頭來,道:“按理說,弼司你該分得清楚,這件事更重要吧?”
王弼司倔強地昂著頭,迎上了楚江王居高臨下的目光,道:“但丹兒,本該是下一輩的第一人!”
楚江王聽著這個名字,念叨了兩聲,然后喃喃道:“看來,你的心里,還是有個結(jié)連徒弟的名字,都還是要帶個丹字”
王弼司看樣子真的只是來傳話和問話,既然現(xiàn)在目的達到了,他便再次行禮,準備離開了。
只不過,王曦敏銳地發(fā)現(xiàn),大師兄居然執(zhí)的是弟子禮。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大師兄,又看了看關(guān)上的楚江王,只不過沒有說話。
“除了這兩件事,你還是來接王曦的吧”楚江王道。
“是。”王弼司道。
王曦道:“大師兄你知道我要回來了?”
只不過王弼司沒有理他,扭頭便走了。
王曦只得拉上小一,對楚江王行了一禮,追著大師兄的背影跑去。
楚江王站在關(guān)上,看著遠去的三人漸漸消失在黃泉路上,輕聲道:“為師者,亦為父。黑發(fā)先行,白發(fā)悲愴。然父不為子扶棺小師叔扶靈,這一脈的規(guī)矩啊”
“王爺?”先前那名鬼將出聲道。
楚江王沒有理會他,似乎思緒飄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眼神里全是回憶。
良久,他居然伸手輕輕地替那名鬼將整理了一下甲胄,一邊整理,一邊望向遠方的夜色,喃喃自語道:“老友,當年你定下的規(guī)矩,這些孩子們都在遵守著啊看來,我們地府的規(guī)矩,也是時候改一改了”
說完,化作一道流星,向著王殿的方向射去。
那名鬼將雖然聽得稀里糊涂的,也明白楚江王不是在給自己說話,可也一陣激動,持刀半跪,恭送楚江王。
再次回到陽間,王曦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而且看著忙碌的里三院,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又要開打了啊
“小一,你去找常師叔!蓖蹂鏊镜。
小一聽話地點點頭,感應(yīng)了下氣息,便跑開了。
“小師弟,嬴瑩師妹那邊,你要去嗎?”王弼司問道。
王曦聽出來大師兄話里有話了,道:“大師兄,是不是我們要出發(fā)去里七院了?”
“是!
“小一去嗎?”
“要去!
“好,那我去嬴瑩師姐那里一趟,有多少時間?我怕大家等我。”
“沒事,但你盡快,輕裝簡行,不礙事!
“要我去叫師兄嗎?”
“不用!蓖蹂鏊局噶酥感∫慌苋サ姆较。
幾個人影正站在那里。
常師叔,代師叔,王維利,周柯,柳瑗,鐘小北
還有一個人,正坐在車里,一只手放在車窗上,指尖敲打著窗沿,不疾不徐。
只是,車子周圍氤氳的水氣,顯示出車中之人的內(nèi)心,并不那么平靜。
“去吧。里院有里院的規(guī)矩,師門有師門的規(guī)矩。當有沖突的時候,就拼兩者誰更有話語權(quán)了。我們運氣好,剛好這二者管事的,是同一個人。”王弼司拍拍王曦的肩頭,向著那邊走去。
純趙家軍陣容啊
連代師叔都被找回來了
他想起先前大師兄說的話,石院長已經(jīng)說了,不讓其他各院插手。
那么現(xiàn)在,去的就不算是里三院的人,而是師門長輩,帶著整個宗門,來復(fù)仇了。
記得是叫蠻丹吧?那個小姑娘?很少見的一個姓。
比自己大一歲,梳著一個不長不短的馬尾,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但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是會客氣地叫一聲王師兄。唯一一次看到她笑,便是砍飛尸的第二天,大家聚在教室里起哄,王曦招架不住,說請大家中午吃包子的時候。
但已經(jīng)沒有機會聽她改口,叫自己小師叔了。
或許,那時她的表情,就會從悶悶不樂,變成超級不爽了吧?
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明明不是太相識,可是彼此卻有交集,但在未來無限種可能性發(fā)生之前,人,說沒就沒了。
如果這一切都沒發(fā)生,這個小姑娘將會是極其幸運的吧?
作為下一輩的第一人,整個趙家軍的資源都將會向她瘋狂的傾瀉。
大師兄自不必說,說不定剛開始收徒的他,在接下來的幾年,都不會收第二個弟子。
常師叔估計更是會欣喜吧?甚至就連代師叔這么灑脫的人,可能也會抽空多回來兩趟。
只是為了聽這個小姑娘叫一聲太師叔。
然后等未來的某一天,當代師叔也想靜下心,開始收徒了。
這個小姑娘估計會更加郁悶了吧?
會叫一個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歲的人為師叔。
她應(yīng)該能和小一玩到一塊兒吧?
自己到時會不會嫉妒她?
之前曾偶爾聽八卦,說她總是不開心,是因為她的男朋友不同意她到云南來出差,兩人正在爭吵。如果他們分手了,自己作為小師叔,會不會去替她揍人?
然而,這一切都不會有了
“你回來了!笨粗裆刈哌M來的王曦,嬴瑩道。
“嗯,師姐,我回來了。呃你的藥換沒有?”
“換了。”
“誰換的?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傷口怎么樣?”
嬴瑩淺淺一笑道:“魏師姐換的!
“哦,哦,哦,那就好!
“我又沒說傷口的情況!
“呃我相信魏師姐”
“又要走?”
“是!
“什么時候回來?”
“估計也就三兩天吧。”
“那是我讓后保部給你備好的洗手衣和白大褂!
王曦順著嬴瑩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整整齊齊地疊著一套衣服。
他走過去,輕輕地摩挲著,然后對嬴瑩笑道:“師姐,謝謝你,但白大褂就不換了,它什么都好,就是有個缺點”
“染上了血,不好洗!辟摪言捊恿诉^來。
這是一個在里院醫(yī)師當中廣為流傳的小段子。
可以當個笑話來聽,當其中卻深深地隱藏著里院的耀武揚威。
殺了你,對我來說,最大的麻煩,就是衣服難得洗。
“那早點回來,不要受傷!
“好!
“給你!辟搹恼眍^下摸出了一個小盒子。
王曦疑惑地接了過來,輕輕打開了一個小縫,就差點被晃花了眼。
“三十張雷系,兩張風系,兩張金系。記得躲在柳師兄他們后面!
然后,嬴瑩輕輕地抱了抱王曦,道:“我不習慣這種場面,我也沒送過人上去戰(zhàn)場,我想陪你去,可我也知道,哪怕沒受傷,也沒有名分去!
嬴瑩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了許多,不再蒼白,未施粉黛的精致臉龐,依然顯得憔悴,自從受傷之后,就再也沒有洗過澡洗過頭的她,看上去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神,就像個普普通通不會打扮的大一女生一般。
王曦輕輕地用手在嬴瑩的后背拍了拍,道:“師姐放心,我一定躲在柳師兄后面。”
“一定要把符用完了才回來,不要想著節(jié)約。”
“知道,先手瘋狂輸出,對吧?”
嬴瑩退后兩步,然后理了理王曦的衣衫,道:“不是,用了我的符,你就欠我的了。”
王曦道:“?師姐,不是送的?”
這個小盒子,可就是好幾百萬啊。
“要不你干脆包養(yǎng)我算了”王曦道。
“好啊。但是你說了兩三天,就只能兩三天。我是高利貸,多一天,就多欠一張金符!
王曦知道師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道:“好!”
“小一給我說過,你曾答應(yīng)她,要帶她去錦里,去武侯祠,去看大熊貓,去海洋公園,等你回來,也帶上我,好嗎?”
王曦沒想到小一居然這些都給嬴瑩師姐說了。
不過還是立刻點頭道:“好!那我去賺點兒獎金!”
“好了,你快走吧,等久了,大家會說我不懂事的!
“那師姐我先走了。哦,這個發(fā)簪,是小一鬼市幫你選的,我看了,很干凈,上面沒有因果,只是,估計最多只能保存?zhèn)把月。”
王曦將發(fā)簪放到嬴瑩手中,對著師姐笑了笑,本想像平時摸小一的丸子頭那樣,去摸摸師姐的頭,但發(fā)現(xiàn),嬴瑩比小一高了一個個頭,比自己矮不了多少,只得放棄,然后倒退著走出了病房。
他一路小跑,真的害怕花的時間多了,大家會怪到師姐身上。
等他來到趙家軍集合的地方,小一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和自己一輛車。
看來,真的是一個外人都沒有啊,連司機,都是代師叔。
副駕駛坐著的,是師傅。
后排,就是常師叔和小一了。
他坐上去,代師叔剛起了個步,但很快就停了下來。
代文斌指了指窗外,道:“不急,再等幾分鐘吧!
王曦望去,何雨宇,已經(jīng)離車只有幾米的距離了。
“最后一次幫你看家,等你回來后,我就去日本了。”何雨宇淡然道。
趙竹仁還沒開頭,代文斌就準備說話了,只不過被常玉阻止了。
這個時候,再開玩笑,不合適。
“好,等我回來,給你簽字。一直以來”趙竹仁道。
“那就好,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何雨宇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鐘。
“哎心口不一啊”代文斌發(fā)動了車子,開出了里三院。
常玉望著何雨宇的背影,目光停留在那雙高跟鞋上,道:“是啊何師姐口是心非啊”
良久,趙竹仁才道:“這樣,對小何也好師兄,你還有煙嗎?”
代文斌吹了一個口哨,道:“得嘞難得今天師弟也抽煙了,來,師弟,給師兄也點一支,就在”
“都不準抽!”常玉道。
“不是,小師妹啊,你看你平時不也在”代文斌反駁道。
“我聞著難受。”
“哎呀,你看,就怪師弟嘛,非要抽煙。你看大師兄我,就多好,知道師妹你在車上,聞不來煙味,上車之后,一支煙也沒有點。哪里像有些人,仗著自己是院長,就命令”
“好了,代師兄,你安心開車。這里去機場,還是有段距離的!
“好好好,師妹說了算。誒?我突然發(fā)現(xiàn)”
“閉嘴。”
“好嘞!”
常玉坐在最左邊,搖下車窗,看著窗外不斷飛馳而過的景色,自顧自點燃了一支煙。
“我突然發(fā)現(xiàn),要不師妹你來當院長吧,你看你說話挺好使的。”
代文斌估計還是憋不住,又開腔了。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回應(yīng)他了。
“師叔”過了一會兒,王曦開口道。
“哎師侄真乖什么事?”代文斌回道。
“哦,不是,常師叔”
“滾!你給老子下車!自己跑過去!”代文斌在前面興奮地叫道。
常玉道:“怎么了?”
“先前,大師兄和楚江王在黃泉路上說了一些事,楚江王他后來的聲音雖小,但我卻聽到了小師叔扶靈,有什么需要專門由我做的嗎?”
聽到他原來是問的這個問題,車子里都沉默了下來,連代文斌,都沒有再試圖活躍氣氛。
王曦這一輩,唯一的意外,就是他那素未謀面的丹兒師姐。
既然有那個規(guī)矩,那么常玉作為上一輩的小師叔,就是唯一有此經(jīng)驗的人了。
“沒有,就是一般上墳的規(guī)矩罷了錢紙、蠟燭還有香,要是有心,你還可以買點鞭炮!背S裢鲁鲆豢跐釟猓馈
“好,師叔,到了里七院,我立刻去準備。還有嗎?”
“乖師侄,讓代師叔來教你,一般上墳的規(guī)矩都該有祭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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