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沒人敢當真,但安井信卻不得不表態:“陳院長啊,你可真喝多了啊。這副院長的位置,給這毛頭小子合適嗎?而且,咱陰陽師,也沒有覬覦過這個位置啊。王主任,李主任,你們不來勸勸?”
李小洛嘿嘿一笑道:“安井君,陳姐心里有事兒,她現在不喝,晚上回到里十院,還不得找我們幾個繼續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里十院的主任院長,基本都是女的,誰陪她喝啊?”
朝比奈一心立刻跳出來道:“李主任,可別給我下套啊。”
“就他了!不換了!小子!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嗎?還不給老娘吹!”陳日津霸氣道。
小池誠一立刻手忙腳亂地跑到鄰桌拿起一瓶清酒,又開始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好!小池誠一!里十二院副院長!小子,回去好好修煉吧!你只有一兩年的時間!到時候實力太難看不要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安井信連忙道:“陳院長,這副院長的任命,你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啊,你就不要打趣我們的小伙子了。”
陳日津眼神迷離,道:“剛才我還沒說完你覺得這里十二院的院長到底是誰?”
安井信道:“我確實猜不到啊,非要我猜,我只能猜何雨宇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何雨宇?告訴你!里十二院的院長!依舊是老娘!!!”
這可絕對是個重磅n!
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就連里十院所有醫師的表情,都充滿著吃驚。
一人同時當兩座里院的院長?
這可能嗎?
安井信此時也翻起了驚天巨浪,但很快便沉下心來。
因為他覺得,這不是陳日津酒后在那里發瘋說大話,這個看似絕對不可能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關于里十二院,當時他們同意提供黃泉石修建鬼門關,其中一個條件便是選址由他們來定。
自然,他們便把地址定到了日本的靠南邊。
可后來里院不松口,說只能劃在離里十院百里范圍之內。
當時想來,覺得這應該是里院怕陰陽師再次作亂,兩座里院首尾不能相顧,所以挨著近些,彼此好有個照應,互為倚靠。
但現在再來想想,兩座里院,相隔如此之近,看起來很好,可實際上呢,就猶如那句老話所說,一山不容二虎。即使相互之間關系再親密,也總有意見相左的時候吧?而且下面的人那么多,日子久了,難免起摩擦。雖然肯定都是一些雞毛蒜皮大的小事兒,但只要多了,就容易出事。
如此,何不兩座里院,共用一個院長呢?
這官司打來打去,都在自己肚皮里打。
對于孤懸在外的里十院和里十二院來說,集權便自然成了最好的選擇!
她陳日津一人之言,便是這兩座里院共同的意志!
但這樣,也不是看不到好處。
原本以為,自己將來的對手,將會是兩名院長。
可現在,那么就還是陳日津一人。
平白無故少了一名院長級別的對手,也算一個好消息。
至于讓那臭小子當副院長的話,便只能當酒話來聽聽了。
只不過,這里面傳遞出了一個隱晦的意思。
那便是,你何雨宇不是很牛嗎?
我就給你安排一個弱雞和你平級,羞辱你。
你能奈我何?
副院長的任命,的確不是陳日津一個人說了算。
但現在,連兩座里院都可以奉同一人為院長了,說明這邊情況特殊,很可能特事特辦?
再說了,就算投票,她陳日津,也一人占著兩票呢!
此事,今晚回去后,還需要好好商議一番。
目前情況尚不明朗,但可以進行安排預案了。
想到這里,安井信正準備恭維兩句,說點兒什么類似于“陳院長德才兼備,自然沒問題了”的話。
可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嘭”地一聲被打開了。
幾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找不到路,來遲了,不好意思,大家可以吃了。”
何雨宇帶著幾個人漫不經心地走了進來,那樣子,似乎還真的是她才是主人。
她發話了,大家才可以吃。
她徑直地走到那個一看就屬于自己的位置上,也沒跟陳日津和安井信打招呼,卻反而對自己帶來的幾個人說:“你們幾個,隨便找地兒坐。”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里十院的醫師全都站了起來,恭敬地行禮,陰陽師那邊,看了看安井信的眼色之后,也一樣站了起來。
“都坐吧。”
何雨宇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這兩方的陣營各自舉了一下,道:“自罰一杯啊。”
說完,便一飲而盡。
然后她拿起手中的筷子,開始打量起身前的美味佳肴。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才想起什么,轉過頭來,道:“安井信是吧?也敬你一杯吧,聽說今晚是你掏銀子。”
安井信尷尬地看了陳日津一眼,這酒杯舉也不是,不舉也不是。
這何雨宇第一杯酒,敬了下面所有的人。
第二杯酒,居然敬自己。
陳日津可是你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呢,你是準備把她置于何地?
不過,她越這樣,安井信便越開心。
說不定,根本不用自己煽風點火,任其自行發展,效果還好得多。
“讓你喝,你就喝,再怎么說,也是我里十院的,副!院!長!啊!”陳日津低著頭,拎著個酒瓶子,在那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情商再低的人,也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了。
先前還只是猜測,但現在正主出現了,帷幕拉開,正劇上演。
安井信連忙起身,要過去跟何雨宇碰杯。
“坐著喝。”陳日津輕聲道。
安井信在那里又露出尷尬的神色。
他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夾在你們兩位大佬中間,他的確無能為力了,沒有人能說他半個不字。
“行,那你坐著喝吧。院!長!最!大!嘛!”何雨宇敷衍地舉了下酒杯,第二杯酒便下了肚。
雖然何雨宇發了話,讓大家開始吃了,但現在還真沒有誰動筷子。
唯有王曦一行人,一落座,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只是這種行為,在其他人眼中,倒很好理解。
畢竟他們幾個剛來,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兒,而且,也可能這幾人都是何宇雨的親信,按照何宇雨的意志行事,就是不給面子的。
安井信一言不發地喝完了酒,也不打算找話題,任這個尷尬的氣氛繼續發酵。
“剛才進來之前,我好像聽到陳院長在說里十二院的人事任命,隔著門,沒聽太清,能勞煩陳院長再說一遍嗎?我也好熟悉熟悉,方便以后開展工作。”何雨宇夾起一片刺身,打量了一會兒,又放下了。
好!何雨宇!簡直太喜歡你了!這么直接,直奔主題!
最重要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
“何副院長有想法?”陳日津沒有正面回答。
何雨宇輕笑了一聲,放下筷子,站起身來,道:“吃飽了,謝了。”
說完,便在眾人的目光中離開座位,向著大門走去。
而她所帶來的幾個人雖然也愣了一下,但也立刻放下了筷子,跟在了她的身后。
這一下,全場嘩然。
從她進來,到說要離開,整個過程,沒有超過五分鐘。
而她卻讓大家足足等了好幾十分鐘呢!
更關鍵的是,她就喝了兩杯酒,根本沒有敬陳日津!
太囂張了!
這一記耳光,扇在陳日津臉上,實在太過響亮了。
她陳日津要是忍了,那么這面子也就徹底墮了。
安井信在心中衡量著,是否就此打住。
是這樣的效果比較好呢?還是出言勸住何雨宇,看事情能否進一步升級?
不過,這要看陳日津的心思,萬一她更先沉不住氣呢。
那樣豈不是更好,從頭到尾都沒有自己什么事。
他估算著何雨宇的步伐,如果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日津還沒有出聲,那么自己就要相勸了。
不過,也僅僅是擺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態,其他的,什么都不說。
就在何雨宇快要走到門口,安井信準備說話時,何雨宇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道:“你是憑什么覺得你的位子穩如泰山的?你難道沒有考慮過里十院和里十二院的院長,是我?”
聽到這句話,安井信心中再次起伏起來。
你們不要反轉這么多好不好?
不知道我這個人就喜歡多想嗎?
她這一句話出來,安井信瞬間就意識到,這個可能性也極大啊!!
陳日津此前丟掉了自己的大本營,里院到現在都沒有處罰下來。
而現在這個何雨宇初來乍到就敢這么囂張,為何?
這么囂張做給誰看?
做給我們陰陽師?
這樣倒好了,說明這個何雨宇也是個蠢人。
但很明顯不是啊。
她是做給陳日津看的!
不行,今晚得到的信息實在太多了。
就在這時,先前那名陰陽師可能實在受不了了,大喊道:“家主!鬼門關遇襲,黃泉石都不見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安井信、陳日津還有何雨宇三個人都同時問道。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只是守衛鬼門關的兄弟們來的消息”那名陰陽師說道。
大廳里頓時嘈雜了起來。
安井信面色鐵青。
究竟是誰!?
里十院的人,全都在這里,一個蘿卜一個坑,他統計了人數安排了座位和座次的。
不對,還有這個何雨宇呃也不對,他們才幾個人,讓他們搬到明年去也搬不完。
那么就是哪一家的陰陽師勢力私自侵吞?
一定是的。
知道今天晚上鬼門關那里防守薄弱,有機可趁。
可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呢?
這可是里院和陰陽師共同看著的碗啊。
按理說,哪怕只派一個人在那里睡大覺,也沒人敢去鬧事兒才對。
“什么時候的事!?”何雨宇問道。
此刻,她的臉色才是最難看的一個。
剛剛上任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那她豈不是和陳日津一樣了?
而且,看她先前的語氣,這兩座里院,都已經是她的了,現在這樣,如何能不讓她惱怒?
“大概一個小時前雙方有打斗但沒有出人命”
“不求命?那就是只求財了!?!安井信!!立刻給我查!是哪家干的!?老娘不扒光他全家的皮!”何雨宇吼道。
安井信還正在那里猜測,聽聞對方手下留情,就更加覺得是自己人干的了,他也沒時間理會何雨宇那命令一般的口吻,道:“立刻封鎖所有港口,重點查船只!以鬼門為中心,輻射搜索!”
“飛機也要查!汽車也要查!”何雨宇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叫著,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一般。
安井信看著下面等待命令的人道:“聽我的,先查船只!沒有哪個飛機或者汽車能承載這種運貨量。”
“你傻啊!?人家難道就不能分批運!?現場在哪里?帶我去!全特么傻子,老子以后就帶這么一群酒囊飯袋?!”
何雨宇撂下這么一句話,隨便扯了一名陰陽師到前方帶路去了。
“今天宴會上的人,用登記嗎?”一名陰陽師安井信請示道。
“不用了。時間上絕對來不及。”
陳日津此刻也是臉色不好看,這個責任鐵定又要算在她頭上。她道:“不,要登記,至少可以把宴會上的人先排除了。走吧,去看看。各科主任,各自點二十人隨我來。副主任留守里十院,防止他們聲東擊西。”
李小洛道:“陳姐,多帶點兒吧?您忘了,咱里十院的重建,可是仿照的里七院,完全的自成空間啊。沒有誰找得到。”
陳日津這才反應過來,猛地甩了甩頭,接過一位醫師端過來的茶水,道:“今晚我喝酒的事兒,誰也不許說出去。走!”
此處離里十二院的施工場地,不過二十來公里的距離,差不多十五分鐘,眾人便來到了現場。
安井信緩步走下場地。
滿目瘡痍,仿佛這里發生了一場大戰一般。
黃泉石倒沒有全部丟失,至少還有一些零散的被隨意丟棄在地上。但這,已經都只是一些蚊子肉了。
而已經建成的鬼門,則被徹底破壞了。失去了鬼門,黃泉路自然消失無法探查了。
“對方多少人?什么路數?”何雨宇問道。
“六個人,看不出來底子,從頭到尾,他們就人人提著兩把菜刀,在砍我們”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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