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段水域,就猶如發(fā)生了超級巨大的井噴一般,河水“轟隆隆”地不斷向上竄,速度又快又急。
趙竹仁身在其中,好像被一圈水牢給包圍住了一樣,看不清自己這一招的戰(zhàn)果。
河水開始慢慢落下,仿佛下起了傾盆大雨,洗刷著周圍的一切,即使是趙竹仁自己,也不免被雨水淋來全身濕透了。
他稍微用靈識感知了一下,然后便閑庭信步似地,向著一個方向慢慢走去。
“這下就不好修了……”他看了看自己的長歌行,自言自語道。
河畔上趴著一個人,是陸侯亮,氣息雜亂,魂魄不穩(wěn)。
四柄裹著金色雷符的三代手術飛射而出,將陸侯亮給牢牢釘在地面之上。
“呵呵,那位閻君,便是子君吧?應該沒有這么弱,被這一下子,弄來魂飛魄散了吧?”趙竹仁來到陸侯亮身前,站定身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陸侯亮此時極為虛弱,話都說不出來,被此等規(guī)模的漁舟唱晚正面擊中,然后又被雷霆之威壓制,讓他全身使不出一點勁兒。
“看來,漢安血戰(zhàn)和厲二哥交手之后,你的實力也沒有恢復啊,加上之前在里六院和里五院連番戰(zhàn)斗,反倒被我撿了一個大便宜……走吧,陸閻君,被我抓著,是好事。”又是四枚雷符貼在他身上。
……
……
三天后。
王曦一行人,正被押解著飛回華夏本土。
畢竟,讓他們呆在里十院,變數(shù)實在太多。倒不是不放心陳日津,而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里十院勢單力薄,而且自身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讓他們看守如此重要的……呃……囚犯?實在有些不保險。
飛機不大,是一架小型包機。
除了王曦他們幾個人之外,還有十位。
里一院內(nèi)科主任王鴻君,里二院外科主任lcy,里三院外科主任王弼司,里四院內(nèi)科副主任劉平,里五院外科副主任馬杰志,里六院內(nèi)科副主任潘登來,里七院內(nèi)科副主任楊允佶,里八院麻醉科主任譚鎏莎,里九院麻醉科副主任吳林柯,里十一院副院長代文斌。
可以說,每一座里院,都派出了重量級人物前來參與押送,確保萬無一失。
里院倒沒有限制王曦和嬴瑩的行動,在飛機上,如果他們愿意,甚至可以來回走動。
反正,在這十位的眼皮子底下,沒有誰能翻出一朵花來。
事情的經(jīng)過,這幾位,都已經(jīng)知曉,而且審問,也不急于一時,所以也沒什么人找他們說話。
王弼司安慰了王曦跟嬴瑩幾句之后,也在其他幾位主任狐疑的目光下,避嫌似地趕快起身離開了。
沒辦法,拋開他和譚鎏莎在主任級別中資歷最淺這點因素,他還和王曦有著同門情誼,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王曦交談太多。
雖然不限制他們的活動,但大家也知道,應該盡量減少和他們的接觸。
周柯和柳瑗就更是如此,他們明白,越是關心小師弟,就越應該和他少說話,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幾天,王曦和嬴瑩二人,都是被分別看管,甚至連小一,都一樣。
只是里院給定性的是被王曦脅迫,不得已而為之,在暗示了好幾次小一都沒有明白之后,周柯強行將她的小手在證詞上按下了手印。
王曦無所謂,這里大多數(shù)人,他都沒怎么打過招呼。
此時,他和嬴瑩一個人在前排,一個在尾端,明明十米左右的距離,卻像隔了一道鴻溝一般,不可逾越,無法逾越。
就當王曦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湊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來。
老熟人,也是一個趣人,楊允佶主任。
“怎么回事兒?我才走幾天,就捅這么大簍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子不好,最近還出差這么勤。”楊允佶道。
王曦苦笑。
說得好像他挺愿意如此似的。
“楊主任,哎,一夜難盡啊……這一次,我是徹底沒辦法了……”王曦道。
“咋?你還想越個獄?”楊允佶白了他一眼。
王曦道:“我倒是想,可那幾位,可不是那么好打發(fā)的。楊主任你這邊還好,說不定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我走了。”
“瞎說!龜兒子盡給我下套,雖然我們里七院一般不鳥其他里院,但這幾位我還是知道,的確不好打發(fā)。隨便拎一個出來,你們都沒辦法。看見那位譚鎏莎沒有?她可是八院長王素素的侄女,年紀輕輕,就當了麻醉科的主任,被譽為下一代的陣法第一人,自己獨創(chuàng)的以符入陣,堪稱一絕。你上飛機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陣法的靈力波動嗎?在這方寸之間,除了你家代師叔之外,估計沒人能戰(zhàn)勝她。”楊允佶道。
王曦閉上眼睛,道:“楊主任,你不會是專門來告訴我,我的處境是多糟糕的吧?”
“滾滾滾滾滾。老子還懶得惹一身騷呢。要不是老子臉皮厚,不鳥他們幾個的眼神,還不是和你大師兄一樣,灰溜溜地離開了。”楊允佶意味深長地道,同時伸出兩只肉乎乎的手,強行將王曦的兩只眼睛撐開,與自己對視。
他猛力地眨著眼睛,似乎這樣,就能讓王曦讀懂他眼神里的意思。
可是,正常人哪里懂得起。
這里又是大庭廣眾之下,任何交流都無法隱藏。
王曦看著楊允佶的鬼臉,本不想理會,但對方卻鍥而不舍,一直盯著他。
“楊主任……你這樣看得我心里發(fā)毛,你不會想用這種方式把我給奪舍了吧?”王曦道。
楊允佶道:“我是最后一個到的,這件事情,目前為止還沒有太多文書記錄,全都是口口相傳,歆哥給我說的,也只是個大概。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看王弼司,然后又看代文斌。
接著,便把視線在這二位身上來回地移動。
什么意思?
為什么盯著我大師兄還有代師叔看?
這和楊主任你問的問題,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等等……
等等……
王曦似乎有點回過神來了。
自己出事,還是出了這么大個事,師傅想保,都保不下來。
但是細細算下來,這件事情的主角,是嬴瑩,自己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人罷了。
那么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可大可小。
全看里院怎么說,小一,不就是這樣嗎?
小一身份特殊,她出事,整個里十一院都慌了。
里十一院一慌,前十座里院生怕出事,毫不猶豫,立刻便把她給摘了出來。
但這種事情,總不可能接二連三地用吧。
總得有個人來背鍋,不可能最后把王曦也洗干凈,讓當事人嬴瑩自己背鍋吧?
所以,要想保王曦,就得有人出來說話。而說這話的人,還不能是里三院和里十一院。
怪不得楊主任一直盯著大師兄和代師叔來回看。
但是……王曦此刻……卻并不想這樣……
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嬴瑩師姐,所以便打算與她一起扛……
這其實是一種很無能的表現(xiàn),但對于他來說,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反正被這樣看管著,還能指望他能做點兒什么嗎?
“哎……反正事情就那樣……楊主任,請轉告泓哥和歆哥,他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不管你們里七院再如何特立獨行,有些事情,還是要守規(guī)矩,為了我,不值當。”王曦道。
“給老子爬,幾天不見,就像看破紅塵了一樣。別忘了,你還算我們里七院的半個學生,雖然里七院的集訓結束了,但是你們的人事檔案,還全部都在我里七院,你說我管不管得你?你個白眼兒狼,虧老子教了你那么多。你這個樣子,對得起老子消耗的那些脂肪嗎?你以為那些脂肪都是無處安放的嗎?它們呆在我身上,豈不更逍遙自在,非要燃燒自己,來陪著你對練?現(xiàn)在長本事了,實力高了,不認脂肪……哦,不是,不認老師了?趕快說!你和嬴瑩之間,有沒有……有沒有那個……”楊允佶從來都是這樣,你說一句,他便要說十句。
啥?
王曦愣住了。
其實在楊允佶前面噼里啪啦說一大堆的時候,他都已經(jīng)自動入定,屏蔽掉對方了。可這最后一句,彎轉得實在太急,車門也給焊死了,讓他無從下車。
請放我出去,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楊主任,請您約束您的言行。”金發(fā)碧眼的里二院外科主任lcy說道。
楊允佶堆著個笑臉道:“洋主任,洋氣的lcy主任,我又沒說什么敏感的事情,八卦一下,都不行嗎?那個,里五院兒的,里九院兒的,不站出來幫著哥哥我說兩句?”
他十分機靈。
分別點的是里五院的外科副主任馬杰志,以及里九院的麻醉科副主任吳林柯。
這前者嘛,雖然沒打過交道,但他曉得,里五院全院上上下下,都欠著王曦一個人情。
刀是他搶回來的,鐘院長也是他給背回來的。
至于里九院,戰(zhàn)火中淬煉出來的友情啦,哪怕什么都不知道,也該曉得站他的隊。
果然,吳林柯開口道:“l(fā)cy姐,楊主任一直和王曦關系不錯,這些,你從內(nèi)網(wǎng)上都可以看到的。”
而馬杰志開口,一如既往地帶著里五院的匪氣:“都廢什么話!沒聽到馬上要講到葷的地方了嗎?”
這個時候,見已經(jīng)有人開口了,王弼司也才慢悠悠地道:“l(fā)cy主任,這么多雙眼睛,這么多雙耳朵,有什么好擔心的。再說了,這里職稱最高的,是代師叔……哦,不,是代院長,按規(guī)矩,出事兒了,自然有他來頂。”
被點名的代文斌正等著這個機會,立馬跳出來,道:“哎呀,什么事兒都往我身上推。好吧好吧,隨你們怎么瞎糊弄,我還不信你們幾個能翻了天。”
lcy一個人,哪里說得過他們幾個老油條,其他幾個主任,又什么態(tài)度都看不出來,只能在那里又氣又恨。她是一個做事相當認真的美國人,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里二院外科主任的位置,這其中的艱辛,自然可以想象。所以,對于她來說,什么事情,都必須按照章程來辦,一旦偏離預定軌道,就需要立即予以糾正。
楊允佶很滿意這個狀況,再次問道:“快說啊,有什么難為情的?都大小伙子了,敢做還不敢認啊?”
嬴瑩在飛機的另外一端聽得面紅耳赤,卻又不好說什么。
這些老流氓,說的話,明明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不挑明,你自己主動站出來撇清,那就有些……
“楊主任……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還是聽lcy主任的吧,免得到時候有人說閑話。”王曦道。
lcy沒想到當事人居然是唯一一個旗幟鮮明支持她的人,立刻對王曦有了幾分好感。
“嘿,你這小子,還沒聽出來嗎?目前為止,里三院,里五院,里九院,和里十一院的大佬們,都明確表示對此很感興趣啊,而除了那洋妞兒,其他各院也沒反對。怎么不機靈點兒,問什么答什么呢?”楊允佶道。
王曦無奈,道:“楊主任……沒有!我和嬴瑩師姐之間,什么都沒有!”
楊允佶高興道:“哎,這就對了嘛,說清楚就行了嘛。代院長,王主任,你們看這……”
王曦立刻意識到不對!
這是楊允佶在給他下套,還是用這種不入流的小伎倆。
他們是想讓自己和嬴瑩師姐,徹底劃清界限!
王曦立刻道:“不,不,不!我……我……漢安血戰(zhàn)那天,我已經(jīng)向師姐求婚了,她也答應!所以她是我未婚妻!!”
楊允佶道:“這哪里能夠作數(shù)?”
王曦急道:“我……我……我和嬴瑩師姐……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她肚子里已經(jīng)懷了我的孩子……”
此話一出,整個機艙鴉雀無聲。
嬴瑩更是羞赧得不行,正欲開口辯駁,但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封了口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此說……就算嬴瑩師妹是遺人,那她也是我里院的媳婦兒了?”王弼司居然違反紀律地準備點燃一支煙,只不過被忍無可忍的lcy直接搶了過去。
“這么說……這小女娃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得管我叫太師叔?”代文斌歪著頭,似乎遇到了一個重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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